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掌控者

顧行聞言愣住。

他愛上容煙了?

嗬嗬,真是可笑!

容煙壓根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對她說白了隻是偏執的占有欲在作祟,與愛無關。

見顧行不語,謝楚又道:“被我說中了不是?你喜歡她就別遮遮掩掩的!如果早知道你有這心思,我說什麽也不會和她合作!眼看我爸的錢就要劃過來,你搞這一處要我命呢!”

“謝叔那裏我會替你講情,盡量挽回你的經濟損失。你和容煙,就此翻篇。”顧行的口吻強勢得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

“你都這麽說了,我還能怎樣!”謝楚無奈地掛了電話。

顧行起身收拾公文包,準備下班。

秘書敲門進來,提醒他晚上八點會展中心有場酒會。

“派個副總去。”顧行一口回絕。

生意場拚的是實實在在的鈔能力,並不是出席的活動越多,越能得到足夠的尊重。

這也是多年來顧濟民作風屢屢被詬病,卻憑借雄厚的經濟實力,始終站在錦城商圈金字塔頂被人仰望的原因。

一場酒會最少要兩三個小時,這些時間足夠顧行看完一本幾百頁的卷宗,批閱完顧氏一眾大事小情。

其實這些不是最重要的,隻要想到那個在君悅府等他吃飯的女人,他就有了多年前那種歸心似箭的感覺。

當年,他念的是錦城最好的私立寄宿高中。每到周五他就坐不住了,因為有祖母和顧綺在老宅等他,每次她們都會準備一大桌他愛吃的飯菜。

三人圍坐在飯桌旁,邊吃邊聊,一頓晚餐總能吃兩小時。

每次都是保姆把涼透的飯菜端下去熱了再端上來。

那種平靜的安好,最終以顧綺的早逝而結束。

他現在所懷念的或許不是那時的飯菜,而是有親人可以倚靠的溫暖。

不知為什麽,容煙竟然給了他這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感。

回到君悅府,推開門看到餐桌上擺了他定好的四菜一湯,還有一壺煮好的果茶正冒著熱氣。

空****的房間多了人間煙火氣。

“回來啦?”容煙的聲音從門口臥室傳來。

“回來了。”他心情莫名地好,邊脫外套邊走到臥室門口,看到容煙正把行李箱中的衣物往外拿。

“飯菜沒涼吧,需要再熱一下麽?”他沒話找話。

“應該不用,剛送來還沒五分鍾。”容煙抬頭看他一眼,似乎有話要說。

等了會兒,容煙卻訕訕地攆他,“快去洗手,準備吃飯。”

他去了洗漱間。

兩人坐到飯廳後,容煙擺好碗筷忽然道:“下班後我去了趟謝家。”

“還準備把戲演下去?”顧行立即沉下臉來。

容煙搖頭,“謝媽媽對我太好了,我不能再欺騙她,向她坦白了。”

“早就該這樣了。”顧行舒了口氣,“假的真不了,你和謝楚的戲遲早會砸,早點結束對謝家二老的傷害還可以輕點。”

“顧行,因為你的幾句話,我損失了六十萬!”容煙還是心有不甘,“這個錢你得補給我。”

“不義之財,你以後想都不要想。”顧行直接斷了她的念想。

容煙也不惱,笑著為他夾菜,“RD已經把所有參賽作品發布出來了,我作品的位置還不錯。”

“別以為這事兒我能插上手。能不能獲獎,看你本事。”顧行沒有被她的討好所感動,“國內賽區隻有你和白玖凝參賽,我聽說楊久安為了能讓白玖凝在設計界站穩腳跟,這次是下了血本的。”

這正是容煙所擔心的。

拚實力就算輸了,她也無愧於心。但白玖凝暗中使手段踩她一頭,她還真不服氣。

其實顧行能幫她弄到金色邀請卡,指定能在後續的比賽中幫到她。

但他把話說得這樣無情,請他幫忙的話到了嗓子眼,還是沒有出口。

“我可沒有讓顧律師幫忙的想法!”容煙違著良心懟他,隨之又覺得不能把話說得太絕對,笑了笑,“當然,我損失的六十萬,也不排除顧律師用其他途徑進行賠償。”

“六十萬的事兒就此打住,以後不許再提。”顧行今晚的胃口很好,吃了一碗米飯還沒有飽。

“飽了。”容煙窩了一肚子火,放下碗筷,碗中的米吃了不到三分之一。

“待會兒我要加班看個案子,你來洗碗。”顧行叫住正要離桌的容煙。

容煙回:“不好意思,待會兒我也要加班畫個圖紙,洗不了碗。”

“那就等你畫完圖再洗。”顧行又盛了一碗飯。

容煙沒再應聲,回了門口的臥室。

“以後我們都睡主臥。”顧行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愣了愣,轉身,難以置信地盯著顧行,“做完沒必要再睡一張床了吧?”

“我說有必要就有必要。”顧行沉聲道。

容煙無奈地點頭,“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連一點質疑和反駁的權利都沒有。”

顧行被容煙走進臥室時落寞的背影刺得眼疼。

其實他知道,每次相處的時候,隻要對容煙稍微溫和一些,她就會像隻柔順的貓兒。

他也很想顧慮她的感受,但總覺得隻要自己不強勢,不把她壓製住,就無法做這段關係的掌控者。

開始,由他決定。

結束,也得由他。

如果對容煙太多放縱和寵溺,他怕自己的感情會徹底失控。

容煙在,顧行根本沒有加班的心情。

他整理完餐桌洗了碗筷,又去了洗漱間洗澡。

然後,象征性地敲了敲容煙臥室半開的門。

“有事?”容煙的話語中明顯帶著氣。

他推門走進去,凝視著趴在**刷手機的容煙,喉結聳動:“睡你。”

容煙的臉一下就紅了。

如此直白的話從顧行嘴裏說出來,容煙特別震撼。

高嶺之花與她說過很多露骨的話,全是在床笫之間,情動之時。

現在還沒前戲熱身就這麽直接,她還以為聽錯了!

剛轉身,她就被顧行抵住。

綿密的吻落下來,顧行的手段令她毫無招架之力。

關鍵一刻,她理智尚在,提醒他用小雨衣。

“算過了,你是安全期最後兩天。”他拒絕得胸有成竹。

安全期那玩意兒,她從來沒算過。

顧行在她眼裏一直比較謹慎靠譜,說是安全期就安全期吧!

**的放縱,蝕骨銷魂。

事後,顧行把容煙抱到主臥後去書房加班。

容煙躺**,越想越覺得自己像是顧行的泄•欲工具。

相識到現在,兩人交流最多的地方是**,很少有心平氣聊天的時候。

她又開始抱怨自己想太多,和顧行本就是床伴,能在**交流就行,聊天簡直是浪費時間!

“沒有A4紙了,我去外麵超市買一些。”顧行的話從客廳傳來。

容煙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才八點半。

“等我一下!我胃裏不舒服,去下麵遛個彎。”反正睡不著,她快速下床穿衣。

“大晚上的遛什麽彎兒,跟我一起步行去超市吧。”顧行把剛拿到手的車鑰匙放回原處。

“好啊。”容煙和他一起走出君悅府。

兩人進超市時,遇到了白玖凝和楊久安。

白玖凝推著輪椅上的楊久安,看起來很是恩愛。

容煙沒有打招呼的欲望,顧行也裝作沒看到他們,可楊久安卻笑著喊了聲“顧律師,好巧。”

“好巧,楊總。”顧行頷首一笑,並做了個先行一步的手勢。

“顧律師,約你好幾次都被你助理給擋了,什麽時候有時間,咱們兄弟好好喝酒聊一聊?”楊久安邊說邊瞥了眼顧行身側的容煙。

容煙和白玖凝正直勾勾盯著對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兩人不睦。

“這個月忙得焦頭爛額,不如下個月約吧,楊總。”顧行沒有與他繼續聊天的想法,走向文具耗材區。

容煙緊跟。

白玖凝恨恨盯住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低聲罵道:“賤人”。

這一幕被楊久安盡收眼底。

他沉思了會兒,小聲道:“凝凝,RD賽事不可能把獎項給同一賽區的參賽作品。如果顧行幫容煙,我們輸定了。”

“久安,你說怎樣才能讓男人打心底惡心一個女人?”白玖凝目光中的嫉妒之火越燃越盛。

楊久安陰鷙地笑了聲,“顧行在男女之事上一向高冷,肯定容不得他心上的女人有非分之想。離間他和容煙最好的辦法就是給容煙栽贓,來惡心他。”

“我好像已經想到該找誰幫忙了。”白玖凝喃喃,唇角彎起一個誌在必得的笑容。

“這事兒必須抓緊,比賽結果下個月就要公布了。”楊久安握住白玖凝的手,“凝凝,隻要是你不喜歡的人,就是我的敵人。”

“謝謝你,久安。”白玖凝彎腰,在楊久安臉上印了一個吻。

逛完超市,顧行隻拿了幾包A4紙,容煙這個說遛彎的卻買了一堆零食。

結賬的時候,顧行把它們扔出來,“垃圾食品吃太多會拉低人的智商,你智商本來就不夠,還是不吃為好。”

“這事兒你老人家就不要操心啦,智商被拉低的是我,與智商永遠在線的顧律師毫無關係!”容煙又把它們放回購物籃。

回君悅府的路上,顧行在前麵提著兩個大購物袋,容煙在後麵拿著袋薯片吃得那叫一個香。

顧行從不在公眾場合吃東西,也很討厭別人有這種行為。

他轉身看了容煙幾次,責備的話到了嘴邊,最終還是咽下。

因為,他現在很貪戀和容煙和平相處的時光。

原來,不苛求太多,人的幸福指數就高了。

回到房子中,顧行去了書房,容煙洗了個澡,回到主臥刷了會兒手機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刺耳的手機來電響起。

她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發現身側是空的,顧行十有八九還在書房忙著加班。

手機屏上是個尾號為120的座機號,點開之後一個急促的男人聲音響起。

“請問你是容天德家屬嗎?”

容煙有種不好的預感,立馬從**坐起,“我是——”

“容天德心髒病發,現在在人民醫院進行急救,需要手術,你過來簽個字吧!”對方那邊很嘈雜。

容煙疾聲問:“容天德的太太呢,白玖凝呢?”

那兩位才是容天德心中最親的人,而她,已經被容天德單方麵斷絕了父女關係。

“你說得這兩位我們已經聯係過了,她們都說不是患者的親屬,拒絕來醫院。你的電話號碼還是她們提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