第21章
左鳴將刀叉放下，用餐巾沾了沾嘴角，看著麵前還剩下一點的美食，臉上露出幾許悵然之色。
對一個剛剛覺醒吃貨之魂的人最殘忍的事是什麽？
明明還在意猶未盡，肚子這不爭氣的東西卻已經飽了……
他甚至偷偷把腰帶鬆了兩個扣！
不過左副所長已經把裝逼之氣融進了骨子裏，跟那幾個吃的頭也不抬、簡直丟臉至極的手下不同，左鳴全程優雅如風——用人話說就是又快又穩，甚至還能在吃喝的間隙，抽空對大廚恭維幾句。
“這種吃法是怎麽想出來的，蒜蓉一半炸成金黃色，一半則用生的……哦？居然還有專用名稱嗎？金銀蒜？形象！又好吃又好看，簡直就是藝術啊！”
“居然將負子沙蠍的頂殼打開，直接架到炭火上烤……肉質好嫩啊！熟了以後蠍肉變成了乳白色，稍微有點半透明，顫巍巍的好像果凍……”
“太香了，油炸小沙蠍也香，兩種味道各有千秋吧！”
“額……蠍殼不用放進垃圾處理器嗎？還有用？！”
“炮、炮製？什麽叫炮製？”
左副所長實在太多話了，白亦墨煩不勝煩，萬分慶幸自己的小秘書走的是沉默寡言高冷範——也不知道真實的申少帥是不是也這樣，但願吧，他還挺中意這一款的。
如果隻有左鳴在場，他幹脆就叫他閉嘴了，哪那麽多廢話，當他十萬個為什麽點讀機嗎？
但小秘書也在。
白亦墨居心何其叵測，偶爾就會炫耀性地回他一句，性質大概類似雄孔雀開屏。
唰！
在小秘書眼前大鵬展翅：我漂亮不？
唰！
帶勁不？
唰！
有沒有發現咱倆珠聯璧合，天生一對？
總之就是沒有感情，全是心機。
“當然不能扔，這些蠍殼別看特別醜，炮製好了可是一味上好的藥材啊！”
一個大吃貨國人從小具備的常識：你看那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隻要好吃，統統都可端上餐桌。
什麽？不好吃的怎麽辦？
不好吃的都是中藥！
有本命蠱這個蟲族二五仔做內奸，加上白亦墨本身就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蠱巫，二者合體，蟲皇老母親辛苦打下來的江山儼然成了他們撒歡的菜園子了，種種奇思妙想，那真是一點瓶頸都沒有啊！
“至於什麽叫炮製？這個具體的方法很複雜，很難跟你講清楚。總之就是將類似蠍殼的有藥性的生物材料再加工一下，讓它們的藥性更加溫和合用……”
左鳴將其中一小塊蠍殼撿起來細看，還不嫌棄地在鼻端嗅了嗅：“據我所知，許多生物科學研究所都致力於這些入侵蟲族的開發利用，像負子沙蠍這種比較常見的蟲子，如果真的有比較突出的藥用價值，早被他們列入收購清單了……”
說實話，但凡換個普通人，“廚餘垃圾”都攢著不肯丟，還大放厥詞說這玩意兒是藥材，左副所長保證連個白眼都懶得翻——理他一句都是給他臉了。
可現在說這話的是白亦墨。
尊貴的自然覺醒者。
——別管別人信不信，反正左鳴是信了。
多麽神奇，不過一頓美食吃進肚，停滯許久的實力居然真的進步了一絲，基因穩定性更是有了肉眼可見的增長……
一份套餐才29塊錢，這簡直就是在做慈善啊！
默默將“炮製”這個新詞刻進腦海，左鳴悄悄看了披著小秘書皮的少帥一眼，知道他老人家必然也有許多小問號正突突突突地往外冒，隻是受限於潛伏期的人設，隻能憋著。
正所謂有事下屬服其勞，左鳴雖然是個小變態，該拍馬屁的時候態度也是很端正的。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少帥的禦用嘴替！
就如他所說，負子沙蠍是真的挺常見的，尤其執劍軍團總部再往西北一千公裏，就是一片麵積超過八百萬平方公裏的巨大沙漠，沙漠外圍到處都是這玩意兒，毒性很大，但幾乎不會寄生汙染人類，收購價挺不錯，各大野戰小隊挺喜歡狩獵一些回來當外快。
白亦墨截胡的飼料廠供貨，剛好就是一大車負子沙蠍，數量足足有十八隻，本來他還準備養一養，好好煉製一番，食用效果更佳。
但這一開放試營業，招來的原第九食堂員工趕鴨子上架，拿出來的菜式那叫一個平平無奇，和其他食堂爛的不分伯仲！
白亦墨一嚐就蔫了，喃喃一句“既生瑜何生亮”，然後那剩下的十七隻負子沙蠍就倒了血黴，被冷血無情的大巫按到生鮮處理池挨個放血。
有了一道油炸小沙蠍，一道蒜蓉烤母蠍，一道由少帥毒唯們傾情奉獻的奶香蛇羹做招牌菜，霸道的香味擴散出去，好歹將場子撐住了。
看食客們的反應，大家對這個負子沙蠍套餐接受度還是可以的。
然而飽受讚譽的食堂大師傅卻沒有驕傲，還在折騰那些剝下來的蠍殼，敲敲打打，不辭辛勞的樣子。
白亦墨：貧窮使我勤儉持家。
何況我大吃貨國的傳統美德，就是不能浪費邊角料——開玩笑，這些才是精華好嗎！
比如在地球時，很多國家的人隻會吃大塊的肉，對諸如雞爪子鴨脖子、肥腸血旺、兔頭豬腦之類的邊角料棄如敝履，認為絕不可食……
可在識貨的人眼中，生活中如果少了這些東西做點綴，那該多麽無聊啊！
蟲肉，我所欲也，蟲殼，亦我所欲也，二者可以得兼，人生一大樂事也～
白亦墨哼著荒腔跑調的歌，為好奇寶寶左副所長解惑道：“這負子沙蠍的蟲殼吧，藥性比較駁雜，單靠化驗，結果肯定不甚理想。實驗室有藥企投資，根本目的就是賺錢，要是提純藥性的成本大於收益，他們肯定不會幹。”
沒錯，是這個道理，左鳴點了點頭。
“但是我不同。”
“但是……你不同？”
白亦墨這回沒有繼續解釋，他突然壞笑了一下，對身邊兢兢業業扮演小秘書的申少帥眨了眨眼睛：“欸，不如你猜一猜這些蠍殼的主要藥性到底是什麽？非常適合你用哦～猜對了等我炮製好了可以送你一半！”
適合我用？
陸秘書心中一動，沉吟不語。
左鳴這小變態看看白亦墨，又看看臥底中的少帥閣下，心想是自己太敏感了嗎？怎麽總覺得白老板有點像是在調戲他的小秘書啊？
他不是少帥的真愛粉嗎？
還是說少帥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懶得理會，暴露不暴露的跟自己又沒半毛錢關係，他還是趁機沾沾便宜是為上策啊！
“適合陸秘書用，那適不適合我用呢？”左鳴舉起手來，“不能厚此薄彼啊白老板，如果我猜到了，是不是和陸秘書一樣也有獎勵啊？”
“行，有獎勵，你們猜吧，也很適合你用！”
適合少帥用，也適合我用……
左鳴琢磨著可選餘地也沒有很多嘛，倆人從外表看都是肩寬腿長，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型男帥哥，不過與身邊這群肌肉男手下一比，就顯得斯文秀氣了些，尤其少帥，還戴了副斯文敗類風金絲眼鏡，偶爾兩聲輕咳，頗有病弱之態。
“補氣血的？”
“不是。”
“促進食欲的？”
“不是。”
“……美容養顏的？”
“不是。”
左鳴猜了得有十來個，全都被白亦墨否決掉了，最後他心一橫，笑眯眯地掃了“陸秘書”一眼，頗有些意味深長的道：“這樣不對那也不對，該不會是壯～陽的吧？”
少帥撩起眼皮看向他，鏡片白光一閃。
左鳴心中一寒，下意識按向左胸以示臣服：“哈哈哈我們倆可用不著這種藥劑，我隻是怕白老板誤會了……”
“誤會什麽？你們倆當然用不著啊！兩個從沒開過葷的小處男壯的哪門子陽啊！”白亦墨輕描淡寫地將二人公平的掀了老底，並無情表示，“又錯了哦，你再猜呢？”
左鳴：“……”
申少帥：“……”
我再猜個屁！
作者有話說：
入v倒計時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