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禮尚往來
“到我了。”
沒等朱宴歡說什麽,許炎夏直起身朝她示意了下自己手中的球杆,很是自然的拿起白球重新將它擺位。
許炎夏找好角度,將單色球一個個打進洞裏。
朱宴歡站在一旁,臉上透著無奈,直到他將黑球成功的打進洞內,朱宴歡才開口道:“許炎夏,你這是耍賴。”
許炎夏放下杆,麵帶笑意走到朱宴歡麵前,“反正……”他兩手握住朱宴歡的側腰,將人抱上桌,“我贏了。”
許炎夏的唇忽地湊了上去,一下又一下地去含朱宴歡的唇,抵著額頭問她,“想不想我?”他們差不多快半個月沒見過麵了,隻能在手機上零零散散的聊幾句。
朱宴歡不知道,反正許炎夏想的很。
“有點,但不多。”
“一點想也是想。”許炎夏說著便吻了下去,軟舌撬開她的唇齒,肆無忌憚地與其糾纏。
一手從朱宴歡的手臂下穿過,虎口隔著衣物掐住她的後頸,另一隻手落在她的腰上,將她整個人壓向自己。
朱宴歡抬手蓋住許炎夏的眼睛,將人往後一推,許炎夏有一瞬的怔愣,但並沒有強壓著朱宴歡不放,兩人順著力道分開,不等許炎夏開口,朱宴歡將另一隻手扣上他的後腦,將許炎夏的腦袋往下壓,朱宴歡湊了上去。
這次,她成了主導方。
許炎夏下意識地去配合朱宴歡,去追逐那欲拒還迎的外物,快要得手時,又被徑直嘉獎。
眼部是朱宴歡掌心傳來的熱度,唇上是誘人的纏綿,許炎夏感覺自己整個人的溫度在直線上升。
良久,許炎夏喉結滾動,朱宴歡終於放過了他。
許炎夏摟著她的腰,朱宴歡摟著他的脖子,兩人微喘著氣對視著。
“耍賴贏個吻,好像也不錯。”許炎夏笑著又在朱宴歡的唇上啄了下,“還打嗎?”
“不打了,去樓上透透氣。”
“行。”許炎夏兩人扶著朱宴歡的腰讓人下了桌。
兩人穿好外衣,將桌球擺放好,斷電關上門,走前朱宴歡看了眼吧台的方向,問許炎夏,“你要喝酒嗎?”
“你喝嗎?”
“我開車來的,就不喝了。”
“那我也不用。”
朱宴歡笑,“隨你。”
兩人坐電梯上了頂樓,出了電梯便進到了一座小花園裏,腳下是地磚,頭頂是大麵積挑簷,現在是冬季,種著花的地方不是枯枝就是綠葉,被人草草的做了防護措施來度過這個冬天。
電梯拐過右手邊,走過植被,就能看到簇擁其中的弧形木質長座,前頭還放著張白色塑料圓桌,上頭擺著幾個倒扣著的玻璃杯。
兩人一前一後地坐了下去,朱宴歡去摸長座側麵的開關,整個椅子瞬間亮了起來,連帶著照亮了附近。
安靜坐了一會兒,許炎夏先開口道:“你是和家裏人吵架了?”
“怎麽看出來的?”
“猜的。”
朱宴歡默了默,點了下頭,“還是離婚那檔子事兒,我媽讓我過完年去複婚。”
許炎夏抿了下唇,“你怎麽想?”
一聽這話朱宴歡起了點興致,故意逗他說:“我在想要不咱過完年就算了吧,畢竟那是我媽,我不能不聽不是……”
許炎夏麵色一沉,偏頭看向朱宴歡,“你玩兒我?”
朱宴歡笑,轉頭看向他,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我還沒問過你,你看上我什麽了?”
許炎夏一愣,沒想到朱宴歡會突然問這個,憋了半天就回了句,“說了你也不信。”
“你不說,我怎麽信?”
“那一見鍾情你信不信。”許炎夏朝她湊近了些,像是想直接從她的眼裏看見答案。
朱宴歡於他的回答有些意外,對於一見鍾情這個詞,她深信不疑,她也是其中之一,可如果放在許炎夏身上,可信度幾乎為零。
他交過這麽多女朋友,什麽樣的沒見過,怎麽就偏偏對她一見鍾情了。
“巧了,我對我那前夫也是。”
許炎夏的腦中有一瞬的空白,反應過來後在心裏罵了句髒話。
朱宴歡經曆過,所以她明白那驚鴻一瞥有多麽讓人刻骨,以至於到後來的麵目全非宛如剜心。
“你還真是會破壞氣氛。”許炎夏把頭轉了回去。
“說說你吧,說起來我對你好像沒什麽了解。”除了酒吧裏大家口口相傳的風流韻事外。
“沒什麽好說的,我不知道我爸是誰,我媽死的早,當過幾年孤兒……”許炎夏頓了頓,從兜裏掏出煙,向朱宴歡示意了一下,朱宴歡搖頭表示她不需要。
許炎夏嘴裏叼著一根,扣下點火開關,一簇火苗便竄了出來,往事在他的腦中翻湧。
他小時候不止一次問過他母親,為什麽別人都有父親,他沒有。
母親說他是野種,沒有父親很正常,他聽不懂野種是什麽意思,但時間一長他猜測,母親的意思是他本就應該沒有父親。
從許炎夏記事起,周圍鄰居看他的表情就怪怪的,上完幼兒園,他媽許燕就帶他搬了家,離小學不遠不近,需要他步行四十多分鍾才能到家。
安頓下來沒幾天,許燕便帶著一個男人回到家,他知道這又是母親的朋友,他該叫叔叔。
反正,也不是第一位了,他叫過許多男人叔叔,但這個好像不一樣。
以往的叔叔頂多就是瞥他一眼,就拉著許燕進了房間,沒一會兒,裏麵就開始傳來奇怪的聲音。
眼前的這位叔叔會給他帶玩具,買零食,還偶爾會問他功課做的怎麽樣,是以往那些叔叔不會做的,那段時間許炎夏再沒見過其他叔叔,一直都是他。
那時的許炎夏就在想,如果他有父親,那父親應該就是麵前叔叔的模樣,但叔叔也有和其他叔叔一樣的地方。
他隻會在晚上出現,會拉著許燕進到房間後,傳出哭聲。
剛開始的時候許炎夏會去敲門,但裏麵的哭聲越來越響,好像聽不見外麵的動靜,第二天許燕就警告許炎夏,晚上不準敲她的房門。
許炎夏隻是愣愣地點頭。
有一天,男人給他帶了一塊蛋糕,當時許燕出去買東西了,是許炎夏給他開的門。
“你媽媽不在?”男人走進來,在屋裏找了一圈,隻有許炎夏,男人專注地看向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媽媽出去買東西了。”
男人旋即一笑,“這樣啊。”他將手中的蛋糕放到桌上,“來吃蛋糕,叔叔有些事想問你。”
許炎夏乖巧的應下,走過去坐到椅子上,“聽你媽媽說你七歲了吧?”
見許炎夏點頭,男人笑容更甚,他抬手摸了摸許炎夏的腦袋,嘴裏喃喃道:“七歲……該懂點東西了。”
“你幹嘛呢?”
男人的手沒來得及收回,許燕就從外麵闖了進來,她臉上的神色尤為精彩,看向男人的目光有些複雜,但還是強扯出笑容,走到男人身邊。
“你來怎麽不給我打電話?”她輕聲細語的詢問。
“這不是想給你和夏夏一個驚喜。”他這樣說,目光卻依舊落在許炎夏的身上。
“你累了吧,我們去休息吧。”許燕拉過男人的手,帶著他進了房裏,男人的臉上透著無奈,卻並未製止,在關上門前,男人看了一眼正在拆蛋糕的許炎夏。
過了一會兒,屋裏,如往常一般傳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