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
正在跟田苗苗發消息的淩闖一時語塞。
他和田苗苗加上微信後, 好像確實每天都有互發消息……所以田阿姨說的那個人真是他？
田苗苗：我媽是不是又添油加醋和你說什麽了！
淩闖嘴角浮起一點弧度，回複她：“阿姨說你偷偷摸摸的，還對著手機傻笑。”
田苗苗：……我哪有傻笑啊！！都是她自己腦補的！你別信她！
淩闖：所以你真的偷偷摸摸的？
田苗苗：……我就是怕她亂想, 才躲著她的, 結果她想得更多了！
這次淩闖笑出了聲來。
田苗苗看到他發來的大笑表情包，先是感歎了一下他竟然也會用表情包, 然後才岔開了話題：“你今天不用準備出攤嗎？”
淩闖：今天有雨, 不出攤
田苗苗看了眼窗外, 天氣比剛才還要暗沉，這雨應該馬上就要落下來了。
淩闖：正好趁這個機會，把油煙淨化器清洗一下
田苗苗：噢噢，我也用了這個, 還沒洗過，好清洗嗎？
淩闖：嗯, 挺方便的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田苗苗便沒有再打擾他，打算琢磨琢磨給自己再招個幫手。考慮到每天收攤都很晚了，她決定就找一個住在星光公園附近的人，這樣比較方便。
她編輯了一條招聘信息發到自己的燒烤群裏，希望鄰居有適合的人就推薦給她。
一開始她還擔心招人不會太順利，沒想到立刻就有之前酒店的同事私聊了她。
祝菁：苗苗姐，你要招人嗎？我可以去幫你啊！
祝菁在酒店後廚當學徒, 跟田苗苗原本沒多少交集, 但兩人都住在這個片區, 時不時就能在地鐵上碰到, 一來二往也就熟悉了起來。田苗苗在北門口夜市擺攤後, 她雖然還沒去吃過, 但第一時間加進了她的群裏。
田苗苗：菁菁你還沒找到工作嗎？
祝菁：沒有，現在工作也不太好找[哭]
田苗苗：那你可以來我這裏試試，不過燒烤攤很累的，收攤的時間也比較晚
祝菁：沒事我不怕辛苦！而且我也住這附近，晚上回家也方便
田苗苗：那我把我家具體位置發給你，你過來我們麵談可以嗎？
祝菁：好的！
祝菁騎了一輛共享單車過來，剛到田苗苗住的小區就下雨了。田苗苗之前看天色不好，就拿了把大傘在下麵等她，就怕她來的時候會淋雨。
“苗苗姐你也太好了吧，竟然還在這裏等我。”祝菁把共享單車鎖好，和田苗苗撐著同一把傘到了家。
田豆豆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聽見開門的聲音就看了過去。田苗苗收起傘先進了屋，然後拿了一雙自己的拖鞋給祝菁。
祝菁跟她道了聲謝，便從屋外走了進來，看見沙發上的田豆豆後，朝他笑著道：“你就是苗苗姐的弟弟田豆豆吧？你好你好，我是祝菁。”
田豆豆沒想到會來一個年輕女生，頓時局促了起來，手和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擺：“你好你好，我那個，腿受傷了有些不方便……”
“我知道，苗苗姐都和我說，你別動，就坐那兒休息吧。”祝菁一邊說著，一邊和田苗苗走了進去，“我聽苗苗姐說你之前是在家裏的客棧廚房幫忙？”
“對，”田豆豆看著祝菁亮晶晶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就是給我爸爸打打下手。”
祝菁笑著朝他道：“那咱們一樣啊！我和苗苗姐之前是在同一家酒店工作的，我在後廚當學徒。”
田豆豆道：“能在五星級酒店當學徒，那你應該很厲害吧。”
“也沒有啦，不過大廚們都很厲害，我當學徒這麽久，還是學到了不少東西。”害怕田苗苗不要自己，祝菁趕緊說起了自己的優點，“除了處理食材，一些簡單的菜品也都是我做的，我動作很麻利的，肯定能幫上你們忙！”
田苗苗給她倒了杯水，跟她道：“我知道，後廚的幾個學徒，就數你口碑最好。豆豆現在受傷了，我就想招個師傅負責燒烤，之後等他的腿好了，兩個人一起烤，也會更快些。”
“嗯嗯，燒烤我也會的，可能沒有豆豆師傅烤得好，但我學得很快的！”
田苗苗笑了一聲，跟她道：“這個我倒是相信，我這裏剛好有家用的小烤爐，要不你先烤幾串給我看看？”
“沒問題！”
祝菁跟著田苗苗去了廚房，田豆豆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T恤，又撥弄了兩下頭發，拄著自己的拐杖蹦到了廚房外。
“你跟過來做什麽？”田苗苗把食材從冰箱裏拿出來，回頭看了田豆豆一眼。
田豆豆做作地咳了一聲，開口道：“我作為燒烤師傅，當然也要看看她的技術，哪裏做得不對，我還可以教教她。”
田苗苗還是頭一次看見他這麽積極，目光在他身上瞟了瞟，最後看向了他裹著紗布的腿：“你腿不痛了？之前拿個紙巾都要我幫你拿，現在倒是有精神來看別人燒烤。”
“那、那不一樣，對待工作我向來是很認真的。”
田苗苗扯了下嘴角，都不好意思拆穿他。
也不知道是誰之前天天都喊著要放假。
祝菁出去給田豆豆搬了張椅子，請他坐下：“那豆豆師傅就坐在這裏看吧，還可以給我指教指教。”
“好，咳。”田豆豆坐下的時候，聞到了祝菁頭發上飄來的香氣，耳朵微微泛紅。
一直盯著他的田苗苗眯了眯眼，她媽媽就應該晚一天再走啊！這樣她哪還有閑心管她戀沒戀愛！
不過田豆豆也是可以的，距他上次追求愛情失敗，才過去多久啊，這麽快又墜入新的愛河了是嗎？
嗬嗬，男人。
她沒再去管田豆豆，專心和祝菁討論起了燒烤，祝菁雖然不是專業幹這個的，但畢竟在後廚工作了這麽久，還是會融會貫通，稍微提點一下就明白了。
田苗苗和她商量好薪資，和她說明天不下雨的話就可以出攤。
祝菁失業這段時間一直很焦慮，今天終於又找到了一份新工作，心情十分亢奮：“那我明天下午就過來吧，你們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都可以吩咐我！”
“好。”田苗苗把祝菁送走後，回過頭來便意味深長地看著田豆豆。
和他之前看自己那眼神一模一樣。
田豆豆被她看得眼神閃躲起來：“你幹什麽？別打我主意啊。”
“呸，誰想打你主意啊。”田苗苗走上去，看著他笑了笑，“你不會是看上人家祝菁了？”
“我、我沒有啊，你別亂說。”田豆豆眼睛四處瞟著，就是不敢看田苗苗，“我就是覺得她挺靈的一個小姑娘。”
“哦，是嗎？”
“當然是。”田豆豆點了點頭，氣勢明顯不怎麽足，“那個，她有男朋友了嗎？”
田苗苗嗬了一聲：“關你什麽事啊？”
“我這不是擔心咱們燒烤攤太忙，影響她談戀愛嗎？”田豆豆說得義正詞嚴。
田苗苗又打量了他幾眼，跟他道：“那我哪兒知道呢，你自己問她啊。”
說到這裏，她又忽然笑了起來：“不過吃一塹真的長一智啊，你現在都知道先問別人有沒有男朋友了。”
田豆豆：“……”
田豆豆之前天天盼著能下雨，這樣就不用出攤，但現在他隻希望明天是個好天氣，他姐能夠順利出攤。
這樣祝菁下午就會過來。
老天爺像是聽到了他的心聲，難得的眷顧了他一次，雨下了一晚上後終於放晴了。
田豆豆吃過午飯就開始搗鼓自己，他甚至他特地洗了個頭。
換上嶄新的T恤和短褲，他站在鏡子前認真思考要不要給自己抹點發蠟。
田苗苗走過來時，看見的就是他這副騷包的樣子。
“……不是，你等下還要串菜，穿這麽新的衣服做什麽？不怕弄髒啊？”
田豆豆聽見她的聲音，回過頭去看了她一眼：“這叫工作的儀式感，換一件新衣服，做一個新發型，給枯燥的工作一點新鮮感。”
“哦。”田苗苗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以前怎麽沒見你有這種儀式感呢？”
“……我新開發出來的，怎麽樣！你要是沒事做，就去找闖哥聊天啊！”
田苗苗：“……”
她決定今晚就跟她媽媽告狀，說田豆豆又戀愛了。
依然是單戀那種。
下午祝菁早早地就過來了，看見他們在串菜，還主動戴上手套幫忙。串菜是個手藝活，田豆豆特別積極地教了她一些要點。祝菁為了把菜串好點，動作要比田苗苗他們慢很多，但聊勝於無。
“對了，你這樣每天晚上跟我們出攤，你男朋友會不會有意見啊？”田豆豆狀若無意地問了祝菁一句。
祝菁愣了一下，臉上泛起一些紅暈：“我暫時還沒有男朋友。”
“哦，這樣啊。”田豆豆頓時放心了，“沒事，你還這麽年輕，不急。現在還是專注事業的好。”
田苗苗斜眼打量著他，祝菁卻是認真地點了點頭：“豆豆師傅說得沒錯，我現在連自己都快養不活了，哪還有心思談戀愛啊。”
她說著，又好奇地看向田苗苗：“苗苗姐有男朋友了嗎？之前在酒店，可是有不少同事對你有意思，那個簡經理……”
“你說簡寬嗎？”田豆豆打斷了她，“他什麽都不是，之前邀請我姐和他一起去什麽五星級酒店我姐都沒去，她就喜歡北門口夜市。”
田苗苗抿了抿唇，正想說什麽，祝菁又好奇地看著田豆豆：“苗苗姐竟然把簡經理拒絕了？我之前一直很看好他們的！”
看來苗苗姐的眼光真的很高啊！
田豆豆故作高深的哼哼兩聲，跟祝菁道：“你今天出攤以後，可以留意一下旁邊炒飯攤的淩老板，他可長得比簡經理帥多了。”
“真的嗎？”聽到帥哥，祝菁的眼睛也亮了起來，雖然不想談戀愛，但看帥哥誰不開心呢！
“是啊，所以你還是看好他和我姐吧，北門口夜市好多人都嗑他倆。”
田苗苗：“……”
她看田豆豆就是仗著自己受傷了，她不好跟他動手，所以就無法無天了。
祝菁被他這麽一說，果然對淩闖充滿了好奇，恨不得能早點出發去北門口夜市。
三人把出攤的烤串準備好，一起在家裏吃了晚飯，然後田苗苗才用餐車載著祝菁出門。
到了北門口夜市後，淩闖的餐車還沒來，祝菁還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就有客人來點燒烤，她便也收起其他的心思，專心給大家燒烤。
今天是她第一次出攤，一定要好好表現才行。
淩闖開著餐車過來時，第一波客人已經吃上了燒烤。他停好車，走過去看了看。
田苗苗正在招呼客人，看見他過來便笑著跟他道：“淩老板，你來啦？”
“嗯。”淩闖點了點頭，看見了在餐車裏燒烤的祝菁。他在群裏看到了田苗苗的消息，說她已經招到人了，今晚會準時出攤。
“這是你新招的師傅嗎？比我想象的年輕。”
旁邊的客人聽到他這話，也笑著應和：“誰說不是呢，我剛看見這麽年輕一個小姑娘，還擔心她手藝不好呢。結果人家烤得可不比田豆豆差。”
田苗苗道：“祝菁原來是在五星級酒店後廚工作的，雖然不是主廚，但來我這小攤烤烤燒烤，還是綽綽有餘了。”
淩闖聽她說祝菁也是在五星級酒店工作，便問她：“是和你在一家酒店嗎？”
“對呀，而且她也住在這兒附近，這樣比較方便。”
淩闖微微頷首，夜市收攤晚，住得遠了確實麻煩。
祝菁回過頭時，正好看見淩闖和田苗苗兩人站在一起，一個低頭一個仰頭，正說著什麽。
這畫麵一下子就衝擊得她心髒怦怦跳了兩下，雖然她之前沒有見過淩闖，但這個大帥哥肯定是他沒錯了！豆豆師傅說得對，這比周經理好嗑多了啊！兩個人隻是站在一起說話，都好好嗑啊！！
找到這份工作真是太好了，不僅能賺錢，還能嗑CP，嗚嗚。
田苗苗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視線，側過頭去看向了她：“菁菁，是烤好了嗎？”
“對，牛肉和掌中寶都好了。”祝菁連連點頭。
田苗苗走過去把烤好的燒烤拿了起來，淩闖見她在忙，也返回了自己的攤位。祝菁看著他餐車的方向，一臉八卦地問田苗苗：“苗苗姐，剛才那個就是淩老板吧？真的好帥啊！”
“……”確實，畢竟這張臉是警察認證過的帥。
“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啊？我看剛才你們眼神都拉絲了！”
“……”田苗苗的眉梢忍不住跳了跳，“我們眼神什麽時候拉絲了？你們這些嗑CP的，還真就全靠自己腦補呢？”
祝菁不承認是自己腦補的，並說下次看見了就給她拍下來。
鐵證如山，她總不能再狡辯什麽。
淩闖剛擺好東西，準備開攤，一輛從來沒見過的電動三輪便開了過來。
這輛電動三輪是專門為擺攤設計的，比一般的電動三輪要大些，也要更精致美觀，車身載著的櫃子上還掛著廣告牌，上麵用紅底黃字醒目地寫著“現撈鹵菜”。
田苗苗也是第一次看見這車，前麵開車的是個年輕男人，看上去要比淩闖年長幾歲，他身上穿著山係風格的T恤和短褲，頭上還帶著一頂遮陽草帽。這輛車像當初田苗苗的粉色餐車一般，在萬眾矚目中，緩緩停在了路邊。
正好在田苗苗的對麵，張姐的酸辣粉攤旁邊。
這是……來新人了？田苗苗眨了眨眼，現撈鹵菜這裏好像確實還沒有，他來了倒是又豐富了北門口夜市的小吃種類。
現撈老板也發覺了大家都在看自己，他從車上下來，最先看見了對麵的炒飯攤和燒烤攤。
沒辦法，他們兩個的餐車實在是太顯眼了。
他來之前，也好好設計了一下自己的電動三輪，還特地塗成了天藍色，夏天看著就很清爽。沒想到這兒比他想象中還要卷，竟然還有人開這種一看就沒少花錢的餐車。
而且還是兩個。
他的目光從炒飯攤前移到燒烤攤前，然後在田苗苗身上停了下來。就這樣看了田苗苗幾秒，他忽然抬腿從對麵走了過來。
“苗苗燒烤。”他看見了粉色餐車上寫的字，側頭衝田苗苗笑了起來，“看來我沒認錯人，確實是田苗苗。”
田苗苗聽他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還有些驚訝，對麵的人見她打量自己，特地把自己的草帽摘了下來，讓她能更清楚地看見自己的臉：“是我啊，江慎，你還有印象嗎？”
田苗苗聽見江慎這個名字便愣了一下，隨後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江總？！你怎麽也來北門口夜市擺攤了？”
作者有話說：
淩闖：？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