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他不知道陸離具體擔任的是什麽位置, 但從接通通訊時是由他說的話,位置應該也不低。

再加上他還感冒了,可能就是因為這樣, 才會睡得如此沉。

到也沒有出聲去吵他,將耳機放回耳機盒中充電, 拿了另一隻耳機戴上。

為了省電, 他沒有將兩隻耳機都用上, 隻用了一隻。

而在他的話下, 直播間內飄過一串的笑聲。

【累,可能是真的累了,我趴在窗外看到的,陸教授真的好累哦。】

【說情話都累, 陸教授不行啊。】

【噗,樓上小心被禁言。】

【我說什麽了, 我就是說陸教授和主播說情話都能說睡著, 說累,陸教授怎麽說話都能累,這樣不行啊,得補補。】

【得, 別說了,再說越來越歪了。】

【哈哈,轉播的幾個直播間可太有意思了,滿屏幕都是一個字累,其他的啥也沒有。】

【我開小號去看, 圍觀圍觀。】

【圍觀。】

直播屏幕上不斷有彈幕閃動, 不過轉瞬間就已經99+了。

陸離整個人都窩在軟椅上, 發絲微亂, 眼下還有淺淺的青暈。

可能是因為中午去輸過液,原本蒼白的臉色這會兒有了些氣色,睡得有些沉。

桌上幾個屏幕有青光落下,除了直播間外就是有關於時空壁的,其中有一麵是一扇大的時空門,此時正在緩慢轉動,周圍都是被注釋出來的數據。

五月的天在入夜後還有些涼,他整個人也是縮的更緊了,蜷縮在絨毛軟椅間。

正是如此,他才覺得不那麽的冷反而是極其舒適,緊皺的眉頭也不由得鬆開。

可能是夢到了什麽,微紅的薄唇輕啟,輕喚了一聲。

正是這一聲喚,林一粟才剛充上電的動作都不由得止住,微微瞥頭還用手去按耳機。

這一聲喚極淺,不過他還是聽到了,隻當是醒了他應了一聲,“醒了嗎?”話落還放下手上的東西。

隻是他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動靜,耳邊隻有陸離淺淺的呼吸聲,告訴他人還睡著。

那剛剛的喚,是做夢?

同時,葉書從裏側廚房出來,手裏還抱著一些調味品。

在經過客廳時,他探過頭去見林一粟坐在沙發上,道:“小哥,你過來生一下火,我和丁傑把雞殺了。”

“好。”林一粟也沒有再去多想,他將手機與充電放在沙發上,這才起身去外麵。

院子裏堆了一些木柴,是將周圍枯死的一些樹給砍過來用的。

比較南下時那些樹都是濕的,現在手上的自然是要容易起火。

搬了幾塊大的石頭放在一處空地中圍成一圈,接著又往石頭裏麵塞報紙,點燃後往上放木頭。

起火很快,夜色之下,火光湧現倒映在他的麵龐上。

剛殺了幾隻喪屍,他的臉上和脖頸上都是血,隨意用衣服擦去後,他才脫了外套。

現在已經沒有太陽直射,不需要再穿外套,就是即使脫了外套也還是很熱。

大概又丟了幾塊厚的木頭,確定火不會再滅後他往上麵架了鍋,還拆了桶裝水往裏倒準備燒開用來給雞|拔毛。

倒好後他就將水放回客廳,用保鮮膜把口給封了起來,然後去了荔枝樹邊

樹上的荔枝還有許多,他們三個人也吃不完,有些可惜了。

爬上樹摘了幾串,這才去了後院。

因為已經天黑沒有光,隻能拿手電筒照明,葉書在旁邊站著,丁傑動作利落的在殺雞。

“這擱以前我是一點也不會,哪一步開始我都不知道,現在無師自通了,六吧。”丁傑說著又去看葉書,笑嘻嘻炫耀自己。

葉書聽著他的話點了點頭,同時目光又落在他正在處理的雞上,然後道:“厲害,不過你要不要先把毛拔了再剖肚子,直接剖估計吃不了了吧。”

其實他也沒殺過雞,不過就算沒殺過但是也看過,肯定不是丁傑這樣的。

放了血後連毛都不拔,直接就給剖肚子了,看的他有點瘮得慌。

“要先拔毛?”丁傑哪裏知道要不要先哪一步,他又沒見過,隻知道要把雞殺了。

葉書點頭,“我看炊事班殺雞的時候是拔毛的,用熱水燙。”

“那怎麽辦,我已經剖一半了。”丁傑一聽他看過炊事班殺雞,那肯定是對的。

隻是他都剖一半了,那要怎麽辦。

下意識,他又去看葉書。

葉書看到了,忙道:“連長說了,我年紀還小需要長身體,不能吃太差的。”

“你還小啊,你都能拿|槍|,我連|槍|都沒拿過。”丁傑瞥了一眼嘀咕著出聲,就葉書還小呀,那把|步|槍|都不離手。

他這麽大的時候連玩具|槍|都沒見過,還真|槍|。

算了,反正就剖了一半也沒事,大不了裏麵的都不要了,就要外麵的好了,就是有點可惜了。

林一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他走了過去,同時也看到了那隻渾身都是血還被砍斷了雞脖子的雞。

就像葉書說的,毛還沒拔就在剖肚了,有些愣。

不過他什麽都沒有說,看了一眼後才道:“先把它們都殺了放血吧,等水開了一起拔毛。”說著去看地上還沒被處理的另外兩隻雞。

估摸著是快死了,兩隻雞在地上懨懨的也沒什麽動靜。

【我曹,剛剛就聽到丁傑和小士兵的對話,我還在想丁傑是個怎麽殺法,好家夥毛都不拔就直接剖了呀。】

【可能他們隻研究了怎麽殺喪屍,沒研究過怎麽殺雞。】

【我也沒研究過,但是我還是知道的,牛批啊牛批,哈哈哈哈。】

【看到小士兵那嫌棄的眼神了嘛,他還說連長讓他吃好的,哈哈哈,我真的要笑死!】

【看小士兵的眼神做什麽,看主播的,主播表麵沒反應內心一萬個草泥馬,哈哈哈哈!】

葉書一聽點點頭,然後把手電筒遞給林一粟,道:“小哥你幫我看著,我把它們的頭砍了放血。”說著去拿地上那把刀。

刀是屋主的,他們的刀都殺過喪屍不能用。

抓起地上一隻雞,按住它的頭就要下手。

“割了脖子就好。”林一粟看著他動作出了聲,隻是為了放血沒必要直接把頭給砍了。

葉書聽聞抬頭去看,同時想了想炊事班殺雞的時候,好似是沒有把頭砍掉。

於是他在點頭後隻給雞的脖子割了個口子,之後掛在邊上開始放血,底下還放了碗。

不一會兒,濃稠的血水就往碗中落,血腥味極濃。

林一粟看著地上的三碗雞血,之後又抬頭看向前麵的圍牆,血腥味這麽重可能會把喪屍引過來。

村子裏的喪屍大批都已經離開,但還是有少量的在。

他們現在在這裏殺雞,血腥味很可能會把那些少量的喪屍都給引過來。

將手電筒放在地上,他道:“我去拿酒把周圍的血腥味去一下,不然可能會引來喪屍。”話落從後門回了客廳。

剛剛拿過來的兩瓶酒正好用上,就是紅酒的氣味不是特別的刺鼻,但還是能稍微用一下。

拿了紅酒又去拿了點鹽水,打算將雞血凝起來,可以用來吃。

其實他是吃不慣這些的,但是現在的情況特殊了,能有一點吃的都是好的。

過去時雞血已經放的差不多了,他將一瓶紅酒倒在周圍,另一瓶倒在圍牆邊上。

大概驅散了一些血腥味,他才去拿燒開的熱水。

等到把雞的毛都清幹淨已經是片刻後,之後又花了點時間把五髒都清理出來,他們才拿著去做烤雞。

其實也不知道要怎麽做,反正就把雞架在火堆上烤,差不得時候就刷調味料還有辣椒粉之類的。

這些都是他們沿路過來時拿的,就是因為吃東西的時候沒什麽味道,加些這個會好點。

林一粟坐在火堆邊,同時剝了顆糖吃。

草莓味的,還挺好吃。

“小哥,我也要吃糖。”丁傑見他吃糖忙出聲也要。

林一粟見狀從褲兜裏撈了一把給他,這是他脫了外套後,把外套裏的糖放褲兜了,方便拿了吃。

然後注意到葉書也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知道這是也要,將兜裏剩下的都給他了。

兩人得了糖就吃了起來,然後又縮著脖子去看眼前的火堆。

火堆裏麵還放了紅薯,烤雞熟的沒有那麽快,可以先吃烤紅薯。

火焰灼燒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響,周圍安靜,隻有灼燒聲傳來。

沒什麽事做,幹脆讓葉書打一套軍體拳。

丁傑在旁邊賣力的鼓掌,“好,不錯,打的好!”

後頭又打了幾套別的,他的喝彩聲是一直沒停,似乎是很感興趣。

【丁傑好像捧場王,雖然小士兵打的確實不錯,但是他捧場的樣子真的能笑死我,哈哈哈!】

【以後要叫他丁捧場王,小士兵都被他誇的快臉紅了,我估摸著連長都沒這麽誇過他,哈哈哈!】

【打的好,打的好,給小士兵撒花,撒花!】

【我想看小士兵和主播打,怎麽辦,我是不是有點不對。】

【沒有,我也有點想看,主播的身手我一直覺得很好,完全看不出他是個學會計的。】

【啊,主播是學會計的?】

【他看著不像嗎?那算盤多明顯啊。】

【明顯嗎?你告訴我明顯嗎?要不說那是算盤我一直以為是主播的新型武器,老厲害的那種。】

【所以主播和小士兵打嘛,我真的好想看啊,到底是小士兵厲害還是主播,饞的口水流。】

【打!打!打!】

屏幕上開始刷屏,都想看。

不過這些林一粟並不知道,他看著葉書的身手,不愧是當兵的。

耳邊是丁傑的鼓掌聲,不由得也鼓了鼓掌。

同時,丁傑往他邊上靠了靠,然後道:“小哥,葉書身手可以啊,難怪之前他一個人的時候還能從喪屍堆裏來去自如。”說著目光仍是看著葉書。

當時他們在地下車庫時看到葉書是從外麵回來的,還找到了水。

不知道他這個水是哪裏找來的,但可以確定外麵喪屍這麽多,他能找到水並且還安全回來了,還是他一個人,可見身手是可以的。

現在又打了這幾套,很好。

林一粟看著前麵的葉書點了點頭,“確實很好。”

“我去和葉書比比。”丁傑說著起身,看著葉書道:“來來來,咱們比劃比劃。”說著走了過去。

葉書也在他的話下停下動作,轉頭見他過來,笑著道:“不留情啊。”

剛打了幾套拳,天氣本來就熱,現在額頭上都是汗,喘氣時都是熱氣。

“不留不留,我要看看我能打幾招。”葉書打的除了第一套軍體拳比較常見,其他幾套都是極其專業,一看就是部隊裏練的。

所以他還是挺想知道自己和部隊的差別,能抗幾招。

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事,打發時間也好。

他做了個準備的動作,然後才在葉書的話下,快速上前。

畢竟是殺過喪屍,即使以前身手不行,但這三個月下來反應肯定是要比之前快許多。

不過和葉書打起來,沒兩招他就招架不住了。

葉書的動作還要更快更迅猛,力道更是實打實的足。

沒一會兒丁傑就求饒了,避開他的踢腿,忙道:“等等等,你這是把我當喪屍往死裏打呀!”

剛剛被踢了兩腳,疼得他手痛。

“沒啊,我就用了幾分而已。”葉書確實沒用多少力,還是有所把控。

但如果對麵是喪屍,他可能不會打,會直接用刀把喪屍頭給割了。

丁傑一聽沒用多少力,頓時就不想和他打了,道:“你這還沒用力,我都快被你打死了,不打了不打了。”說著就要回去看烤雞。

同時覺得自己腦子有病才會和當兵的打架,還不如多看看他的烤雞。

不過在轉過身時,他看到坐在火堆邊的林一粟,招了招手,“小哥你要不要試試?”

“恩?”冷不防被喊道,林一粟應著去看兩人,同時又見葉書也轉過身來。

剛剛兩個人的比試他是看了的,丁傑身手還是可以的,殺了這麽多喪屍怎麽也都練出來一些了。

不過就是莽打沒什麽章法,在葉書那種有章有法的拳招下確實是會打不過。

又見兩人都看著自己,他其實也挺好奇他在直播係統的幾項加點下,和部隊的打法能抗過幾招。

“好。”點頭應了一聲,他才起身過去,下意識還將耳機又按緊了一些。

陸離雖然睡著了但智者是在運行的,如果周圍有喪屍靠近智者會告訴他,所以他就沒有摘耳機,也是為了防範。

葉書看著他過來嘿嘿笑了笑,然後道:“小哥,需要我放水嗎?”

“試試吧。”林一粟笑著應聲,下意識又要去後背拿算盤。

不過才伸手就想起來這是比試,且算盤也不在。

稍稍緩了些氣,眼中神色暗下,目光順勢瞥向他的腳,同時他快速上前。

葉書原本想要不要放水,畢竟丁傑才打了兩招就不打了,實在是沒趣。

烤雞還要等好一會兒才能吃,總不能一直他一個人在那邊打拳吧,想著放點水這樣能多打幾個回合。

但在注意到林一粟眼中暗下的神色時他也不由得收了心,又見他上前快速去接招,同時發現林一粟的速度很快,而且他會拆招。

不再想著放水,因為他可能不放水都得打的夠嗆,林一粟的速度太快了。

刹那間,兩人你來我回愣是打了幾招都沒過。

“曹!”丁傑看的瞪大了眼,嘴巴大張半天緩不過來。

【曹!】

【奈何我文化不高,一句我曹走天下,主播可以啊。】

【主播是不是開掛了,他真的是學會計的嗎?難道是表麵會計背後武術大師!】

【不可能,主播的招式根本就不算招式,看起來很散,但是主播卻能接小士兵還能拆小士兵,主要還是主播反應夠快,他的反應比小士兵的動作還快,感覺就像知道他下一招會出什麽。】

【樓上說的好玄乎,你說主播的不算招式,那算什麽?】

【是很散,學過的都能看出來,小士兵的就很有章法,但是主播的幾乎沒有章法,他可能就是反應快外加速度也很快,一路逃跑練出來的嘛。】

【我現在和丁傑是一個反應,主播是真的六啊。】

【我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麽,阿巴阿巴。】

兩人的比試一直持續了好一會兒,在一個踢腿的瞬間,林一粟快速退至一側。

氣息有些亂,畢竟不是專業的,他甚至沒學過這些,就是憑著本能。

同樣也能看出,葉書專門學過的確實是厲害,打了這麽久還能維持住,甚至越來越穩了。

反觀他,隻能打一波,再往後就打不了了。

但也能看出,直播間給的點數確實有用,能讓他和葉書打幾個回合。

尤其是近身威力,他能很清晰的感覺到力量的變化,是比殺喪屍時還要明顯的。

殺喪屍時不需要多在意,基本就是打死就行了,隻知道力量有增強,但到底增強到了什麽地步其實是不清楚的。

現在和葉書打過後也有了個大概,這個近身威力的點數越高他的力量也會得到更大增強。

“還打嗎?”葉書說道著微喘氣,似乎是還有些意猶未盡。

林一粟點了點頭,道:“再試試。”

“好。”葉書點頭。

坐在邊上的丁傑已經驚得不行了,他知道林一粟的身手很好,從他在喪屍群裏遊走時就能看出來了。

但他也隻是僅限在身手好,這和當兵的打幾個回合,確實是沒想到。

恍惚了片刻後,他才出聲,“厲害。”

這回並沒有打太久,隻一會兒就散了。

兩人坐了回去,烤雞也已經快好了,有香味漫出來。

林一粟坐下後就去喝水,剛剛消耗了一下有些渴。

丁傑見他們坐下,看了看葉書然後去看林一粟,詢問道:“小哥你學過嗎?”

“恩?”林一粟才喝了一口水就聽到丁傑的詢問抬眸去看他,知道他問的什麽,搖了搖頭,“沒有,隻是一路逃過來所以反應快了點。”

他確實是沒學過,就是反應稍微快了點,再加上直播間內的幾個加點。

真要和葉書打,其實他是打不過的,還是能看出葉書有收斂。

再者,葉書進部隊也沒多久,如果是和部隊那些老兵打,估計他也接不了幾招,不過就是靠反應多拖了一會兒而已。

“牛批!”丁傑忍不住給他點了個讚。

後頭也沒說什麽,他們才去看烤雞。

已經差不多好了,怕味道不夠,他們還用了辣椒粉提味。

末世以來,他們第一次這麽安心的吃東西。

三隻雞基本就沒有剩下,最後連雞血還有其他的全煮了,都給一鍋吃幹淨。

大概收拾了一下,他們才回去。

這會兒已經接近晚上十點,夜色朦朧。

林一粟沒有回去,他正拿著手機看陸離之前給他的路線圖,在地圖上確定大概的位置。

也是這時,耳邊的呼吸稍稍重了一些,後頭還夾雜著一聲咳嗽。

片刻後,陸離詢問智者時間的聲音傳來。

可能是剛醒,嗓音有些啞,還帶著些許鼻音。

知道這是醒了,他稍稍收了看手機的目光,然後道:“醒了?”

正是此話,陸離才看向直播間,見林一粟坐在火堆邊,手裏拿著手機和地圖。

知道是在看路線,也知道自己是睡著了,他在應聲了一聲道:“抱歉。”

“你夢到了什麽?”林一粟並未在意他的道歉,隻詢問起了他的夢,因為之前他聽到陸離喊了他的名字,但等了一會兒人是沒醒的,知道是做夢了。

就是做了什麽夢,他不知道。

陸離也在他的話下疑惑地應了一聲,似乎是沒明白他的意思。

“沒什麽。”林一粟知道他應該是不記得了,也沒再去問,轉了話語說了其他的,“你要先去吃晚飯嗎?現在應該也快十點了吧。”

具體的時間他也不知道,隻能一個估算。

陸離下意識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十五了,輕咳了一聲後他道:“已經十點十五了,這個時間食堂應該已經關門,你吃了什麽?”

“烤雞。”林一粟應了他的話,同時在地圖上數著路口。

因為是省地圖,各道路小的根本看不清,隻能湊近了看。

邊數他邊下筆,手電筒對著地圖照。

陸離見狀也沒去打攪,他用軟件下了單。

不過片刻,單就已經送到,但因為是送到研究所,所以東西並沒有送進來,隻能讓其他人帶過來。

敲門聲傳來,他起身去開門,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晚飯,道了謝後才關門回去。

林一粟聽到了耳邊的動靜,同時還聽到他坐在椅子上的聲音,道:“外賣?”

剛剛隱隱有聽到外賣兩個字,有那麽一瞬間覺得是自己聽錯了,畢竟從他說烤雞到外賣也就幾分鍾而已,總不至於六百年後外賣速度這麽快了吧。

同時,陸離的應聲傳來,知道這是真的外賣。

確實挺快。

他沒再出聲,繼續手上的事。

陸離其實也沒什麽胃口,可能是剛睡醒的原因,不過林一粟都問了,還是吃點吧。

點的也是烤雞,還要了一份米飯。

打開郵箱後,將裏麵的信件一一拖出來查看,其中有一份是生化研究所的,說的是對病毒的研究有了初步的進展,不過想要完全研究出來沒這麽快。

其實最快捷的還是和林一粟所在時空的研究所對換資料,這是最快捷也是最有效的。

不過他也做不了什麽,他無法去交涉,這些隻能由外交部來。

將郵件收起,他又去看其他的,都是進一步的數據。

兩人誰也沒有再出聲,靜了下來。

林一粟剝了一顆糖吃,同時又去拖手機上的圖片,坐在那兒也是許久。

直播間內的觀眾看著他沒有再出聲刷過一排的省略號,直到片刻後才有話出現。

【咋,現在是耳機都滿足不了你們了嘛,都開始打啞謎了,什麽叫做了什麽夢,然後又說沒什麽,給我們挖了個坑然後不打算埋是不是!】

【就是說,你要實在不想埋,你就把外放打開,我們自己拿鐵鍬自己埋行不行,所以是夢到什麽,這個加密的對話我真的猜的腦瓜疼。】

【既然不肯說,一律按陸教授夢到他和主播親親抱抱舉高高處理。】

【不是,你們的關注點是不是歪樓了,主播為什麽突然問陸教授夢到什麽,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麽突然問這個,總不可能是聽到陸教授醒了然後隨口問了一句吧。】

【不就是陸教授夢到和主播親親抱抱舉高高唄。】

【等等,這都是我們瞎說的,但是主播問了,所以......】

【所以可能陸教授真的夢到主播了,然後還喊了主播的名字,主播聽到了所以才會在陸教授醒了後詢問!】

暖風拂來,吹散了他的頭發。

可能是有點困了,林一粟下意識打了個哈切,之後又剝了一顆糖吃。

耳邊的咳嗽聲傳來,稍稍收了些思緒,他道:“藥吃了嗎?”

“還沒有,等吃完飯我就去吃。”陸離又咳了一聲,然後將飯放在邊上,有些吃不下了。

起身去倒水,之後才吃藥。

林一粟聽到了他吃藥的聲音,他收起手上的東西,起身回了客廳。

丁傑和葉書兩個人已經睡了,丁傑睡相不怎麽好,葉書到是規規矩矩的。

就是葉書即使睡著了都不忘抱著他那把|槍|,這可能是他現在最後的寄托了。

什麽都未言,他去了沙發邊。

將手上的東西都收到包裏,這才躺下。

晚上氣溫沒有下降仍然是很熱,睡在沙發上有些難受,不過現在都這麽晚了也沒必要再去鋪席子。

他翻了個身蜷縮著靠在沙發背邊,發絲微亂落在他的麵龐上,眼眸暗淡待片刻後才閉上眼。

耳邊傳來陸離起身走動的聲音,思緒也漸漸混沌,很快就睡了過去。

也許是因為周圍沒有喪屍,也許是陸離會為他注意四周,他睡得有些沉,即使是中途葉書起來上廁所他都沒有醒。

極淺的呼吸聲緩緩而來,陸離在回了郵件後就去看他,見他睡得沉又去看影像圖。

確定周圍沒有紅點,他才繼續去處理事情。

就是喉嚨有時候會覺得不適,擔心會吵到林一粟,每一次咳嗽隻能讓智者先把通訊斷了之後才再連上。

後頭又喝了水,才稍稍壓下了不適。

“有新的郵件,請注意查收。”

智者的聲音也被他調低了一些,對於智者除非是不必要的時候,他不會選擇關閉智者。

如果他睡著了,智者就會提醒林一粟,隻是暫時將音量調低了。

看到新的郵件出現在主屏幕上,郵件上留了備注,是陸夫人。

又去看了一眼時間,都已經十點半了,不知道他媽怎麽突然給他發郵件。

伸手打開後,就看到許多圖片出現在眼前,大大小小有個幾十張。

映入眼簾的是林一粟與他同床睡在一起的照片,窗外陽光正好,能看到林一粟沒穿上衣,膚色白皙在陽光下泛起微光。

兩人纏綿,而他的身上還留了點點紅痕,還有牙印,似乎是讓人咬出來的。

看著上麵的牙印,他微微皺眉,喪屍咬的?

他已經不記得林一粟身上有沒有這些牙印,但他印象中似乎喪屍都沒有近過他的身,那這些牙印是怎麽來的。

將那張圖片塞進郵件箱他又給送了出去,同時詢問這是視頻哪一段,林一粟什麽時候被咬的。

如果林一粟真的被咬了,而這麽久都沒有發生問題很可能他身上帶有抗體,但不管有沒有抗體喪屍的病毒都極其霸道,可能身上會留下後遺症。

所以必須得盡快製作出血清,徹底根除喪屍病毒。

才發出去片刻,陸夫人就回了。

打開郵件裏麵並沒有說其他的,隻有三個字,你咬的。

“恩?”他疑惑地應了一聲,自己咬的?

他又去看那張照片,將其單獨提出來,見林一粟身上牙印確實是有些多,尤其是脖頸上。

知道照片是合上去的,畢竟他與林一粟隔了兩個時空,但林一粟身上的傷。

轉頭又去看直播間,見林一粟蜷縮睡在沙發上,發絲遮在他的麵龐,因為是背對直播間所以能看到後頸。

照片裏林一粟也是背對著側坐在**,一手撐著床麵,被褥遮掩蓋在他的腰間,所以他的背部能清晰看到。

因為是低頭,他的後頸也能看清。

和直播中能對比,直播中的後頸是沒有被咬的牙印,但是照片中的有。

所以也是合上去的?

但為什麽是他咬的?

他將照片收起又去看其他的,幾乎每一張都是他和林一粟的,有幾張似乎還有些露|骨,也不知這些人是從哪裏找來的素材。

林一粟的到還好,因為直播間是全程直播他,睡覺的照片有許多。

隻是他的是哪裏來的,何時拍的?

目光又落在林一粟的身上,因為睡得沉,衣裳也有些亂,短袖有被撩起,腰後的位置能夠看清。

同時,直播彈幕不斷閃過大笑。

【主播睡得好沉啊,葉書起來他都沒有醒,我敢保證肯定是陸教授在和他說情話,哄睡著的。】

【啊啊啊,陸家帶頭吃瓜,我真的要笑死了,陸教授睡覺的照片突然多了!!】

【對對對,主播現在睡覺的樣子已經出最新的圖了,尼瑪,陸家真的是站在吃瓜的第一線啊。】

【看到最新那張了嗎?主播身上有牙印誒,啊啊啊,我真的看的流口水,是陸教授咬的,肯定是他咬的,我就蹲在他們的床頭!】

【哪裏有圖,我曹,哪裏有第一線!】

【天博啊,不過天博得找,可以去啾啾群,裏麵有好多,超級全。】

【啾啾群的號呢?】

【叭叭叭,問題答案是三分鍾。】

【好奇怪的答案。】

【哈哈哈,這個必須去看過你才會知道為什麽是這個答案,我真的要笑死,啾啾群這是原地起飛呀。】

【我曹,我看到了,牛批還是啾啾群牛批。】

彈幕不斷閃過,一刻都不見停,都在刷啾啾群。

陸離看著彈幕上的群號,下意識往軟椅上靠,然後打開小型通訊設備,一張小的屏幕出現在他的麵前。

又打開聊天軟件,他輸入群號查找,跳出來的是肥啾啾第九號群。

肥啾啾?

他又看了看直播彈幕,確實是這個群號,然後才點了申請。

同時頁麵跳出來一個窗口,中間是一個輸入框,上麵的則是問題。

看著上麵的問題他微微一愣,就見上麵寫著的是主播和陸教授接吻最長記錄是多久。

恩?

他其實平時很少會去接觸網絡上的事,很多都隻是過一遍,至於無用的事他不會去看。

會去加這個群還是因為他們一直在刷,並且說裏麵照片有很多。

至於這個接吻時長,他確實是有些回不過神,抬頭又去看直播彈幕,見都在刷三分鍾。

他試著輸入,然後顯示已經通過,屏幕上也出現了聊天界麵。

人數顯示991人,最高人數是一千,似乎很快就要滿員了。

也是這時,屏幕上有人@到了他,似乎是在歡迎他。

看著這,他輸入了幾個字,道:“有圖?”

【有啊,你要看瑟瑟的還是要看純情的,什麽都有,口水。】

【啊啊啊,我要我要!我要瑟瑟的!】

【+1】

【圖jpg,都在相冊裏,相冊裏有最完整的。】

陸離看著聊天界麵的話又打開相冊,有許多,早期的都是林一粟一個人的相冊,都是他一路逃過來的畫麵。

但從5.19號開始就不一樣了,其中還夾雜了他的,再往後幾個相冊幾乎都是他和林一粟,也是他媽給他發的那些。

照片一張張在他的眼前展現,甚至還有一二分鍾的說話配音,似乎是拿了他和林一粟的音色配出來的。

大概聽了一些他就關了,說的其實都是些沒什麽用處的話,又去看那些照片。

見有一張照片是他和林一粟在酒店魚缸前的,被做成了頭像,當時隻是在等喬晨正好看到了林一粟站著看魚的位置,那兒的魚缸還在,所以他也就過去看了看。

那時是被拍了照,他是知道的。

又往底下翻,出現的是花房,這張是被合在一起了,他當時入門而林一粟回過頭。

那時林一粟回頭了嗎?

他去的時候是沒有看直播的,所以不知道裏麵還發生了什麽。

圖片被精心處理過,原本外麵是在下雨但是照片裏沒有下雨,光透過玻璃打在兩人身上,淡淡的光暈下仿佛這一瞬間真的穿越了時空。

沒有再去看其他的,他將這張花房的照片拿了出來,周圍是盛開的玫瑰花,玻璃花房外也是花海。

看著這張照片,他將其存放在相冊中。

後頭他還將相冊上鎖,重新設定了它的程序連接智者,隻有他能打開。

收起屏幕他不再去看這些,繼續去看時空壁的數據。

夜色濃鬱,寂靜非常。

林一粟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五點了,耳邊傳來一聲咳嗽,他睜開眼看向四周。

天已經亮起,晨光破曉。

丁傑還睡著,葉書不在。

他從沙發上坐起身,可能是睡得沉,剛起來時思緒還有些亂。

“醒了?”

同時,陸離的詢問聲傳來。

林一粟應了一聲,然後道:“幾點了?”

現在他也不知道具體的時間,隻能從陸離口中知道。

陸離看了一眼時間,“還早,隻有五點零三分,我已經讓智者看過周圍,你們前麵有一批幸存者從路上過去,你們現在過去可能會和他們碰上。”

“好。”林一粟應了一聲,下一刻耳邊又傳來他的咳嗽聲,道:“你是沒睡嗎?”

這個時間還這麽早,陸離就在,是沒睡嗎?

“恩。”陸離點頭,目光則看著眼前的數據,後頭又道:“還有一些事。”

林一粟聽聞又去揉了揉額間,稍稍清醒了一點後,他道:“是時空壁的事嗎?情況還好嗎?”

“沒什麽事,不用擔心。”陸離並沒有多說,低眸時眼底都是倦意,嗓音也有些啞,後頭又忍不住咳嗽出聲。

林一粟聽到了,他轉頭去看窗外,見外頭的天色也才亮起,輕喃一聲,“你覺得時空壁真的能開嗎?”

他想應該是能開的,隻是需要時間,而這個時間肯定要許久,也許那個時候他已經死了。

正是此話,陸離看著數據的目光微微一怔,他側眸去看直播間。

見他看著窗外,不由得他也看了過去,窗外還有些昏暗,能看到晨光籠罩在雲層之上,猶如銀河宣泄。

知道他大概在想什麽,收回目光後,他道:“會的,我會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