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雙更合一）
“不好。”
薑茶看著沈妄嶼帥氣的臉。
他身上慣用的淡淡薄荷檸檬草的氣息, 縈繞鼻息。
就好像下一秒，便要貼近。
薑茶一把推開沈妄嶼。
“你說的沒錯，我不喜歡你。”
“我也不想嫁給你。”
她幹脆利落不拖遝, 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薑茶抬眸看向沈妄嶼那張過分英俊帥氣的臉, 沒有忽略他眼底一閃而逝的凝滯。
但下一秒, 沈妄嶼眼底的情緒就掩去, 他琥珀色的瞳孔微沉了沉。
“薑茶姐不喜歡我，是因為謝微之嗎？你還是忘不了謝微之？”
薑茶：“……”
她怎麽可能忘不了謝微之。
她可太忘得了了。
薑茶：“當然不是。”
她想走開。
沈妄嶼卻一步上前，又一次捉住了薑茶的手。
“那姐姐為什麽不願意嫁給我？”
沈妄嶼挺拔修長的身軀幾乎都貼在了她身前，扣著她的手, 將她按在水台前。
薑茶眼底一閃而逝的詫異。
沈妄嶼竟然會碰她的手。
她記得書中後來的劇情提到過，沈妄嶼有很嚴重的心理問題, 抗拒與任何人的親密接觸。
除了女主薑雨霏以外。
薑茶佯裝無事，回眸看他。
感受到握在她手腕上的五指，在輕輕顫抖。
果然, 是在壓抑著什麽。
隻是他看她的眼神依然深黑幽亮，就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吸進眼底。
麵對他的偽裝, 薑茶忍不住嗤笑：“不願意就是不願意，我都說了，沈妄嶼, 我不喜歡你。你還不明白嗎？”
她幹脆不走了, 就站在這跟沈妄嶼把話說明白。
雖然薑茶不知道沈妄嶼幹嘛要勉強自己碰她。
但他不是蘭姨，她不需要照顧他的感受，扯什麽自己毀容了所以覺得不配的理由。
對於在書裏獲得她無保留的信任, 卻最終選擇背刺的沈妄嶼, 薑茶不打算跟他講客氣。
但沈妄嶼的反應，卻大出薑茶意料。
“所以, 還是因為我不夠好，是嗎？”
“可我能為了薑茶姐努力去改。薑茶姐喜歡什麽樣的未婚夫，沈妄嶼就可以做什麽樣的未婚夫。哪怕是謝微之那樣的都可以，隻要姐姐願意忘掉謝微之，跟我在一起。”
他說著，握著薑茶的那隻手微微收緊。
那張帥氣無比的臉上眸色深沉，看著她的眼神無比的專注而認真。
“還是說，這些都隻是薑茶姐為了跟我退婚找的理由？”
“明明以前，你還說過，很喜歡我的。薑茶姐難道都忘了……你說過，最喜歡的人就是沈妄嶼了。”
薑茶：“……”
擦，她還真把這件事給忘了。
當初沈妄嶼為了追求音樂事業，跟家裏決裂搬出來，一個人在外麵邊打工邊組樂隊玩音樂。
正好，他駐唱的酒吧，就在她大學外。
薑茶之所以會在書裏那麽信任沈妄嶼，也是跟那時候的相遇有關。
原本，他隻是蘭姨的兒子，跟她算是舊時，但接觸不多，最多算是認識的世交家的弟弟。
但大一那年，她在學校外的酒吧，看到了站在小舞台上彈唱的沈妄嶼。
那一刻的沈妄嶼眼底有光，恍惚間，仿佛讓她看到了與某人相似的眼底光芒。
她當時就坐在角落聽歌，雖然有些詫異沈妄嶼那樣的家世，居然高中都不念了，跑來這種小酒吧隱姓埋名打工駐唱，但並未上去打招呼。
可是後來她要離開的時候，卻在走廊撞見沈妄嶼被幾人圍住，嚷嚷著讓他去包房給某位看上他的老板陪酒。
沈妄嶼的破脾氣當然不會答應了。
那些人不知他的身份，不但砸了他的吉他，還把他打傷。
其中一人甚至還拿起酒瓶，說今天就要在這，把沈妄嶼的手給廢了。
關鍵時刻，薑茶救了沈妄嶼。
她性格本就跋扈，附近的人都知道她是薑家的大小姐，自然不敢招惹。
薑茶把沈妄嶼帶回她在學校附近的房子。
給他包紮，讓他休息。
她想打電話給蘭姨時，沈妄嶼卻咬牙攔住她。
薑茶才知道這孩子是離家出走出來的，因為要搞音樂，被沈父打了一頓趕出來，跟家裏斷了聯係。
她看到沈妄嶼那帶著傷痕卻倔強的帥氣五官，他偏執而執拗的眼神，讓她心裏不忍地一沉。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個人……
就因為這一眼的心軟，薑茶難得發善心多管閑事。
開始給這位不知人間疾苦、缺乏社會毒打的弟弟投資。
玩音樂，是個燒錢的行當。
尤其是，在沒有成名之前。
她砸錢給沈妄嶼買需要的音樂設備，砸錢給他搞了個工作室組樂隊。
甚至連他後來的工作團隊，主要的經紀人，都是她砸錢牽線幫他在薑氏娛樂找的最好的團隊。
而在沈妄嶼開始走紅，卻因為種種原因跟樂隊的兄弟鬧翻。
其他人棄他而去時。
他哭紅了眼問他，是不是沈妄嶼就這麽惹人討厭。
在沈家，父親不喜歡他，母親不重視他。
在外麵，樂隊的好兄弟，說好了要一起搞音樂走下去的兄弟，也最終棄他而去。
他沈妄嶼，是不是真的就那麽，不招人喜歡。
看著哭得像小狼崽子的沈妄嶼，薑茶難得起了善心。
她揉了揉他的腦袋，說：“怎麽會，我最喜歡的就是沈妄嶼了。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人不喜歡沈妄嶼？如果有，一定是他們還不知道沈妄嶼的好。”
想起那時候，她安慰沈妄嶼的話。
為了這哭紅了眼的小狼崽子跑前跑後張羅，還把自己的小金庫也砸在他身上的勁頭。
薑茶就想扇自己幾耳光。
什麽小狼崽子，她是拿錢砸了頭白眼狼出來。
薑茶喉嚨發癢，忍住想咬人的衝動說：“沈妄嶼，你應該很分得清，我那時候說的喜歡，和異性間的喜歡不一樣。我隻是喜歡你的歌，認可你有才華，我隻是在鼓勵你，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當真……”
“可我就是當真了。”
他俯身，另隻手圈住她的腰收緊，漂亮的臉龐靠在她肩上。
沈妄嶼極其好聽的嗓音，帶著顫音，“姐姐，我就是當真了。從你說喜歡我開始，我就當真了。從季韻阿姨答應你嫁給我開始，我就當真了。至少給我一次機會，不要輕易說放棄好不好……”
少年的眸色明明很淡，但看她的眼神卻那麽濃烈。
他的懷抱幹淨清透。
淡淡的薄荷檸檬草氣息，就像是能帶給人治愈的良藥。
薑茶：如果她沒有預知未來劇情的能力……
她真的會，無比信任這個弟弟吧。
薑茶眼神一暗。
就在她正準備再次推開沈妄嶼時，一道極其冷淡的聲音傳來——
“放開她。”
薑茶一驚，側眸看去。
走廊下燈光微暗，謝微之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
他長身玉立，向來矜貴冷淡的臉上帶著微微慍意，冷沉沉的氣息。
“沒聽到嗎，薑茶說她不願意，放了她。”
謝微之說著，已經上前，就要將薑茶從沈妄嶼手上搶過來。
他習慣了這樣護著薑茶。
“謝微之，你憑什麽管我和薑茶姐之間的事？”沈妄嶼皺眉，攔下謝微之。
剛剛還在薑茶麵前一副可憐求姐姐疼愛慘兮兮小狗的模樣，轉眼已經變臉成了桀驁不馴的挑釁神情。
謝微之：“就憑我是她的……”
他呼吸微頓。
未婚夫三個字，卡在了喉口。
直到這時，謝微之才忽然明確而切實的感受到一個事實。
他已經不是薑茶的未婚夫了。
沈妄嶼年輕帥氣的臉勾起得意的笑，“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薑茶姐現在是我的未婚妻，與你謝微之無關了。”
說著，沈妄嶼更是握起薑茶的手，當著謝微之麵，與她十字緊扣。
薑茶：“……”
沈妄嶼這狗崽子是真的會往人心口上撒鹽。
她分明看到謝微之的臉色，都猛地白了幾分。
當然。
薑茶不至於以為謝微之是多舍不得自己。
最多，是像他這樣的公子哥，生來便應有盡有，所以一時不習慣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
更何況，還是被沈妄嶼這種，謝微之向來瞧不上的不成熟的小弟弟搶走。
用現在流行的電視劇裏的台詞說，就是‘什麽檔次，和我訂一樣的婚’。
但未免謝微之因某些古怪的自尊心作祟，後悔退婚。
薑茶決定還是將她跟謝微之之間的關係，斷得更幹淨些。
謝微之眉峰微蹙，緩了兩秒才開口：“就算薑茶不是我的未婚妻，我們也還是朋友。我跟她……”
“沈妄嶼說的對，這種事已經與謝少無關了。”薑茶甜軟的聲音響起。
她抬眸看向謝微之，亮晶晶的眼眸裏，似有星星。
薑茶：“謝謝謝少關心我。不過，這是我和沈妄嶼兩個人之間的事。”
言下之意就是，跟他謝微之關係不大。
薑茶：“謝少今天也在這吃飯嗎？好巧。我們跟我爸媽，也正好在這跟沈阿姨見麵吃飯。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先回去了，待會兒還要在桌上談訂婚的細節呢。”
她順勢主動挽住沈妄嶼的胳膊，才不管沈妄嶼的手臂肌肉微微一僵。
喜歡演戲，演貼貼是不是？
那就貼個夠。
薑茶與沈妄嶼就像黏膩的小情侶靠在一起，語氣輕鬆跟謝微之揮手道別。
然後就在謝微之幽沉且涼的目光注視下，逐漸走出他的視線。
直到好久以後。
見到謝微之一直沒有回包房，陳立找出來。
“謝少，出什麽事了嗎？”
陳立見謝微之臉色冷淡中透著幾分陰沉，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下意識問。
“您怎麽一個人站在這。”
洗手間門口。
這種地方，跟謝少的身份，多少有點不搭。
謝微之從失神中回過來。
他抬眸，看向下屬那張略帶關切又隱隱透著不解的臉。
謝微之眉峰微蹙，下意識問：“陳立，你談過戀愛嗎？”
陳立：“……”
好端端的，謝少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
難道是他最近工作懈怠了，被謝少發現，誤以為他是戀愛誤事。
陳立連忙正色道：“報告謝少，我目前單身，上一段戀情已經於半年前結束。我雖然談過幾段戀愛，但我的身和心都屬於公司，談戀愛哪有工作香。我絕不會被兒女私情，影響工作效率。”
謝微之卻根本不在意這些，隻是聲音更沉問：“談過幾段戀愛？”
陳立：！！！
啥，謝少還對這種事感興趣。
“就……”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腳尖，又抬頭。
最終選擇如實說。
“就……就十幾次吧。”
陳立工作崗位好，工資高，又是高材生，外形不錯性格也好。
向來很受女孩子歡迎，當然，跟他家謝少不能比。
“但謝少，我絕不是對感情不專一的人。我之所以有這麽豐富的戀愛經驗，隻是因為每次我跟女孩子在一起沒多久，對方就會甩了我。”
他這種007X365天的工作時間，再加上平時謝微之有個什麽出差加班的。
就算女方再喜歡他，每次的節日紀念日都缺席，久而久之，女方都會把他甩了。
謝微之：“那些女孩跟你分手，是因為不喜歡你？”
“不……”陳立搖頭，這一點他還是很有自信的，“她們都還是很喜歡我，隻是有不得已的原因要分手。”
謝微之聲音一緊：“什麽原因必須要分手？”
陳立不敢在謝微之麵前直接說，是因為加班太多，他的私人時間都被工作占了。
於是找了好聽的理由：“因為，她們怕耽誤我。對，她們其實很舍不得我們之間的感情，但她們實在太愛我了，不想耽誤我。”
陳立擦汗。
想到那幾位前女友，每次分手都是把他送的補償禮物砸到臉上，然後讓他滾回去加班，說以後再也不耽誤他和工作約會了。
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不想耽誤他吧。
“原來，她是為了不耽誤我……”
謝微之望著走廊盡頭的方向，瞳孔浸滿複雜的情緒，聲音很輕地說。
陳立：“啊，謝少您說什麽？”
謝微之不搭理陳立，他收回視線，語氣低沉吩咐：“回去吧。對了，明天跟薑茶談補償條款的時候，把天譽的那套大平層也加進去。”
陳立：“是……”
等等，天譽的大平層？
謝少要把天譽那套價值2000多萬的豪宅，補償給薑小姐！？
*
這邊，薑茶剛跟沈妄嶼拐過走廊，離開謝微之的視線。
她就立刻鬆開了沈妄嶼的手。
沈妄嶼：“……”
剛才還薄唇微微彎起，帶著點笑的小狼崽子，偏眸看她。
琉璃珠子一樣透亮的眼眸，有種說不出的委屈。
好像他真的舍不得薑茶放手。
“別這樣看著我。沈妄嶼，我剛才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們不可能。”
薑茶懶得再演了，幹脆在包房外停步，趁著進去之前，跟沈妄嶼講明白。
薑茶：“待會兒進去，你就主動跟我爸媽和蘭姨說，要退婚。聽到沒？”
沈妄嶼：“……”
他眼神微微一黯，英俊帥氣的五官都失了顏色。
“我不會退婚。”
沈妄嶼清越好聽的少年音裏，此刻全是不甘和抗拒。
“薑茶姐，就算你討厭我，我也不會答應退婚。”
“得不到你的心，我至少要先得到你的人。”
薑茶：“嘶……”
這死小孩，是在哪學的這些。
拍戲的台詞嗎？一套一套的。
幸好她提前知道劇情，知道這人那嚴重的心理障礙，除了薑雨霏，根本不想碰任何人。
薑茶正想讓沈妄嶼別裝了，說人話。
包房門就從裏開了。
“呀，薑茶、沈妄嶼，你們怎麽站在門口說話？”
從包房推門出來的人，是薑慶。
他正好有事，要出來打個電話。
薑茶：“爸……”
沈妄嶼：“爸！”
薑茶和薑慶同時側眸，看向沈妄嶼。
不是，大哥，您哪位？
好端端的，喊誰爸？
但沈妄嶼卻像是感受不到薑茶和薑慶怪異的視線，那張向來在鏡頭前都很拽很酷的臉，揚起乖順的笑容。
沈妄嶼：“爸，我跟薑茶姐剛好在門外碰上，所以就在這談談心。”
談談心。
指的是，談分手的心嗎？
沈妄嶼完全沒有當麵撒謊的心虛，甚至還在薑父的眼皮子底下，抬手輕輕摸了摸薑茶柔軟的發頂。
薑茶：！！！
嗬，有種手別抖。
她淡淡解釋：“爸，我跟沈妄嶼隻是……”
薑慶：“妄嶼，看到你們這麽好，叔叔就安心了。這樣，你先進去陪一下你媽和你季阿姨，叔叔有事要單獨找薑茶。”
聽到薑慶要單獨跟薑茶說話，沈妄嶼自然是要表現良好，留足空間。
他態度親和應下。
臨走前，彎腰在薑茶耳邊小聲說：“姐姐待會兒不許偷跑，快點進來。不然，我不保證在裏麵，會對季姨亂說什麽。”
薑茶瞪他一眼。
真的是小狼崽子，以為他是書中男主，她就不敢把他怎麽樣了？
終於，沈妄嶼進去。
包房外，隻剩下薑慶和薑茶父女倆。
還沒等薑茶開口問，薑慶忽然靠近抓住她的手，把她帶到走廊的拐角處。
他神色焦急，遞上手機：“乖女兒，沈家這小子嫁不得。你聽爸爸說，爸爸支持你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