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悄悄
(沒本事)
這首短曲子其實那天隻是和她聊天時的乍現的靈感。
沒取過名, 但這兩個字,那晚是和那段旋律一起浮現在他腦海中的。
已經走到臥室床邊,陸斯宴停下來:“你想叫《晚安》或者別的什麽都行, 本來就是給你的。”
紀悄愣愣又看了他幾秒,旋即眼底浮起笑意。
“陸斯宴。”她就這麽笑著定定看著他,“你用我名字當歌名啊?”
陸斯宴被她瞧得不太自在。
這姑娘怎麽就一點矜持都沒有,早知道還不如不跟她說,隨便她叫《晚安》或者什麽亂七八糟的名字都行。
陸斯宴把她腦袋壓到頸邊:“怎麽就是你名字了, 就不能是副詞, 或者靜悄悄的悄悄嗎。”
紀悄發現了。
他每次一不想要她看他表情,就喜歡把她腦袋壓下去。
她掙紮著抬起頭,眼底笑意更濃:“真的是靜悄悄的悄悄嗎?”
陸斯宴:“不然呢?”
紀悄笑意盈盈,定定又看了他幾秒,才拖腔帶調地道:“我怎麽覺得是紀悄的——”
陸斯宴見她越發來勁兒,幹脆把人丟到**, 自己轉朝外走去:“自己坐會兒,我去拿吉他過來。”
紀悄忙起身,又像個小尾巴似的跟上去:“我也去。”
陸斯宴無奈扯了下唇角, 還是伸手牽住她。
去收藏室拿了電吉他回來後,陸斯宴接上臥室的音響。
音響效果確實絕佳, 刷新了紀悄對“立體環繞”幾個字的認識, 但她發現他一開始彈琴,她目光和注意力幾乎就還是全在他身上。
就好像心裏也有一把吉他,他每彈一下, 心裏琴弦也會隨之被撥響, 和耳邊的旋律發出共鳴。
彈完兩遍, 陸斯宴抬頭問她:“還聽嗎?”
紀悄搖搖頭:“我想學這首。”
陸斯宴:“我把譜寫給你?木吉他也能彈。”
紀悄又搖了下頭:“我想用電吉他學。”
她本來就覺得電吉他更酷。
而且這首歌他是用電吉他寫的、用電吉他彈給她聽的, 她自然也想用電吉他來學。
陸斯宴點頭:“那我去再把吉他過來。”
見他說完就打算起身,紀悄伸手拉住他。
他們錄完音,依舊要忙後續專輯籌備的事,很快也要開始繼續跑演出,馬上又要開學,其實也沒什麽太多休息時間。
“不急。”紀悄拉著他手晃了晃,“我今天有點累了,你陪我看個電影吧。”
陸斯宴時間本來就是空出來陪她的,聞言就把吉他放下:“想看什麽?”
紀悄不知怎麽想起了去年暑假和他一起玩的那場劇本殺:“要不看阿婆的改編電影?”
陸斯宴:“要看哪部?”
紀悄本來就是想讓他休息的,也沒費心去想有哪部是比較冷門他可能沒看過的,畢竟看推理電影也費腦。
她直接挑了個部大熱門:“控方證人陸老師你應該看過吧?”
陸斯宴點頭。
紀悄:“那咱們經典重溫一下?”
“行。”陸斯宴沒猶豫地應下。
他開了投影儀,電影很快播放。
紀悄跟他並排靠躺在床頭。
電影開頭,剛出院的律師坐在車上,護士在旁邊滔滔不絕說話。
紀悄忽然嘀咕了一句:“明明就是凶手,當初還非不肯承認,一直跟我狡辯。”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旁邊的人倒是一下就明白了他意思。
昏暗光線中,紀悄聽見他輕笑了聲:“換你是凶手,你就會跟我承認?”
紀悄也笑起來:“當然不會,想都別想。”
這部電影紀悄看過數次,劇情和台詞早爛熟於心,看了片刻,她目光不自覺又移向旁邊男生。
臥室的遮光窗簾早已拉上,隻有大屏亮著,明明滅滅的光線映照著男生優越的輪廓和五官,有種難言的好看。
耳邊似乎還回旋著方才的電吉他旋律,紀悄輕聲叫他。
“陸斯宴。”
陸斯宴轉頭:“怎麽了?”
男生那雙桃花眼不笑的時候總顯得冷淡,不知從何時起,看她的眼神卻總是柔和的。
紀悄繼續問他:“真不是紀悄的——”
陸斯宴:“……”
她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他視線又轉回大屏幕:“不是。”
紀悄湊過去一點,不知是不是光線的緣故,她感覺他耳朵似乎又紅了幾分,於是唇角彎起:“我怎麽覺得就——”
這次話依舊沒能說完,隻是不是被他打斷,而是雙唇又再被他堵住。
紀悄的笑聲和抗議都被他吃進嘴裏。
掙紮無用,她索性就乖乖任他親。
反正一周多沒見,她本來就很想很想他。
紀悄手環住他脖頸。
陸斯宴手摟在她腰上。
兩人躺倒到在**。
不知是不是他房內溫度調得太高,紀悄覺得臉上的熱度一點點向下蔓延,直至全身都開始變燙。
像是發燒,連心動過速的感覺都一樣。
這個姿勢尤其方便他親她。
陸斯宴舌尖輕易探進來,懲罰式地掃過她齒關,勾著她舌尖重重地纏吻。
床是他的,房子是他的。
鼻間、嘴裏、甚至整個房間像是都充斥著的他氣息。
紀悄呼吸被掠走,有很輕微的缺氧感,卻沒像以往一樣推開他,隻是稍稍退開一點,接著勾著脖頸往下壓,繼續更近更深地跟他接吻。
分不清是不是因為一整個寒假隻匆匆見了一麵,壓抑住的思念全都宣泄於此,紀悄隻覺這個吻有種要失控的感覺。
電影像是已經演到那場精彩的法庭戲,也沒人再去注意。
毛衣被探進去,常年按弦養出來的薄繭擦過腰窩再往上,粗糲感極其明顯。
大片電流感直竄至尾椎骨,她腳尖崩直了一瞬。
滿手細膩柔軟的感覺傳來,陸斯宴頓時回神。
他動作一頓,翻身坐起。
紀悄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茫茫然躺在**,胸口起伏不定。
陸斯宴指尖蜷了蜷,過了兩秒才回過頭,手背很輕地在她微燙的臉頰上碰了碰,聲音也輕:“你先休息會兒,我去洗個澡。”
紀悄看著他背影消失在視線中。
她在**滾了半圈,把臉埋進被子裏。
床品應該剛換過,上麵有和他身上很相近的洗衣劑的清香。
紀悄伸手扯了扯裏麵歪掉的那一小件,臉一下又再次燒起來。
埋頭在**躺了許久,紀悄又坐起來玩了大半個小時手機,陸斯宴才又回到臥室。
他少見地又穿了件白色T恤,手上拿著條黑色毛巾,一邊朝她這邊走,一邊隨手擦著頭發。
發梢上的水漬順著脖頸往下滴落,洇濕了T恤衣領。
紀悄目光不自覺稍稍往下。
剛剛他起身時,她隱約感覺跟上次一樣,有格外明顯的觸感。
他身下穿的是條黑衣運動長褲,走動間,抽繩輕輕晃動。
再往下,因為褲型寬鬆,或者剛洗完澡的緣故,已經看不出什麽痕跡。
察覺到她目光,陸斯宴好氣又好笑,隻感覺剛才的澡差點白洗。
他走過去伸手捂住她眼睛,沒好氣道:“又亂看什麽,再看今晚真讓你打地鋪了。”
紀悄從來就沒怕過他的威脅。
她一邊伸手去把他手拽開,一邊饒有興致地“噢”了聲:“是嗎,那床是誰睡,陸老師你睡嗎,你今晚要跟我住一間房啊?”
陸斯宴:“……”
敢情就他一個人在擔心進度展太快會嚇到她,她是一點兒不怕,依舊對他一點兒沒戒心是吧。
陸斯宴把毛巾往身前擋了擋,才順著她的意思鬆開手:“想什麽好事呢你。”
紀悄看他這一副嚴防死守的模樣也很無語。
明明每次都是他先有反應,她才跟著起了好奇心的。
怎麽被他搞得好像是就她非想對他做點什麽似的。
而且他剛剛還……
紀悄皺了皺鼻子:“行啊,那有本事你以後都別跟我住一間房。”
陸斯宴默了下,唇角勾了下:“沒本事。”
他語氣依舊拽得不行,乍一聽像是仍在跟她較勁,因而紀悄隔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
她唇角也一點點彎起來。
陸斯宴伸手去掐她臉:“滿意了?”
紀悄:“還行吧。”
他們確實還沒在一起沒多久。
她好奇歸好奇,但剛剛差點以為要發生點什麽的時候,雖然不太想承認,她也確實還是有點點緊張的。
紀悄本來就吃軟不吃硬,這會兒他更是少有的認輸了一次,她就不再計較,轉而問他另一件事。
“對了,陸老師,我的星星呢?”
陸斯宴重新把毛巾拿起:“什麽星星?”
紀悄:“就是我給你的折的那些星星,你放哪去了啊。”
“注意下措辭,那是我的星星。”陸斯宴糾正她,“你要幹什麽?”
紀悄眼底笑意更明顯:“行行行,是你的,上次不是說了要把那顆當麵拆給你看嗎,你放哪了?”
寫了“我喜歡你”的那顆。
陸斯宴擦頭發的動作頓了頓,隨即才朝床頭抬了抬下巴:“床頭櫃第一個抽屜。”
紀悄起身走到床頭櫃前麵,半蹲下,拉開第一格抽屜。
裝了五顏六色紙星星的玻璃瓶赫然出現在眼前。
隔著瓶子看過去的時候還好,紀悄拿出來,揭開瓶蓋後才發現不對。
“陸老師,我的星星怎麽變醜了?”她轉過頭。
陸斯宴:“哪裏變醜了,你給我的時候不就是這樣的?”
“不可能。”紀悄斬釘截鐵地反駁。
她雖然是個手殘,每一顆都是折得漂漂亮亮才拿過來送他的,殘次品她都扔了好吧。
現在盒子裏大半的星星看上去都比她折的最醜的還要醜。
紀悄直覺不對,見這個平時拽得要死的人罕見地沒跟她對視,她心裏浮現起一個猜測:“陸斯宴,你不會自己提前自己把我的星星拆了吧?”
“說了是我的。”陸斯宴把毛巾搭到肩膀上,走到她身前,沒什麽表情地接話,“我自己的星星,我想拆就拆,我想什麽時候拆就什麽時候拆,懂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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