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崩潰
丁敏柔搬到了宋輕舟的別墅，他的房子夠大，環境也很清幽，比較適合創作。
宋輕舟給她填出一間很大的畫室，前後忙了三天，才算是收拾得差不多。
休息了一個星期，《越界》Ⅲ隻剩最後幾場戲，在H市本地外景拍攝，需要高空威亞，具有一定的危險程度。
但宋輕舟向來能自己抗的都自己抗了，極少用到替身，再加上他自己本身就是拍打戲拚出來的，按他的話說，比起纏纏綿綿的愛情戲，相對這種打戲對他的挑戰還小一些。
為了能拍好《人間三月燼繁花》，宋輕舟將能推掉的綜藝與采訪都推掉了，更多的時間用在了揣摩劇本上。
此時的宋輕舟，是事業穩定上升期，不能說紅得發紫，但也如日中天。
因為人還算低調，所以盡管有些半真半假的負麵新聞，都被媒體和粉絲輕描淡寫的給揭了過去。
網絡上粉絲那些諂架，或者第一時間爆出負麵新聞時，宋輕舟向來都采取冷處理，這是最好的辦法，一旦下海親自掐，隻會使得事件升級。
除非眼前局勢明朗，一語能扭轉局勢。
古南淮再次給他去電話的那一天，正好是《越界》所有戲份殺青的日子，後天舉辦慶功宴。
“輕舟，好久沒聯係，要不要出來喝一杯？”古南淮的語氣十分親昵，並未見半分尷尬。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仗，宋輕舟更是不動聲色：“行啊，你定地方。”
沒一會兒，古南淮發了一個定位給他，宋輕舟上了車，接收了定位，趕去了約他的那間娛樂會所。
推開包間的門，古南淮已經在那兒了，包間除了古南淮沒有別人。
服務員進來給他們開了酒水倒上後，便默聲離開了包間。
宋輕舟點了一支煙，直切主題：“你找我，是為了簽約的事情？”
古南淮失笑：“怎麽樣？考慮了這麽久，有個結果了嗎？”
“合約我看看。”
“當然。”古南淮將合約遞給了他。
宋輕舟微眯著眼，認真的翻看著合約，條件算寬鬆，牽製也不多。而且分成比例也相當可觀。
看完後，宋輕舟沒有說話，隻是端過桌上的利口杯，輕啜了口酒。
古南淮越發看不透他的心思，“怎麽？這份合約有哪裏不滿意？如果你覺得有需要更改的地方可以提出來，我們能商量做適當的調整。”
宋輕舟繞開了合約的話題，問他：“為什麽會再次找上我？你應該知道，即使我現在不簽署任何一家娛樂公司，也有足夠的資源與人氣。”
古南淮不答反問：“那你為什麽會來這裏？”
宋輕舟失笑：“我想聽你說說，難道不是你想說服我嗎？”
古南淮挑眉，仰頭將杯裏的酒一飲而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應該也知道我的為人，雖然我們之間確實有很多誤會……”
“別，那不是誤會，我們之間從來都不曾有過誤會。”宋輕舟一臉嚴峻，“我不希望那些已經發生的事情，全用‘誤會’二字來詮釋。”
古南淮臉色略微難看，“這也是我最看不慣你的地方，宋輕舟，你憑什麽總端著這副傲漫的姿態看不起人？我現在雖沒你有名氣，但好歹混得比你好！”
宋輕舟不在意笑了笑，“你會在意我的看法，這讓我很驚詫。”
古南淮給了他一個白眼，撐著臉側一副並不想跟他再聊下去的表情。
宋輕舟徑自倒了酒，說道：“過往那些事情，咱們就別再提了，就當重新認識，一筆勾消。”
古南淮：“一直舊事重提的是你！嘖，真讓人不爽！！”
古南淮耙了把頭發，氣悶的扯了扯領帶：“為什麽不提？我偏要提！咱倆今兒就把那些事掰扯清楚！”
宋輕舟十指輕扣靠在沙發裏，耷拉著眼皮睨著他，也未作聲。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看不起賣肉得來的機會！你不要沒關係，多的是人擠破頭要的！”古南淮紅著眼眶怒斥著：“就算我那時沒頂替你，也會有別人來頂替，你TM能不能認清楚現實？結果呢？十年啊！你整整荒廢了十年！！這圈誰不是吃青春飯的？”
“是啊，風水輪流轉，你現在是火了，有了名氣，你Tm三十幾的人了！！還能混多久？啊？我後來疏遠你是故意的，因為咱倆從那時候開始，已經注定了要走兩條截然相反的路。道不同，不相為謀。”
宋輕舟眸光閃爍，掄過桌上的酒一飲而盡，烈酒灼心，卻澆不了愁。
“如果你覺得這種事情是對的，不需要遮羞布來掩飾早已不堪一擊的尊嚴，那為什麽當初不直接跟我說？”宋輕舟眸光灼灼的盯著他，“我跟你當時兄弟相稱，可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真的像個傻逼一樣。”
古南淮十指輕顫，暗自深吸了口氣，啞著嗓音道：“當時即使所有人都嘲笑我，唾棄我，可我並不想讓你瞧不起我。你當時對我影響太深了，我欣賞你，把你所有的信仰與做人的原則，當成了自己的信仰與原則。”
沉默了許久，古南淮顫聲道：“我羞愧於見你！所以，這十多年裏，我拚了命的往上爬，往上爬！就是讓自己不後悔當初的決定，讓你沒有資格嘲笑我，譴責我！讓你認同我。”
古南淮說完這些，早已無法自抑哽咽出聲。
宋輕舟心中百感交集，“在這個笑貧不笑娼的年代，我能嘲笑你什麽？至少你成功了，比我混得好。其實我若還是一年多前的宋輕舟，也沒有資格與你一起坐在這兒，跟你談論這些。”
古南淮嘲諷一笑，“你說得對，若沒有現在的你，我看都不會再多看你一眼！”
宋輕舟也不想與他扯太多，果決地拿過合約，在兩份合同上簽了字：“那就合作愉快。”
古南淮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若無其事的拿過合約看了眼他簽下的名字，剛才所有的負麵情緒統統煙消雲散。
沒有什麽比得到一次機會，談好一份合約讓他感到喜悅興奮。
“你跟你小男朋友，分了？”古南淮好奇的問了句。
宋輕舟拿過合約，起身準備離開，聽到這句話頓住了步子，回頭看向他，笑道：“你不像是會關心這種事情的人。”
古南淮意義不明的笑了聲：“我關心一下自己的員工，應該無可厚非吧？給你一個忠告，好聚好散，跟他鬧大了對你沒有好處。”
“謝謝你的忠告，走了。”宋輕舟轉身離開了包間，待他離開，彼此臉上偽裝的笑容斂回，從容盡失，滿是狼狽。
宋輕舟簽約華娛的事情，一時間在圈子裏炸開了鍋。
所有人不得不佩服古南淮的手段，能把現在的宋輕舟給簽走，然而真相也隻有當事人清楚，看似步步為贏，其實如履薄冰。
關崇遠的電話打進來的那一天，正是《人間三月燼繁花》的發布會。
事實上，從簽完合約那天，宋輕舟便一直在等著這個電話。
發布會結束，宋輕舟便匆匆離開了，給關崇遠回了一個電話。
那端電話很快接聽了，傳來關崇遠冷冽到冰點的聲音，“在哪兒？”
宋輕舟冷靜的回答道：“剛從人間三月的發布會出來，我去找你。”
關崇遠：“來公寓。”說完這簡短的三個字，那端便果決的掛斷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宋輕舟開著他當時送的那輛阿斯頓馬丁過來的，停在了公寓地下停車場內。
密碼一直都沒換，他推門走進去的時候，便見關崇遠正冷戾著臉坐在沙發裏一動未動。
宋輕舟腳步輕緩，在離他十步之外停了下來。
聽到腳步聲，關崇遠抬起頭看向了他，緊抿的薄唇那這張原本就滿是侵略性的臉，更具壓迫。
關崇遠微揚起下巴，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過來。
宋輕舟淡漠著臉，慢條斯理的走向了他，下一秒，關崇遠抓起茶幾上那一遝資料狠狠朝他臉上甩了過去。
宋輕舟踉蹌了兩步，臉上被紙邊割出兩道血印子，關崇遠發狠的揪過他的衣領，將他甩在了地板上。
宋輕舟的身體被甩出一米多開外，撞在了桌腿上，疼得臉色發白卻沒有做任何反抗，沉默不發一語。
關崇遠像是隻徹底被激怒的野（獸），雙眼布滿血絲怒瞪著宋輕舟，拳頭緊握，一步步逼近了他。
“我得到你簽華娛的消息之前，還在為你籌謀發展的後路，熬了半宿給你製訂了一些工作計劃，看來現在都用不上了。”
宋輕舟閉上眼喘著氣，連看也沒再看他一眼。
越是這樣，關崇遠越是受不了他的不屑一顧，像是身體裏的每一顆細胞，都化作了暴戾因子，將所有的理智焚燼。
關崇遠發狠的扣過他的下巴，“其實下半年我一直在籌劃著新的電影製作，打算帶你出國玩玩，可宋叔叔你都做了什麽？嗯？看著我！”
“宋輕舟，我哪對不起你？我TM哪對不起你！！”關崇遠恨得牙齒咬得直咬，因極力壓抑著憤怒的情緒，而微微顫抖著。
“嗬嗬嗬嗬……”宋輕舟低笑了起來：“你當然沒有對不起我，在你眼裏，你給我的一切，我都應該理所當然的受著。”
“你不要什麽？啊？”關崇遠一把將他拽起，“我給你資源的時候，你可沒說不要。我給你引薦虞導的時候，你也沒說不要！是我不該給你好的資源，然後一邊艸你？宋叔叔，你可要點臉吧！你當我是慈善家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