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想什麽時候搬過去?

徐蓉一邊揉著僵硬疼痛的脖子,一邊跟著跟著路知夏抱著衣服從洗手間到客廳陽台晾衣服。

她從昨天開始,她就一直覺得自己脖子不對勁,原本準備今天去找個理療館看一下,但是正好之前聯係房屋出租的房東休假回來,約她去看房子。

她就想著問問路知夏有沒有時間一起前去。

路知夏聽了之後,問她如果租房子的話位置不是很好的話,可以把自己的房子租給她,讓她不要急慢慢找。

她當時還打趣說,自己一直住在這會不會打擾她和大神約會。

結果路知夏就給她來了句,她要和大神搬過去一起住了。

她房子也不看了,就跑回來了。

“你們要婚前同居?”

徐蓉表情有些複雜,從她自身的經曆來看,婚前同居這件事總體來說弊大於利。

路知夏被她問的愣了一下。

隨即又想到趙婷今天說的話。

沒有婚禮的話,即使領證在一些人眼裏還是不算結婚的。

她遲疑了一下,問徐蓉,“學姐,隻領證不辦婚禮的話,在你眼裏算不算結婚啊。”

徐蓉愣了一下,表情理所當然的說,“當然算了。國家法律都承認的,怎麽不算啊。”

徐蓉說完,慢一拍的反應過來,眼神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嗯,那我和周先生就不算婚前同居啊。我們是合法的。”

路知夏一邊有點小開心的地點頭。

一邊表情又有些故作矜持的淡然。

“真的啊?”

“真的。”

聽到路知夏肯定的回答,徐蓉有種我家有女初長成,終於出息了,會扒拉白菜的感覺。

頓時油然而生出一種自豪感。

她仰首,滿臉讚許的去拍路知夏的肩膀。

“幹得漂亮,學妹。”

結果她手高高的揚起來,還沒落到路知夏肩膀上,手就不能動了。

“哎呦,學妹完了。”

徐蓉樂極生悲,不知道扯到哪根神經了。半個肩膀都抽筋似得疼。

路知夏剛才就注意到她一直揉著脖子,見狀連忙幫她托著肩膀,讓她慢慢的放下來。

然後關切的問,“我看你剛才就一直揉脖子,是哪裏不舒服?”

“落枕了吧,我脖子現在都隻能轉十五度。原本準備去理療館看一下,結果之前聯係的房東就讓我去看房子。”

後麵的事情路知夏就知道了。

因為自己說要和周家和搬一塊去,學姐就激動的跑回來了,把要去理療館的事情完全忘了。

“我給吳醫生打個電話谘詢一下你這情況?怎麽落枕落的肩膀也動不了。”

路知夏說著將手機拿出來。

然後就看到半個小時裏周嘉和給她發了十來張圖片。

她瀏覽了一下,全都是讓她選東西的。

家用拖鞋的款式顏色,馬克杯的樣式,牙刷習慣電動還是手動?喜歡的餐具,衣帽架,甚至鋪在床邊的羊毛毯,還有一米八高的大鏡子。

“學姐有點不舒服,周先生先等一下,我聯係一下醫生。”

路知夏發過去之後,就找到了吳醫生的電話,打了過去。

周嘉和看到回複消息時,正站在家具店的大床前,沉思著將眼前這張與主臥同款的床放進客臥的可能性。

他今天讓人去打掃輕點了一下別墅裏的東西。

不知道溫蔓是不是有意的,隻在主臥放置了一張兩米四的大床,其他所有東西都安排的一應俱全,唯獨這種拖鞋,水杯,牙刷等必不可少的小東西沒添置。

他突然想起來,在他有限的童年記憶裏,他感知到溫蔓開心的時候,就是他們一家三口每周日的外出采購。

他被溫蔓哄著坐在超市的推車裏,然後被她推著不聽穿梭在超市的各個角落。

遇見什麽覺得新奇的東西都會停下來。

問一下一旁永遠拿著手機在回複消息,忙碌工作的周繼昌好看嗎?會不會很好玩?

周繼昌往往會匆匆一眼之後,敷衍給出一個答案。

被敷衍的溫蔓就會生氣的將他的手機拿過來,強行命令他停止工作。

“生活是大家一起過的,大家要一起要參與進來。是不是小秉初?”

那時候溫蔓還會親昵的喊他小名。

秉初,秉持初心。

歡迎你來到這個我熱愛的世界,希望你熱愛生命,熱愛世界,自由自在。

這句話是當年溫蔓寫在他百天照片後麵的一句話。

現在想來這句話既是溫蔓自己的內心渴望,也是對他的寄語。隻是這些年,他一直在與自由自在這四個字,背道而馳。

那些因為溫蔓的教導,曾經生根發芽的東西,又隨著溫蔓的離開被一層層凍土掩埋。

現在又開始變得鬆動,不願意一直沉寂在冰冷無聲的凍土之下。而讓這些東西變得鬆動的人,讓他第一次有了迫切的希望,留她在身邊。

所以才有了那些讓路知夏有些驚訝的照片與選項。

這邊路知夏打完電話,就帶著徐蓉去了醫院。

吳醫生谘詢了學姐的具體工作後,給出的意見可能是頸椎變形壓迫神經,又加上這兩天夜間氣溫變涼,導致肩頸受涼的原因。

路上,徐蓉一路僵著脖子。

肩膀又疼的難受,就開始和路知夏搭話聊天。

“你們什麽時候領的證?路知夏你真是不吭不哈幹大事的選手,這麽大的事,你竟然都不說一聲。”

徐蓉粗略的算了一下,從路家與周家的聯姻消息傳出來,前前後後也就半個月的時間的樣子。而且她記得路知夏之前說過她生日那天之前,他們沒有彼此見過。

“五一那天早上。溫姨找人選的日子。說是如果錯過了那天,要再等半年。她覺得準備婚禮的話,幾天時間太倉促,就先領證了。”

路知夏一邊等紅燈,一邊解釋。

徐蓉一個腦袋,就剩下眼睛嘴巴還能動。

她現在不敢亂動,因為不定哪一下沒動對,她整個肩膀疼的都跟撥筋似的。

她嘖嘖兩聲。

“學妹,你這屬於閃婚你知道嗎?”

徐蓉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但仔細想來,這件事還真可能會是路知夏做出來的事情。

路知夏的眼睛特別的透亮,這樣的人心思純淨,

還相信愛情,憧憬婚姻。

“就是兩家都對結婚這件事沒有意見,溫姨找人看了日子,就定下來去領證了。”

路知夏將車停好,神色不解的看向她。

“結婚的話,還需要什麽呢?”

徐蓉張口想說,需要了解,需要多相處。

到那時她和徐浩軒認識十年,在一起八年。

不還是走到了現在各奔東西的境地。

“不需要。”

徐蓉笑了笑說。

“隻要在這段關係裏沒人會逼你去做你不喜歡的選擇,你們之間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還有啊,學妹以後如果心裏有委屈了,一定不要一個人憋著。很多時候,你要說出來,別人才知道你受了多大的威武,不然在別人看來,你就是無理取鬧。”

“學姐,你和大神的母親說的話一樣哎。”

路知夏想起來那個看起來問完如水的女人,明明看著嬌弱,眼神卻又堅定的厲害。

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走向哪裏。

知道自己的方向。

“那隻能說明,我這場分手給我帶來的影響,堪比一場離婚。你知道嗎?我和徐浩軒分手這才幾天,他家裏就張羅著給他相親了。”

說著徐蓉自嘲的笑了笑。

“我突然就明白了,我父親以前一直不看好我和他在一起的原因。”

徐蓉說著抬起另外一隻手,語重心長的說。

“學妹,我給你說,結婚不是兩個人結婚,是兩個家庭。”

路知夏想起領證前自己簽的那一係列的文件。

表示十分讚同的。

徐蓉掛的骨頭坐診的是個看起來氣質溫潤的男醫生,上來竟然先給徐蓉號脈。

說什麽徐蓉腎虛寒滯,經脈不痛。

按了按後頸說什麽頸椎第四節第五節變形。

他說了一通,路知夏雨徐蓉兩人並不是很能理解。

“醫生,怎麽能先不讓它痛?我明天還有一堆工作要做。”徐蓉用手托著脖子,直接問道。

“針灸,一周三次,之後看緩解情況再調整。盡量不要久坐,不要長時間低頭,不要熬夜。多做運動。”

徐蓉聽完,生無可戀的說,“醫生,你直接給我說把工作辭了比較快。”

青年醫生被徐蓉的話噎的沉默了半天。

“可以多運動,打羽毛球的效果最好。”

“有單人打得羽毛球嗎?醫生你這建議讓單身的人也沒法活。”

“你可以去健身調理中心,接受專業的指導,鍛煉。”

徐蓉眯著眼睛看著青年溫潤俊朗的五官,覺得看起來也是一個溫潤的謙謙君子,怎麽還幹起了推銷。

“不會是介紹一個人去,給大幾百提成的那種健身中心吧。”

不能怪她多想。

現在她追個劇都能猝不及防的被廣告創到。

買一個手機殼後就一直給她推送手機。

沒想到現在這種營銷推廣都已經是滲透到一線的醫生身上了。

路知夏拉了拉徐蓉,她也不知道學姐怎麽突然說話就夾槍帶棒起來。

而徐蓉心裏十分的清醒,她現在處於一個厭男高峰期。

如果不是大神和周嘉和在一塊,周嘉和也要排個最後一個。

謝硯覺得今天的病人話多還聒噪。

他轉身去拿針灸盒。

“沒有提成,還要往裏補錢。”

他聲調低低的說著,將針灸盒打開,排布密集的長針閃著冷光,路知夏已經覺得自己的頭開始暈了。

她連忙轉身。

她可不想徐蓉還沒紮針,自己就暈過去了。

“知夏,你抓我抓的比人家醫生紮的針還疼。”徐蓉看著死死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好笑的說。

“我,我有點暈針,我去門口等你。醫生我學姐就拜托你了。”

路知夏說著,腳步匆匆的從房間裏出來。

呼吸幾口夾雜著夜風的微涼空氣,才覺得胸口的那種悶鬱感消退了許多。

路知夏走到醫院走廊角落處的讀書角。

剛要給周嘉和打電話,就突然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耳光聲。

路知夏嚇了一跳,她舉著手機,又悄無聲息的往外走。

結果還沒走兩步,讀書角落就走出來了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

那婦人神色高傲冷淡的瞥了她一眼,揚長而去。

然後路知夏就看到了臉頰腫起來的馮靜停了一會,也從那裏走了出來。

她栗色微卷的長發鋪滿了前胸,臉上也有幾縷不聽話的發絲粘在臉上,勾勒出一個漸漸浮腫的巴掌印。

“路知夏?”

路知夏意識到剛才被打的人是馮靜,臉上的詫異都沒來得及掩飾,就被馮靜喊住了。

“馮小姐,你還好嗎?”

路知夏語氣有些遲疑。

她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但顯然剛才她聽到的那聲巴掌聲打在了馮靜的臉上。

“我沒事,你怎麽在這裏?”

馮靜眼底的晦澀被她嘴角溫柔的笑意快速的掩飾起來。

“學姐頸椎不舒服,我陪她來看看。”路知夏說完,看馮靜還溫柔的靜靜的看著她,又補充說,“她要紮針,我暈針,就過來這邊等她。”

“你說的學姐是徐蓉嗎?”馮靜想了一下問。

路知夏有些詫異的看著她。

“旋轉餐廳的照片,我在徐蓉朋友圈裏見過你。”馮靜淺笑著解釋。

“對,我忘了,你們都是一屆的學生,認識也很正常。”路知夏語氣淡淡的回道。

“嗯,我認識她,是因為羨慕她的愛情。”

馮靜將話題和轉到了一個路知夏的知識盲區。

“這樣啊,剛才離開的那位夫人是誰啊?”路知夏努力將話題拉回來。

和別人談論你不熟悉的話題,會暴露無知。

這是路南征教她的社交規則。

最起碼,她不想在風景麵前暴露自己的無知。

特別是她現在隱隱約約有點明白,在京南的時候,她與周嘉和在包廂裏的對話,就說明了這些年周嘉和一直知道她的心思,但都沒有拆穿。

她也知道周嘉和知道她的心思。

而且還繞了那麽大一個彎子,讓蘇荷組局,在他們共同的同學麵前公布他們的關係,就隻是想讓她收心,但又不想與她撕破臉。

這一刻路知夏覺得自己的腦細胞簡直燃燒到了極致。

這麽複雜的問題,她竟然也能想明白。

就是有點費腦子。

她感覺有點頭疼。

聽到她的問題,馮靜眼底的溫柔猛的褪去了七分,直直的看進路知夏的眼裏。

隻是瞬間又恢複了慣常的模樣。

“那是我姐姐。說起來我們在這與路小姐還有一點淵源。”

馮靜表情柔柔的說。

路知夏蹙眉。

“她是周越峰的母親,我的姐姐。”

路知夏想了一下,哦了一聲。

周嘉和的那個小叔家的兒子。

“那天越峰頂撞了你和嘉和。小周先生很生氣,將人教訓了一頓,就說要送出過去,讓他自生自滅。我姐姐擔心那個孩子在外邊人生地不熟的被欺負。所以又偷偷的弄回來了。”

路知夏將徐蓉帶回家的時候,還沒想清楚馮靜突然拉著她說那麽一大堆周家的事幹嘛?

到小區樓下的時候,她發現周嘉和已經到了。

“周先生”

腦海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瞬間煙消雲散。

路知夏的聲音裏都帶著顯而易見的高興。

“矜持一點,學妹。拿出你以前高冷的樣子,好讓大神也感受一下吃癟。”

路知夏非常聽勸的將嘴角收回了一點。

徐蓉非常有眼色的在周嘉和掃過來時,甩著自己剛紮過針的兩隻手跑進了樓梯。

“周先生有急事嗎?”

剛才在路上的時候,她收到周嘉和的短信,問她什麽時候回去。

當時她們都走到了半路。

她才想起來。

之前說要給周嘉和回消息,都走到安靜的讀書角裏。沒想到半路殺出了一個程咬金。

將時間占用了。

但她回了,到家會打電話啊。周先生怎麽還跑來了呢。

“來給你說,衣服可以不用收拾太多,明天去量一下尺寸,選風格,以後一年四季,一季十二套衣服都會有人送來。”

周嘉和語調淡然自若的說。

“是溫姨安排的嗎?”

路知夏愣了一下,這確實有點誇張了。

她以前的衣服都是即穿即買。

周嘉和點頭。

她想起來衣櫃裏掛著的周嘉和的那件灰色西裝,她就說之前一直沒找到周先生的這件西裝的正版,想必應該是溫蔓服裝店旗下的私人高級定製。

想起那件衣服,路知夏小小的臉紅了一下。

“周先生不是說要送我青瓜味的香皂嗎?”

路知夏發現自己很會舉一反三。

周嘉和愣了一下,垂眸看她。

聲音清越冷倦像是從月宮傳來的靡靡之音。

“我讓人提前送到景山別墅了。”

“你想什麽時候搬過去?”

周嘉和狀似隨意的問。

就好像話趕話趕到這了,沒有一點刻意的成分。

作者有話說:

周嘉和:我想你的N種委婉說法。

得了寫不到三千就不想發的病,抓狂,無能為力,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