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喂？”司機師傅往漂亮小老板與壞眼鏡仔的方向瞄了一眼，接起通訊。
“我們到第九食堂了，光看見你車在外邊了，你人呢？”
“臥槽你們真來了？！”司機師傅大為驚詫，他的確叫了幾個狐朋狗友過來看熱鬧，第九食堂員工考核的題目多勁爆啊！
長這麽漂亮的小老板，居然是連負子沙蠍都敢當食材的狠角色！
他既有幸碰上了，又豈可不留下來共襄盛舉呢～
但叫歸叫，你們幾個王八蛋是閑的有多蛋疼，這大老遠的，還組團來，顯得老子跟個沒見過世麵的碎嘴八婆一樣，怪丟人的。
他壓低聲音：“我在後廚呢！人家第九食堂還沒開始對外營業，在場的除了我之外，都是內部員工，你們估計是進不來……”
狐朋狗友們全傻了：“啊？”
司機師傅按捺不住吹牛逼的心，將鏡頭悄悄移開：“喏，看見這一大盤子好東西了吧？全是剛破殼的小沙蠍！巨香巨好吃！我就分到了一個！瑪德要是早知道這玩意兒炸一炸就好吃的恨不能連舌頭一起吞進去，送什麽飼料廠啊！全便宜給豬牛羊雞了，簡直暴殄天物！”
狐朋狗友們湊過來掃一眼油炸小沙蠍，餘光又看到了趴在地上坑坑窪窪的母蠍，倒抽一口涼氣，懷疑起了司機師傅的精神狀態。
“那隻母蠍是死了嗎？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應該是吧，剛還是活著的，我們進來就這樣了。”司機師傅大著膽子上前用腳尖踢了踢，結果母蠍立刻彈動了一下，嚇得他和狐朋狗友們一起大叫，“哎呦臥槽！”
白亦墨和陸秘書聽見聲音走過來：“怎麽了？”
司機師傅手裏抄起一個鍋蓋，擋在身前，兩條腿禁不住直哆嗦：“動了動了！它剛才動了！”
白亦墨從廚具架子上拿了一把剔骨尖刀，轉手遞給陸秘書：“它又沒死，動一動不是很正常嗎？呆會兒殺之前先在這個部位來一刀，把血放幹淨會更好吃，而且也方便把內髒一起去了……”
他用手指在母蠍下腹處隔空比畫了一圈，神色間不無遺憾地歎道：“其實這隻母蠍肉質上已經差了一等了，畢竟才產過卵，要是再早半個月，打開頂蓋，滿滿都是蠍黃，那才叫頂級美味呢！”
陸秘書反手握著剔骨尖刀，鏡片在燈光下閃出一道白光：“但如果提早半個月，就吃不到油炸小沙蠍了。”
“倒也是，”白亦墨哈哈一笑，“是我太貪心了。對了，小沙蠍還剩半盤子呢，你不吃了？”
以聖蟲之“貪”，他先前可是連分其他人幾隻都非常不樂意的，這會兒居然看都不看一眼了。
“已經冷了。”陸秘書反倒對母蠍的興趣更大一點，將刀尖對準腹甲上的一道縫，“是從這裏捅進去嗎？”
“對，但是最好等會兒再殺，大部分食材都是越新鮮越好吃……”
“大部分？”
“對，大部分，因為有些食材適合醃製、風幹、煙熏、發酵、熟成……各有各的風味吧，這隻負子母蠍要碳烤，現殺現吃才是最好的。”
“那就等會兒再殺。”
白亦墨饒有興趣地看了陸秘書一眼。
看來這位申少帥平日裏就挑嘴得很啊！加上意誌力強大，聖蟲再“貪”，他不想吃就一口不吃。
自然覺醒十幾年，把聖蟲光卵“餓”的幾乎半死，老母皇大概實在沒辦法了，這才生下一個足球隊的怨種女兒，輪番往他身邊送，就怕這人等不到聖蟲長大，就先把自己餓死了。
“虛驚一場……”角落裏，司機師傅幹笑兩聲，將鍋蓋放下，跺了跺發麻的雙腳，跟屏幕裏的狐朋狗友們抱怨，“你們也是，叫那麽大聲幹嘛，嚇得我心髒都不會跳了。”
朋友甲沒理他的嘰歪，一張大臉湊得整個屏幕塞不下：“你把攝像頭往哪兒晃呢！對準那個小老板啊！剛那個是第九食堂的新老板吧？我看挺像的！”
“噓！噓噓！你們小點聲啊！”司機師傅急得不行，忙手忙腳地翻耳機，“什麽挺像的？”
“你不知道？首都星那邊熱搜都掛半天了！這小老板一個家住首都星的闊少，瘋了嗎來咱們淪陷區包食堂？還不是因為這該死的愛情！”
“愛……愛誰？”
“能有誰啊！咱少帥唄，你以為過來看熱鬧的就我們幾個嗎？喏，給你開開眼！”
鏡頭一轉，第九食堂門前，被熊三小隊與宋準小隊搞得坑坑窪窪的小廣場上，這會兒少說已經聚集了上百人，有一部分藏頭露尾，分明來者不善的樣子，手裏還拎著一些鼓鼓囊囊的黑袋子。
司機師傅人都傻了，扭頭看一眼小老板。
“我——”艸！
小老板就站在他旁邊，也不知道聽多久了，一臉日有所思的淡淡微笑。
司機師傅嚇得手一抖，把通訊掛斷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這麽慫，小老板明明一副柔弱美人的樣子，戰鬥力說不定還比不過一隻鵝，但真跟他麵對麵了，就是忍不住心裏發虛——怪不得敢追少帥追到淪陷區來，一般人也沒這膽子吧？
白亦墨光忙著搞事業了，差點忘了自己還在熱搜上掛著，被這位司機師傅一提醒，立刻精神抖擻。
他懶得理會有多少人想來“看看”他，都想著吧，喜歡你們少帥就破防了，等哪天把你們少帥搞到手……嘿嘿。
“陸秘書，首都星的熱搜怎麽看來著？”白老板把有事秘書幹的傳統執行的非常到位。
陸秘書麵無表情地幫他找出來。
鍾南彥非常舍得花錢，加上申少帥自帶巨大流量，現在那條美貌闊少萬裏追夫的詞條還在熱搜榜第三位掛著，點進原主用來單戀發瘋的小號，他的粉絲數已經將近兩千萬了，並且還在不斷增加中。
白亦墨看著看著，突然哈哈大笑。
陸秘書：“……？”
他是看不見評論區有多少人在罵他嗎？還有許多用血字、蟲子屍體、恐怖玩偶等惡心的東西搞出來的死亡詛咒，宣稱早晚殺了他！
作為目前已知實力最為強大的自然覺醒者，申澤塗這三個字已經被許多恐懼蟲子或者崇拜蟲子的人神化了。
那些偏激的家夥就像宗教中不可理喻的狂信徒——神隻可膜拜、敬畏、尊崇，一個凡人帶有欲～望的愛戀，對神來說就是褻瀆，是對所有忠誠信徒的挑釁！
除非神親自下了“神諭”，否則對這種膽大妄為的家夥，人人得以誅之！
鍾南彥就是看清楚了這一點，才一發現白亦墨的秘密，便如獲至寶，花再多的錢也要送他上熱搜。
看你這回還死不死！
原主顯然也是知道輕重的，喜歡申少帥這麽久，身邊人瞞得死死的，要發瘋也專門弄一個小號——
他隻是萬萬沒想到會被繼弟盯上，鍾南彥平時裝的多好啊，一副目下無塵的模樣，誰知道暗地裏已經嫉妒原主嫉妒的眼睛都要滴出血來了！
“你知道該怎麽找回密碼嗎？”白亦墨嘴角帶著愉♂悅的笑意，問旁邊的陸秘書。
“你想做什麽？”
“沒關係，死不了的，別忘了我也是自然覺醒者啊！”他湊到陸秘書耳邊，輕笑著用氣聲說道，“而且你不想知道我覺醒的能力是什麽嗎？”
陸秘書的眼神閃了閃。
他馬上想到自己剛才的躁動了。
聖蟲光卵平時都十分沉寂，少有如現在這般亢奮活躍的時候，就仿佛被什麽東西刺激了一樣。
白亦墨懷疑的沒錯，之所以堂堂少帥親自出馬當臥底，最重要的原因，還是申澤塗並不相信這麽容易又出現一個自然覺醒者。
更大的可能，是這個所謂的自然覺醒者，其實是被蟲族母皇寄生了。
畢竟親手殺過幾隻，地下小黑屋裏還秘密關著兩隻，申澤塗對蟲族母皇的了解還是相當深入的。
蟲族母皇的故鄉位於銀河係之外的仙女座星雲，這個種族的進化方向就是極為變態的生存能力——
它們在成年後，肉身會變得異常強悍，上可以適應千度以上的高溫，下可以在零下兩百度的環境中正常生存。
不怕絕大部分宇宙射線，真空對它們來說就像大海之於遊魚，人類想宇宙航行，還得利用飛船、機甲，蟲族母皇直接就可以肉.身橫渡，速度比當前最快的軍用飛船還要快得多！
最bug的是，它們天生就會利用空間。
將隨身母巢放在空間折疊箱裏，在外麵隻露出一顆頭甚至一粒複眼，無垠的宇宙真空中，它們就像一粒漂流的種子，隨時找個喜歡的星球，就可以安營紮寨了。
當然，母皇幼蟲比成年體要弱的多，且申澤塗在很早之前就發現，他的能力對蟲族母皇幾乎天克。
聖蟲到底是什麽東西？
母皇幼蟲對申澤塗血液的氣味十分敏感，有點類似貓科動物麵對加強版的貓薄荷。
它們會難以自製的興奮，這種興奮貌似是一種生物本能，是寫進母皇基因裏的，申澤塗將自己當成誘餌，這些年抓起母皇幼蟲來簡直猶如探囊取物。
他今天一見白亦墨，就先試探過了。
白亦墨毫無反應。
——他不知道的是，他麵前的確有一條母皇幼蟲。
隻是可憐的新小五已經成了某位天才大巫的本命蠱，如今整條蟲都蛻變成了另外的形狀，對沾有聖蟲氣味的血液完全不屑一顧。
當然，沒有反應也不代表白亦墨就徹底洗清嫌疑了。
尤其剛才那一瞬間……
所以會不會是老母皇親自來了？
申澤塗並沒有與那隻在淪陷區掀起無數腥風血雨的老母皇對線過，那隻老母皇仿佛特意留出時間，放任他努力成長一樣。
這也是申澤塗樂見其成的，如今蟲族勢大，它們突然偃旗息鼓，是給人類留下了難得的喘息之機——不到最後，焉知人類不能絕地翻盤呢？
心中百轉千回，陸秘書表麵卻不動聲色，同樣壓低聲線，問白亦墨道：“那你覺醒的能力到底是什麽？”
“我將它命名為……全知之眼！”白亦墨驕矜一笑，仰著下巴挺了挺略顯單薄的胸膛。
“全知之眼？”陸秘書作茫然不解狀。
“所謂全知之眼，就是不論是人還是蟲子，隻要出現在我麵前，我打眼一看，就知道對方的弱點、優勢，可利用價值、並為其量身打造進補之階……”
陸秘書：“！！！”
“光這麽說你可能不清楚，給你舉幾個例子吧！”白亦墨笑眯眯地掰著手指。
“比如最簡單的，所有蟲子，還有變異動物變異植物，不管原本能不能吃，經過我手，全都能吃，且各有妙用！”
“在此基礎上，我可以讓自然覺醒者和人工覺醒者實力進步，並且降低他們基因崩潰變成怪物的危險。”
“可以誘導變異動植物的進化改良，以便讓人類可以更好地將它們利用起來……”
“還有，我大概還能做到讓已經遭受汙染寄生的人類……如果還是輕症……徹底痊愈。”
“總之全知之眼，妙用無窮！我舉的這些例子隻不過是冰山一角。這麽說吧，有我在，人類就相當於多了一部活著的百科全書——”
“所以，”陸秘書終於忍不住，打斷了白亦墨的自吹自擂，“我剛才所謂的能力暴動，果然是你搞的鬼？”
“什麽叫我搞的鬼啊，說話這麽難聽……”白亦墨靦腆一笑，“我頂多是太莽撞了些，沒搞清楚狀況就貿然動手，但能力邪惡的鍋還是你的！我隻不過好奇'看'你一眼，你居然就……”
“'看'了我一眼，”陸秘書眸光微閃，“你看到什麽了？”
“看到你體內有一些很明顯的隱患，如果放任不管，長此以往，必會千裏堤潰，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
陸秘書：“……”
白亦墨歎息著勸了他兩句：“總之如果你信得過我，呆會兒就讓我再仔細看看，有病治病，千萬不要諱疾忌醫不是？”
陸秘書：“你的目的是什麽？”
“還要我說多少次！當然是巴結你這個橋梁！我又見不到少帥，還得靠你多多替我美言幾句！少帥日理萬機的，憑什麽注意到我？靠我長得美嗎？”
白亦墨摸了一把自己柔滑的小臉蛋，繼續慷慨陳詞：“當然，我的確長的很美。可世界上美人多了，若是沒有其他長處，如何做得你們未來的少帥夫人！”
陸秘書：“……”
“總之感情沒有培養起來之前，咱們先說利益。”美貌闊少簡直就是個人間清醒，“你就原話轉告給你們少帥好了，我覺醒的全知之眼夠不夠有利用價值？”
“如果夠的話……”
他淡淡一笑，將寫滿腥風血雨的原主小號叉掉，仿佛那些瘋狂叫囂的家夥隻是一群土雞瓦狗。
“就叫他幫我把這個熱搜的餘波解決掉！”
“我在淪陷區的人身安全，就全拜托他多多關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