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吃不消
周晉辰原先擔心簡靜, 走也走不快,抱起她以後心無旁騖,腳程快了不少。幾乎和先走一段的簡方明他們同時進門。
簡元讓回頭一看女兒,“這又怎麽了?還要人抱著。”
周晉辰和懷裏的簡靜對視一眼。
她正以一種極誇張的幅度瘋狂眨眼。大概意思就是:你要敢說我是腿酸, 尤其是被do到腿酸, 我就把你殺掉。
他神色如常地抬頭,“沒事。我手癢了, 就想抱一下她。”
“......”
高牆灰瓦的恢弘大院內, 已有兩排傭人垂手而立。
簡靜從周晉辰身上掙下來, 拍一拍裙子,蹭掉手心裏因為緊張沁出的薄汗, 故意躲開他兩米遠。
她跑過去問文叔,“我有點餓了, 什麽時候開飯啊?”
文叔說,“都備好了,大概二十分鍾, 就擺在後院飯廳裏。靜靜, 你還住你的老房間吧?”
簡靜頭搖得快甩出去。她說,“我要換一個, 那房間住得我怕,像有鬼在吊嗓子。”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大過年的, 不要講這些。”
簡元讓聽得頭大,忍不住開口斥責她。
簡靜非要讓他相信,和他爭辯, “是真的!我半夜起來的時候, 真聽見咿咿呀呀的怪聲兒,就在牆根兒底下, 不信你......”
“好了好了!你給她換,立刻換。”
簡元讓揮揮手,太吵了,隻好叫文叔去對付她。
文叔帶著人找了一圈,最後才選中了閣樓裏最敞亮的一間,既不靠著牆根,又離祠堂遠遠兒的。
傭人把**八件套一鋪開,倒像古宅主題的五星酒店。
吃飯的時候,簡靜有意坐在了馮瑜和簡元讓中間。
惹得簡元讓問,“你又作什麽妖?”
“咦?我不親近你們吧,你說我沒良心,我和你套點近乎,又說我作妖。”
簡靜說完又悲痛地起了個頭,“寒心。真正的心寒不是......”
簡元讓趕緊往她嘴裏塞個雞腿,“吃吧吃吧。你愛怎麽坐就怎麽坐。”
等到簡靜吃完飯,跟著文叔去休息。
周晉辰走在她後頭,臂上挽著羊絨外套,灑掃的女傭見了,都停下來跟他問好,“小姑爺。”
“你們好。”
周晉辰一一笑著頷首。
等他走遠了,又圍在一起議論紛紛,“小姐的先生長得真好。”
“那可是大小姐!她連床單都要用最好的,肯定不會隨便嫁。”
簡元讓和女婿走在一起,帶著歉意說,“靜靜這孩子被我慣壞了,沒規矩,你多擔待。”
“不會,她這樣就很好,”周晉辰看著已經跑上樓的那道背影,“我小時候,要爸媽也肯慣我就好了。”
簡元讓問,“你媽媽這次回來,準備待多久?還是就常駐北京。”
周晉辰搖搖頭,“不知道。集團我雖然持股百分之三十,但很少過問。”
“也該過問了,你媽就你這一個兒子,將來還得你撐起來。”
“到時再說。”
簡靜吃完飯犯困,室內暖氣烘得人昏昏欲睡,她雙手交疊在一起,打著哈欠,伸了一個舒服的懶腰。
她嘴還沒合攏,周晉辰就出現在臥室門口。
他把外套搭在衣架上,又伸手解西裝扣,摘下腕表丟在長幾上的置物盤裏。這套動作被他做得行雲流水。
周晉辰解著袖口朝她走來,金屬袖扣在稀薄的光線裏,泛著銀白色澤。隨後,袖子被他輕鬆折起,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手臂。
簡靜雙手向後,撐坐在**看他,有種誤入浮華夢錯覺。
周晉辰坐到床邊,“不是累了嗎?還不睡。”
“你要睡嗎?你應該不累的吧。”
簡靜位置沒變,手往後撤了撤,上半身離他遠了點。
拒絕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周晉辰沉默一陣,“我也不是鐵打的。”
他又禮貌地補充道,“但你如果是怕,我可以睡沙發。”
簡靜立刻點頭,“那就麻煩你睡一下沙發。”
“......”
周晉辰轉過頭,背對著她,懊悔又痛苦地皺了皺眉,他竟然忘了,簡靜是聽不出場麵話的。她也不懂委婉,隻會直來直去。
一定是昨晚沒睡好的原因。
簡靜看他半天都不動,還好心指了指臨窗的那條軟塌,“在那邊,你可以過去睡了。”
周晉辰起身,在心裏連念了幾聲自作孽,無可奈何地走開。還周到的替她關緊了窗簾。
這座院子是獨立的,傭人知道他們在休息,沒敢上前打擾,很安靜。
簡靜摘下一直沒脫的絲巾,在浴室裏換了條睡裙,鑽進被窩,很快就睡了過去。
周晉辰躺在長榻上,枕著手臂假寐。
他一直注意著**的動靜,直到聽見她的呼吸變得勻稱、綿長,甚至小聲夢囈了一句,周晉辰才緩慢地坐起來。
他走到床邊,把簡靜伸出被子外的腳脖子放回去,手撥開她纏在頸間的烏發。
那些紅紫瘢痕露出來,在隻有些微光亮的臥室裏看起來,不合時宜的唐突。
周晉辰的喉結生硬地滾動一下。
他去浴室洗幹淨手,再坐回床邊時,從兜裏摸出一管藥膏來,用指腹摸了,輕輕塗開在她的脖子、手臂和胸口上。
揣了一路,鋁製外殼上沾染著他體溫。
這頓假公濟私的上藥,抹得周晉辰心猿意馬。
他先是用一隻手指,再後來是兩根,慢慢變成整個手掌覆上去,虛虛攏住那片豐潤的輪廓。忍不住一用力,又掐出五根鮮紅的指印來,看得他一陣口幹舌燥。
嬌啊。真是嬌,半點力道都經不住。
難怪會一身的痕跡難消。
簡靜平躺著,側著腦袋入睡,一段修長的脖頸**在他麵前,瑩潤如珠玉般的光澤感,上麵還有他留下的印記。情/藥一樣刺激著他的感官。
周晉辰忍不住低下頭,他聞到一股藥香味,不好吻上去。早知道該吻完再上藥。
最近做什麽好像都欠考慮,被眼前的小朋友弄得降智。
他目光暗沉下來,盯著看了簡靜好一會兒,睡著也嘟嘴。明明也沒有誰給她委屈受。
周晉辰情難自禁地吞咽,最終閉上眼,撞在她的唇角上,淺吻兩下後,覺得不夠,用舌尖細細地描摹一遍,又轉為含吻,試探地抵開她的唇關。睡著的簡靜很鬆懈,周晉辰隨心所欲地掃**進去,漫卷著她柔軟的舌頭,拌起一陣清甜的津液。
寧謐的臥室裏響起一陣細微的水聲。
周晉辰單手撐著床沿,怕簡靜被驚醒,很小心地不壓碰到她。另一隻手慢條斯理地解開身上的束縛。
他專注而漫長地吻著她,把蔽體的衣物消磨得隻剩下一件白襯衫,領口敞開一大段。胸口因呼吸劇烈而泛著微紅。
從前不知道他身上這衣服的紐扣這麽緊。
這邊吻著她,輕柔地捧她的臉,不敢用一絲力氣。那頭又不得不使勁,才能剝得開。
一雙手生分成兩家人。左右為難著,函矢相攻。
周晉辰側躺了上去。他放過那雙已經紅腫的嘴唇,她的睡裙吊帶退到肩膀上,大片的誘人風光一覽無餘。他扭頭,沿著她的手臂吮吻過去。
昏暗的光線裏,周晉辰微微喘著,他晦暗著一雙眼眸看她,一時分不清是她的唇色更豔,還是心口上挺立起來的那一點粉紅鳥喙更豔。
冬日裏,太陽下山的早,不過五點多的光景,天色就沉了下來。暮影從輕微晃動的百葉簾裏投進來,圍補著一點煙水茫茫的斜陽殘照。
簡靜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水聲,翻了個身。
周晉辰在洗澡。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去的,簡靜隻記得,睡到一半,忽然覺得兩側又黏又濕,身後有人緊挨著她。
她裝睡。不曉得醒過來要做什麽反應,隻好裝睡。
周晉辰知道她醒了,從她的頭歪歪倒倒貼在他的手心裏,又因為無處發泄的那股蒙昧,含住他的手指,像初生的小羊一樣舔舐他,繞小小的圈,濕濡著一張臉,麵色都亂出一點迷離的嬌豔時,他就知道,她已經醒了。
但他也裝不知道。他溺斃在她的柔軟裏,兩下裏都情動得厲害。
周晉辰在浴室裏待了很久,後來才開始洗澡,一開始,是在解決未盡的、體內殘餘的潮湧。
他隻要了一次,力度平而緩的一次,反而把自己折磨得隻剩大口籲氣的份。
他害怕簡靜吃不消。
到後麵,她忍不住溢出嬌聲,塞著鼻子,聽著份外嬌憨。
周晉辰的手繞到前麵,不由地捂住她的嘴,他不能聽見這樣的聲音,聽不得。
會失控,會忍不住想加重力道。
僅僅這一次,都已經是意料之外。他原本沒想在這裏的,她身上畢竟還沒好全。但偏偏沒忍住。
如果簡靜選擇醒過來,周晉辰已經想好了怎麽道歉。
周晉辰換好衣服,從浴室裏走出來,他穿質地偏軟的白襯衫,淺色的西褲。
簡靜偷偷漏開一絲眼縫看他,周晉辰擦著頭發走出來,丟開浴巾,順手拿起床頭櫃上的眼鏡戴上,又是一副斯文禁欲的樣子,往窗邊一站,碧山微雲般清明。
明明才剛做完混蛋事兒。
周晉辰將窗簾拉開了一點。
在他轉身前,簡靜匆忙閉上眼。
周晉辰看著她不怎麽強的臨場反應,忍住笑,坐到床邊,打算耐下心來,陪她把這場戲栩栩如生地演完。
“簡靜,起床了。”
他輕輕拍了一下她。
簡靜沒動。卻因為緊張,一對濃密纖長的睫毛,不可避免地顫了顫。
周晉辰又拍她,“不早了,下去吃年夜飯。”
簡靜這才伸了個懶腰。她嗯一聲,“幾點了?”
周晉辰配合地看表,“五點半。”
“啊,那是該起來了,我還答應爸爸說,要幫他包餃子。今年我一定要吃上裹了金錠的那個餃子,明年我就會是最有福氣的人!你不許和我搶,吃到了也要給我。”
簡靜說了一溜夠。
周晉辰笑。
簡靜永遠意識不到自己這個問題,一旦緊張起來,或是急於掩飾什麽,她的話就會一下子特別多。
她心虛地看他,“你在笑誰?”
周晉辰擰了下她的鼻子,“一個剛上大班的小朋友。”
“......”
簡靜坐起來,“我才不是小朋友。讓開,我要去洗澡了。”
周晉辰直接把她抱起來。
簡靜掙了兩下腿,“幹什麽?”
“從某些方麵來看,你的確不是小朋友,”周晉辰低下頭,鼻尖在她的鼻尖上輕蹭兩下,他吻她的唇,“畢竟,誰家小朋友那麽多水?”
“......”
天呐!這是可以說的嗎?她都聽見了什麽虎狼之詞!
這能是從一個大學教授嘴裏蹦出來的話?
一直到周晉辰把她放在浴缸裏,簡靜都瞪大了眼睛瞧他,總覺得他哪裏不一樣了。
難道男人一旦開了葷,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周晉辰均勻地往水裏撒浴鹽,“這位小朋友,你總看什麽?”
簡靜開口就是,“周院長,你好像變了鬼。”
“那是你還不夠了解我。”
周晉辰扶著浴缸邊坐下來,和熱水裏泡著的簡靜對視。
簡靜別過頭,“我不想了解你。”
“是不想還是不敢?”
周晉辰意味深長的目光盯住她。
他的眼神好厲害,明明什麽都沒做,又像是下一秒鍾,什麽都會對你做。
簡靜隻是看了兩秒鍾就敗下陣來。
猝不及防的,她大力往周晉辰身上澆了一捧水。
周晉辰躲閃不及,連鏡片都沾上水,剛換好的衣服也被打濕。
他把礙事的眼鏡摘下來,白襯衫西褲統統脫掉,大步走進了浴缸裏。
簡靜開始推他,“我在洗澡,你出去呀。”
周晉辰扣住她的手腕,不叫她再亂動,“你不是向我發出邀請了嗎?正好,剛才沒來夠。”
“你這台詞不對。”
簡靜佯裝鎮定。並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哪兒不對?”
周晉辰果然沒有吻上來。
她說,“中年霸總四要素沒聽過?頂腮、挑眼、插手、邪魅抿嘴。”
“......”
簡靜看他還不懂,“你剛才摘眼鏡的時候,就應該說,女人,你這是在玩火。”
周晉辰說,“但你玩的不是水嗎?”
“......”
簡靜在心裏哀嚎。
救命!這世上最尷尬的事就是給另一個人解釋一個笑梗,誰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