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每一次數據的刷新都不過隻有短短幾分鍾, 等到消失後又會重新開始。

青光鋪灑,籠罩在整個臥室內。

約莫片刻後,數據再一次停滯, 屏幕也黑了下來。

他看著陷入黑暗的屏幕,伸手再次重啟, 一遍遍查看。

漂亮的瞳孔中倒影著屏幕上的數據, 以極快的速度運轉。

隻是幾分鍾後屏幕又黑了, 所有的數據也都再次消失。

從滄城回來後他就一直在重複的回看, 試圖從其中尋找出失敗的原因。

可無論他如何找都找不到,思緒亂的厲害,有些靜不下來。

這一次不僅僅沒能將林一粟接過來,還險些讓他死在滄城, 尤其是在隧道裏。

隻要想到林一粟從鐵絲網上掉下去的那一瞬間,他真的無力, 什麽都做不了。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林一粟, 怕自己開不了時空壁,怕隻能看著他死,那時他都沒辦法去為他收屍。

無力感襲來隻覺渾身疲憊,眼眸也隨之暗淡了下來。

都說他能帶領時空進步百年, 可是他現在卻連最簡單的門都開不了。

所有的數據在這一刻消失,屏幕再次暗了下來,隻留下一抹淡淡的流光在屏幕中閃動。

他坐在軟椅上,沒有再去重啟而是低下了頭,發絲微垂掩在他的眼眸上, 遮去了他眼中的無奈。

臥室內安靜, 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林一粟等了片刻都沒有等到他出聲, 聽著耳邊的寂靜, 他道:“不舒服嗎?”

此話落下,耳邊仍然是一片寂靜。

沒有再去查看背包,他出聲喚他,“陸離?”

這一聲喚清淺,在臥室內回**。

陸離聽到了他的喚,眼中的暗淡也是愈發的深,深深的無力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猶如墜入深海般隻覺得好冷,難以呼吸。

終於是在片刻後,他出了聲,“對不起。”

可能是一直沒有好好休息,他的嗓音有些啞,落在林一粟耳邊時能聽出裏頭的無能為力。

大致知道他是怎麽了,是時空壁。

兩次失敗,尤其是這一次時空壁已經出現可卻還是失敗了,可以說陸離這段時間所有的心血全部都付諸流水。

他是知道陸離為了時空壁日夜都不得休息,就是為了開啟,而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功虧一簣。

沒有出聲,耳邊仍然是極其安靜,仿佛剛剛的那一句對不起隻是幻覺。

看著背包中的食物,在片刻後他出聲,“吃過晚飯了嗎?”

“沒有。”陸離輕輕搖頭,同時雙足半曲整個人都坐在軟椅上,蜷縮著下頜就抵在膝蓋上。

他沒有再去重新播放那些數據,隻這麽坐著,眼中的神色再次暗了下去。

林一粟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好,聽著他說沒有又去看外頭。

此時外頭的天已經很黑了,差不多快入夜半。

到現在也沒吃東西,按他這樣,估計明天也不會吃。

這般想著,他道:“有什麽想吃嗎?我讓智者給你點,吃點清淡的,好嗎?”

也就早上吃了一點,之後什麽都沒有吃,尤其是現在已經晚上了,還是吃點清淡的比較好。

陸離搖了搖頭沒有作聲,目光落在桌麵,上頭擺著一個小玩偶,穿著白色體恤坐在玫瑰花叢中,手上拿著算盤。

小玩偶是用玻璃罩罩起來了,隨著屏幕上的流光閃過,玻璃罩上也跟隨著閃過亮光,裏頭的小玩偶在光亮下清晰可見。

這是之前他媽給他送過來的,是啾啾群裏發放的禮物,是林一粟的玩偶。

伸手輕輕敲了敲玻璃罩,指尖白皙宛若玉石。

緊接著他從桌上將玩偶移動到了跟前,看著裏頭的小人正在撥弄算盤,地上還放了不少的賬本。

小臉上皺著眉,看起來像是在算賬,也許是賬本上遇到了什麽問題,眉頭皺的緊。

輕輕又敲了敲,玻璃罩內的小玩偶抬起頭,原本愁眉苦臉可在抬頭時卻是帶上了笑,還拿著算盤給他看。

看著小人偶的笑顏,他忍不住又伸手敲了敲,見小人坐回去繼續撥弄算盤,不由得靠回了軟椅上。

聽著耳邊的聲音,他低下眸,裏頭是掩不去的落寞,竟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

沉默片刻,他才道:“我找不到哪裏有問題,對不起。”

找不到,真的找不到。

林一粟聽著他的話沉下眸來,他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陸離如此說,以前無論是哪一次他都從來沒有這般過。

清楚他是在因為時空壁自責,也清楚他給自己的壓力很大,大到連休息都沒有。

若是尋常時候恐怕失敗個幾回對陸離也不會造成什麽,甚至失敗個十幾二十次都是正常。

但如今形式不同,死的人太多了,幾乎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兩個時空的人,導致他一直都不敢去失敗。

可偏偏就是這樣反而失敗了,使得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無能為力。

他沉默著,片刻後才道:“那就不找了,要不要睡會兒?”

既然找不到,那就不找了。

再者現在陸離的情緒不對,又如何能找到。

“你陪我好嗎?”陸離低著頭出聲。

林一粟點了點頭,“好,我陪你,等明天早上我再叫你。”

“你現在在哪裏?”他再次詢問。

陸離抬起頭,道:“在臥室。”

“恩,去**睡吧。”林一粟聽著他說在臥室知道他應該是在書桌前,畢竟他剛剛提到找不到問題,那也隻可能是在看那些數據。

可能是真的累了,陸離沒有說什麽,他起身去了床邊。

床邊還掉了一盒藥,床頭櫃的抽屜也隨意開著,裏頭擺了不少的藥盒。

他沒有去看,隻脫了衣服躺了上去。

床鋪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整個人都不由得蜷縮起來,雪色的床鋪上微微隆|起一道身影,發絲淩亂散落在軟枕上,麵容慘白,竟是比之前還要厲害。

身子疲乏的厲害,隻是他卻是沒有睡,睜著眼看著前頭。

屋中寂靜,隻隱約傳來些許嘈雜聲,至於林一粟的聲音不在了。

下意識,他出聲去喚,“林一粟。”

“恩?”林一粟輕聲應他。

正是如此,陸離才放鬆了下來,他輕輕搖頭,然後道:“你手上的傷疼嗎?”

“傷?”林一粟聽著此話有些疑惑,但很快就回過神,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稍稍撩起衣袖,就看到左手手腕上方有一道血痕,血已經沒有再溢出來了,但邊上的血跡還是明顯,看著有些血肉模糊的。

傷口並不深,隻是劃開了一道而已,是之前他從鐵絲網上掉下去時不小心劃開的。

因為傷口比較隱蔽,且也不是很嚴重,說實話連他都忘了,沒想到陸離記著。

他搖頭,道“沒事,已經結疤了。”說著去拿醫藥箱,從裏麵拿了消毒水洗手,這才用清水去清洗傷口包紮。

將血水洗去後,傷也隨之顯露,紅紅的一條血痕。

用紗布隨意包紮,他才去收東西。

陸離聽著他收東西的聲音,明明隻是最尋常的聲音可此時卻讓他有些心安。

眼眸半闔困意也隨之而來,他閉上了眼輕聲喚他,裏頭還帶著些許眷戀。

“睡吧,我明天早上喚你。”林一粟聽著他疲憊的聲音知道他是真的累,安撫了一番後就沒有再出聲,同時耳邊傳來了淺淺的呼吸聲。

將背包放在一邊,又拿了前頭登記時領來的被褥一塊兒睡下。

【剛剛主播是在哄陸教授嗎?】

【應該是吧,好像哄小孩子啊。】

【不過主播怎麽突然哄陸教授,陸教授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時空壁失敗了,你覺得心情能好得起來,唉。】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開,又心疼主播又心疼陸教授,這對苦命鴛鴦我看著都心疼死了。】

【我記得主播早上說要和陸教授見麵來著,結果啥也沒有,難受。】

【也別太悲觀啊,肯定會開起來的,你們想啊這次時空壁都出現了,隻是中途出了事情,這就說明下一次或者下下次肯定就能開起來了,而且要相信陸教授。】

【恩恩,希望如此吧。】

林一粟睡得淺,約莫一二個小時入淩晨的時候被陸離的聲音給吵醒了,似乎是又發熱了。

聽著醫生和護士的話,燒的有些厲害。

等到輸完液後已經是淩晨兩點了,醫生與護士離開後臥室內又靜了下來,陸離躺在**。

因為還沒有完全退燒,他的臉色極差,唇色同樣蒼白,渾身上下染滿了病氣。

眉宇緊皺,漂亮的眼眸此時也緊閉著,同時傳來陣陣囈語,不知是夢到了什麽。

由於他燒的渾噩,以至於出口的話是有些囫圇,根本聽不清。

聽著這他皺起了眉,沒再睡而是拿了本雜誌看。

這是之前拿了藏著的,為的是沒有紙生火的時候用來當火引,現在沒什麽事做正好拿來看。

才輸完液,知道陸離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就是他一直說胡話有些無奈。

索性也沒再睡,低頭隨意翻看著。

手電筒是從那名與葉書同宿舍的士兵手上得來的,這會兒到是先用上了。

屋中寂靜,隻偶爾傳來翻書聲。

而他這一坐就坐到了早上,初晨時分天色漸亮,不過屋裏仍然是一片漆黑。

陸離說了一夜的胡話,快到五點的時候才真正睡過去,這會兒睡得有些沉。

林一粟又翻了一頁,外頭傳來了腳步聲以及說話聲,很快又消失了。

知道是路過的士兵,他收起雜誌準備小睡一會兒。

倒也沒有睡多久,差不多一個小時他就醒了,也才六點左右。

外頭的天已經亮起,屋裏也有些亮堂,同時說話聲也越來越清晰,下一刻敲門聲傳來還伴隨著士兵的聲音,是來送早飯的。

他沒有作聲而是去聽陸離那兒,確定他還睡著才起床穿衣然後去了門邊。

門打開時寒氣灌了進來,外頭的雪下的很大,院子內也是一片白茫茫,隻留下一串腳印。

門口站著一名身穿厚軍服的士兵,頭上還戴了帽子,身上背了|槍|。

想是一路跑過來的,麵上被凍得有些通紅,身上落了許多的雪。

在看到林一粟開門後,他將手上的飯盒遞過去,道:“這是給你的早飯。”說著又去籃子裏拿了兩個饅頭和一個窩窩頭。

“謝謝。”林一粟伸手一一接過,隨後又道:“差不多要隔離多久?”

“兩天。”士兵出聲,同時又打開一個鐵鍋,濃濃熱氣隨之撲麵而來。

他抬頭去看林一粟,道:“你有飯盒或者是碗嗎?剛煮開的熱水,能喝,我給你盛一碗。”

鍋有些大,幾乎占據了一個籃子。

“有。”林一粟點頭,回身去了榻邊從背包中拿了飯盒,到門邊後將飯盒遞了過去。

士兵見狀用鐵杯子舀了一杯往他飯盒中倒,差不多倒了兩杯。

將東西收起後,他並沒有多留,提起兩個籃子就往外頭跑去,出了院子後轉彎跑去下一個隔離的院子送早飯。

林一粟將門關上回了屋子,東西則放在桌上。

簡單用熱水漱口,他才坐在桌邊伸手打開士兵給的飯盒,裏頭裝了米飯以及幾塊南瓜和一些番薯粉,是極其平常的盒飯。

飯很足,比起來菜確實是少。

他將飯盒往桌前推了推,接著去背包中拿東西,期間動作放柔了許多以免吵醒了陸離,同時還讓智者將兩方的通話聲音降低了一些。

雖然他現在是在隔離,但故宮內人較多,怎麽也會吵到。

從包裏拿了一袋雪菜,全倒在米飯上,色澤豔麗,混合著米飯看起來就很好吃。

【看起來很好吃啊,這真的是榨菜嗎?為什麽我有種主播吃的不是榨菜而是皇宮禦膳。】

【可不就是皇宮禦膳,他人都在皇宮裏,要是換個盤子估計更像,不過真的很好吃的樣子,哪家的榨菜,好想吃啊。】

【這是榨菜?你們沒睡醒吧。】

【我看錯了嗎?】

【這是雪菜,六點了快醒醒。】

【別罵了別罵了,再罵孩子都要被罵傻了。】

【話說今天主播好早啊,不是已經到故宮了嘛,好好休息呀,昨天這麽驚險他怎麽起來的。】

【主播一點就醒了,好像是陸教授半夜突然發熱了,之後他就沒有睡,就早上睡了一小時然後現在醒了,我才下班陪著主播熬夜的。】

【啊,陸教授半夜又生病了,陸教授真的好像棉花糖,一碰就化。】

沒有吃饅頭和窩窩頭,找了個塑料袋收起放回到背包中,這才準備去吃早飯。

正在這時,院外又傳來了腳步聲,一開始還有些遠但很快就清晰了起來,最後停留在門前。

與此同時,敲門聲傳來,伴隨而來的是一道詢問聲,“小哥你在嗎?我是葉書。”

葉書站在外麵,敲了門後就透過門縫往裏頭張望。

不過什麽都沒有瞧見,他伸手去撫身上的雪。

剛從前線回來,身上的雪大片,還有一些是之前積下的,厚厚一層。

注意到裏頭沒有動靜,他又伸手去敲門,同時又嘀咕著念叨了一句,“不是這裏嗎?”邊說邊又去張望。

林一粟在屋中聽到了葉書的聲音,他收起手上的東西起身去開門。

隨著門打開,葉書又要敲門的動作也隨之止下,見站在屋裏的正是林一粟,他笑了笑,“小哥你回來啦,路上好嗎?有沒有遇上什麽事?”

“你剛下來?”林一粟注意到了葉書身上的雪,看起來應該是從前線剛下來。

葉書點點頭,又將身上的雪給撫去後,他往屋裏去。

見桌上放著飯盒,他從口袋中撈出一塊薑,轉頭遞過去道:“這個是我昨天從炊事班要來的,他們昨天從城北找回來一批物資,裏麵就有薑,回來熬了薑湯,我去拿了幾塊,已經給過丁傑這塊是你的。”邊說邊坐去桌邊,口袋中又拿出一顆饅頭吃了起來。

似乎是有些急,饅頭不過幾口就全吃完了。

林一粟看了出來,知道他應該能休息的時間並不多,可能也就幾個小時。

現在會過來找自己,應該是昨天那名士兵告訴他自己回來了。

他關上門後去了桌邊,從背包中拿出剛剛藏著的饅頭和窩窩頭遞給他,道:“你能休息多久?”

“三個小時,九點左右的時候會替換。”葉書見他遞過來饅頭也沒客氣,現在吃了一會兒就不用再跑去領,休息好後就能直接去前線。

饅頭沒有任何餡料,但是吃起來仍然是極其好吃。

林一粟又從包裏拿了一袋雪菜讓他下飯,同時還把飯盒一塊兒遞了過去。

剛剛還沒來得及動,葉書就過來了。

遞過去後,他道:“還沒動過你先吃,前線情況怎麽樣了?”

“不怎麽好,我們昨天遇到了鼠群,來的太突然當時就撤退到下一道防線。”葉書一提到鼠群眼底都流露出了恐懼,緊接著又道:“那些老鼠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來的,特別多,當時就死了不少的人。”

說道這,他沒了食欲,但很快又趕忙吃了起來,不吃飽他就沒辦法去前線,說不定自己也會死在這裏。

林一粟聽著他說鼠群微微擰眉,然後道:“你們也遇到了鼠群?”

“你也遇到了?”葉書一聽他這話哪裏不知什麽意思,抬頭去看他眼中都是震驚。

其實也對,一個感染一個,那鼠群的數量肯定是不會減少隻會更多。

動物感染他們不是沒有見過,但卻是第一次看到這麽龐大的鼠群。

看著林一粟,他又道:“那你們有沒有事?”

“運氣好逃過一劫。”林一粟搖搖頭,又道:“我們是在地鐵隧道遇到的,數量差不多有個萬隻,很龐大。”

葉書聽聞驚得不行,他們好歹是在空曠的位置但是林一粟他們是在隧道裏,而且數量竟然有萬隻,那豈不是整個隧道都是老鼠。

這是如何逃出來的?

他詫異不已,然後又道:“那你們是怎麽逃出來的?”

“是從隧道牆壁上的鐵絲網爬過去的,你們遇到的鼠群數量有多少?”林一粟應聲。

葉書聽著是從牆壁過去仍然是有些詫異,連連點頭後道:“我當時的位置老鼠多,但是好像沒有你們遇到的那麽多,頂多也就幾百隻吧,就是出現的實在是突然,也不知道是從哪裏跑出來的,突然就出來了。”

當時情況緊急,他都來不及細想那些老鼠是從哪裏出現的,就這麽突然撲到了隊友的身上。

現在靜下來了,不由得思慮起這些老鼠的來源。

“應該是下水道,之前沒有出現可能是躲在下水道中。”就像他們在滄城遇到的那一批鼠群一樣,當時就是在隧道地底下遇到的,那現在突然出現在京城的鼠群估計也是從地底下出現的。

而且就像葉書所說,這些老鼠是突然出現的,不然每天偵察時應該能發現大批鼠群過來,也就隻能是地底下。

且老鼠本就喜陰暗,下水道是最適合的。

索性出現的隻有百餘隻,要是再多一些,還是突然出現,昨天估計就會出大問題了。

葉書確實是沒想到下水道,現在聽了也覺得是那邊,就不知道還有沒有鼠群了。

他已經將手上的窩窩頭給吃完了,然後道:“我一會兒就去和班長提,對了,小哥你這次去滄城是不是與上回在收音機中說的時空壁有關,那是真的嗎?”

這幾天他也知道了時空壁的事,知道部隊有派人去滄城清理,林一粟過去就是為了時空壁。

雖然他知道的細節不多,但一二件還是知道,隻是他仍然有些不太信,平行時空,若是遊戲小說他到是能信,現實真的有些不敢去相信。

其實更多的還是怕隻是一場夢,醒了就什麽都沒了,仍然是喪屍,是上千萬的喪屍。

每天隻能看著隊友死,而他們卻毫無辦法,如果可以他希望時空壁是真的,但又怕是假的,所以不敢去多想。

林一粟自是知道他的心思,點了點頭,“昨天時空壁確實已經出現,不過還未成熟所以隻成功了一半。”

“真的!”葉書一聽時空壁出現了驚得差點拿不穩手上的饅頭,竟是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但是在看到他點頭後,知道是真的。

他清楚林一粟不會胡說八道,既然他說已經出現那就肯定已經出現,並且以後也會出現,就說明是真的有救了,另一個時空的人真的會來救他們。

意識到這,他驚呼著出聲,“所以那天聽到的是真的,他們會來支援我們,小哥我們真的有救,就算救不了我至少也能救其他人救孩子,隻要他們能活下來什麽都好。”

說到這兒他的眼眶都不由得濕潤,好似隨時都會落下淚來。

但很快他就趕忙用衣袖擦掉,接著拿起桌上的筷子,胡亂的將飯盒中的飯都給吃了。

要吃飽,必須要吃飽,吃飽了才能多打幾隻喪屍,才能拖到另一個時空來支援他們,哪怕最後隻剩下他一個人也要拖到他們來支援。

【恩恩,是真的,小士兵我們會來支援你們,今天故宮已經停止售票了,未來這半個月裏都不會再售票。】

【怎麽了?故宮為什麽停止售票了,本來還想去看看。】

【不知道,而且故宮周圍也已經在開始清理。】

【難道說下一個時空壁會在故宮?】

【還不知道,隻是聽遊戲朋友說的,他住京城,收到消息說是故宮周圍幾公裏內的住戶都要離開去臨時的安置點,具體什麽時候搬還得等通知現在隻是給了一個預警,在京城的人都收到了消息,他不住在那一塊沒什麽事,但也收到了消息。】

【哇,那應該就是在那一塊了,不然好端端的不會突然出這個消息。】

【第三次了吧,要是第三次能順利開啟我願意一年不吃肉。】

【好狠,不過我喜歡,那我一年零一個月。】

【希望能開,看到小士兵這樣挺心酸的,他之前在南下的時候一直在等支援,隻要有一線希望他就一直在等,現在還是再等支援,在聽到會有支援的時候他真的好高興,不想他失望。】

【會的,一定會開的,咱們有陸教授啊,既然時空壁已經開過一次,雖然失敗了但卻是很關鍵,我想陸教授肯定能找到失敗的原因,到時候我去京城接小士兵,包他一個月的飯!】

【豪氣,那我就包兩個月!】

【三個月!】

可能是知道會有支援,食欲好了許多,不一會兒他就將飯盒裏的飯都給吃完了,還吃完了兩個饅頭和窩窩頭。

他看了看幹幹淨淨的飯盒,轉頭看向林一粟,道:“小哥,飯盒要我去還嗎?”

“不用,中午送飯過來的時候我一起還回去就行。”林一粟動手去收飯盒。

後頭他們又說了兩句才散,葉書還要去前線,休息的時間也隻剩下兩個多小時了。

他沒有多留,匆匆離開。

林一粟看著他離開去拿桌上的薑,是一整塊沒有被切過的。

從包裏拿了最後一把幹淨的刀,切了一小塊,其他的則用前頭裝饅頭的塑料袋裝起收回背包中。

薑能去寒,用來泡茶驅寒是最好的,不過眼下也沒有太多的水。

之前從士兵手上的熱水這會兒都冷了,幹脆也沒去想泡茶,放到口中就生嚼了起來。

不怎麽好吃,味道特別衝。

他不由得皺起眉,但也沒有吐掉,昨天在外麵凍了一天,雖然沒有感冒但難說等一下會不會,先去去寒也好。

【就生嚼呀,還是主播六。】

【看著我都連連皺眉。】

將東西收了收林一粟就回了榻上,盤腿坐下後將被子裹在身上,這才將背包挪了過來。

昨天在直升機上隻是簡單看了看,現在也沒什麽事做大致再確認一下。

他將裏邊兒的東西都清了出來,最占位置的就是兩個箱子,是醫藥箱和血袋箱。

將其放在邊上,他又去拿充電器以及幾個耳機盒。

吃的食物還散落在榻上,有幾個罐頭還有許多裹腹的,將其一一整理擺放,大概確認自己留下的物資還有多少。

並不多了,之前被送來京城後到現在基本就沒有再去找過物資,現在留著的都是之前找到的。

如果省著吃,應該還能吃上半個多月,畢竟軍方會準備一日三餐,所以吃自己的也吃不了太多。

幾個罐頭都是先前奉東軍區拿到的,還有一個是葉書給的,都是肉罐頭。

分類放置後,他去數了數留下的水。

之後則去拿算盤,由於算盤上是有血的,他都是用塑料保鮮袋收著,以防和食物混了。

跟著兩個箱子一塊兒放回到背包中,這才又去放筆記本和雜誌。

至於食物,他都收到塑料保鮮袋中,因為都是餅幹麵包巧克力之類的,用上一兩個袋子就能放好。

目光又落在背包一側的刀,刀身細長。

從滄城回來到現在他還沒有看過這把刀,不由得伸手去取。

也是同時,耳邊傳來了動靜,似乎是門外有人智者正在識別。

下一刻門開了,有說話聲傳來,聽了出來是昨天離開的醫生。

是燒還沒有退下去嗎?

想到這兒,他出了聲,“醫生,是他的燒還沒有退下來嗎?”

昨天陸離一直說胡話時他就讓智者又喊過醫生,所以他是知道陸離昨天的燒已經慢慢在退了。

現在醫生又過來了,不知道是不是陸離又開始發熱,還是說沒有退下來。

趙醫師聽到他的聲音知道他是誰,搖了搖頭,道:“差不多已經退下來了,隻有一點輕微低燒,再輸一回液就可以了。”

“好。”林一粟聽著此話知道陸離應該是沒什麽事了,點頭應了一聲好。

後頭他沒再出聲,隻等著他們。

趙醫師拿了吊瓶,同時護士去掀被子將他的手抬到被子上。

因為生病的原因,陸離的手蒼白的厲害,毫無血色。

手背上的針孔還留著,沒有再去手背上而是去了手肘的位置,那兒也有一個小小的針孔,時間過了有許久差不多已經快消了。

她很快就幫著紮針,起身時聽到一陣極淺的呢喃聲,很淺有些聽不清。

疑惑地抬起頭,見陸離皺著眉似乎是極其不舒服,同時呢喃聲再次傳來。

這回有些聽清了,像是在喚誰的名字,什麽粟?

她轉頭去看趙醫師,道:“陸教授好像再喚誰。”

“恩?”趙醫師聽聞低頭去看陸離,隨後靠近了一些。

陸離因為難受有些難喘氣,同時思緒更是混亂,隻覺得自己好似看到林一粟被老鼠咬了,被鼠群淹沒了。

本就極其難受,在看到這些時是愈發的不適,薄唇輕啟一個勁喚他,“林一粟,阿粟,別去,不要去滄城.......”

後頭幾句說的模糊,但是前頭兩句喚卻是聽清楚了。

趙醫師知道林一粟,畢竟剛剛才說過話,尤其是兩人交談的直播他也有看到,再者天博上時常就掛著兩人的事。

現在聽到他喊林一粟,知道應該是夢到了關於林一粟的什麽事。

起身時,他抬起頭,然後道:“林一粟你還在嗎?”

“恩?”林一粟聽到趙醫師喚自己疑惑地應聲。

趙醫師聽到知道他在,轉頭又看了一眼陸離,他道:“陸教授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麽,要是他醒了麻煩你問問他夢到了什麽,你說他昨天也一直說夢話,試試能不能先結了他的心結,不然他心結不解可能會一直反複。”

要是尋常人這些其實也不算什麽心結,睡上兩天差不多就好了。

但是陸離不一樣,什麽都可能拖垮他,昨天晚上就一直說胡話,現在又開始說起來,想必昨天說的應該也是和林一粟有關,就不知道是什麽。

如果能知道是什麽,就能解了心結。

林一粟聽著此話眉宇微微皺起,是在喊自己?

因為陸離是說胡話,昨天他也試著去聽,但是聽不清楚,且時有時無的。

現在醫生提到陸離是在喊自己,所以昨天也是嗎?

他想應該是了,畢竟這人中途也沒醒過,至於夢到了什麽隻能等他醒來了再問。

輕輕點頭,他道:“我知道了,等他醒了我會問問。”

輸液的時間過得很慢,兩人離開等到需要拔針的時候才回來。

許是輸液有了效,陸離沒有再說胡話又睡了過去。

外頭天已經亮了起來,但臥室內卻仍然是一片昏暗,厚重的窗簾緊閉著。

**的人睡得很沉,眉宇仍然緊皺,片刻後又喚了一聲。

這回到是沒有模糊,林一粟聽到了,也知道他應該是沒有醒的,但還是回了一句,“睡吧,我陪你。”

話語清淺,仿佛輕羽拂過。

想是聽到了,陸離緊皺的眉頭終於是鬆開了,沉沉睡下。

林一粟聽著耳邊的動靜,知道他是睡著了,也沒再出聲而是低頭去看那把苗刀。

【主播真的一直在哄陸教授,是不是陸教授不肯睡覺,所以要主播哄著才肯睡。】

【是不是真的哦,怎麽辦我也好想要主播哄,主播我也不想睡,你哄哄我吧。】

【樓上想屁吃,你不如讓主播抓個喪屍哄你睡覺。】

【大可不必。】

【一天天不知道你們在想啥,陸教授生病了啊,主播前麵不是提了醫生嘛,肯定是陸教授不舒服了,主播才哄,哪裏是不肯睡覺。】

【希望陸教授早點好起來,雖然我挺想看主播哄陸教授,但還是希望陸教授早點好起來,生病真的挺難受的。】

苗刀還沒有被使用過,刀身上未染半分汙漬,就是連一絲塵土都沒有。

刀刃很鋒利,就不知道能不能一招把喪屍頭給砍下來,也許可以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寫完了終於改完了,生死時速,今天雪下好大,長這麽大第一次看到這麽大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