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容煙走後,顧行在門口站了許久。

在他的認知中,他才是這種隱秘關係的主宰者。

但剛剛和容煙的“交鋒”中,他一次次顧及到容煙的情緒,做出讓步。

接到葉溫言約他泡吧的電話,他二話沒說開車趕到CC。

葉溫言似乎心情不好,點了很多啤酒,顧行見到他的時候,他一個人已經喝得微醺。

“掛彩了?”葉溫言一眼看到顧行下巴上的抓傷,笑問,“被容妹妹給撓的?”

顧行搖頭,“錦繡裏養了隻貓兒,不小心被抓了下。”

“家養的貓兒都乖,隻怕抓你的是隻野貓。”葉溫言也不點破。

鍾睿和周淮禮沒來,兩人說話少了很多禁忌。

“智者不入愛河,愚者自甘墮落。”葉溫言舉著手中早就空了的啤酒瓶,低笑不及眼底,“大智若愚,大愚若智,真踏馬沒意思。”

顧行心中藏著事兒,擰著眉頭喝了一瓶啤酒,就有些招架不住。

“行哥,你和容妹妹怎麽樣了?我可聽說容天德去世,都是你在出人出力。”葉溫言哪壺不開提哪壺,“準備好做容家的乘龍快婿了?”

“你耳朵夠長。”顧行嗤了聲,“管好你的嘴,我的事兒少惦記。”

“邱韻桐前幾天旁敲側擊打聽你和容煙的關係,我回了句不知道。”葉溫言說著打開手機通話記錄,“瞅瞅,沒騙你。”

“別在我麵前提邱韻桐。”顧行眉頭微卷,開始套他的話,“我記得你說過,容煙不是容天德的種兒。”

葉溫言嗬嗬一聲,“原來你惦記的是容妹妹。關於容妹妹的身世,我還真有點內情,想聽是吧,今兒你買單。”

“墨跡!”顧行嫌棄地瞄他一眼。

“我聽到的也不知道是第幾手消息了,隻能是據說哈——”葉溫言頓了頓,低聲道,“容煙媽媽是個漂亮又不安分的女人,嫁給容天德之前就有個相好,相好家裏窮掏不起彩禮,才被逼著嫁給了容天德。”

短短兩句話,並沒有打消顧行的疑慮,“後續呢?”

“後續嘛——容煙很可能是她媽媽和相好生的。”葉溫言歪著腦袋,已帶了幾分醉,“後來她媽跟著一個喜歡她多年的老男人出國了,至今杳無音信。”

“你的話太水,等於沒說。”顧行擰開一瓶酒,遞給葉溫言,“再替我打聽點幹貨。”

“如果打聽到更有意思的,怎麽謝我?”葉溫言已準備好坐地起價,“我有個朋友,錦城政法大學畢業,想去你律所實習,開個綠燈唄?”

“年後會有一次招聘,筆試,麵試,過了就簽用人合同。”顧行說得有板有眼。

“如果能過,我還找你?”葉溫言笑著怕了下顧行的肩膀,“行哥,我朋友考兩次‘盛行’都被涮了。”

顧行搖頭:“盛行不養廢物。”

“別說得這樣高尚。容煙是怎麽進華霖的,你不比我清楚嗎!”葉溫言懟道,“這個綠燈無論如何你一定要開。”

顧行自知逃不過,抿唇:“把你朋友的信息發過來,我安排。”

“這才夠意思。”葉溫言急忙點開手機,給顧行發了條微信。

顧行一眼看到“冉月”的名字,笑出聲,“還沒斷幹淨,嗯?”

“斷了,就是偶爾會藕斷絲連。”葉溫言也附和著笑,“男人嘛,都有劣根,對曾經愛過的女人無法做到真正絕情。”

“鄭沅呢?”顧行忽然問。

“鄭沅?”葉溫言眉眼間全是嘲諷,“充其量隻是個感情生活的調劑品。這種溫良賢淑的,新鮮感一過,就沒什麽意思了。”

“不喜歡就別招惹。”顧行挑眉,“你花花腸子用在冉月身上,別霍霍人家良家婦女。”

“還真霍霍了,我正發愁怎麽辦呢?”葉溫言低聲嘟噥完打量起顧行,試探地問:“想給容煙打電話,讓她來喝一杯。”

“她最近戒酒了。”顧行眼眸微翕,“這種事兒少喊她。”

“戒酒了?”葉溫言勾唇,“真是稀奇,為你嗎?”

顧行沒再應聲,拿起一瓶啤酒喝起來。

“你倆分分合合的,走到哪一步了?”葉溫言忽然來了興致,“我倒想看看行哥是怎麽處理舊愛新歡的?”

“什麽舊愛新歡,我沒你那麽渣。”顧行眉眼間黯淡下來。

都說借酒澆愁愁更愁,幾瓶啤酒下肚,他滿腦子都是容煙的影子。

在聽到容煙說需要再度考慮孩子的去留時,他心中是強烈抵製的。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渴望留下她腹中的孩子。

兩人離開CC時,已是深夜。

雪還在下,外麵地上有了積雪,氣溫很低。

顧行找了個代駕,上車的時候已經醉醺醺了。

“先生去哪兒?”代駕啟動車子,禮貌地問。

顧行想都沒想就道:“陽光嘉園。”

車子開出一條街,顧行凝視著外麵紛亂的飄雪:“不去陽光嘉園了,去君悅府。”

代駕爽快應下。

回到君悅府,顧行胃裏燒得難受,在洗漱間吐了許久。

躺**,容煙又在他腦海中不請自來。

他在手機中找到熟悉的號碼,撥過去。

一次,兩次,都沒人接聽。

他煩躁點開微信,摁住語音鍵那刻腦子一片空白,最終也沒有說出一個字。

體內殘留的酒精令他有股難掩的興奮,糾結得他輾轉難眠。

他赤腳去洗漱間洗了個冷水澡,心頭的火才漸漸熄滅。

這一夜對容煙來說,也是一個不眠之夜。

從君悅府回到陽光嘉園,她就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邱韻桐的出現,已經動搖了她生下孩子的決心。

以她的性子,幹脆利落地做掉孩子才能永無後顧之憂,但她卻莫名地不舍。

別人的孩子大抵是恩愛情深的結晶,她和顧行的孩子卻隻是兩人放縱的“意外”。

這個“意外”不會摻雜任何男女情感,隻是顧行為顧璋準備的一個同父異母的“玩伴”,即便生下來也注定不會得到顧行的真正認可……

早上醒來翻看手機,發現上麵有顧行的未接來電。

還有一條沒有任何語音的微信留言。

留言的時間是半夜十一點五十五。

原來,昨晚難以入睡的不隻她一個。

第二天周日,容煙是被餓醒的。

因為最近沒怎麽開過火,廚房裏冷鍋冷灶,連冰箱都是空的。

容煙簡單洗漱後,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了小區對麵的超市。

冬雪初霽,地上積雪不少,是個少有的大晴天。

以前逛超市,她常買的是泡麵米線,鴨脖鴨鎖骨,這次她隻買了麵條,雞蛋,牛奶,外加幾樣水果。

等待結賬時,容煙盯著購物籃出神。

腹中的孩子雖然還沒有完全得到她的認可,但她剛剛在選擇食物時,卻考慮到了他的健康。

“倪小姐!”顧承的聲音忽然打斷了容煙淩亂的思緒。

容煙轉身,看到顧承從後麵追過來,嫌棄地嘟噥了句:“真是煩人!”

“在這裏能遇到倪小姐,看來我們緣分不淺。”顧承眯著眼眸,把容煙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

這時,收銀員已把容煙的東西打包,“一百五十八塊六毛七!”

容煙沒有理會顧承,剛為手機解屏,顧承已亮出付款碼替她付了賬。

“顧二少,這點錢我還掏得起。麻煩你打開收款碼,我轉給你。”容煙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牽涉。

顧承今天穿了件淡黃色外套白褲子,配上金黃的頭發,看起來很是輕佻,和顧行的沉穩天差地別。

如果顧承的外套和鞋子不是某大牌的限量款,和街上的小混混還真沒什麽區別。

“倪瑪,為什麽把我拉黑了?”顧承渾然沒覺得容煙的名字是假的,諂笑道:“我打聽過,你不是盛行的實習生。”

“這是收銀台,兩位!拜托你們找個沒人的好地方談情說愛!”後麵等著結賬的人已不耐煩。

容煙提著購物袋疾步出了超市。

“躲著我不見什麽意思,不想和我敘敘舊嗎?”顧承伸手去扯容煙。

容煙沒心情理他,著急要走,不料腳下一滑,被他一把抱住!

“倪小姐乖一點,我還可以原諒你把我拉黑的事兒。”顧承壞笑,一隻手已落在容煙腰肢上,“嘖,嘖,真細。”

一股濃濃的香水味令容煙胃裏翻江倒海。

“快告訴我,你住哪裏,在哪個公司上班?”顧承的臉朝容煙貼過來。

容煙再也忍不住頻頻上翻的惡心,對著顧承的臉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敢打我!”顧承捂住滾燙的臉頰,指著容煙厲聲道:“倪瑪!你踏馬活膩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顧承,你媽我最近心煩,離我遠點兒!”容煙的手悄悄伸到購物袋中,抓起一盒鮮雞蛋。

“我踏馬還就喜歡你這個強脾氣!”顧承擼起袖管,朝容煙逼近,“錦城恭維二少的女人多了,遇到個不一樣的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顧承,別離我太近。”顧承身上的香水味令容煙很不舒服,她節節後退,試圖和顧承拉開些距離。

顧承卻腆著臉又來抓容煙的手,容煙把手中雞蛋狠狠砸在顧承頭上!

淡黃色的雞蛋液,把顧承黃色的頭發弄得一塌糊塗。

他的限量款外套和白色褲子更是重災區。

光鮮亮麗的顧二少,頓時狼狽不堪!

“倪瑪!你個賤女人——”

顧承的罵聲落下,容煙想跑,顧承的手卻已扣住她手腕,用力一帶!

容煙往後一掙,右腳踩空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