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坐實罪名
容煙嗅到股火藥味兒,忙道:
“大家都在加班,我怎麽好意思出去!你們乖乖回君悅府,一小時後我就下班了。”
顧行走出房間,隨手把防盜門關上,“說,到底在哪兒?”
容煙沉默了會兒,小聲說,“CC酒吧。”
“很好。”
顧行清冷的聲線中,是難以抑製的憤怒。
容煙還沒放下手機,眼皮就開始跳個不停。
她和卡洛斯隻是喝酒聊天,顧行的說話口氣卻令她聽出要來“捉奸”的感覺。
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酒吧。
可卡洛斯剛把季鳴灌醉弄走,又豈會輕易放過她?
卡洛斯已微醺,她把喝到嘴裏的酒都悄悄吐出來,身上隻有酒味兒,腦子清醒得很。
“容小姐,找個像我這樣的男朋友也不錯啊!不光身體好,性格好,還能為你提供一切工作上的便利。”
卡洛斯眼眸中的火光愈演愈烈,整個人快要貼到容煙身上。
他下午與華霖簽完了所有房間的裝修合同。這兩天是合同生效的過渡期,容煙不敢得罪他。
容煙紅唇抿起,微微笑著,“和卡洛斯先生做朋友就行,為什麽非要做男女朋友呢?”
“親愛的,你是我見過最美麗聰明的東方女人——”卡洛斯的視線沿著容煙白皙的脖頸往下,喉結狠狠聳動了幾下。
“我完全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把所有裝修定在華霖。”
“整個錦城,沒有哪家公司比華霖的裝修設計團隊更專業。選擇華霖,你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煩惱。”容煙揣著明白裝糊塗。
“我現在就有一個煩惱——”卡洛斯忽然握住她的手,凝視著她,“容小姐,我追你躲的遊戲太累,不如直接一點,今晚跟我回家。”
容煙試著縮手,但卡洛斯力氣太大,兩人拉扯間,容煙跌進卡洛斯懷中。
卡洛斯滿臉興奮把容煙圈住,正準備俯身去吻,身體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硬硬扯到一米之外。
容煙快速與卡洛斯錯開距離,抬眼,與顧行沒有溫度的目光相遇。
“顧先生?”卡洛斯不解地聳肩,用生硬的中文說:“我在和容小姐聊天,你為什麽這麽無禮?”
“是你對容小姐無禮在先。”顧行眸光淩厲,從卡洛斯身上一掃而過。
容煙有些心虛,對卡洛斯道:“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卡洛斯沒反應過來,容煙已疾步出了酒吧。
正想去追,被顧行攔住。
“顧先生什麽意思?”卡洛斯不解地攤手,“容小姐是我的朋友!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說完!”
顧行沉著臉,拿起容煙沒喝完的半瓶啤酒倒在地板上,“重要的事情沒說完是吧,那就與我說,我有的是時間。”
卡洛斯連問兩句“為什麽”。
顧行掏出紙巾擦了下手,用西班牙語緩緩道,“記住了,如果想繼續和顧氏合作,以後不許再騷擾容小姐。”
“容小姐是你什麽人,和你什麽關係?”卡洛斯不解地問。
顧行眉心蹙了蹙,“容小姐是我——”
搜遍所有詞庫,他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詞。
停車場。
顧行看到容煙時,她正倚在一輛轎車的車身抽煙。
蔥白的手指間白霧繚繞,眉目如畫的小臉兒有種說不出的魅惑和風情。
顧行伸手把她抽了一半的煙拿走,掐滅後扔地上。
“上車。”
顧行聲線凜冽,一如此時此刻的天氣,陰沉欲雪。
她乖乖上了副駕駛,瞄了眼身側的男人,笑聲肆意,“生氣了?”
顧行隻顧開車,不作聲。
“其實,和卡洛斯泡吧隻是工作需要。”她怕他誤解,急忙解釋,“你別想歪了。”
見顧行還是不說話,她又道,“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影響到我們現在的關係。今天是我說謊在先,我道歉。”
顧行俊顏緊繃,沉默。
車子駛入君悅府,泊好。
顧行最先下車。
他目光犀利如刀,泛著寒光,緊盯車內的容煙。
容煙被他身上散發的冷冽氣息,壓得喘不過氣來。
“下車。”他清冷的聲音落地,容煙忙擰開車門,從副駕駛上下來。
“顧行!我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你幹嘛板著個臉?”容煙試著去拉他的手。
沒料到,他提前避開,疾步進了電梯間。
容煙後背發冷。
因為顧行轉身時,她看到他眉眼間全是隱忍的憤怒。
電梯間內,顧行一直繃著臉沉默。
她幾次想開口緩和一下關係,但都因為他的故意疏離不得不選擇噤聲。
顧行擰開房門,聲線冷冽:“卡洛斯對你居心不良,你最好敬而遠之。別再跟我說為了什麽業績提成!”
容煙最看不得他用頤氣指使的口氣和自己說話,冷聲問:“我想知道,我和卡洛斯喝酒聊天,能給顧律師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
“如果容小姐連最起碼的身體忠誠度都沒有,那麽,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
顧行冷冷盯著她,明明已經怒火中燒,表麵上卻依舊在隱忍,“我希望我的床伴,在身體和感情上都幹幹淨淨。”
“顧律師真要幹淨也不會和我上床!”容煙冷哼,“明明骨子裏看不起我,卻又控製不了自己低俗的欲望,一次又一次,樂此不疲——”
“閉嘴。”顧行臉色微慍。
“心虛了?”容煙嘲諷一笑,“顧律師以後要娶的女人應該是溫良賢淑的吧?和我這個不幹淨的女人睡那麽多次,顧律師非但不覺得可恥,難道也不覺得愧對未來的顧太太?”
被揭掉遮羞布的顧行,抿唇,“容煙,我是個男人,有七情六欲,也有低級趣味。睡你是我做過最離譜的一件事。更離譜的是,我還想把這件離譜的事情繼續下去。”
容煙唇角輕揚,輕笑著“嗬嗬”了聲。
“未來的顧太太賢淑不賢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肯定不會是個私生活隨意的人。”
在他看到卡洛斯的手放在容煙身上那刻,心底深處的怒火一觸而發。
“私生活隨意”幾個字如同一把鋼針,刺在容煙心口上。
原來,她在顧行眼裏是這樣的女人。
她很快調整好情緒,咯咯笑出聲,“是啊,我私生活隨意!隨意得讓你成了我第一個男人!活了二十二歲,你竟是我唯一睡過的男人!”
顧行驚覺自己已失言,想辯駁卻又沒了底氣。
“顧行,你給我扣的帽子太大了,我得馬上去約幾個男人才能坐實這個罪名。”
容煙拿起手包要走,但轉身太急,腳下一滑,瞬間倒了下去,額頭撞在旁邊的小幾上!
“沒事吧?”顧行慢了一步沒有接到她,急聲問。
幾滴鮮紅的血珠從容煙額頭落下!
她強忍著疼痛,拿起一疊紙巾捂住傷口。
顧行眸色複雜難辨,去了書房。
容煙冷哼,還真不管她的死活了!
扶著牆壁緩緩站起,她正準備去找點消毒藥品,顧行就拿著醫藥箱疾步走來,“先別動,我來替你上藥。”
容煙還沒反應過來,顧行就把她摁回沙發上,快速在醫藥箱中取出酒精和棉球。
“我自己來。”容煙嫌棄地騰出隻手,去搶他手中的消毒用品。
“逞強!”顧行滿眼嘲諷,“別動,真要落疤我可不管了。”
她嚇得不敢再動,任由顧行替她消毒,上藥。
出血點很快被止住。
她再度拿起手包要走,顧行叫住她,“今天隻要你走出這扇門,以後你的事兒我一概不管。”
顧行從抽屜找出支煙,點燃,狠狠吸了幾口又摁滅在煙灰缸。
他忽然感覺自己對這個女人有些拎不清了。
她想走,讓她走便是,為什麽他還執著地想把她留下?
此時的容煙已思緒悠悠,RD的賽事還需要顧行幫忙,這個節骨眼和他鬧翻沒有一點好處。
她識相地扔下手包,頹敗地說:“不走了。”
兩人靜坐片刻,顧行忽然把她圈在懷中,脫掉她的外套。
她垂著眼簾,目光看向別處。
距離太近,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聞。
這一刻,顧行的心忽然柔軟下來,眸中倏地多了幾分溫和,“先去洗澡,嗯?”
容煙舔了下幹澀的唇瓣,涼薄地笑了聲:“洗完澡,顧律師是不是就該睡我這個‘私生活隨意’的女人了?”
“你額頭有傷,不方便。我幫你洗。”顧行避開她的話題,嫻熟地解開她的連衣裙拉鏈。
“不勞顧律師費心!”容煙用力甩開他的手,直奔盥洗室,快速把門反鎖。
她是個聰明人,隻要還沒有和顧行結束關係的想法,使使小性子就得服軟妥協。
否則,吃虧的還是她。
顧行在盥洗室門口站了多時,聽著裏麵傳來的水流聲,連著抽了四五支煙。
這晚,兩人開始暗暗較勁兒,顧行在書房沒出來,容煙睡在了門口的臥室。
早上起床後,容煙在客廳看到了西裝革履的顧行,正拿著筆記本和車鑰匙準備出門。
廚房和飯廳冷鍋冷灶,沒有開火的跡象。
顧行淡淡看她一眼,“走的時候把門鎖好。”
“我車昨天停在文裕大廈了,你等我換件衣服,捎我一程吧?”她怕被拒,聲音很小。
“等你五分鍾。”顧行看了下腕表,坐到門口的沙發上,打開筆記本忙起來。
“好。”容煙跑進洗漱間,對著鏡子看了下額頭的傷。
愈合得很好。
把紗布輕輕揭掉,換上一個創口貼,又回臥室穿上衣服。
顧行收起電腦去開房門。
容煙剛跟過來,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珠光寶氣的中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