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主播為什麽老是做這種好玩的事, 明明我前一刻還在惋惜那兩女生,眼睛都哭腫了,下一刻就看到主播當猴子了, 嗚嗚嗚,一點也不好笑, 我不要笑。】
【她們, 唉,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唯一能說的是,直到死她們兩個都沒有離心,這就夠了。】
【是的,她們是真的朋友了, 那個雲柔居然沒有怪她,我覺得她真的好好, 我之前也和孟若晴一樣傻乎乎的, 找了個渣男,我朋友一直勸我,但是我就是不聽,最後我們兩個決裂了, 我現在好想她,但是我不敢去找她,因為我犯蠢。】
【說不定你朋友在等你呢,去吧。】
【好。】
底下喪屍已經都聚集了起來,原本擺在地上的凳子被推翻, 它們伸手去抓懸掛在半空的床單。
雪色的床單, 與那窗外積雪融為一體。
林一粟快速往上爬, 很快他就爬到了通風口的位置, 一手攀著通風口撐著往上爬。
拉著床單的丁傑見狀慌忙上去拉他,隨即道:“怎麽樣?”話落將人拉了上來。
手上已經被床單勒出一條紅痕,不過他也沒有去在意。
說道著,他又低頭去看,見喪屍全部都圍到了通風口下。
“走,去後廚房的位置。”林一粟關上通風口的門,背上背包往後廚房的位置爬去。
因為手頭沒有什麽東西能穩住喪屍,所以暫時隻能先將它們引到第二個餐廳,隻要不故意去驚動它們,想必應該不會到處亂走。
喪屍沒有思維,即使可能會保留人類的一些自然反應,但隻要不驚動應該就不會有事。
他一路往後廚房的位置爬,之前跟著任西走過幾回,所以他大致記得位置。
爬上一會兒,他就找到了位置,順著通風口往下看。
喪屍有許多,不過並沒有他上回看到的那麽多,而是分散在四周。
他打開通風口的門順勢探出頭去張望,見過道上徘徊著許多的喪屍,往後廚房來的過道上到是少了一些,同時又見前頭轉彎處有一隻喪屍蹲在那兒。
看模樣,似乎是在進食。
想起走的那天有幸存者誤闖,被喪屍給分吃了,整個過道上除了許多血以外並沒有看到什麽大的殘肢,可能是爆發前這裏就沒有太多的人。
而過來的在一月前也都死了,喪屍又這麽多,基本就給吃幹淨了。
且這位置就在廚房門外,兩名幸存者不至於蠢到到了喪屍麵前都沒有發現,應該就在轉彎口的位置,然後給撞上了。
看那隻喪屍的樣子,應該還有東西留著,沒有吃完。
他抬頭去看丁傑,道:“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前麵看看。”說著往後退,隨即繞到了另一條管道上去。
很快他就爬到了通往後廚房的轉彎過道上,打開通風口探出頭張望,就見不遠處的拐角邊躺著兩具屍體,已經被吃的隻剩下殘肢,之前看到的那隻喪屍就蹲在那兒。
地上都是血,已經凝固了。
他又往另一邊看,見前麵就是通往第一處餐廳的路,也就是說這條主幹路得留出來。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將喪屍引去別的地方。
小心將通風管道的門給合上,他才回了後廚房外的位置。
丁傑坐在原位一直等著林一粟,期間是擔憂不已,時不時還去看過道上的喪屍。
注意到前麵傳來動靜,他抬起頭,見林一粟回來忙道:“小哥,怎麽樣,我們現在要做什麽?”
“一會兒我將喪屍引去另一條路上,等喪屍走開後你就從這裏下去,然後和他們一起去右側過道靠樓梯的位置。”林一粟說著扯過床單,緊接著綁在管道門上,將其中一端遞給丁傑。
之後他又低頭去看過道上的情況,確認過道上的位置,然後才往回去。
丁傑看著他走也來不及說什麽,隻趕忙去看過道上。
林一粟離開後沿著來時的路往後頭爬去,很快他就爬到了過道的盡頭,接著又往另一側爬去。
雖然管道裏麵錯綜複雜,但因為隻是這一段距離,所以他大概還是知道自己現在是在什麽位置。
很快,他就入了一處餐廳,餐廳內有幾隻喪屍正在徘徊。
似乎是嗅到了他身上的氣息,幾隻喪屍變得有些暴躁,它們快速在四周看著,試圖尋到氣息的來源。
他在餐廳內仔細觀察,見他現在的位置下是一張大的餐桌,桌上還有倒塌的酒水以及未吃完的食物。
地上則掉落許多殘肢,滿地都是血。
緊接著他又看向四周,還有許多的椅子倒在地上,整個餐廳雜亂不堪。
他看著地上的桌子以及那些椅子,然後起身去脫自己的外套。
床單給了丁傑,他現在要想下去就隻能靠衣服。
綁在管道門上他就伸手打開,順著管道口爬了下去。
隨著他的動作,管道門也在拉扯下直接卡在入口處,同時傳來了一番動靜。
就在餐廳內的幾隻喪屍聽到動靜快速跑了過來,血口大張,伸手朝著他不斷揮舞。
底下的桌子是一張大的橢圓形長桌,在喪屍撞上去時也隻是移動了一下並未被推倒。
他就是看準了這些,才決定從這裏走。
不過他現在的位置離底下的長桌還有些距離,且邊上又都是喪屍,若下去時位置不對很可能會被抓傷。
低頭看著底下,接著又去看四周,看準時機快速鬆手落了下去。
砰——
隻聽到一聲悶響,他直接落在長桌中心,同時抽出腰間匕首對著撲上來的喪屍就是一刀,刺穿它的手背釘在桌麵。
周圍的喪屍也都一同上來,他從背後取出算盤快速砸在離得最近的一隻喪屍頭上,接著拔出匕首刺入它的額頭。
不過片刻,他就將周圍的喪屍全部殺死,這才跳下桌子往外去。
他並沒有立馬去引喪屍,而是搬了幾把椅子架起放在桌子上,確保他能夠爬上天花板。
至於纏在通風口的衣服他沒有取,因為他還要將喪屍引過來,以防萬一,這衣服能保他一會兒。
一身白色毛衣有些淩亂,左手衣袖上還有之前滲出來的血跡,雪地落梅,有些驚豔。
因為冷,他的臉色並不怎麽好,攥著匕首的指尖都因為冷而泛起疼意。
他去了過道,因為那些喪屍都堵在門口,且他身上用了花露水,所以它們並未發現他。
小心避開地上的那些殘肢後,他直接去了先前那兩具屍體所在的過道。
同時地上那隻喪屍注意到了他,張口就要出聲。
不過林一粟卻是快它一步,匕首已經刺入它的額頭,然後拉著它就靠在轉角處。
他的動作是格外小心,速度更是飛快。
而那些堵在過道上的喪屍似乎是聽到了動靜,它們朝著四周看去,甚至還有幾隻喪屍朝著林一粟所在的位置走去。
靠牆帖著的林一粟雖看不到它們,但還是能夠聽出來,有喪屍正在過來。
他攥緊匕首,隨後又將手搭在背後的算盤上,眸色冰冷地看著轉角處。
【我曹,這不科學啊,主播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他身上還噴了花露水,怎麽它們還能注意到。】
【你居然和喪屍提科不科學的,喪屍的存在就不科學。】
【不過幸好過來的隻有幾隻,主播應該能解決,應該能的。】
【肯定能的,主播一定可以的,相信主播。】
就在天花板上的丁傑自然也看到了那幾隻靠近林一粟的喪屍,心中是急得不行,他不斷地在四周看著,試圖能找出什麽來。
隻是看了一圈,他是什麽都沒看到,忙又起身去翻包,終於看到被他放在背包中早就已經沒電了的手機。
低下頭又去看那幾隻喪屍,他伸手就將手機給丟了下去,隨即又忙退開躲避。
手機掉落時傳來一陣脆響,瞬間屏幕碎出幾處裂痕。
也正是手機落地的聲音,將那幾隻喪屍給引了回去,同樣也讓周圍的喪屍都變得有些狂躁,好在沒有繼續往林一粟的位置去。
林一粟注意到腳步聲又回去了,他探出頭去看,見那些喪屍似乎是被什麽東西給吸引去,現在都圍在前頭不遠的位置。
他又抬頭見丁傑伸手指著地麵,大概知道應該是他丟了什麽東西。
收回目光,他拿出匕首快速在那兩具屍體上割了兩大塊肉,有膿血湧了出來。
隨即撈著兩塊肉,他直接出了過道,對著地上那一罐染血的汽水飲料就是一腳,同時出聲,“這裏!”
汽水飲料被瞬間踩扁,裏麵的汽水也在瞬間澎湧而出,與地麵那些血水融為一體,伴隨而來的便是一陣清脆的聲響。
此地本來就靜,所以汽水噴湧出來的動靜格外清晰,就連他的那一聲喊話也同樣如此。
那些喪屍也在此時轉過頭,在看到林一粟以及他手上帶血的肉時,當即便蜂擁著衝了上去,大張著血口,發瘋般朝著他去。
看著喪屍們衝過來,林一粟也未在原地多留轉身朝著之前的餐廳跑去,期間為了能將它們全部引過來,故意將地上幾個瓶子給踢向前麵,頓時玻璃碎裂聲音巨響。
正是如此,身後的喪屍也是越來越狂躁,整個過道間都回**著它們的嘶吼聲。
一路狂奔下,林一粟很快就到了餐廳的位置,同時迎麵又撲來一隻喪屍。
大概知道應該是被他的動靜給吸引來的,一腳踢在它的腹部,直接將其給踢了出去,這才順著擺在地上的凳子爬上桌。
桌上組合著還擺了幾把凳子,他快速上去接著推開天花板上的管道門。
將兩塊帶血的肉放在管道內,他撐著管道就往上爬。
由於他在地上放了凳子,這是為了他能方便上桌子,那些喪屍爬著也上了桌子,甚至還要往凳子上爬。
林一粟回頭看到了,隨即一腳踢在腳下的椅背上,隻聽到一聲巨響,椅子被瞬間踢倒。
他也在椅子倒地的刹那間爬到了管道內,此時就坐在邊緣的位置,將自己的衣服給拉上來。
而那些喪屍也因為椅子被踢倒無法繼續往上爬,可卻還是對著他不斷嘶吼,此時地上已經圍滿了喪屍,都是從後廚房外引來的。
穿上衣服背上包後,他爬回了管道內,同時將剛剛拿過來的其中一塊肉給丟入了喪屍群中。
正是如此,那些喪屍發了瘋般撲向那塊肉,頓時亂成一團。
知道這些喪屍應該不會再去後廚房,即使是去也不會這麽快,畢竟從後廚房到這裏也有一大段距離。
他從口袋中翻出一隻塑料袋,將另一塊肉給放進去,緊接著又將管道口給蓋上,這才爬去右側通往露天平台的位置。
距離他們約定的時間並不多了,他必須趕快過去。
而在他將喪屍引開後片刻,丁傑就順著床單爬了下去。
他看著那些喪屍全部跑遠,鬆手落在地麵,下一刻直接去了廚房門外,伸手敲了敲,喚出聲,“任西,開門。”說道著他又警惕地去看四周。
也是在同時,廚房內傳來一陣東西被搬離的聲音,很快門被打開任西的身影出現。
他看著站在門口的丁傑,然後又去看周圍,見並沒有喪屍同樣也沒有林一粟的身影,忙道:“小哥呢?”
“他讓我們去樓梯口等他,你們好了沒有,他剛把喪屍引開,應該撐不了太久。”丁傑說著又去看門內,見裏麵站著幾人,身上都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背上還背了包。
在任西的點頭下,他又道:“我們走,你們路上不要發出聲音,看到什麽都不要喊,要是喊就先拿東西咬著,不然會把喪屍引來。”
從林一粟的叮囑中知道裏麵的人一直被困在後廚房內,和他不一樣,他當初和雲柔還有孟若晴經常出去找吃的,雖然找到的東西少之又少,但喪屍這些基本都看過。
而裏麵的這幾人什麽都沒看過,就怕看到一些惡心的會做出什麽動靜,到時候會很麻煩。
他說著見裏麵的人都點了點頭,甚至還有幾人在他的話下往嘴裏塞了布塊,畢竟是大老爺們,但從任西的口中聽也知道外麵的狀況是什麽樣。
現在能出去了,自然是不想惹麻煩的。
很快,他們就往外麵跑去。
隻是才出門就看到地上都是殘肢,牆麵乃至四周全部都是血,就像是入了血宴一般令人驚悚。
他們都做了這麽久的廚師了,雞鴨魚肉這些也不是沒有見過惡心的,但這人的器官確實是有點生理不適,要不是嘴裏咬了布塊,可能真的會被驚得喊出聲。
丁傑走在最前麵,手上拿著鐵棍,警惕地往前走。
好在一路上都有驚無險,就連右側靠餐廳的位置都沒有喪屍,是被林一粟引走的。
他們直接去了樓梯口邊,仔細的往底下看。
樓梯間極其安靜,樓道上雖然有不少的屍體,不過都已經死了。
他們沒再走,而是站在樓梯口邊等著。
此時林一粟已經爬回了右側第一間餐廳的位置,打開通風管道口往底下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過道口邊的丁傑。
同樣的丁傑也看到了他,忙上前去。
林一粟見狀指了指邊上的桌子以及椅子,示意他讓他將其搬過來。
丁傑明白,動手去搬桌子。
一直跟著的任西也上去幫忙,很快就搭出了一個可供上下的位置。
林一粟一見就爬了下去,踩著椅子最後直接落在地麵。
他回頭去看不遠處的餐廳,見那些喪屍還沒有過來又去看丁傑兩人,道:“我們走,從樓梯去大廳。”
此話說著他去看任西,道:“車子在哪裏,你們帶路。”
對酒店他並不熟悉,所以那些東西在哪裏他不知道,但任西熟悉,其他人也都熟悉,讓他們帶路是最好不過。
當然其他廚師他其實並不放心,畢竟一個個連喪屍都沒見過,所以隻能依靠任西。
任西點頭,“就在酒店後門,我知道一條捷徑,可以很快就到。”說著就往樓梯口跑。
林一粟見狀一同跟上,穿過過道就看到任西的師傅以及其他人都在那兒等著,什麽話都未言,他們直接朝著樓下跑去。
有三十層樓,這要是放作以往,光聽樓層數都夠費勁更何況是跑下去了。
但現在隨時都會有喪屍出現,竟是覺得這三十層樓也不怎麽高了。
不知是不是運氣好,這一路下去他們都沒有遇到喪屍,很快就到了大廳所在的位置。
一路下來幾人都有些喘不上氣,但害怕會被喪屍聽到動靜,所以他們都強壓著。
林一粟站在門邊看著外頭,見大廳的喪屍有許多,尤其是靠近門的位置。
前門如此厲害,也不知道後門的情況是什麽樣的。
他低頭去看蹲在地上的任西,輕聲詢問,“走哪條路?”
“那條。”任西指著一側的位置,小聲道。
林一粟也循著他說的方向看去,那兒也有許多的喪屍,要想過去就必須將那些喪屍引走。
他去看四周,然後就見地上一具屍體的手腕上有一塊手表,上前直接將其給摘了下來。
回去後又去看身後幾人,他道:“一會兒我用手表吸引它們的注意,等我走的時候你們就跟上,路上如果有喪屍過來不要出聲也不要停,可以嗎?”
最難的還是這幾人,隻要他們不出岔子,去後門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幾人明白,忙點頭。
林一粟見狀回過頭去,看著那些喪屍接著又低頭去看手上的手表,上頭的指針早已經停了,時間定格在下午六點。
那個時間正是之前喪屍爆發最厲害的時間,看來這個人已經死了有一個月的時間,當然也可能是近段時間死的。
他又去看那些喪屍,朝著其中一個位置就丟了過去,手表落地傳來一陣脆響。
正是如此,那些聽到動靜的喪屍全部朝著聲音的來源跑去,同時還伴隨著陣陣嘶吼聲。
因為大廳的範圍很寬廣,手表丟出去時隻能吸引一部分喪屍,至於其他的難吸引。
不過隻要能將通往後門的路清出來就可以,其餘的喪屍都不用理會。
看著那些喪屍都離開,通往後門的路也隨即空了出來,他才快速出聲,“走!”話落攥著匕首先一步出門去。
其餘幾人也都緊隨其後,誰也不想被拉下。
【快跑快跑快跑,我現在比主播他們還要緊張,都到門口了可千萬不要再出事。】
【對對對,你們倒是跑的快點啊,我看的都急死了!】
【我比較擔心的是後門的情況,這裏應該能跑過去,後門還不知道什麽樣子。】
【你一說我也擔心起來了,啊啊啊啊!難受。】
幾人跑過時腳下步子傳來了動靜,原本被吸引的喪屍有一些都朝著他們撲來,使得他們根本就不敢停。
林一粟也在喪屍撲上來時一把掐住喪屍的喉嚨,然後在它伸手反抗前拿匕首刺中它的額頭,這才給丟在地上。
回頭時又見其餘的喪屍也都追了上來,他看了一眼便轉身快速跟隨著幾人離開。
昏暗的過道內隻有他們跑動時留下的腳步聲,身後還跟著許多的喪屍。
終於是在片刻後,他們到了門口,拉開門的瞬間有寒氣灌了進來,冷得他們猛地一個哆嗦。
外麵已是白茫茫一片,這個位置是他們專門用來運輸食材的,相較於酒店出入的後門還要更偏僻。
可能就是因為偏僻,打開門時外麵並沒有喪屍。
與此同時,身後的動靜也是越來越清晰。
他們快速看去,見那些喪屍都已經追了上來,根本不敢多留快速往外麵跑去。
林一粟在出門的瞬間直接將門給關上,這才跟隨著一同離開。
不遠處停著一輛小貨車,車後鬥上已經積了許多的雪。
楊濤率先去了駕駛位,同時又去看身後跑來的幾人,道:“快上車!”說著直接上了駕駛位。
也是同時,副駕駛的位置也上來一人。
“老顧,我們走哪條路?”他以為上來的是顧豐,下意識出聲詢問。
隻是轉過頭去卻見坐在副駕駛的並不是顧豐,而是之前和他們一起被困在後廚房的杜曉,整個人都蜷縮著,手裏還抱著一個大的塑料袋,裏麵都是吃的。
他的目光,杜曉注意到了,他快速去看他,緊接著焦急地道:“快開車快開車啊!”
在後廚房待了這麽久,現在好不容易逃出來了,他是一點也不想在這裏多留隻想快點離開,不想留。
許是因為太過激動,出聲時的聲音都有些壓不住。
楊濤見狀也不再多去理會,現在還是趕快離開的才好。
他打開車門轉頭去看後頭,然後道:“任西,讓老顧點人!”說著回過頭又關上窗戶,這才去發動車子。
任西聽到了他的話,爬上車的瞬間就去點人數,發現他們的人都在,林一粟還沒上車,隻差一人,差的就是杜曉。
他快速去看四周,但都沒有看到杜曉,不知道這個人去了哪裏。
忙靠近車頭的位置,他貼著窗戶出聲,“師父,杜曉不在!不知道去哪裏了?”說著又去詢問周邊的幾人,隻是大家隻顧著逃跑,誰也沒去注意杜曉的動向。
正在發動車子的楊濤抬起頭,然後道:“他在副駕駛。”
話落,任西也看到了坐在副駕駛上的人,這會兒就抱著東西蜷縮著。
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麽跑去副駕駛,他此時也沒去理會,忙又去看還沒上車的林一粟,“小哥,快上車!”
林一粟此時正看著那扇被喪屍撞的傳來巨響的門,他收回目光,見所有人都已經爬到車鬥上。
不再去看那些,他快速上車,然後去看任西,道:“人都齊了?”
“齊了。”任西點點頭。
但也是這時,就聽到杜曉的聲音傳來,裏頭還夾雜著驚恐。
“快開車,快開車,喪屍來了,快開車啊!”他失聲喊叫著,同時還去拍楊濤的肩膀,示意他快開車。
林一粟聽到了車前的動靜,他快速爬上車頂,然後就見前方不遠處有許多喪屍過來。
知道要不了一會兒,這些喪屍就會到他們的車邊,他去拍車玻璃,道:“怎麽回事?”
車子這麽久都沒起來,如果再不起來,他們就需要棄車。
這麽多喪屍,留在車上就是找死。
楊濤還在不斷地啟動車子,隻是車子被凍的時間太久,一時半會兒也難起來。
並且耳邊還有杜曉的聲音,吵得他眉頭緊皺。
抬頭又去看那些喪屍,見那些喪屍已經快到他們的車前,焦急地出聲,“快啊!快啊!”
也是在同時,車子傳來啟動的聲音,他驚喜地抬起頭,但同時那些喪屍也已經到了車邊。
不敢再停留,他直接倒車往後開去。
路上雪有些厚,其實速度並不快,但這突然後退還是讓他們坐在車鬥的幾人都險些站不穩。
林一粟快速拉住一側圍欄,緊接著又見一隻喪屍過來,他拿過丁傑手中的鐵棍就朝著它刺了下去。
鐵棍瞬間刺穿它的頭顱,確認它已經死了才拔出鐵棍還給丁傑。
他又去了後車玻璃的位置,從那兒能夠看到前麵的模樣,喪屍還在不斷追來。
索性楊濤在酒店做了許多年的廚師,對這邊的路是極其熟悉,在後退了片刻就快速轉彎,調整車頭然後在喪屍撲上來的瞬間朝著一側前方駛去。
喪屍還在不斷地追上來,但畢竟是車子,很快就將其甩遠了。
眾人原本懸著的心也在此時鬆懈下來,同時有些站不穩地坐在地上,也不在意底下就是雪地,就這麽坐著,連連喘氣。
剛剛那一路過來,他甚至連多喘一口氣都不敢,就怕會被喪屍給發現了。
林一粟站在車鬥前,透過玻璃看著前頭,之後又去看四周。
見街道上有許許多多的喪屍出現,入眼望去竟是連個活人都看不到,全部都是喪屍,甚至好似比之前在陵城與安城時還要嚴重。
倒也是,之前剛入淮西時就看到許多的喪屍,郊區都如此厲害,那位於市中心隻會更厲害。
他又看了一眼,這才坐在地下的雪地中。
因為沒有頂上沒有車棚,所以他們坐著隻感覺到寒風不斷地湧來,凍的他們瑟瑟發抖的。
【終於逃出來了,從來沒感覺大馬路上有這麽的安全,比在房子裏要安全許多。】
【如果沒有喪屍的話,那肯定還是房子裏安全啊,主要還是酒店裏喪屍太多了,主播遇到過兩次,想想都可怕。】
【是的,要是我我早死了。】
車子快速行駛在路上,路上遇到的喪屍仍是有許多,隨著車子開過它們又很快被甩遠。
林一粟從背包中拿出淮西的地圖,現在的時間還隻是下午兩點左右,如果快的話,也許能趕在六|七點前離開淮西。
就是現在車上的這些人,估計大多本就是淮西的,家人應該也在淮西。
眼下他們也不知道家人情況怎麽樣了,估計也不會想要去京城。
他看著地圖,拿出筆去圈最快的路線。
任西湊到他的邊上一塊兒看著地圖,然後看到其中一條路時,他道:“小哥我們現在就在這。”說著伸手指了指。
隨著他的話落,林一粟抬起頭去看他,見他點頭,然後道:“你是一直都住在淮西的嗎?”
畢竟不是在安城,如果是安城他能很快製定出一條最近的路,但其他城市他不行,隻能依靠地圖。
而任西應該是一直住在這裏,他應該會知道。
在看到他點頭時,知道與自己想的一樣,於是又道:“離開淮西最近的路線你能找出來嗎?”
“能。”任西點點頭,然後低著頭去找路線。
因為淮西隻是一個省下的市,出淮西的路有好幾條,但是出淮西去京城的路卻隻有一兩條。
大概確定了一下,他又去翻找常齊省的地圖,以及其他省份的地圖。
京城離南下有一二千公裏,丁傑估計也就對京城周邊比較熟悉,南下他應該也是因為旅遊才過來。
沒辦法,隻能去翻找地圖。
與此同時,耳邊又傳來說話聲。
“不知道能不能回家,也不知道家裏什麽樣了,我老婆孩子不知道還在不在。”
許是想到了家人,說話聲中還帶著哽咽。
邊上幾人聽聞也同樣如此,甚至還有人去抹眼淚。
之前被困在後廚房時,他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出去,也擔心過家裏,可根本出不去擔心也沒用。
現在終於逃出來了,他們對於家中的情況也是極其擔心。
就在邊上的任西也聽到了,他家裏人早死光了,所以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就是村子裏那些給他一口飯吃的村民,他不知道他們現在什麽樣了。
頓時,才逃出來的喜悅這會兒也都被衝淡,所有人都彌漫在悲傷中。
林一粟收起地圖放回背包中,然後起身去了車邊上。
丁傑也跟著一起,他見林一粟看著外頭,小聲道:“小哥,他們也會去京城嗎?”
其實去不去都和他沒什麽太大的關係,就連他都是讓林一粟捎著走的。
隻是他們的對話他也都聽見了,估摸著不會去京城,但也不好說。
林一粟並沒有應聲,他看著路邊,隨後去看垂著頭坐在地上的顧豐。
他知道顧豐在這些人裏也是說得上話的,側眸又去看其餘幾人,他才走了過去,看著顧豐道:“師父,能不能說兩句話。”
顧豐抬起頭見是林一粟,不知道他要說什麽,起身跟著他去了一側的圍欄邊。
此時丁傑就在邊上,他看了一眼然後去看林一粟,道:“怎麽了?”
對於林一粟,他是感謝的,不僅僅救過任西更多的還是這次竟然會出手把他們從酒店救出來,如果不是他很可能他們都會死。
“師父之後有什麽打算?”林一粟看著他詢問出聲。
顧豐聽聞輕輕搖頭,苦笑一聲,“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喪屍爆發前我有給家裏打電話,但是沒打通,我也不知道現在家裏怎麽樣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回家看看。”
“好,等到安全的地方我們就會下車。”林一粟大概清楚他們的去向,應該是要回家。
當時會選擇帶他們出來是因為任西,任西也算救過他一回,且當時他答應過任西幫忙給救援隊遞消息。
但他沒有看到救援隊,當時又離開了,很可能會讓他們一直癡等,所以才決定幫忙。
至於往後的路,其實也與他沒什麽關係。
既然路並不相同,那也就沒必要繼續一起。
顧豐聽到他要下車微微一愣,然後道:“你們要下車,要去哪裏?”
顯然他是沒想到林一粟要下車,外麵這麽多喪屍,剛剛一路過來他都看到了許多,下車豈不是找死。
“我們要去京城,不用擔心。”林一粟知道他在想什麽,輕輕搖頭應聲。
顧豐一見還要出聲,不過林一粟已經先一步繞開他去了車鬥前麵,他又去看丁傑。
見丁傑點頭,也知道他們確實是要去京城,同樣的心頭愈發的苦澀。
他們是林一粟救出來的,結果最後要林一粟自己走,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而他的這些心思,林一粟並未在意,他透過玻璃往前麵看,緊接著瞧了瞧玻璃道:“師父,前麵紅綠燈的地方停一下車。”
從他的位置能看到不遠處就是紅綠燈,那兒停著幾輛車,會停在那兒的車鑰匙肯定也在,就是要看看能不能發動。
至於開車的楊濤聽到了他的話,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還是將車停在了紅綠燈前。
同時,兩隻喪屍衝到了車鬥的位置。
但因為車鬥擋著,且車子又有些高度,爬不上來也就動不了他們。
林一粟攥著匕首就到了車位,拿起匕首在兩隻喪屍的額頭各刺了一刀,看著它們倒地他才從車上跳了下去。
同時坐在駕駛位上的楊濤也隨之下車,他看著林一粟,疑惑地詢問道:“怎麽了,是有什麽事嗎?”
“沒事,我們要去京城,就不和你們走一路了。”林一粟出聲,之後則去拉邊上的車子。
因為一直下雪,車玻璃上結出了冰霜,他用匕首將冰霜給去掉這才拉開門。
車上有血,裏麵的人已經剩下了一句骸骨,示意丁傑把骸骨丟了試試能不能啟動車子。
丁傑明白,快速坐了上去試車子。
楊濤見狀知道這是要和他們分道揚鑣了,同樣的他也明白他的意思,其實他確實是想先去看看家裏的情況,還有其他幾人的。
至於離開淮西,他現在隻想知道家裏的情況,出不出淮西根本就沒想過。
他想要出聲,可卻是半句話都出不了。
林一粟也沒在意,同時聽到丁傑出聲表示車子能開,他才上了車。
關上車門後他去看楊濤,道:“喪屍的聽覺嗅覺還有視覺都很好,尤其是聽力和嗅覺,想要躲避可以用刺激性的東西來遮掩你們身上的人氣。”
“好。”楊濤點頭,之後又道:“今天的事謝謝你。”
林一粟搖了搖頭,道:“不用,那師父一路小心,如果你們要離開了,可以選擇去軍區,軍區的情況會好點,我們需要趕在天黑前離開淮西,再回。”話落關上車窗,側眸去看丁傑,道:“走吧。”
丁傑點頭,這才踩油門離開。
至於被留在的幾人,誰也沒有出聲,直到片刻後楊濤才回駕駛位,開車轉向另一條路離開。
*
寂靜的臥室內傳來幾聲咳嗽,一直持續了好一會兒才散。
陸離拿過桌上擺著的藥以及白開水,兌著吃了下去。
溫水湧過喉間稍稍拂散了他的不適,但臉色仍然是極差,思緒也有些混沌。
他有些疲憊地靠在軟椅上,呼吸也亂了。
“陸離你還好吧?”喬晨原本是在將這兩天匯總出來的情況告訴他,誰曾想剛說了沒兩句陸離就又咳嗽起來,並且臉色特別的差。
從南下回來後這人就發起了高燒,雖然輸液後高燒退下來了但身體一直很差,之後發熱也一直反反複複。
不僅僅如此,都已經這幅模樣了,這人也沒好好休息。
現在看著陸離整個人窩在軟椅上,臉白的厲害。
他這番詢問下,通話對麵的人確實沒有回話,仿佛是睡著了一般。
當即他快速起身,看著視頻中的人,焦急出聲,“陸離!陸離!”
隨著他的幾聲喊叫,智者的聲音也隨之傳來,“檢測到教授身體異常,已接通醫務室。”
正是此話,喬晨知道這是出事了。
他快速離開座位,去了陸離所在的臥室。
昏暗的臥室內極其安靜,隻有桌麵直播間內傳來的車輛行駛聲。
陸離的思緒混沌的厲害,他有些失神地看著屏幕中的人,終於是撐不住地閉上了眼,下一刻身子一歪從軟椅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