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真相

“媽媽, 舅舅……”

已經七歲的顧金寶長得高壯,一進門就喊媽媽跟舅舅。活像是普通孩子進門喊爸媽那樣自然。

喊完之後,他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然後衝上去對著壓著胡梅梅的□□打腳踢起來:“放開我媽媽, 放開我媽媽……”

村裏人本來就被這樣的汙糟事給氣得半死。現在看顧金寶一個孩子就敢對他們動手。於是村民們也不客氣,直接伸手就把顧金寶拎起來。

一直躲在角落沒出聲的顧立強見狀, 上去把孩子抱到懷裏。

“這孩子是我家的。對不起, 我會教育他的。”

村民們本就同情顧立強帶了綠帽子。現在見他出頭,紛紛擺手表示不在意。

不過,顧金寶沒有領顧立強的好意。反而在他懷裏掙紮不休。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媽媽, 我要舅舅……”

見掙脫不了, 顧金寶索性嚎啕大哭起來。不知情的人, 簡直要以為胡梅梅跟王兵是他的親爹媽了。

屋外,何天成跟陸堅對視一眼,直搖頭。

這孩子看起來算是養廢了。

特別是何天成, 感觸更加大。之前在大院的時候,顧金寶是有多鬧騰,他一清二楚。

這樣的人到了鄉下也不會變好。相反有王兵這樣的表舅,肯定會變得更壞。

顧李強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臉色十分難看地伸手捂住了顧金寶的嘴巴。

村民們見沒熱鬧看, 就繼續壓著人外走。

王兵倒是想嚷嚷什麽的。但立刻被胡梅梅大喊大叫給製止了。

“老王家的女婿, 這事兒你要怎麽處理?”

人被押走後, 留在屋裏的村支書媳婦、大隊長媳婦直接問顧立強的意見。

擱舊社會, 這樣的人可以直接打死。但現在不能, 隻能村裏教訓一頓送派出所。又或者, 怕丟人直接村裏解決這個事情。

但無論怎麽解決, 都沒法兒繞開顧立強這個苦主。

“我要跟胡梅梅離婚,孩子是老顧家的孩子。我要帶走。其他事兒我不管。”

兩人沒想到顧立強這樣好說話。說實在話,她們都有點擔心顧立強會帶人來砸他們村子,畢竟胡梅梅是村裏的外嫁女。出了這樣子的事情,整條村子的人臉上都沒有光。

“行行行。我們會讓胡梅梅這死蹄子跟你離婚的。至於這孩子……”

村支書媳婦看向顧金寶那個熊樣直搖頭:“是你們老顧家的血脈,自然你們能帶走……”

事情說定之後,這兩人就先去大隊部把事情匯報給當家的。看看到底怎麽處置胡梅梅跟王兵這對狗男女。

“你確定要養著這個孩子?”

雖然覺得說這話不妥當,但何天成看著顧金寶一直等著顧立強的樣子。隻覺得把這孩子帶回去養,養大了也是一個白眼狼。

“不然呢?這孩子再留在這裏,人生就被毀掉了……”

何天成也就是提個建議,對方怎麽做決定他沒有幹涉。

陸堅更是聳聳肩,直接說道:“我們現在回去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安排好……”

顧立強都是快三十的成年男人了,最難的部分他們已經幫忙打配合。之後就是他自己的事情。

當然,幫顧立強找相關方方麵醫生這件事,陸堅這已經有了回應,就等著醫生上班後,讓顧立強自己去看。

——

坐上回城裏的公交車,何天成還在想著王兵跟胡梅梅的那些行為。無端泛著惡心。

這樣的人,可真是奇葩。

兩人先一步回到大院,自然就被各自媳婦拉著詢問了起來。

見白棠這樣好奇,何天成想了想,最後還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一幹二淨。

當然,結果就是白棠被惡心到了。

幹嘔了兩聲之後,白棠瞪大的眼睛還沒有恢複過來。

好家夥!

現在的人就這樣玩的嗎?

她從那個噩夢中看到過後世不少事情。但這種炕上的事兒,她還真沒看到過。因此,這會兒聽著何天成的描述,白棠隻覺得三觀碎裂。

跟她有著同樣反應的還有牛大姐。

牛大姐也是震驚了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那……那這事兒今天就能解決?”

雖然跟顧立強年歲差了幾年,但牛大姐聽到對方的那些遭遇。隻有深深的同情。

誰能想到,這個時候還有這樣變態的行為。

陸堅搖頭:“估計要明天才能打離婚證了。”

今天是周末,離婚可是辦不下來的。

等何天成去老顧家說一下事情的進展後,白棠跟牛大姐湊到一起,分享了自己的震驚。

而陸堅沒事兒幹,索性帶著孩子去二院的院子玩耍。

“大姐,我真沒想到胡梅梅還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可不是嘛!誰能想到還有人幹這種事……”

那種被人看著辦事兒的刺激,居然能夠讓王兵跟胡梅梅墮落到威脅顧立強的地步。兩人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當然,白棠意識到離婚後,顧立強會把顧金寶帶回大院,就直搖頭。

而且,其實白棠的潛意識裏,一直有一個猜測沒有說出來。

她隻希望自己的猜想不是真的。

不然,這老顧家也就太慘了些。

而老顧家這會兒,顧家老兩口聽完和天成的描述後,紛紛震驚不已。臉上的表情從惡心、痛苦、糾結、憤怒,到最後的震驚、跟釋然。

短短幾秒鍾,這兩位老人表情的劇烈變化。讓何天成看的膽戰心驚,生怕他們接受不了這樣惡心的事實,從而導致有什麽健康問題出現。

好在,兩位老人最終挺住了。

“那,立強能離婚嗎?”

好一會兒後,練大媽喃喃自語。

“應該是沒問題的,但是……”

何天成斟酌著用語繼續說道:“立強兄弟應該會帶顧金寶回來……”

顧金寶是這個家最為敏感的話題。

何天成的這話一出口,兩位老人齊齊靜默。

顧大爺是想到顧金寶那個不倫的身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而練大媽也想到了顧金寶那恥辱的出生,讓她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何天成見狀,卻沒有繼續勸說。

作為鄰居,他今天已經做得夠多的了。再之後事情的發展,不是他一個外人可以插手的。

——

事實正如何天成所預料的那般。

傍晚時分,家家戶戶吃完晚飯後,在院子胡同裏溜達。顧立強就是在這當口,抱著顧金寶回來的。

鄰居們好幾年沒見過顧金寶。乍一眼看到顧立強抱著個孩子回來,都愣住了。愣過之後就大概知道那個孩子是顧金寶。

沒有人開口問顧立強,為啥要把顧金寶從鄉下帶過來。

但是當顧立強進了大雜院後,胡同裏的大媽們就湊到一起竊竊私語。話題的中心圍繞在顧金寶身上。

二院的院子裏,鄰居們在看到顧金寶後,當然又是一陣驚訝。

這個時候的顧金寶終於有了點孩子的樣子。這一路走來,所有遇到的大人都盯著自己看。他終於害怕地把臉蛋埋在了顧立強的肩上。

“立強,你一定要養著他嗎?”

老顧家,看著顧立強把已經長大的好些的顧金寶抱回來。練大媽隻覺得喉頭幹澀。

饒是何天成事先跟他們打過預防針。但當她真的看到顧金寶的時候,那種以為消失的憤懣,再次燃燒了起來。

顧立強知道自己做得事情不妥當,低著腦袋不說話。

顧大爺倒是嘴巴動了好多次,但不知道該說啥好!

顧金寶就是再不好,也是他的兒子。他說不出把人攆走的話。但留下的話,更加沒臉說出來。

在廠裏住集體宿舍快三年了,他好不容易回到家裏居住。真不想又被趕走。

就在氣氛陷入將僵局的時候,屋外有人敲門了。

進來的居然是好幾天沒來大院的黃大媽。

黃大媽顯然已經聽說了顧金寶被抱回來的消息。見到人在顧立強懷中,並沒有說啥。而是拉著練大媽就朝外頭走去。

兩人找了個沒人的死胡同,黃大媽率先開口:“那孩子不能養。養好了沒好處,養壞了就是個白眼狼。”

練大媽當然知道這一點:“我也不想養,但是……”

黃大媽是過來竄門的時候,聽到顧金寶被抱回來的消息。但具體發生什麽,她是不知道的。

練大媽知道現在不是愛麵子的時候。直接把兒子身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邊說還邊抹眼淚:“我是沒想到人心會這樣壞。我尋思著立強就是千般不好,有一點好,就是對胡梅梅有求必應……”

後麵那些惡心的事情,就是她一個老大媽也都不好意思繼續說話。

黃大媽聽完後一直沉默。她都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倒黴還是對方倒黴了。怎麽兩人家裏的兒媳婦都是這樣不省心。

最後黃大媽隻能再次強調自己的看法:“那孩子真的不能養,想辦法送走吧。”

當天晚上白棠照例去夜校上課。上課的時候她就發現江瑤這個人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少同學時不時盯著自己。一副想說話又不敢說話的樣子。

她沒有時間跟這些人掰扯,並不理會他們的表情變化。老老實實上完課之後,坐上何天成的自行車後座,又問起大院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何天成搖頭。他也很納悶,怎麽老顧家對於顧金寶這個孩子的出現沒有任何反應?

——

第二天一早,何天成送孩子去上學之後,自己也去上學了。而白棠則是帶著小半缸的醃菜。坐著公交車到了城南的由由市場。

到了後,她還沒來得及跟掃帚大媽打招呼。就看到陸堅的親媽秦大媽已經來了。正在隔壁擺著兩個大泡沫箱子。蓋子打開就能看到裏麵有幹淨紗布罩著的包子。

“秦大媽,你怎麽那麽早就過來?”

“早啊!白棠。這不是陸堅這小子要上班。就讓他提前幫忙把這兩個大家夥送過來。”

秦大媽說著,樂嗬嗬地拍了拍兩個大泡沫箱子。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人上去問包子怎麽賣。於是,秦大媽也沒時間跟白棠寒暄了。利索地跟買包子的顧客介紹自家包子的價格跟口味。

白棠看到這裏,很懷疑這樣的秦大媽,哪裏還有需要她照顧的地方。

掃帚大媽見到秦大媽的包子那樣好賣,羨慕得不行。

她賣的掃帚都是自家紮的,用的是自家小院裏的枯枝,不要啥成本。這玩意兒在這個時候一點都不值錢。

但讓她去賣包子又不可能。

因為她沒有這麽大本錢。再有一個,就是她舍不得。

“白棠啊!你隔壁買的那包子好吃不?”

大概熟悉了之後,掃帚大媽都知道白棠的名字。她當然也認出賣包子的大媽跟白棠是認識的。

“肯定得好吃。她家都是富強粉做的包子。”

這富強粉是何天成托關係弄來的,直接跟麵粉廠要的。

聽到用富強粉包包子賣,掃帚大媽就打起了退堂鼓。

感歎起來:“要我說還是你們這些有錢人舍得。要我真有錢,我也想要天天吃富強粉的包子……”

兩人正說著話,就看到江瑤跟江大媽兩人大搖大擺地竄了過來。

白棠現在對這母女倆沒有任何好印象。所以也沒跟她們打招呼。

而且看江瑤那氣勢洶洶的樣子,白棠還以為對方是來找自己茬的。畢竟在學校是自己爆了她報名頂替上大學的糟心事,所以這人才沒來夜校繼續上課。

不過,白棠顯然誤會了。

隻見這母女兩人像是沒看到自己一般,直接衝向了掃帚大媽的攤位。二話不說,一個壓著掃帚大媽,一個騎在掃帚大媽的脖子上。揚起手臂,左右開弓。

“刷刷……”兩聲巴掌聲後,掃帚大媽的臉蛋腫了起來。

臉上的痛苦讓掃帚大媽恢複了反應。

不過,她已經失去了先手,被人壓在沒法兒跳起來打回去。

那頭,江大媽並沒有理會掃帚大媽的掙紮。而是大聲罵道:“我草你奶奶的,你這個殺千刀的。居然敢上我家偷東西。說,你把我家的錢罐子偷哪裏去了。”

聽到是當街教訓小偷的戲碼,人來人往的自由市場瞬間沒了聲響。所有人都一致朝著他們這邊圍了過來。

甚至,就連秦大媽也不賣包子了。把兩個泡沫箱蓋好,湊到白棠這裏占據最佳位置,準備看熱鬧。

“呸,你哪隻狗眼睛看到老娘上你家偷東西?沒憑沒據居然敢打老娘,你以為老娘是好欺負的嗎?”

掃帚大媽嚷嚷著就朝周圍圍觀的人喊著救命,說這裏有人殺人。

圍觀的人不明就理,但看到這種兩個人欺負一個人的戲碼,紛紛勸說了起來。

白棠見到這個場麵,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看到掃帚大媽的眼睛閃過心虛。然後又看到江家母女眼中的怒火。忽然,她就悟了。

隻見她拉著秦大媽後退幾步,徹底離開了這個戰鬥圈。

而圈裏的掃帚大媽跟江家母女的罵戰還沒結束。已經進化到問候對方祖宗的地步。

白棠本來以為這熱鬧沒啥好聽的。但聽著聽著,總覺得有啥不對勁。

特別是有圍觀的群眾建議江家母女報警抓賊的時候。江家母女的臉色都僵住了。

這下,白棠就知道裏麵有問題了。

那些被偷的錢財,無論是不是掃帚大媽偷的。來路肯定有問題。不用想,肯定是老巫那些贓款了。

白棠在震驚的時候,掃帚大媽已經一個鯉魚打挺,掀翻壓在身上的江大媽。隨後抓起對方的頭發,嚷著讓人來幫忙。

然後,白棠就看到人群中有兩個不認識的大媽擠了出來。幫著掃帚大媽大戰江家母女。

這樣的打架秦大媽已經很久沒見到過了。冷不丁看到,簡直眼睛都要不夠看了。

“白棠,這市場每天都有這樣的架打啊!”

白棠搖頭,見對方雙眼放光,忍不住解釋:“平時市場很安全,沒人打架的。”

秦大媽聽到這話,眼神都沒那麽激動了。

白棠懂了。合著這位又是個愛看熱鬧的主兒。跟遊婷美倒是很像。

兩人說話的功夫,那頭的打架已經結束。

三打二,勝利的一方自然是掃帚大媽。

看著對方雄赳赳的模樣,白棠心想。如果那些贓款真是被掃帚大媽給拿了的話。說不得還得原樣吐出來。到時候就不知道掃帚大媽是該哭還是該恨了。

自由市場這樣熱鬧,大院也沒有平靜到哪裏去。

今天是周一,一大早顧立強就起床。他今天上午不上班請假,要去跟胡梅梅打離婚證。

顧家老兩口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兩人對這一點已經有了共識。都想兒子盡快離婚,擺脫掉那個吃人的女人。

但當兒子離開前,拜托老兩口照料一下顧金寶的時候。夫妻兩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特別是顧大爺,自認為自己理虧。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是他是以腰傷為理由請假的。今天依然是在病假中,也沒去上班。

因著這個,今天一早,隻能被練大媽安排照顧顧金寶。

顧金寶昨晚是在顧立強的屋裏睡覺的。

爺孫三人睡在一張大**。顧立強離開的時候,這孩子還沒醒過來。當然,等到院子裏漸漸有孩子說話的聲音時,顧金寶就起來了。

看到顧金寶醒來,顧大爺想喊這孩子刷牙。

但是在村裏生活了兩年多,顧金寶早就沒有刷牙這個習慣。胡梅梅自己就是個懶鬼,刷牙都不刷。更加不用說敦促兒子刷牙了。

於是,大上午的,大院的人就看到顧大爺滿院子追著顧金寶。讓這孩子刷牙。

有人都驚訝地嘀咕:這熊孩子居然還能把顧大爺腰傷給治好。

而好不容易逮住顧金寶的顧大爺,這會兒心裏火氣蹭蹭起來。

他再是不關心顧金寶,也知道這樣下去,這孩子肯定得毀了。

“趕緊過來,爺爺帶你刷牙。”

“我不,我不……”

兩年多沒見到爺爺奶奶,顧金寶早把他們給忘了。要不是昨晚有顧立強在,他早就鬧騰起來。

現在睡了一覺,人精神了,就又鬧騰了。

“你是個壞人。我媽說了,爺爺奶奶都是壞人。我要打死你……”

說著,顧金寶就衝著顧大爺拳打腳踢起來。

大院的鄰居一開始是以一種看熊孩子的目光,看待顧金寶的。

但是當顧金寶這樣動作的時候,一個個臉色都不太好看。

孫大媽更是上去一把把顧金寶提了起來。

“老顧啊!你這孫子這樣可不行喲!”

九代單傳就得了這麽一個熊玩意兒,孫大媽覺得要是自家遇到這種情況,得氣得吐血。

不遠處坐在廊下的練大媽,愣愣地罵了一句:“這真是歹竹出壞筍。”

鄰居們隻以為對方說的是胡梅梅不好,一個個跟著附和起來。

練大媽聽到這些議論聲,這才想起要在大院宣布一下家裏的喜事。

“各位,各位……”

大家見練大媽的臉色忽然鄭重,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我家立強今天就跟胡梅梅打離婚證。以後這女人要是靠近大院,大家記得別讓她進來……”

“哇……”

顧立強跟胡梅梅離婚這個消息,簡直就是一個重磅炸 2彈,炸得大家回不過神來。

不說他們大院,就是整條胡同,誰不知道這顧立強對胡梅梅,那是死心塌地的。

兩年多風雨無阻來回鄉下城裏,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

見練大媽提起胡梅梅的名字,臉上的表情沒有往日的陰鬱。孫大媽就大著膽子直接問道:“這是出啥事了嗎?”

練大媽可不會給胡梅梅留麵子。聽到這個問題,臉上出現了詭異的微笑。

“她跟人亂搞男女關係,被堵在**了……”

“哇哇……”

這一句話比上一句離婚更加具有衝擊性。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就連一直熊的顧金寶,也察覺到大院的氣氛不同尋常。居然開始安靜了下來。

——

聽著老顧家時不時傳來教訓孩子的聲音,院子裏的女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好奇的意味。

“哎,你們說。這胡梅梅到底是哪裏來的膽子喲!”

孫大媽的兒媳婦率先提出了問題。她嫁到大院的年月比較長了。對於胡梅梅這個小媳婦,還停留在剛剛嫁到大院之後的那種小心翼翼。

那個時候的胡梅梅,整一個小媳婦的樣兒。她看了都要不忍心。當時還提點了對方不少事情。哪成想,這才幾年喲,咋就發展到有姘頭的地步。還被人堵在了**。

在坐不少聰明的已經猜到,這堵人的,肯定就是顧立強了。畢竟對方昨天放假就去了鄉下。

不遠處,徐大媽也是邊拍大腿邊感歎:“我覺得我們大院是不是風水不好。咋這嫁進來的小媳婦,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有毛病的。”

自家那糟心的前兒媳付七妹,老龐家那糟心的前兒媳蘇玲玲,現在還有一個偷漢子被堵住的胡梅梅。

“你還別說,她們都是這幾年嫁進來的小媳婦。”

陳大媽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

“你們這話就不對了。不說別人,就說老梁家的遊婷美。還有成子他媳婦。哪個不是好的。還有你老徐,就別說什麽風水不風水的。這是封建迷信要不得。要我說,還是找兒媳婦前,要把眼睛睜大,好好地多看看……”

徐大媽被陳大媽這一說,有點不樂意。但她也知道好歹,沒感繼續說大院的小媳婦。而是繼續說起胡梅梅的姘頭到底是誰。

“你們不覺得那天那個啥表哥一來,立強這小子就跟發羊癲瘋一樣抖個不停嗎?我覺得應該是這個人。”

徐大媽的話一說完,剛剛懟她的陳大媽居然點頭表示讚同。

“我瞅著也覺得有問題。不然,就立強那軟趴趴的性格。咋會這樣對親戚……”

兩人分析得有理有據,說得十分起勁。已經開始猜測胡梅梅跟他那表哥啥時候搞到一起了。

“不能吧!他們不是表兄妹嗎?”

這年頭很多地方還有表兄妹通婚的。但有些講究的人家,已經沒有這樣的行為了。

“嘿,表兄妹算什麽。我以前在鄉下,還見過親兄妹的了……”

徐大媽生冷不忌地說起了那些年在鄉下見過的各種奇葩事兒。

什麽公媳扒灰、兄嫂啥的,什麽髒汙事兒都能說出個一二三四五出來。

“就是我娘家有個鄰居,那兒子就不是親生的。是他媳婦跟弟弟的野種。當時,那兒子一出生,臉上那個帶毛的大痣,跟那男人的弟弟長在同一個地方。而且,就連那痣上帶著的毛,都是一樣的根數……”

大媽們聽著徐大媽說起這些事兒,簡直是哇哇哦哦個不停。

然後,不知道哪位大媽忽然提了一嘴:“你這樣一說,我怎麽瞅著顧金寶這小子越長大越不像老顧家的種。”

老顧家的顧老頭長得人高馬大,臉龐的輪廓有棱有角,整一個硬漢子。而兒子顧立強,雖然因為早產身體不好,長得比較瘦弱。但是臉型跟顧老頭是很像的。

倒是顧金寶,小時後瞅著眼睛鼻子嘴巴像老顧家的。

但這麽幾年沒見到這孩子。冷不丁一見麵,就覺得這孩子長得不像老顧家的孩子了。

當然,昨天的時候大家都沒這個念頭。隻是覺得可能是孩子張開了。

但是今天,忽然有人提出這麽一個話題。加上胡梅梅又是偷人被堵在**的。這不,就有人開始發散思維了。

“你們不覺得跟她那個王啥兵的表哥更像嗎?”

這麽一句輕飄飄的話,卻讓大媽們都沉默了。

九代單傳的人家,她們這話說人家家裏的血脈,怕是會引來老顧家的不滿。

再是不喜歡胡梅梅,當孫子還是實打實的孫子,做不得假。

於是,孫大媽打起了圓場:“別說人家家裏是非了。我跟你們說,前兩天我上自由市場賣東西……”

院子裏的話題轉換得相當生硬,但大家都知道這話題是不能繼續聊下去了。

但是,這個話題對於正在自家盯著顧金寶看的練大媽來說,卻沒有那麽容易過去。

顧金寶這熊孩子在被顧老頭逮住刷完牙後,就被塞了兩根紅薯當早飯。

期間,這熊孩子嚷著要吃肉包子啥的。都直接被練大媽罵了回去。

然後顧金寶就鬧騰起來,把手裏兩根紅薯扔到練大媽身上。

煮熟的紅薯是比較軟爛的。砸在身上自然就沾上了衣服,紅薯自然也是吃不成了。

練大媽也不生氣,把爛掉的紅薯撿起來,直接丟到窗外的雞籠子裏喂雞。

這讓肚子咕嚕咕嚕叫的顧金寶傻眼了。

其實他多少還是記得曾經住在大院的記憶。特別是奶奶對他的那些寵溺,他還是記得的。

所以對於現在練大媽的做法,十分難以接受。

於是,顧金寶繼續在地上打滾。而練大媽卻沒有給他任何反應。反而緊緊盯著他的臉不說話。

真的是隔了幾年在看到一個人,就會覺得這個人變化很大。

這句話放在顧金寶身上,練大媽感觸更加深。

他們老顧家兩個男人,最後一根腳趾都是軟指甲。平時這父子兩人的鞋子,在最後一根腳趾的位置,都要小心做得軟和一些。

顧金寶剛出生那會兒還看不出來。等再大一點,練大媽發現對方最後一根腳指甲不是軟的。而是正常的硬指甲時,還樂得說以後跟孫子做鞋子不用那麽費勁兒了。

當時對孫子的期待跟喜悅,完全讓她沒有了冷靜的時候。

但是有了這兩年多的冷靜,她現在再次看到顧金寶。不止發現這孩子長得不像顧家人。而且還想起了顧金寶的小腳趾指甲。

於是,練大媽不管顧金寶的鬧騰。直接把他腳上穿著的鞋子脫掉。

一股臭味襲來,可以想見這孩子多少天沒好好洗過了。臭味過後,練大媽果然發現對方的腳指甲都是硬指甲。

雖然這些都是自己的懷疑,但是如果是真的話。那麽,他們這個家其實從頭到尾都處於胡梅梅的謊言籠罩之下。

這個結果,更加讓練大媽忍不了!

她直接把鞋子丟在地上,不管依然在哭鬧的顧金寶。而是對著在廚房邊洗菜的顧大爺喊道:“老頭,給我進來……”

顧大爺聽到練大媽的喊聲,立刻放下手頭上的功夫,快步進了屋裏。

見到顧金寶還在耍脾氣,顧大爺深深歎了口氣。

他就沒見過誰家的孩子這樣鬧騰的。這孩子都不知道像誰。

練大媽可不在乎顧大爺這個時候的想法。而是鄭重其事地說道:“老頭,你老老實實、從頭到尾交代清楚。當初你跟胡梅梅那檔子事,到底是怎麽發生的。”

當初爆孫子變兒子這樣的醜事,練大媽過於憤怒,根本不聽顧大爺的解釋。更加沒有去問裏頭的細節。因為她覺得惡心。

可是現在,冷靜了兩年多。又再次見到顧金寶。練大媽忽然就覺得事情好像有蹊蹺。

她瞪了一眼依然在地上翻滾的顧金寶。粗聲粗氣地喊道:“趕緊起來,我給你拿紅薯吃。不然,你就餓著肚子等中午……”

許是知道自己的鬧騰沒有任何效果。顧金寶終於學乖了。

接過練大媽遞過去的一根紅薯,就連皮都不剝就直接三兩口吞進肚子。接著,不等練大媽說什麽,就往外頭跑。

練大媽知道這孩子精著呢,不會跑遠,也沒在意。

而是拉著剛剛聽到她問題後,就滿臉糾結的顧大爺。重複了一遍剛剛自己的問題。

“老頭,你的回答可能會改變我們的家庭。”

顧大爺那些內疚跟別扭,在聽到這句話後冷靜了下來。

他努力從曾經試圖以往的記憶中,一點一點地往外倒騰。

整個回憶過程持續了大概半個小時。期間練大媽又來回反複問了好幾遍。這樣之後,她就確定顧大爺確實沒有撒謊。

但是這樣一來,這顧金寶到底是不是老頭的,還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想到這裏,她冷哼一聲。暗罵自己當年有眼無珠,居然看上這麽一個兒媳婦。同時,也對胡梅梅的險惡用心覺得震驚不已。

如果能夠確定自己的猜測,那麽這個女人,簡直是練大媽五十多年的人生中,見過的最為惡毒的女人了。

於此同時,惡毒女人胡梅梅,今天是被胡家村的人壓著過來打離婚證的。

昨天的醜事發生後,胡梅梅跟王兵被壓在村裏的祠堂裏麵。接著有人去找了王兵所屬家族的長輩們過來。兩個家族湊到一起,商量之後要怎麽處置這兩個人。

這種醜事說出去會丟了兩個家族、甚至是兩條村子的臉麵。但是不處置,那天就有外鄉人看到了事情的經過。而且苦主顧立強更是從頭到尾看了個正著。

反正,昨天胡家村的祠堂也是鬧哄哄了一天。

王家人罵胡梅梅不要臉勾引自己的表哥。胡家村的人則是罵王兵膽大包天。偷人偷到他們胡家村來。反正,最後事情沒談妥。倒是兩個村子的人險些打了起來。

因此,今天胡家村的人就決定先壓著胡梅梅跟顧立強離婚。之後怎麽處置還得看看顧立強的態度。

實在不行,他們這頭壓著胡梅梅離婚。那頭直接把人給送到派出所得了。即使取消了遊街批 2鬥,但這種亂搞男女關係的事情,派出所那邊還是有章程處置的。

顧立強是個倔人。

跟胡家村的人一見麵,就直接說先把離婚證打了。之後的一切再談。

當離婚證真真切切拿到手上的時候,胡梅梅一副愧疚的模樣:“立強,念在我們夫妻多年的份上。我到現在都沒把你的秘密說出去份上。能不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