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周夫人

鹿兒島灰沉的天色被明亮的火光映成緋色。

島上的長壽之人牽著兒童圍著焰火台吟唱著路知夏聽不懂的頌歌。

小圓也在台上,因為老人們認為她大難不死是得到了保護神的庇佑,讓她領唱頌歌。

台上的人都閉著眼虔誠的圍著焰火台轉圈,隻有小圓睜著眼睛,她轉到台下盤腿坐的路知夏一群人的方向時,看到路知夏好奇額度盯著她看,就神情責怪的朝她做了個閉眼的手勢。

路知夏接收到信號,扭頭發現韓碩與蘇夢禾還有桑梓銘都神色虔誠的閉著眼。

但周嘉和神色淡淡的睜著眼睛,彷佛越過那重重的火焰,朝更遠的地方看過去。

“周先生”

路知夏閉著眼朝周嘉和旁邊挪了挪,小聲的喊他。

“嗯?”

周嘉和低頭朝她看過來。

“下麵的人閉眼是為了什麽?”

“祈福。”周嘉和回答他。

“路知夏,祈福心意不誠會倒黴的。”

韓碩陰沉沉的聲音突然插進來。

嚇得路知夏身子一抖,歪到了周嘉和的身上。

“啊,那倒黴會不會傳染。”路知夏手忙腳亂的從周嘉和身上移開,還閉著眼伸手摸索著在周嘉和身上拍了拍。

“黴運快走快走。”

路知夏小聲念叨著,從肩膀拍到了胸膛,從胸膛拍到了腹肌。

再往下的時被一隻溫涼的大手抓住了手腕。

她的手隔著初夏柔順的布料按在了肌理分明的腹肌上,與涼涼很舒服的手不一樣,隔著布料,路知夏都能感受到熱意。

腦海裏不合時宜的想起了下午的場景,路知夏趕緊搖了搖頭,將手抽出來。

路知夏眯著一隻眼,聲音有些窘迫的說,“我給你把黴運拍走。以後你一定會萬事順遂,平安喜樂。”

“哈哈,路知夏你是不是傻。”韓碩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台上的吟唱結束,周嘉和朝著蘇夢禾淡淡的說,“當年被韓碩吃進肚子裏的那份情書,你想知道內容嗎?”

蘇夢禾挑眉。

“你知道?”

當初韓碩16歲的時候給校花寫情書,被年級主任抓到,韓碩當時為了保命,不供出來另一方是誰,直接把情書吃了。

然後那個校花感動的答應了與他在一起。

“掃過一眼,記性比較好,就一字不差的記下來了。”

周嘉和不緊不慢的說。

“大哥,我錯了。嫂子全天下第一聰明第二美麗善良。”韓碩推搡著周嘉和就往一邊走,小聲求饒。

“醫者父母心?”周嘉和語氣淡淡的問,

“沒有沒有,救死扶傷是我們光榮偉大的責任。”韓碩咬牙切齒的說。

好不容易擺平情書的事,韓碩夾著尾巴跟著蘇夢禾離開。

回到住處的路知夏忍了一路,剛進門就好奇的問。

“韓先生的情書寫的什麽?”

“這麽好奇他的情書?”

周嘉和身形一定,微微側著腦袋看向她。

視線裏早上還是模糊的光影,變的有了具體的人形輪廓。

路知夏在心裏搖頭,她心裏更好奇的是周嘉和有沒有給別人寫過情書。

路知夏伸手抱住他勁瘦的腰,額頭在他胸膛前點了點,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一點點。”

路知夏的初高中時代好像與那些小說電視裏的都不太一樣。

沒有那些中二的轟動全校的戀愛。

所以就一直認為大家都在努力學習,她不努力就要拖班級後腿了。

周嘉和一把將她抱起來,放在門口鞋櫃上。

路知夏驚呼一聲,牢牢的抓住他的手臂。

“沒有收到過情書嗎?”

周嘉和微微仰著頭,額前過長的發絲自動的垂在額頭兩側,露出那雙被血色侵染的眼睛。

眼底的血跡消散大半,正好圍著瞳孔留下一圈發散的血圈。

路知夏手覆上他的眼睛。

這麽好看的眼睛,還好沒有出大問題。

然後她感覺手腕內側被人不樂意的咬了一口。

“好癢啊。”

路知夏瑟縮著往後躲了一下。

“怎麽不回答我的問題?”

眼睛看不清楚,空間越狹小,周嘉和越覺得安全。

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將瑟縮著往後躲的人,拉到了懷裏,將頭埋在了她的脖頸之間。

不輕不重的啃噬著她修長脆弱的脖頸,似乎在警告她,老實回答,不要有任何虛言。

路知夏全身都炸毛了,像個熟透的蕃茄一樣從裏紅到外。

她歪著腦袋試圖擠走在她脖頸間胡作非為的腦袋。

“什麽問題啊,不要咬了。我回答。”

路知夏很快求饒。

“走神,還不記得問題!”

路知夏聽到一聲輕歎,立刻感受到一種細細密密的刺痛,周先生這是真的在咬她了。

“我一點都不好奇韓先生的情書內容了。”

路知夏感覺自己的咽喉被人咬住的時候,嚇得趕緊解釋。

“晚了。”

路知夏還想在為自己爭取一下。

嘴就被堵住,發不出聲音了。

她像是一條脫水的魚,在炙熱滾燙的親吻裏大腦漸漸變得一片空白。

親吻結束的時候,路知夏也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水汽氤氳的眸色映著明媚的春色,整個人軟的像是一縷剛剛冒出春芽的綠枝,全然沒有支撐自己的力氣。

她靠在周嘉和肩上好一會喘勻了氣,她抬手去摸悶如擂鼓,強力起伏的胸膛。

“蘇醫生說不能親超過十秒。”

周嘉和為什麽這麽能親啊。

她話剛落音,周嘉和劇劇烈的咳嗽起來。

路知夏嚇得趕緊從他懷裏鑽出來。

“怎麽了?”

腳落地的一瞬間路知夏顧不上發軟的膝蓋,急忙查看他的情況。

“不行,以後我們不能親了。”

路知夏看他咳得肺腑震**,有些自責,自己應該緊遵醫囑的,周先生的身體還沒好。

他生病了,還傷到腦袋了。

可能哪裏出了問題,才不記得醫囑。

她腦袋又沒受傷,怎麽能跟著周嘉和胡來。

周嘉和張口,涼風入喉,險些又咳起來。

他臉上冒出可疑的紅暈,有些無奈的說,“隻是,被風嗆了一下。”

他剛才隻是沒想到路知夏還記得蘇夢禾隨口調侃的話,驚訝之餘被自己嗆了一下。

但是路知夏才不管他是為什麽,她的腦海裏已經拉了一個不能親超過十秒的警戒線。

周嘉和一雙幽如深潭的眼睛沉沉的對著她,

兩人之間離不到十厘米。

然後路知夏感覺一雙溫熱的手覆在她的後腰上。

“周先生,不能胡鬧了。你還生病呢。”

路知夏說著自己臉上又先紅了。

然後她聽到一聲低笑。

隨即感覺到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卷上去的衣服被一雙大手拉好。

然後腦袋被不輕不重點了一下。

“聽你的。周夫人。”

路知夏感覺自己被調侃了。

她哼了一聲,“前一秒還要說要去登記,後一秒就又親又抱又喊周夫人。周先生,你好任性啊。”

“嗯,趁著還沒登記。”

周嘉和沉沉的笑聲敲打著路知夏的鼓膜。

氣的路知夏張牙舞抓的照著他的喉結咬了一口,然後對上幽深的紅瞳,又飛快的逃離作案現場。

路南征打視頻過來的時候,周嘉和正在接一個國外的電話,低沉又富有質感的英音像是流淌的音符一樣回**在陽台的。

路知夏確定周嘉和站的地方沒有安全隱患,才回房間,接路南征的視頻。

路南征坐在院子裏,乘著月光觀賞花園裏的花。

都是他親手栽種的,像養女兒一樣養大的花。

看著花女兒,就想起了那個跑到鹿兒島的戀愛腦笨女兒。

“怎麽眼睛紅了?那小子沒救了?”

“什麽啊,路總收回去,快收回去。周先生好好的呢。”

“好,好著呢就行,明天我讓人接你回來。”

“那周先生呢。”

路知夏下意識的往門口看了一下。

“他願意跟你回來就順帶捎著,不願意就讓他留在那個鹿兒島上孤獨終老。”

路南征說完,掛了電話。

晚上睡覺淺路知夏給周嘉和滴眼藥的時候,試探的問他在鹿兒島的工作完成沒有。

長而密集的睫毛像個小刷子一樣,一下一下她心上。

“想家了嗎?”

周嘉和將人報到自己懷裏。

“也沒有很想。”

路知夏在他下巴處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讓周嘉和抱著。

“小騙子。”

周嘉和說著伸手抱緊了懷裏的人。

連日來的忐忑不安與奔波,讓路知夏很快睡著,發出酣睡的輕呼聲。

與此同時在清北城的的另一邊。

周繼盛推開書房的門,動作停在門口,看著那個坐在他椅子上的背影。

他神色淡淡的抬手將房間裏的燈打開。

“歡迎周先生回來。”

轉身從椅子上站起來,馮靜用那種她慣常用來應付別人的柔順與乖巧的嗓音與周繼盛問好。

“我記得你不是一個喜歡黑暗的孩子。”

周繼盛神色如常的將外套脫下來,掛在手臂上,朝她走過來。

“不是每個人都有光,即使不喜歡黑暗也要適應。”馮靜從桌子後麵繞出來的瞬間,周繼盛看清她身上穿的衣服後,臉色猛然沉了下來。

“脫下來。”

周繼盛將手臂上的外套扔到一側沙發的靠背上,眼神晦澀的坐在沙發上。

“好。”

馮靜慢條斯理的將改良的旗袍的盤扣一個個解開。

如牛奶綢緞般的皮膚在燈光下,泛出柔和的暖光。

每脫一件,馮靜就朝著沙發上的周嘉和走一步。

她乘著一身潔白的月光走到周繼盛麵前。

周嘉和伸出戴著檀珠的手,落在潔白柔軟的月光上。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中指,落在散發著柔軟香氣的胸口白嫩皮膚處。

“你的這個顆心,這具身體怕是要承載不住了。”

沿著身體中間的縫隙,周繼盛的指腹一路下滑。

最後停在一道淺淡的傷疤上。

然後他寬大額度手掌陡然張開,將他柔弱的妻子的腰腹一把抓在手裏,迫使馮靜不得不屈膝單跪在他身下的沙發上與她對峙。

“別讓我再看到你學她。”

宛如惡魔的低語在耳邊響起。

馮靜的身體以一個扭曲的姿勢定在那裏,分毫動彈不得。

周繼盛放開手裏的人,眸色晦暗明滅幾回。

伸手將一旁的外套披在全身不著一縷的人身上。

“你出去吧。”

馮靜眼神微顫著看著剛剛如同惡魔的人,此刻又變得矜貴優雅甚至虛偽的體貼。

“我來不是為了聽你教訓的。”

周繼盛側頭看了她一眼,起身走近她。似乎要透過她的眼底看盡她的靈魂深處的晦澀暗意。

他抬手擒住她的下巴,逼著她縮進冰涼的角落。

“我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你姐姐做了初一,現在你來做十五。”

“你不想讓周嘉和知道吧,當年導致他的父母分開……”

戴著薄繭還有淡淡煙草氣息的手指伸進軟糯嫣粉的口舌中,馮靜被按住舌頭說不出來話。

“你要找的人回來了,就在清北。地址我一會讓人發給你那個司機,至於用什麽辦法將人送進去,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周繼盛說完將手指拿出來,慢條斯理地在她的嘴角擦了擦。

“謝謝,我先走了。”

馮靜一刻也不想在這件房間裏呆,她說著頭也不回往門口走。

周繼盛垂眸,看著散落一地的衣服。

片刻後,發出一聲極淡的輕笑。

他的周夫人受了姐姐那麽多懲罰,都沒有學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