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虧了算我的，賺了算你的。◎
北門口夜市要整改, 是淩闖早就想到的事，畢竟隨著這個片區的發展，路邊攤肯定會被取締, 改造成有備案的正規夜市, 這樣不僅更美觀也更便於管理。
他能理解這是城市發展的必經之路，但其他攤主不一定能接受, 畢竟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
他想了一會兒, 先給田苗苗發去了消息。
田苗苗這會兒還在跟她媽媽打電話, 今天夜市上了熱搜，她媽媽也看見了，尤其是發現裏麵還有田苗苗的照片，她更是激動得不行。
“要不說我眼光好, 早早就立了一個你的人形立牌放在我們客棧外麵，每次有遊客來, 都會問這是哪個女明星。”田媽媽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笑得彎了起來，“要不你們北門口夜市外麵，也立一個你的人形立牌吧，肯定能更火，照片的話我這兒有現成的！”
“……幸好北門口夜市沒人這麽想！”田苗苗真是服了她媽媽，要是北門口夜市前真擺上了她的立牌，她都不好意思來這裏擺攤了！“客棧外麵的立牌你們竟然還擺著, 上次我爸不是答應了我要撤掉的嗎！”
“他答應了有什麽用？我們家是他說了算嗎？”
田苗苗：“……”
“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嘛, 我看那些明星, 他們的立牌不是擺得滿大街都是嗎？也沒見人家不好意思啊。”
“……你也說了那是明星啊！人家收了代言費的！”
田媽媽沉默了一下, 開口道：“哦, 我懂了, 所以你說這麽多，就是怪我沒有給你代言費？”
“……”田苗苗抿了抿唇，微笑著開口，“如果你願意把立牌撤下來，我願意倒給您錢，成嗎？”
“那不行，這立牌已經成咱們客棧的特色了，之後還有戀綜要來這裏錄製呢，你說不定還能上電視。”
田苗苗：“……”
就是說這個電視，咱們是非上不可嗎？:)
“不跟你說了，這幾天開啤酒博覽會，我們都忙死了。”田苗苗飛快地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剛剛跟她媽媽打電話時聽到有消息提示聲，田苗苗特地打開微信看了一眼，是淩闖告訴她北門口夜市可能要整改了。
田苗苗愣了一下，問他：“你是怎麽知道的？”
淩闖：之前加了一個負責人，他通知我的，讓我先跟大家說一聲，好有個心理準備。
田苗苗也知道北門口夜市不太正規，但沒想到這麽快就麵臨整改了，難道是因為今天上了熱搜，風頭太大了？
田苗苗：那要怎麽整改呢？有具體的方案嗎？
淩闖：這個還沒有，可能要等正式的文件下來以後，我現在就是擔心大家有抵觸情緒
田苗苗：這個確實是……整改期間是不是不能擺攤啊？那不能擺攤就沒有收入，我倒還好，像張姐那樣的情況怎麽辦呢？
張姐家裏還有一個生病的小孩，梁星星上學也需要用錢，她現在一個人打兩份工，才勉強維持生計，要是不能擺攤，她會更難吧。
淩闖：我也擔心這個問題，而且夜市整改以後，可能需要繳納租金管理費之類的，肯定有人不願意
淩闖：我先把你拉進群裏吧，大家把問題匯總一下，之後可以統一反應
田苗苗：Σ(⊙▽⊙\"a原來咱們北門口夜市還有群啊？我今天才知道！
淩闖：是有一個群，孫旭川建的，平時沒什麽人說話
田苗苗：那你拉我吧，我進去之後把江老板也拉進去
淩闖的目光微微動了動，編輯了一條文字發過去：“你還有江老板的微信？”
田苗苗：對啊，他來第一天就加上了我，哦，他也在我的燒烤群裏
淩闖在心裏冷笑了一聲，第一天就加上了，江老板動作還挺快啊。
他把田苗苗拉進群後，江慎很快也進來了，淩闖等他們都進了群，才說了夜市整改的問題。
大家的反應和他預想的差不多，都不太願意被整改，像張姐這樣情況特殊的，情緒就更激動了。
AAA苗苗燒烤：張姐你先別擔心，他們要整改肯定也要和我們這些攤主溝通的，有什麽困難可以到時候反應
江慎：苗苗說的對，我之前也做過改造老舊商業街的項目，肯定是要和店主都談好的，到時候應該會讓我們派代表去，大家現在可以把要求都說一下
江慎：而且整改不一定是壞事，那個商業街改造之後生意確實更好了，現在很多年輕人比較看重就餐環境，喜歡打卡拍照，要不苗苗的餐車怎麽那麽受歡迎呢？
北門口夜市地理位置好，而且還自帶流量，可以說是一個開發的好項目，要不是江慎現在沒有錢，他都想自己投這個項目了。
雖然夜市麵臨整改的消息，對每個攤主都造成不小的衝擊，但這幾天正值啤酒博覽會，大家還想趁這個機會多賺點錢，所以晚上六點依舊準時出攤了。
田苗苗看著準點出攤的老板們，忍不住在心裏感歎，成年人的世界真是不容易啊！
不知道是不是上了熱搜的緣故，今天客人比前一天更多了，還有不少是衝著淩闖跟田苗苗來的。
也許是看北門口夜市這麽紅火，其他的一些夜市也紛紛效仿了起來，吆喝著他們那裏也有帥哥美女攤主，要是大家想嗑CP，還有真夫妻可以嗑！
田苗苗：“……”
成年人的世界是真的不容易。
啤酒博覽會開展的第四天，田豆豆已經快要累癱了，所有人都抓住這個人流高峰，淩晨兩點還不願意收攤，仿佛都不要命了一樣。
田苗苗也很累，但是每天看看當日的收入，她又覺得自己還能行。
“年輕人，再堅持堅持，後天就是閉幕式了！”田苗苗拍著田豆豆的肩，鼓勵道，“等博覽會結束，我們就放一天假！”
“……你可真大方，至少也得是個雙休吧！”
田苗苗一咬牙：“兩天就兩天，給你放個長假！”
田豆豆：“……”
還得是他姐，資本家都不敢這樣定義長假。:)
啤酒博覽會結束前一天，北門口夜市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那人坐著豪車，大夏天也穿著西裝，過來的時候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人，像是來視察工作的。
所有的人都朝他們投去了詫異的目光，孫旭川第一時間拿起手機，在群裏發著消息：“這個走過來的大老板，不會是就是開發商吧？？”
這幾天因為出了整改的事，原本沒什麽人說話的群，一下子活躍了起來。孫旭川這條消息剛發出去，就有不少人在下麵回應。
淩闖：開發商還沒定，應該隻是有意向來投資的老板。
江慎：這人我知道啊，宏泰集團的陳柏泰，這兩年風頭正勁
江慎：宏泰集團是上市公司，在股市表現可以說非常優異，他要是想拿下這個項目恐怕輕而易舉。
淩闖看著江慎發的消息，又朝著在田苗苗的燒烤車駐足的男人看去。宏泰集團這一年在股市表現的確實非常引人矚目，甚至可以說，有些太優秀了。
以一個投資人來的眼光來看，北門口夜市是個好項目，陳柏泰想來投資也不奇怪。
不過他的到來很顯然不怎麽受歡迎，對待其他客人都笑臉相迎的攤主們，見到他都冷起了臉，仿佛他是什麽瘟神一般。
也就田苗苗憑著五星級酒店員工的素養，這會兒還能對他露出笑臉。
從田苗苗的燒烤攤前離開後，他又走到了淩闖的跟前，跟在他身旁的秘書還給了淩闖一張名片。
淩闖接過名片看了一眼，還真是宏泰集團的陳柏泰。
“我聽說淩老板在北門口夜市說話很有分量，之後的開發工作還邀請淩老板多多配合了。”陳柏泰說完，也沒等淩闖回答，又帶著人走遠了。
孫旭川生意都沒心情做了，拿著手機一個勁兒地輸入：“闖哥，他跟你說什麽了？我看他還給了你名片？”
淩闖：嗯，確實是宏泰的陳柏泰。
孫旭川：他還調戲苗苗姐！
AAA苗苗燒烤：……那倒沒有，他就說在網上看到了我的照片，說之後夜市改造好了，想請我當代言人…………
竟然有人和她媽媽有一樣的想法，真是太可怕了！
孫旭川：他肯定是想籠絡你們兩個！你們可要堅定立場，不能投敵啊！
淩闖：你想多了……
AAA苗苗燒烤：我肯定是和大家站在一起的！
孫旭川：那就好！那今天這個老板是真來收購我們的嗎！
淩闖：首先，這個不叫收購，其次，就算他真的想開發北門口夜市這個項目，也要先拿出具體的方案來，然後還要對他公司的資質進行審查，沒有那麽快的
江慎：而且咱們北門口夜市現在可是香餑餑，想來開發的老板肯定不止他一個，雖然他實力很強勁，但說不定又來一個更強勁的呢？
孫旭川：這個我愛看！打起來打起來！
最好他們能互相霍霍，然後北門口夜市獨善其身。
AAA苗苗燒烤：現在通知都還沒下來，大家先穩住！
田苗苗剛發完這條消息，就聽田豆豆在後麵喊自己：“姐，你看下祝菁怎麽了！”
田苗苗連忙收起手機，扶住了從餐車裏出來的祝菁：“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好像中暑了，有些頭暈惡心。”祝菁臉色不太好，看上去確實不太舒服。田苗苗連忙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跟她道：“那你先休息一下，車上有藿香正氣水，我給你拿一瓶。”
田苗苗就是怕天氣太熱容易中暑，所以特地備了藿香正氣水，她去車裏拿了一瓶出來，插好吸管遞給了祝菁：“把這個喝了，再休息一會兒。”
田豆豆從餐車裏探出半個身子來，不放心地問：“怎麽樣了？”
田苗苗道：“有點中暑，喝了藥應該會好點。”
田豆豆立刻瞪大眼睛看著田苗苗：“都說了這麽連續熬夜身體受不了，而且現在天氣還這麽熱，現在祝菁倒下了吧！”
祝菁聽他這麽說，連忙擺擺手道：“我就是有點中暑，休息一下就好了，而且苗苗姐自己也沒休息啊。”
“她身體就跟鐵打的一樣……”
田豆豆剛說了一半，就被田苗苗瞪回了餐車。田苗苗又給祝菁倒了杯水，跟她道：“你先休息，明天要是還是不舒服就在家休息吧。”
“沒事，我坐一會兒就好。”祝菁看著還有那麽多人在等著燒烤，就有些著急，“你不用管我，先去忙吧。”
“那好，你自己坐會兒。”田苗苗又叮囑了她幾句，便接著去忙了。祝菁坐了半個小時，感覺好一些了，便又去餐車準備燒烤。田豆豆看見她進來，就跟她急道：“ 你怎麽又進來了，不是讓你休息嗎？”
祝菁戴上口罩，跟他道：“我好多了，你們兩個人忙不過來的。”
田豆豆抿了抿唇，看著她道：“我姐必須給你漲工資才行，我回頭就跟她說。”
祝菁朝他眨了眨眼：“上個月苗苗姐有給我塞小紅包呢。”
她之前在廚房當學徒哪有這麽高的工資。
田豆豆卻沒有注意到她說了什麽，祝菁剛才那一眨眼，直接眨到了他的心巴裏。
他感覺自己也有些中暑了。
這天考慮到祝菁的身體，田苗苗十二點就提前收攤了。洗完澡後，她拿著手機坐在**，看著夜市群裏的聊天記錄。
今天宏泰集團的大老板來了夜市，自然引起了大家的熱烈討論，田苗苗不認識陳柏泰，還特地去網上查了一下，發現這個宏泰集團現在確實是一片大好的景象。
她想了想，給淩闖發去一條消息：“淩老板，你睡了嗎？”
淩闖差不多是秒回了她的消息：“沒有，正在看宏泰的股票。”
田苗苗：我看今天江老板說他們在股市表現非常好呢
淩闖：是，所以才奇怪，他們的業務本身並沒有重大提升和利好，股票卻在暴漲，我懷疑他們公司有財務造假的可能
田苗苗：！！！[震驚.jpg]
田苗苗：這就是華爾街之狼嗎！！！
屏幕外的淩闖低笑了一聲，在寂靜的夜裏聽來還是尤為明顯：“華爾街現在說不定已經有做空機構盯上他們了。”
田苗苗：！！！這麽刺激嗎！
淩闖：嗯，華爾街有人專門盯這種財務有問題的公司，通過做空這些企業，從中獲取巨額利潤
田苗苗：！你以前也是在做空機構做事嗎？
淩闖：不是，我是基金經理
田苗苗：……哦，就是那種專門負責幫我虧錢的經理？
這次淩闖直接笑出了聲，他眼裏綴著點笑意，在對話框裏輸入：“你買基金虧了？”
田苗苗：是啊:)我也不明白為什麽我特地花錢請人幫我虧錢:)
淩闖：[憋笑.jpg]
田苗苗：？[這像話嗎.jpg]
淩闖：[對不起.jpg]
淩闖：為了表達歉意，我幫你物色一支不錯的基金吧
田苗苗：婉拒了哈，我已經發誓再也不踏進這個市場[微笑]
淩闖：那我送你吧，虧了算我的，賺了算你的
田苗苗：？？
天下還有這等好事？？？
田苗苗：截圖了[圖片]
淩闖嘴角的弧度又翹起了一些：“等我物色到好的就送你。”
田苗苗隻把這當做玩笑話，沒有認真，淩闖卻是把這事放在心裏了。不過在給田苗苗物色一支好的基金之前，他需要先解決宏泰集團的問題。
就他現在的分析，陳柏泰和他的宏泰集團存在很大的問題，不過要出一篇詳盡的研究報告，他現在手上的這些資料還不夠。
他想了想，從手機裏找了個很久沒有聯係的號碼，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