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見她遲遲沒有反應,便當作是默認,陳硯攻勢不急不慢。◎
夏日的晚風略過少女耳邊吹進她的心裏, 與此同時,遠方傳來的喧鬧此時成為世界的旁白,而生命中的主角如同天降, 這麽站在她的身後。
許以純轉過身,不經意間歪了歪腦袋, 剛聽清那三個字, 眼前的場景更是讓她震驚。
少年白色襯衣沾上了鮮豔紅色玫瑰花瓣,眼神略帶青澀, 與往日從容漠然的模樣截然不同,手捧一大束的玫瑰, 黑色包裝紙裹著,宛如當初校慶那晚的模樣。
亮閃閃的小燈泡裝飾掛在花束上,如同迷失的螢火蟲。
狹長的柳葉眸映著燈光,陳硯與她對視, 真摯虔誠。
這是他的求愛。
突如其來的浪漫就在這約會尾端發生了, 人群中有人停留腳步望向他們,眼裏帶著的是見證愛情的笑意。
許以純看著夜色將眼前的少年籠罩, 可他的愛意如光那般刺眼。
陳硯身後的宋言鬼鬼祟祟往後退, 他大老遠趕來就是為了卡個點給陳硯當幕後送花使,本來說好是晚上九十點鍾, 夜幕完全降臨後, 誰知道陳硯突然發消息說要提前。
許以純自然注意到了,她也看見了不遠處大榕樹下站著的夏喬,此時她正舉著手機拍攝著全過程。
注意到許以純後, 她偏過頭衝許以純笑笑。
多年的默契讓許以純瞬間明白了, 夏喬不會拋下自己先離開青州, 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
是陳硯精心設計的驚喜。
許以純明白昨天說出的那句“我愛你”瞬間沒有得到陳硯的回應了, 因為她也呆住了。
想哭。
她明白陳硯在愛情方麵的嚐試可能會需要慢慢來,一切的感情在陳硯身上都要慢慢來。
可是陳硯卻好像怕被遺棄的孩子,抓緊了節奏,一一回應。
兩句我愛你跨過了晝夜,最終告白。
她上前接過了花束,抱在了懷裏,聽見陳硯小聲說了句:“這束花不是法學院的,保不了你的期末。”
許以純想哭的欲望被這句話壓下去了,勾唇想笑。
“我的意思是,之前那朵玫瑰是法學院陳硯在友誼上對你的承諾兌現,而今天,是你麵前的陳硯,對你愛意的表達。”
記憶被拉回了校慶的那個夜晚。
許以純嘴角向下撇了撇,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眼角滑落下了淚水。
陳硯很快就急忙抱住了她,修長的手揉著許以純的腦袋,兩人之間隔了束玫瑰花相擁。
隻聽見小姑娘哭腔聲音發顫在他耳邊念叨著:“難道那會你還沒喜歡我嗎?”
“我不敢擅自開始這段感情,原諒我當時的膽怯。”陳硯在她耳邊說著,“所以我一次次的試探。”
“真沒開始過嗎?你捂著心說話。”許以純倔強抬起濕漉漉的雙眸盯著陳硯。
“好,對不起,我再一次說了違心的話。”陳硯語氣溫柔,“從心動的開始,我便早已控製不住。”
許以純一邊笑一邊哭,很矛盾,很傻,身體不受控製地發顫,眼淚抹到了他的襯衣上,她看著陳硯的眼睛,也不管自己現在哭起來會不會醜。
好像這種不受控製的體質帶給她的不再是難過,不再是自卑。
情緒逐漸變為自己在操控。
許以純深刻地明白,自己現在是幸福的。
“再說一遍,我還想聽。”許以純將花束扔在兩人的腳邊,兩人之間的隔閡便沒有了。
她一步步靠近,踮起腳摟過陳硯的脖子,像是任性的小孩。
陳硯隻和她對視的瞬間,便明白她想要聽什麽。
於是,他緊緊抱著許以純,再次說了那句:“我愛你。”
本是平平穩穩氣泡水突如其來受到了外界劇烈運動的影響,咕嚕咕嚕冒泡。
那就這麽劇烈下去,直到溢出瓶外。
白色泡沫聚集一起炸開,微小氣泡貼著瓶體。
陳硯當初那句“我希望你是那個耐心等待的人”,不僅僅是說給當初因為淚失禁體質困擾的許以純,也是說給他自己。
他在等感情上頭之後的平靜,他在等自己放下感情上的執念,他在等自己真正明白愛的那一天。
可是愛意早已咕嚕咕嚕冒泡,從狹窄的瓶身裏溢出。
激烈,甜蜜,讓他暫時忘卻了耐心。
現在的陳硯,隻想好好擁有。
好在是甜的。
像極了母親離開八月份前最後一次給他洗過的水果,是當季盛產的白桃,清爽甘甜。
他再也不要留戀了。
陳硯明白,母親也會開心看到這樣的結局。
許以純抱著他,摟得更緊了些,溫柔地捂住了他的耳朵,從前難過的時候,媽媽總是會這麽對她做,說是如果聽不到自己的哭聲,就不會再難過了。
她笨拙地模仿著,想要彌補陳硯曾經缺失的愛。
陳硯和當初的自己截然不同。
小時候的許以純總是固執地避開媽媽的手,討厭這個行為捂得耳朵很熱。
而陳硯卻順著許以純的動作貼了過來,主動貼向她的手心,緩緩閉上眼睛,輕聲說了句:“謝謝你。”
淚水從許以純臉頰上滑過,她木木地看著陳硯。
第一次那麽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她要好好愛陳硯,這是她自己的自由與選擇,許以純很少做過後悔的事情,她骨子裏就是勇敢固執的人,認定了,就會認真履行下去。
“行啦,開心的事情,不哭啦!”夏喬的聲音傳來,她正朝著許以純和陳硯走過來,身後跟著的是宋言。
“怪不得辯論賽上不怎麽哭了,原來是躲在硯哥這裏哭鼻子啊。”宋言也在一旁打趣道。
許以純緩過神,鬆開了陳硯,理了理耳邊的碎發,不好意思地看著夏喬笑笑。
夏喬一臉姨母笑,這個時候,什麽都不用多說了。
“行了,硯哥,任務完成,夜晚很長,你們兩個人慢慢玩,我先和我家寶寶走了。”宋言拍了拍陳硯的肩膀,摟過夏喬,最後對許以純使了個眼色。
許以純當然沒領會到其中的含義。
“明天火車站見咯,要委屈巴巴開啟異地戀咯我的小酒精~”夏喬撿起地上的玫瑰花束,將它重新送到許以純的手中,然後搞怪地對許以純說著,最後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陳硯,和宋言便瀟灑而去。
最後遊樂園門口,許以純看了看陳硯,陳硯看了看她。
不約而同地笑了。
“想玩什麽?”
“坐個摩天輪吧,坐完差不多也該回家了,東西還沒收。”
“好。”
這種小說和電影裏出現的老套場景,許以純還是渴望發生在自己和陳硯的身上。
摩天輪緩緩上升。
陳硯坐在許以純的對麵,目光在許以純的身上從未離開。
許以純偏頭看了眼外麵的景色,被彩燈裝飾過的遊樂園在夜色下如同夢境。
手邊的玫瑰安靜地放在位置上。
許以純不明白陳硯為什麽不坐在自己身邊。
摩天輪頂端後的接吻,看起來有些難以完成,許以純微微抿唇,試圖開口。
耳邊傳來了動靜,陳硯默默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淡淡的冷青木香縈繞在鼻尖,許以純感覺他逐漸靠近。
難道,他也知道關於摩天輪頂端接吻的傳聞嗎?
許以純隻覺得心跳很快,接著脖頸後有些微涼。
陳硯撩起了她的長發,露出了白皙的脖頸。
許以純不明所以偏過臉看他。
“可以嗎?”陳硯的手心是一串項鏈。
晶瑩剔透的銀鏈中間掛著水滴形狀的鑽,裝飾圍繞著那顆水滴,宛如星球的模樣,夢幻美麗。
“怎麽,想用這條銀鏈子拴住我啊?”許以純學著電視劇清醒女主發言,挑著眉故意逗他。
結果陳硯很認真地“嗯”了聲。
“所以,你願意被我拴住嗎?”他的語氣是那樣淡然,好像許以純的答案早已無所謂,無論怎樣,她永遠都不會離開了那般篤定。
怎麽對話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許以純低著個頭,脖頸後白皙的皮膚麵積更多了,她小聲嘀咕著,“我又不是小狗。”
“嗯,我是。”陳硯說得很平靜,但是手上的動作卻已經將項鏈戴在了許以純的脖頸上。
“頭抬一些。”他溫柔地說著,指尖點了點許以純耳後的那塊軟肉,頓時惹得許以純身子輕微顫了下。“發現了,你這裏很敏感。”話音剛落,項鏈便戴好了。
脖頸上冰冷的觸感和耳後那塊軟肉的刺激讓許以純說不出話,目光落在窗外的風景,已經是摩天輪頂端了,陳硯還是沒有要接吻的意思。
許以純歎了口氣,最後閉上眼睛,轉過頭,湊近了陳硯。
在他的唇上輕輕啄了下,動作溫柔,蜻蜓點水般的一吻,順便嘴硬解釋道:“項鏈的謝禮。”
陳硯半眯著眼睛,修長的手指撫過剛剛戴好的項鏈上水滴吊墜,轉而覆上脖頸後,動作輕柔地摟過她,再次親吻上她的唇,耐心地等待許以純的回應。
見她遲遲沒有反應,便當作是默認,陳硯攻勢不急不慢。
許以純隻覺得自己好像在被吃掉,輕微的啃咬總是讓她會有此錯覺。
吮吸著,舔舐著。
她低聲喘氣,眼底濕漉漉,才不過半分鍾就有些招架不住。
陳硯沒打算放過她,繼續向前湊近。
許以純連忙推開他,“摩天輪已經下降了.......回家,回家再繼續。”
許以純隻覺得自己的臉頰熱得發燙。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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