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似乎是從昨天開始, 這個人就一直這麽坐著。

昨天的事說大不多,說小也不小。

要是放作以往其實並不大,頂多就是不道德而已, 但眼下的情況比較之前來確實是要嚴重許多。

他們現在被困在這個地方,除了廚房有一些凍肉外, 其他什麽都沒有。

也就是說, 他們再困上幾天很可能食物就會用盡, 到那時都無法逃出去, 那就真的會被困死在這裏。

而袁信直接吃了別人的物資,也難怪會吵起來,更何況兩方前天才鬧得不愉快。

不過這些都與他無關,隻要別像昨天一樣大吵大鬧就行。

他又看了一眼袁信, 然後去了別處尋找能用的東西。

淮西已經不能留了,自然是要早點離開才是, 且也不可能一直被困在這裏。

桌上的桌布有許多, 但要用來當繩子應該會有點危險,畢竟是要利用它們下樓,很可能會承受不住幾個人的重量。

但不得不說,確實是一個能用的辦法。

他在周圍走了一圈, 接著去了吧台。

吧台的架子上還擺了幾瓶礦泉水以及牛奶,他將這些東西都放到背包中。

一直跟在邊上的丁傑也去抱水,動作麻利的往自己的背包中放。

隻是他的目光卻是一直盯著袁信,好半天後他去看林一粟,道:“小哥我感覺他有點奇怪。”

林一粟聽到此話側眸去看他, 然後就見他朝著前頭的桌邊努努嘴, 袁信坐在那兒。

側眸看了一眼他就收回目光將牛奶放到包裏, 沒有應聲。

不過他沒有應聲, 丁傑卻是又接了一句,道:“要是以前有人和他這麽杠,他早摔東西發火了,所以我們宿舍幾個基本都懶得搭理他,他喜歡炫耀一些東西,買的什麽什麽的,那時候我們還以為都是他自己的,結果是他女朋友的。”

“其實他根本就不止一個女朋友,有好幾個,我知道的就有三個,誰知道私底下還有多少個,不過被他在明麵上介紹的就孟若晴,可能就是孟若晴家裏錢多,然後又好帶出去所以比較明麵。”

“他那些女朋友也不知道是哪裏有問題,反正對他是言聽計從的,他這個人還很好麵子,尤其是對他女朋友,說一不能二的,一有個不順心就發火。”

“而且前兩天我們是商量好了找到出路就去孟若晴家躲躲,她家挺有錢的,家裏住的地方也大吃的肯定也多,可能就是因為要去孟若晴家躲他就覺得我們都有求於他,本來就不幹事後頭幹脆什麽都不做,反正那一個月他那份吃的都是孟若晴去找,孟若晴也挺蠢的,真的什麽都做。”

“更過分的是,好幾回我找來的東西,他就一頓給吃幹淨了,不高興就說不讓我去孟若晴家裏避難,真笑死了,要不是被困在這裏我才懶得理他。”

“現在孟若晴和他分手了,也就是說咱們要是能逃出去他肯定是去不成孟若晴家裏,都鬧成這樣了,但我現在看他好像沒什麽反應,以他那點小心眼斤斤計較的心思,實在是不像他。”

他怎麽說也和袁信住一個宿舍兩年了,對他的一點脾氣還是有點了解,人又自私還特別記仇。

現在突然這麽安靜,總覺得不對勁。

林一粟聽聞回頭又去看了一眼袁信,見他還是坐在位置上沒什麽動靜,確實是有些不對。

他對袁信並沒有什麽了解,但從這兩天看來是太安靜了,不然也不至於這兩天一直在吵架,一句不順就吵起來。

收回目光後,他道:“稍微注意一下。”

不確定這個袁信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突然這麽沉默,但多注意一下總歸是不會有錯。

“好的。”丁傑忙點點頭,將幾瓶水都放到背包中。

之前和他們幾人一起的時候,找來的東西基本都是分著吃了,但一個月下來,他們那一層能找的東西幾乎都找遍了,所以到後麵是越來越少。

原本想過去餐廳找,但餐廳的喪屍實在是太多,根本無法去。

而袁信又是個隻吃不幹活的,偏偏他的活都是孟若晴在做,也不好說什麽。

現在吃的都不需要在上交,他是巴不得脫離他們,也裝了一瓶牛奶後他就去打開底下的櫃子門。

櫃子裏麵擺了幾盒餅幹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他也都全往自己背包中收。

林一粟已經將櫃子上的東西都裝入包中,緊接著繞過吧台又去了後廚的位置。

廚房內的東西還有許多,這處餐廳還沒人來過,所以從喪屍爆發開始到現在,除了積灰外並沒有其他的痕跡,當然也沒人來拿過東西。

他順了雙筷子以及勺子放到背包中,之後又去順鹽之類的。

丁傑見他順筷子也跟著順,他還給自己順了個不鏽鋼的飯盒,好吃飯。

之後他們才打開後廚房內的小型冷凍庫,裏麵放著的都是一些凍肉。

其實這些都無法帶出去,但就這麽看著不拿,實在是不舍得。

丁傑看著那些肉往自己的背包中塞了兩塊,但也僅限於兩塊,因為多了會壞掉,還是不能吃。

但看著這麽多肉,真真是肉痛。

不過所幸他們眼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逃出去,說不定等他們吃完了都還被困著。

這麽一想他就又不怎麽難受了,心安理得的去看看這都是些什麽肉。

林一粟看著眼前狹小的凍庫,緊接著又去看其他位置。

其實凍庫裏除了凍肉外還有凍魚,幾個架子上擺了許多,大多都是後廚所需的食材。

除了一些食材以外,沒有找到其他能用的東西。

之後又在後廚以及其他幾處屋子轉了兩圈,他才去了二樓。

推開一側的窗戶往底下看了看,發現喪屍還是很多,抬頭又看向前方。

此時喪屍已經都圍在這一塊大的正方體上了,底下的餐廳隻有三三兩兩幾隻喪屍。

要想從這個位置過去應該不行,還是得從餐廳背後的位置過。

於是他又回身往背後走去,透過玻璃往下看,發現喪屍又有三三兩兩的聚集了過來。

再這麽下去,要不了多久又會聚集起來。

所以還是得想辦法讓它們都聚集在前門的位置,才能機會從這裏出去。

伸手時,他注意到窗戶似乎能開。

眉宇輕輕一挑,他打開窗,同時一股寒風灌了進來。

屋中本還有樓下飄上來的氣味,隨著寒風灌進來,這會兒到是散了一些。

【好家夥,這邊有窗啊,我還以為沒有呢。】

【主播好像都愣了,哈哈哈哈,早知道這邊有窗戶早上就不爬了啊,哈哈哈!】

【不過說實話確實挺不錯啊,我看主播的年代也挺久遠的,應該有二三百年吧,做的滿精細的。】

【六百年,主播和我們相差六百年,之前主播在小情侶小區搜刮東西的時候,有日曆入境時間是2026年。】

【哈!我怎麽不知道,在哪裏,哪一段幾分鍾的時候。】

【幾分鍾忘記了,你去天博找找就有了,是一個專門找細節的大佬找出來的,當時還炸了一波天博來著,我還以為你們都知道。】

【知道個屁,我從來不上天博,我敲,居然和我們相差六百年,那主播算是古代人嘍?】

【是古現代人。】

【哦哦哦,古現代,哇,我怎麽感覺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我還以為頂多就隻有一二百年沒想到有六百年。】

正在四處張望的丁傑被灌進來的寒風凍得一個激靈,然後回過頭,就看到林一粟站在玻璃前,而他的麵前則是被打開的窗戶。

“小哥,你快把窗戶關上,好冷。”他是凍得又一個激靈,忙上前去。

林一粟聽聞關上窗,同時回頭去看留在二樓的桌椅,桌子上有桌布。

他去看丁傑,道:“你去把一樓的桌布都收過來,看看夠不夠長。”說著放下包去扯一側的桌布。

餐廳二樓離屋頂並不遠,但離樓下還是有些距離的。

桌布就是用來裝飾的,三兩塊肯定是不夠,但如果全部都加起來的興許是可以。

“哦哦,好。”丁傑一聽這個忙下一樓去拿桌布,眼下林一粟說什麽他就應什麽,隱隱就是覺得林一粟能有辦法離開。

很快他就到了一樓,接著一張張桌子的去將那些桌布收起來,同時避開了袁信。

昨天的事後他對袁信就已經徹底沒了耐心,今天又是這麽一副陰沉沉的模樣,他是愈發不想搭理他了。

要是喪屍爆發前說不定還能應和兩句,畢竟是一個宿舍的,他平時也不怎麽喜歡與別的人吵架,畢竟畢業後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瓜葛。

如果不是袁信這段時間太過分,他也不至於直接和他分道揚鑣。

而他的舉動,雲柔與孟若晴看到了,走了過去。

見他將桌上的桌布都收起來,疑惑地道:“你要這些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小哥讓要的,可能是打算鋪地上吧,晚上我都坐的渾身冷。”丁傑笑著搖搖頭並未將話說明,隻隨意糊弄了一句,然後就繼續去收那些桌布。

其實他大概知道林一粟想要做什麽,畢竟他之前提了一句要繩子,估計是想從二樓爬下去。

但外麵這麽多喪屍,就算是爬下去估計也難逃一死。

不過他覺得林一粟會有辦法,反正他說什麽做就是了。

兩人聽聞了然的點頭,然後又道:“那我們也收兩張吧,晚上是挺冷的,對了你們在二樓有看到直升機或者什麽飛過嗎?”

“沒有。”丁傑搖頭,之後又繼續去收桌布。

雲柔與孟若晴見狀也跟著一起去收桌布,餐廳內格外安靜,隻有餐廳外的喪屍傳來陣陣嘶吼聲。

也在這時,一直坐在位置上沒有動作的袁信卻是有了動作,他緩緩轉過頭看向就在他身後不遠的三人,看著他們正在收桌布最後目光又落在孟若晴的身上。

雙手緊握成拳,他看著孟若晴的目光布滿寒意,眸色更是暗的可怕。

他死死地盯著孟若晴,就像是毒蛇猛獸一般,看得人毛骨悚然。

不過他什麽都沒有做,收回目光後去看一側的玻璃,見許許多多數不清的喪屍就在玻璃後,遮天蔽日般屋裏是昏暗一片。

鮮紅的血水隨著它們的張口湧了出來,就落在地麵,玻璃上都是它們的血手印,格外驚悚。

他看著那些喪屍緊接著又去看邊上的門,此時門緊閉著,前麵還堆了許多的桌椅,地上則是之前留下的汙漬。

不由得,他緊握的拳頭又收緊了許多,眼中神色暗沉。

但也在這時,他突然注意到一道目光,快速回頭然後就看到林一粟不知何時站在一側拐角看著他。

明明那雙眼中毫無神色,可就像是看穿了他般,猛地低下頭。

而他的舉動,林一粟看到了,眉宇微皺側眸看向他剛剛看的位置。

就見孟若晴獨自一人在拿桌布,取下桌布後她又忙跑去雲柔那兒,兩人拿著桌布又去下一張桌子。

看著孟若晴他又去看袁信,見他低著頭沒了動作,就同早晨看到的那般,仿佛剛剛那一瞬間隻是錯覺。

不僅僅如此,剛剛袁信回過頭來時那一刹那想要殺人的目光,雖然藏的快但他還是看到了。

聯想到孟若晴,他想殺孟若晴?

“小哥,你看!”丁傑拿了這一堆的桌布才打算回二樓去,結果就看到林一粟站在前頭的拐角處。

隻當他來是問自己情況,忙抱著桌布跑了過去,隨後道:“小哥你看這些夠嗎?”說著給遞了遞。

餐廳內的桌子還算多,所以他現在手上是拿了厚厚一疊,差不多把整個餐廳的桌布都拿過來了。

但到底夠不夠還不知道,隻能試試。

隻是他說完話抬起頭時卻見林一粟看著前頭,下意識也跟著去看,就看到袁信仍是低著頭坐在位置上。

整個人看著還是陰沉沉的,之前就覺得這個人有點奇怪,現在更奇怪了。

都一晚上加一個早上了,這個人一點脾氣沒發也就算了還一個人懵懂不響地坐著。

他去看林一粟,小聲道:“小哥,他是不是有點問題?”說著又去看袁信。

“是有點。”林一粟輕輕點頭,隨後轉頭去看他,道:“你和那兩個女生提一下,讓她們小心他。”

以剛剛看到的,還有丁傑的話,能看出袁信很記仇,且手段極其陰狠。

之前都能將人故意推向喪屍,就連自己的女朋友都不放過,現在他們鬧成這幅模樣,很可能會出事。

他又看了一眼,然後才轉身去了二樓。

正是他的話,丁傑大概也聽明白了,同時一陣唏噓。

下意識他又去看袁信,看著他坐在那兒,之前隻覺得陰沉這會兒是更厲害了,不會真要發瘋吧。

其實也不是不可能,之前的服務生就是他給推的,當時他還楞了一下,同時慶幸自己跑的比他快,不然被推的就是他了。

他現在就期望早點從這裏出去,然後和他們分道揚鑣,就袁信這個不確定炸|彈|,再繼續待在一起他覺得自己可能也會被他給推喪屍群裏去。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才繞開去了雲柔與孟若晴的身側。

兩人也注意到他過來,自然也看到了他手裏抱著的桌布,道:“你這是全拿了呀,我們這裏幾塊就夠了,你要不要,其他的都給你。”說著把她們剛剛整理出來的桌布遞過去。

雲柔對丁傑是沒什麽敵意,畢竟這人也沒做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最重要的是不像袁信那樣一副誰都要聽他的神經樣。

而且又是一個學校的,爆發後還住在一起一個月,不算太熟但也不陌生。

現在看他拿這麽多桌布,也不知道他們兩個男生為什麽要這麽多,但她們也用不到太多,放著也是放著就給了。

“謝了。”丁傑伸手接過,緊接著又回頭去看袁信。

瘐!

洗!

見他還低著頭坐在那兒,他才轉過頭去。

同樣的惹得雲柔與孟若晴兩人很是疑惑地,輕聲道:“怎麽了?”

“剛剛小哥讓我提醒你們小心著點袁信,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反正肯定是記恨上你們兩個了。”丁傑說著又回頭看了一眼,大概也明白袁信肯定是記恨上她們兩個了,尤其是孟若晴。

但到底會做出什麽事來真不知道,反正小心著點總歸是沒錯的。

兩人其實之前就有感覺,但現在也沒地方可去,隻能繼續留在這裏。

現在聽到丁傑的話,她們自然是又上了幾分心。

說話聲極淺,隻隱隱能聽到三兩個字。

坐在位置上的袁信回頭去看他們,見他們三人站在一起,丁傑還在與孟若晴說話。

賤|人!

他看著三人輕喃出聲,隨後又看向不遠處的門,神色又暗了幾分。

林一粟此時正站在二樓靠窗的位置,探著身子往底下看。

後窗下這會兒已經聚集了許多的喪屍,比較早上看到時又多了許多。

與此同時,丁傑抱著桌布上來了,將其放在桌上後道:“小哥我已經和她們提過了。”

“恩。”林一粟應了一聲,同時收回目光去看他擺在桌上的桌布,側身過去。

桌布並不大,但所幸還是有些長度。

他們將其一一纏了起來,打了死結。

差不多纏出來一條,林一粟拿過去將其綁在屋頂的天花板管子上,接著往窗戶下丟。

探頭大概看了看,桌布隻到中間的位置,還差一點。

於是他又去拿了幾條綁起來,接著再次去試。

這回到是夠了,大概在離地隻有一段的距離。

因為考慮到底下有喪屍,太長可能會出問題,所以並沒有直接放到地麵。

同時他還讓丁傑又做了一條,畢竟不是專用的繩子,他們人多,桌布隻是布料且也不是完整的一條,估摸著也難承受他們幾人的重量。

伸手扯了扯確定桌布與管子綁緊了,他才探出身子打算試試重量。

“我拉你。”丁傑見狀忙上去幫忙拉住桌布,就怕桌布從上麵斷了。

林一粟此時已經踩在窗戶邊,低頭去看了看地麵,這才順著往下爬。

因為隻是試試它的沉重,所以並沒有爬多少,很快就回去了。

丁傑見他回來,道:“怎麽樣,可以嗎?”

“還行,一個個下應該不會有問題。”林一粟說著又去看樓下,喪屍還在。

如何下樓的問題算是解決了,就是怎麽將那些喪屍引到前麵去,以及怎麽把它們一直留在前麵卻成了問題。

引過去可以稍稍用帶血的肉吸引一下,但要一直把它們留在那兒估計有點難。

要是他一個人的話倒也沒什麽事,他們現在人多,而且還有兩名女生。

收回目光後他去了餐廳前門的窗邊,看著樓下密密麻麻的喪屍,沉下了眸。

實在不行,隻能再放點血或者把血袋用了,先把喪屍穩住再說。

抬頭又看了看天色,有些昏暗。

雪下的也是越來越大,一夜後就連喪屍的身上也都積起了一層白雪,地麵更是厲害。

樓下的雲柔與孟若晴聽了丁傑的話後就一直警惕著,就怕袁信會做出什麽來。

不過她們等了好一會兒,卻隻看到袁信一直坐在位置上沒有動。

從昨天開始這個人就是這樣,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要是之前孟若晴肯定會去詢問,但現在她已經看清了袁信,且他們也已經分手,所以他究竟怎麽了也都與她無關。

她轉頭去看雲柔,小聲道:“柔柔,要不我們也去樓上吧。”

“也好。”雲柔點頭,現在袁信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意思,萬一突然發起瘋來,和他待在一起確實是危險,畢竟他也不是沒發過瘋,昨天不就在發瘋。

點了點頭後,她們收拾東西準備去樓上。

但也在這時,一直沒動作的袁信突然有了動作,椅子被推動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

兩人收拾東西的動作也隨著椅子的聲音止下,同時轉頭看去,就見袁信已經站起身,下一刻轉身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不知道這人要做什麽,以及丁傑的警告,雲柔先一步擋在孟若晴的身前,手上還攥緊了她用來打喪屍的鐵棍。

雙目緊緊地盯著他,隻要他敢動手,她就敢打。

許是看到了她手上的鐵棍,袁信沒有再往前,他去看站在雲柔身後的孟若晴,眼含悔意道:“晴晴你真的不要我了嗎?”說著眼中的悔意也更深了,雙目微紅好似快要落淚。

正是此話,聽得孟若晴心頭一怔,這是她第一次聽到袁信對她服軟。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他雖然經常哄著她,但卻從未有過服軟,到之後就更沒有了。

這要是放作以前的她恐怕早就原諒他了,現在不可能了,從他毫不猶疑拿她去擋喪屍時就不可能了。

她看著袁信,道:“我們已經分手了。”

“不,沒有,我知道我昨天做的不對,是我不好,晴晴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以後都不會這樣了。”袁信說著上前,想要去抱她。

雲柔一見快速將孟若晴往後一拉,同時退到一邊上,道:“你別過來!”

她們還不知道袁信是安的什麽心,自然是不會想要他靠近。

正是如此,袁信眼底閃過一絲狠厲,不過很快就散了,下一刻更是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許是用足了力道,他這一巴掌下去臉上頓時出現了一個血手印。

之後又是兩個耳光,邊抽邊道:“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我該打,我該打!”說著又接了一個耳光。

這也惹得兩人皆是一驚,顯然是沒想到他會突然抽自己,頓時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尤其是孟若晴,再怎麽說他們也曾交往過,下意識道:“你別打了!”

“好我不打,晴晴你原諒我好不好。”袁信說著直接給跪在地上,伸手間想去拉她的手。

不過雲柔攔在前麵,他沒能拉到。

看著孟若晴,他滿是愧疚地道:“晴晴我是這段時間被喪屍給嚇怕了所以才會對你大吼大叫,我保證我以後都不這樣了好不好,晴晴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保證以後都不會,也會和你一起去找吃的,好不好,晴晴。”說著還落下淚來,眼眶有些紅,看著竟是有些可憐。

雲柔被他這兩番舉動給愣的不清,尤其是現在還跪下了。

她快速去看孟若晴,知道她這個朋友是個沒腦子的,之前那麽喜歡袁信說不定真的可能被他幾句話給騙了。

意識到這,她慌忙出聲,“你可千萬別犯傻,前天還把你往喪屍堆裏推,你要是犯傻你就真的是白癡了!”

按說光一個把她往喪屍堆推已經是不可能原諒的事,但架不住孟若晴犯傻,要是真的被騙了那可真的沒救了。

孟若晴又哪裏不明白,苦笑了一聲。

她看著袁信,道:“袁信我們已經分手了,你不用和我解釋這些更不用和我說這些,好聚好散,以後我們都不要有什麽瓜葛了。”

“晴晴我知道錯了,我真的已經知道錯了。”袁信一聽她的這話也有些急了,連連道歉。

隻是孟若晴是鐵了心不原諒至始至終都沒有鬆口,甚至看著他的目光也都是冷漠,仿佛他們從來就沒有關係。

看著這,他緩緩低下頭,片刻後才起身。

期間什麽話都沒有,直站了好一會兒。

但也是在瞬間,他猛地伸手攥住孟若晴的頭發,重重地砸在桌麵。

隻聽到一聲悶響,孟若晴被這一砸頓時暈頭轉向,怎麽都回不過神來,同時額間疼的厲害。

但這還未完,袁信拉著她的頭發對著桌麵再次砸下去,同時厲喝出聲,“媽|的,好言好勸你不聽非得我動手是不是,我都不計較你給我帶綠帽子你還矯情起來了,我看你就是欠揍!”說著再次提起她的頭發往桌上砸。

而這一幕來得實在是太快,不僅孟若晴沒回過神就連雲柔也沒有回過神。

等到她回神時就看到孟若晴被他按著往桌上砸,仿佛是要殺了她般,驚呼聲下她快速去推他,同時喝出聲,“袁信你瘋了嗎,你快放開晴晴,你個神經病!”說著拿起鐵棍就往他的頭上砸。

也正是她這一棍子,袁信的頭上瞬間有血湧出來。

她還想再下手,可袁信卻是直接甩手甩在她的頭上,下一刻一腳往她身上踢。

畢竟是男女差距,甩手下雲柔沒抗住直接撞在桌上,隨即又摔在地上,鐵棍順勢掉落。

“柔柔!”孟若晴被他這麽重重砸了幾回早已頭暈目眩,但還是看到被甩出去的雲柔,驚呼出聲。

可下一刻她又被帶著撞在桌上,劇痛也隨即而來。

袁信根本就沒有去理會她的疼呼,低頭去看有些被打昏了的雲柔,怒斥出聲,“就是你這個臭|婊|子,天天在晴晴耳邊說,要不是你晴晴怎麽會和我分手,好啊,你們不讓我好過,那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說話間,他一腳踩在雲柔的腹部,似乎是要將這兩日來的怒氣都發泄在她的身上,一腳下去是用足了力道。

正是如此,雲柔隻覺五髒六腑好似都要被踩碎了般,疼的直冒冷汗。

她在袁信再次踩過來時去拿起鐵棍,下一刻猛地就往他的小腿上刺。

畢竟是殺過喪屍,所以她這下手時是根本沒有一點遲疑,但喪屍與袁信又有極大的區別,喪屍不會思考它們隻有本能的嗜血,而袁信卻能思考。

以至於她這一棍子刺穿他的小腿時,就聽到一陣劇痛咒罵,同時一腳踹在她的腹部,直接被踢出去幾步之外。

“媽|的!”袁信去看自己的小腿,見小腿被刺穿,鮮血不斷湧出來痛得他都有些站不穩。

他抬頭去看雲柔,心中湧起無盡怒火,厲喝出聲,“雲柔我TM殺了你!”說著就要上去。

但下一刻卻被脖子上傳來的劇痛給拉回思緒,就像是要將他的肉給咬下來一般,他在一聲慘叫下轉頭去看孟若晴。

見她死死的咬著自己的脖子,猛地扯住她的頭發往後退。

正是如此,孟若晴因為頭皮上傳來的疼意,快速鬆口。

袁信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後就摸到一抹溫熱,低頭一看就見自己的手指上都是血,哪裏不知這是被孟若晴咬出血了。

他氣得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隨即怒喝道:“媽|的,賤人還敢咬我,你個出軌不要臉的東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正好被困在這裏也活不下去了,那我們就一起死,孟若晴你以為你能擺脫我嗎?做夢,我要變成喪屍我就第一個咬死你,包括你的朋友還有那兩個,一個都別想活!”

此時的他早已經被怒意籠罩心頭,他現在隻想弄死孟若晴,弄死他們所有人。

反正都出不去了,那就都去死好了!

正好還能多幾個人陪葬,都去死,都去死!

他攥著孟若晴的頭發就往後去,也不顧她會不會摔倒。

但因為一隻腳被鐵棍刺穿了小腿,疼得他連路都走不穩,同樣的也是更怒了,拖攥著孟若晴過去。

也是在同時,孟若晴因為站不穩直接摔在地上,可拉著她的人還是沒有鬆手,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麽但從他的話也能聽出他真的瘋了。

她看向雲柔,驚呼出聲,“柔柔!”

雲柔被這麽踩了兩腳疼有些難動彈,但聽到她的喊叫聲時,還是撐著身體爬起來。

“晴晴!”她爬著去拉孟若晴,同時看到袁信竟然在將他們擋在門前的桌椅一件件推開,當即便知他要做什麽。

她快速拉著孟若晴往後退,孟若晴的頭發被他攥在手中,不得已她撲上去咬他的手。

劇痛下,袁信鬆了手,回身時又見是雲柔,直接將她踢在地上,同時又是一聲咒罵,緊接著繼續去推開那些桌椅。

隨著他的動作,屋外的喪屍也都躁動了起來。

樓下的動靜,此時正在屋頂的兩人並沒有注意到,這會兒正在查看周圍的喪屍。

已經確定好了路線,但還要想想引開喪屍的事。

二樓雖然是玻璃的,能看到周圍的景象,但畢竟是在屋裏,還是會有點受限,所以他們就去了屋頂。

“要不我割點血?”丁傑前兩天是看到林一粟用血吸引喪屍,現在也大概明白他是要將喪屍引開。

隻是也沒什麽好的辦法,如果割點血能解決的話,那他還是願意的,隻要別放太多就好。

不然他都怕自己走不動道,然後又沒人管他,讓喪屍給吃了。

林一粟並未應他的話,因為他發現樓下的喪屍似乎是有點躁動,並且正在朝著一個方向移動。

是有什麽在吸引它們嗎?

猛地他想起這兩天吵架的事,轉頭去看丁傑,然後道:“回去,一樓應該出事了!”話落快速爬下屋頂鑽入窗戶中。

前天會發現情況是因為他坐在餐廳前門的位置,所以能夠聽到一點動靜,但現在是在邊上。

而隨著他鑽入窗戶,清晰地聽到喊叫聲,在喊丁傑。

剛爬下來的丁傑也聽到了,他詫異地去看林一粟,道:“是她們兩個,不會是袁信又發瘋了吧!”

聽聲音好像還不僅僅是發瘋,不然怎麽會喊得這麽大聲。

林一粟此時已經先一步下了樓梯,就看到雲柔和孟若晴兩個人正在往他的方向爬,身上都有傷。

他又抬頭看去,發現袁信正在將堵在門上的桌椅推開,立馬知道他要做什麽了。

側眸看向邊上,下一刻提起一把椅子猛地就朝著袁信的身上砸去,同時快步上前。

不過隻是片刻不在餐廳內,沒想到就成了這副模樣。

當時就看出這個袁信有點問題,看來他不僅僅是想弄死孟若晴,甚至還想他們一塊兒跟著他陪葬,居然想開門放喪屍。

緊跟其後的丁傑也看到了這一幕驚得不行,這是真的瘋了,不然怎麽會想要去給喪屍開門。

同時又見地上正在爬行過來的雲柔與孟若晴兩人,兩人都是極其狼狽,身上都是傷,哪裏不知這是怎麽傷的,快速上前去扶她們。

【我去,那兩個妹子是被他打的嗎?】

【好像是的,而且他是不是要開門,他是不是瘋了,外麵都是喪屍啊!】

【尼瑪,這真的有什麽毛病吧,這種人居然能活到現在,居然沒有被人打死,什麽鬼啊!】

【快攔著啊,我TM恨不得衝進去打死他,他居然想開門放喪屍,他自己想死別拖累別人啊,最重要的是別拖上主播啊,主播招誰惹誰了!】

椅子直接砸在那一堆桌椅中,傳來一聲巨響。

正是如此,將袁信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同時他回過頭。

隻是這還未看到什麽,就見林一粟已經先一步拉住他的衣領猛地一攥給攥倒在地,隨即掐住他的手腕攥動他的手臂將其麵向著按在地麵,同時快速折斷他的五根手指。

“啊!”

一聲脆響下,劇痛的慘叫聲也隨即傳來。

袁信被按在地上還沒起來就被折斷了手指,痛得他失聲慘叫,下一刻掙紮起來。

他看不到林一粟,隻能連連咒罵,“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去死!去死!”

林一粟聽著他的話眉頭皺起,將他的另一隻手也給折斷,隨即按住他的頭就往地上撞。

正是如此,袁信被這麽一撞咒罵聲都不由得停滯了片刻,頭疼欲裂。

但也隻一會兒,咒罵聲便再次傳來,這回比較剛剛還要更難聽。

林一粟沒有去再去理他,回身去看緊閉的門,也是在刹那間撞擊聲出現,劇烈的撞擊似乎是要將門給撞碎。

沒了桌椅的抵擋,門變的格外脆弱,甚至已經能夠看到被撞擊時門縫間傳來的亮光。

知道門撐不住了,他快速抬頭見丁傑扶著兩人站在一側,當即出聲,“快走,門擋不住去了,去二樓!”話落的瞬間,門被直接撞開。

大批喪屍蜂擁著擠了進來,猶如洪水猛獸般,全數朝著兩人撲去。

林一粟在聽到聲音的刹那回過頭,看到喪屍全部衝進來拉過一側凳子就砸在撲上來的喪屍身上,隨即起身往二樓跑。

“別丟下我,別丟下我!”

也是同時,袁信驚恐的聲音傳來,很顯然在喪屍衝進來的瞬間他所有的怒氣以及發瘋都消失了。

他看著林一粟,祈求出聲。

林一粟並沒有理會,直接朝著二樓樓梯跑去。

也是刹那間袁信的慘叫聲傳來,喪屍撲倒在他的身上撕咬他,慘叫聲不斷直到片刻後才消失,濃鬱的鮮血在餐廳內彌漫。

二樓玄關設置了玻璃門,此時丁傑就站在二樓樓梯邊,他看到袁信被喪屍分吃,滿地的血。

隻是現在他根本無心去管袁信,見林一粟跑過來以及他身後跟著的許多喪屍,慌亂出聲,“小哥快啊,小哥!”邊說邊也往回跑,最後去了玄關處將門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