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比如你家的貓會後空翻。”她又說。◎

音樂分貝的躁動跳躍著, 昏暗曖昧的燈光有獨特氛圍,少女一襲潔白小碎花長裙,嫣然一笑站在吧台前, 頭頂的光映著她明媚的笑容,甚至每一根發絲都說明著, 她不屬於這裏。

陳硯正放下電腦, 宋言卻比他先一步起身。

男人的麵容一改往日嬉皮笑臉,表情嚴肅, 他盯著不遠處的夏喬,目光像是看待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正在這時, 有個喝得醉醺醺的男生湊到夏喬和許以純身邊準備搭訕。

兩個少女對視一眼,壓根就沒把他當回事,漫不經心地搭著男生的對話,卻在男生掏出手機準備加vx的時候說了句“sorry”。

誰玩弄誰還不一定呢。

夏喬頑劣地將手搭在吧台, 另一隻手晃了晃酒杯, 眉眼溫柔似水,許以純瞧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了。

可是沒有等到好戲開場。

宋言已經走到了她們的身邊, 他肩膀撞過了那個搭訕的男人, 攬過夏喬的肩膀,冷聲對著搭訕的男生說了聲:“滾。”

極度的宣示主權。

夏喬愣住了, 反應過來後心虛地垂下頭, 瘋狂對許以純眨眼。

許以純也是一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挽救這個局麵。

宋言冷哼著,瞥了許以純一眼。

如果不是許以純的錯覺, 宋言他似乎在......幸災樂禍?

夏喬被她男朋友帶走了, 剩下許以純一個人站在吧台呆呆地站著, 手裏還提著精致的紙袋子, 和酒吧的氛圍很是違和,也正是如此,清純的她很快成為搭訕的男人新目標。

身邊沒有了夏喬,許以純瞬間弱小可憐,她往後退了半步,不敢抬眸看眼前搭訕的男生。

“誰啊,語氣這麽衝?算了,要不,你給個聯係方式吧?我請你喝酒,怎麽樣?”男生看出許以純眼裏的膽怯更加肆無忌憚。

許以純內心狂翻白眼,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

有力的手臂將自己圈入了懷中,接著是淡淡熟悉的青木香,她微愣,抬眸看向來者。

男人清冷的麵容帶著厭倦,撩起眼皮不耐煩地掃了眼正在搭訕的人,眉頭微緊,狹長的眼尾聚攏,接著低聲道了句:“滾。”

和宋言剛剛一模一樣的話。

這倆脾氣怎麽都這麽臭啊?

許以純看著那個來搭訕的,真怕對方一個暴脾氣和陳硯起了衝突。

但陳硯看上去並不怕這種場麵,論架勢,顯然陳硯的氣場更勝一籌。

那搭訕的人痞裏痞氣地笑笑搖頭,晃著身體就離開了。

接著陳硯就放開了許以純,他呼吸沉重,像是隱忍什麽,最後他語氣冷冷地開口:“這就是你的夜爬青山,都爬到酒吧了是嗎?”

“不是,你聽我解釋!”許以純嘴比腦子快地先說了,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她幹嘛要解釋?這是她人生自由好嗎?

陳硯在她身邊的高腳椅坐下,昏暗曖昧的燈光映著他清冷的麵容,柳葉眸眼尾微微上揚,長睫根根分明,他垂眸看著酒台上琳琅的酒杯。“說吧。”

真到這個時候,許以純竟然說不出來了。

“你怎麽知道我夜爬青山啊?”許以純反問了句。

陳硯像是看白癡一眼淡淡看了眼她,最後拿出手機翻到她今天的朋友圈,今天的許以純很活躍,所有的行程都報備在朋友圈裏。

“隻看不點讚是吧?”許以純雙手環抱,語氣有些責怪。

陳硯被她氣笑了,手玩弄著桌麵上的酒杯,紅濁的**搖晃著,“別跑題。”

“下雨了,我......”雖然許以純也覺得這個理由很離譜,“我來酒吧躲雨。”

陳硯沒反駁她,點點頭,“這裏距離青山跨了大半個區,你躲雨倒是躲得挺遠。”

許以純低頭,不再說話,忽而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你不是酒精過敏嗎?”

陳硯正舉著杯子,修長的手懸在半空,因為許以純這句話頓住了,“少喝一點,沒事。”

“這怎麽能沒事呢?會出人命的,你別喝了!”許以純直接上手奪過陳硯手裏的酒杯。

認真的模樣讓陳硯失言,他該怎麽解釋酒精過敏不過是個幌子。

他沒有酒精過敏,隻是喝不了太多酒,會上臉,臉會很紅,之前酒會上被人說成是小紅人後,陳硯戒酒戒了一年。

不過他晚期酒鬼,沒得治,頂多微醺,很有度。

陳硯順從地鬆手,“你的代碼,我寫好了。”他沉悶地說著,語氣有些像是邀功的小孩。

許以純眸色閃過一陣欣喜,“真的?哎呀,你人還怪好嘞。”

陳硯別過頭,想笑。

“欸,你看他倆。”許以純的視線被另一邊的夏喬和宋言吸引。

兩人在角落裏似乎爭辯著什麽,眼看著就是在吵架,許以純準備吃瓜,順帶上陳硯。

“他倆之前就吵過。”陳硯平靜地說。

“這你都知道?”許以純八卦地心突然起來了,“他們吵得很凶啊,我等會要不要勸架?”

陳硯回憶起宋言每晚鬼哭狼嚎給自己打電話述說被夏喬騙了心,沉默了,難以評價。

正當許以純看得正起勁的時候,畫風一變,宋言將夏喬突然摟在懷裏,接著兩人位置交換,夏喬被抵在牆角,宋言湊上前,夏喬配合著仰頭,兩人對視的眼神曖昧得都能拉絲。

接著,夏喬勾著宋言的脖子,兩人親在了一起。

在酒吧這種曖昧的氣氛裏,這種行為並不算過分,男男女女相擁一起的畫麵並不少見。

許以純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還沒看清,眼前就一黑。

陳硯修長的手遮住了許以純的眼睛,將她背了過去。

“哎呀你幹嘛我看不見了!”許以純急了。

“有什麽好看的。”陳硯淡淡說道,“等我,送你回學校。”他語氣堅定,不容反抗。

“我又不是小孩,這有什麽不能看的?”許以純不解,她閨蜜這麽大場麵,怎麽能錯過呢!

陳硯沒應話,將手邊的黑色衝鋒衣外套隨手一搭套在了許以純的肩膀上,他打量了下四周,確定不會再有別的什麽雜七雜八的人湊過來,便又不放心地囑咐一句:“別亂跑。”

許以純無奈答應了,目光找尋著夏喬,卻發現她和宋言已經不在了。

不是,她就這麽放心把自己扔了?

見色忘友這個詞,許以純對夏喬算是印象深刻了。

陳硯手提著黑色背包走了過來,裏麵裝的是筆記本電腦,有些沉。

兩個人都像是高中生,一個理工男高,一個純情女高,在這個酒吧裏格格不入。

直到出了酒吧門,許以純看著外麵的傾盆大雨,夜色藏於雨絲中,高樓大廈繁華燈光夾雜著色彩變化的霓虹燈化作虛影,染著黑夜宛若星辰。

少女猶豫著不想挪動步伐。

陳硯在她身邊停下等她,“怎麽了?”

“我不想回學校。”許以純手裏還提著那個特殊包裝的紙袋,她想著還要轉地鐵好幾站路就心煩。

“那就不回。”陳硯的答案出乎她的意料。

“真的嗎?那你要帶我去哪?”許以純的好奇心被引起了。

遠離了喧鬧,陳硯撐著傘偏向許以純,他思索了片刻,垂眸看她,隨口問了句:“你會開車吧?”

許以純想起半年前剛考的駕照無力地點點頭,但心裏還是沒底。

接著,陳硯將車鑰匙扔給了她,“那你開,我喝酒了。”

許以純一愣,接過車鑰匙難以置信地看向陳硯,“你瘋了?”

陳硯頓住,疑惑看向她,“這很難嗎?”

他帶著許以純去了車庫,還是上次那輛白色suv,車子平穩地停在車庫,可許以純卻不平穩地按了按車鑰匙。

陳硯先坐進了副駕駛,許以純手搭在駕駛門前,內心忐忑不安,像是被語文老師單獨喊到辦公室那樣。

因為她考完駕照之後,基本沒怎麽碰過車。

“上來。”陳硯催她了。

許以純緩緩閉上眼睛,要死一起死,今晚但凡有什麽意外,這輛車直接創飛宇宙。

車內空間寬裕,許以純打量著控製板的按鍵,手握方向盤,大腦迅速複盤考駕駛證學過的知識點。

她或許是會的,就是不熟練。

陳硯看了她好一會了,終於忍不了開口說道,“安全帶。”

“哦哦哦,哈哈。”許以純尷尬地笑了笑,低頭係好了安全帶。

“說吧,去哪?”許以純做好了準備,她略微自信地問道。

陳硯歎了口氣,在導航輸入了目的地,維也納花園。

這名字很像是某個小區,許以純突然就想到了陳硯曾說過自己在外麵有自己的房子。

難不成,他要把自己帶回家?

這,不好吧。

於是許以純遲遲沒動。

“嗯?”陳硯困惑看向身體僵硬不自在的許以純。

“這樣不好吧......”許以純小聲說道。

陳硯耐心有限,他探出手放平在許以純麵前,“駕駛證給我看看。”

許以純下意識聽話翻包找出了駕駛證。

陳硯想笑,她又沒車,出來玩還帶駕駛證?

許以純也不能理解,人去酒吧還開車去?

像是驗貨成功,陳硯放心了,“出發吧。”他語氣平淡。

“維也納花園是吧?”許以純不確定地問道。

對方冷聲“嗯”著。

許以純已經猜想他是把自己帶回家了。

“你要不然找個理由?”許以純終於憋不住開口了。

“比如你家的貓會後空翻。”她又說。

陳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