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親到哭
“那怎麽能叫騙!我是不是醫生?我說的話是不是醫囑?我讓你臥床休息一個星期,你現在是不是不聽話了?我是不是勸不了你了?”
沈君玉一頓炮轟,說完了頗為得意的看向蔣百川。
蔣百川笑罵:“強詞奪理。”
沈君玉說話的時候,兩個護工推著單人床進來了,聽沈君玉的指揮,擺在了蔣百川躺著的床旁邊。
兩張床雖然沒有緊緊的挨著,卻也隻間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
蔣百川的視線落在那細細的縫隙中。
床架是黑色的,露出的地磚是瓷白的。
讓他瞬間想起,海恬那一抹黑色旗袍,岔開的下擺露出的瓷白肌膚。
呼吸不由得亂了一瞬。
沈君玉靠在窗戶那,看著蔣百川那樣,明知故問道:“某人啊,和家裏人鬧翻了,沒人陪護,身為他兄弟的我啊,今天家裏有聚會,照顧不了他,哎呀,這可怎麽辦呢?”
蔣百川知道沈君玉什麽意思,這是給他找借口呢,他嗓音有些沙啞:“可以請護工。”
“可某人脾氣差,不想讓護工碰他,這可怎麽辦呢?”
沈君玉說到這兒看向蔣百川,明明長得芝蘭玉樹,偏偏半眯起的眼裏滿是算計:“你說怎麽辦?”
蔣百川舔了一下嘴唇,也笑了:“艸,你都給老子想好了,我還說什麽。”
“悶騷。”沈君玉說著撐起身體,“為了你的終身大事,我可是殫精竭慮,這不得發個紅包啊?”
蔣百川嗤笑一聲,抬頭漫不經心的瞥了沈君玉一眼。
這小子,這時候提錢,不就是威脅他,不給錢不幫忙嘛!
“送你兩台核磁共振,最新款,不是正缺?”
“臥槽!”沈君玉眼睛頓時就亮了,最新的兩台幾千萬呢。
“金主爸爸你放心,這事兒我給你辦的妥妥的。”
“瞧你那點出息。”蔣百川說著靠著枕頭閉上眼睛,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樣子。
“我又不是你,眼光毒辣,錦鯉附身,投資什麽什麽賺錢,我開了這家醫院,欠一屁股債。”沈君玉提起這事兒就有點惆悵。
以前都是一起玩鬧的公子哥,什麽時候為錢愁過。
“我看你有月老的潛質,咱們群裏都是一幫光棍,你出謀劃策薅羊毛就夠你支撐這個破醫院了。”
“得了吧!除了你和陸哥,剩下都是小屁孩,還沒我有錢呢。”說到這兒沈君玉想到什麽,“也不知道陸哥什麽時候回來,他那一年房租都不少收,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投資我這醫院。”
“嗬,你可別把陸哥老婆本禍害沒了……”蔣百川話說到一半,突然聽到外麵傳來細高跟踩在地上的聲音,“艸,來了,我要幹什麽?”
沈君玉瞬間收斂臉上笑意,恢複了文質彬彬十分可靠的樣子。
“什麽都不用做,你以為你那腿真沒事兒啊?那麽厚的繭子都能磨破,嗬,這要是個普通人沒半個月我都不能讓他下床。”
沈君玉說完,蔣百川猛地向下一竄,躺的筆直端正。
要不是時不時睫毛動一下,還以為是塑料假人呢。
海恬腳下步伐有些快,推開半掩著的門的瞬間,視線就落在了躺在**的蔣百川。
見他一動不動,忐忑不安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是……”
癱瘓了?!
海恬下意識咬緊牙齒,雖然知道這種想法很荒謬,但她都進來有半分鍾了,蔣百川怎麽仍舊一動不動?
沈君玉見海恬站在門口漂亮的眼眸裏漸漸浮起一層水霧,滿眼慌亂的看著蔣百川,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他急忙忍住,用拳頭捂嘴輕咳一聲:“他身上的麻藥勁兒還沒過,所以肢體有些僵硬,沒什麽大礙,就是斷腿被假肢劃傷了,在傷口完全愈合前不要穿戴假肢就可以了。”
蔣百川掃了他一眼,麻藥什麽的也太胡扯了吧!
雖然胡扯,但沈君玉麵容如玉,銀絲眼鏡外加一身白大褂,正經起來的時候,可信度十分的高,海恬也沒有懷疑。
她放緩腳步走過來,視線不受控製的被被子下麵凹陷下去的一塊吸引過去。
但隻是一瞬,她就禮貌的收回視線。
病房內空****的,一個親朋好友都沒有。
海恬微微抿唇,側頭看向沈君玉。
沈君玉感覺到海恬的視線,低頭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裝作有些趕時間的樣子,“海小姐,老蔣和家裏鬧翻了,其他兄弟也都是大老粗,我這邊家裏一個小時前就催我回去,所以這才無可奈何的麻煩到你這兒,你看……”
海恬視線落在旁邊那張單人**,這是需要陪護嗎?
但她的身份,合適嗎?
“我自己可以。”蔣百川看向海恬,小美人穿著一身淺灰色運動服,應該是來得急,一頭烏黑秀發都沒有顧得上紮起來,這會兒散落在身後,有幾縷調皮的發絲黏在她的臉頰,青澀又嫵媚。
隻是視線落在她蒼白到幾乎沒有血色的小臉上時,頓時就後悔了,折騰她做什麽呢。
“我聽醫生的話,好好在**躺著,不鬧了。”蔣百川說著從被子下麵伸出手,握住海恬柔弱無骨的手,輕輕的揉了揉。
感覺到涼,又伸出另一隻手,將她雙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手裏,給她當手爐。
“那你晚上起夜怎麽辦?不得有個人扶?”沈君玉聽到蔣百川這話,恨鐵不成鋼啊!
這平時威風八麵的兄弟怎麽一碰上海恬就跟個菜雞似的。
蔣百川感覺到海恬的手上沾染了自己的熱度,心又癢了起來,“有拐杖。”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海恬身上,回的有些心不在焉,聽起來就好像十分虛弱似的。
海恬正擔心蔣百川的狀態,就感覺到他正在一根一根的撫摸著她的手指。
有些難為情的想要將手抽出來,奈何他感覺到她的意圖,驟然就收緊了握著她的手。
海恬有點慌的掃了一眼沈君玉,生怕被他看見他們兩個之間的小動作。
實在是……太曖昧了。
好在這時沈君玉低頭擺弄手機,“那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今天醫院的護工都有需要照顧的病人了,你要是有什麽事,比如摔倒在地上,就大聲的喊,幸運的話,值班護士會聽見。”
蔣百川:……
你這就扯淡了。
沈君玉說著看向海恬:“那你們自己商量吧,我就先回家了,家裏催的急,抱歉。”
沈君玉一走,病房內就變得十分安靜。
“小魚兒,抱歉折騰你一趟。”蔣百川說著手上微微用了點力氣,把人拉過來,然後一隻手壓著她的腰,讓她坐在床邊,沉沉的目光睇向她。
海恬還在猶豫要不要留下來照顧蔣百川。
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可海恬知道,當自己接到電話,慌亂的趕過來的時候,就出賣了她的內心。
“隻是我真的覺得這點傷不至於住院。”蔣百川的呼吸放的很慢,他很享受也很珍惜和海恬安靜的待在一起。
“醫生都說了需要。”海恬視線落在床頭櫃上,上麵空****的,別說夜宵,連杯水都沒有,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她下意識要起身,卻被那隻大手掐住了半個腰肢,不一會兒滾燙手心的熱度就透過薄薄的麵料傳了過來,緊緊的貼在她的腰肢上,嚴絲合縫。
海恬瞬間一動不敢動,垂在另一側的手指卻不受控製的勾了勾褲兜。
“小魚兒,年少時幹的那些混賬事,我慢慢和你解釋,嗯?”
海恬聽到這話,微微側身,低頭看向蔣百川的雙眼。
“剛剛予懷哥把你幹的那些荒唐事發給我了,但最後他還有一句話。
他說‘這些事看起來蔣百川確實像是一個二世祖,但他所在的這個圈子,你我都很清楚,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家族裏少不了勾心鬥角,所以,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為了挑撥離間,每個人都是立體的,我隻是希望這些能讓你更加全麵的去判斷蔣百川是一個什麽人。’”
海恬說到這兒微微停頓,“這也是我心中所想,蔣百川,那些不能左右我,所以你不用擔心。”
蔣百川聽著聽著,不由得勾起嘴角。
他的小美人看似柔弱,實則堅韌有主見。
怎麽辦,越相處他就越愛她。
他半張嘴,上牙劃過下唇,伸手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子。
再無忌諱的向她展示自己身上的殘缺。
他身上穿著病號服,尺碼小了些,他便隻鬆垮的係了中間幾顆扣子,露出一半健碩的胸膛。
布料裹在塊壘分明的肌肉上,不見半點病號的頹唐,反倒有一種角色扮演的情趣。
隻是左褲腿膝蓋以下被剪掉了,露出的半截小腿上纏著白色的繃帶,縱橫的疤痕如藤蔓一般蔓延攀爬到膝蓋。
之前海恬看的都是包裹在假肢裏的腿,如今纏著繃帶的斷腿落入眼裏。
她不可否認,衝擊力不小。
但除了心疼,卻沒有其他雜七雜八的情緒。
蔣百川一直用餘光盯著海恬,見她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知道她並沒有被嚇到,這才晃了晃腿。
“怕嗎?”
“為什麽要怕?”海恬反問完,收回落在他腿上的視線,對上蔣百川半彎的眼眸。
平時男人看向她的眼裏也總是帶著笑,隻是此時,對於情感十分敏銳的海恬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壓抑在那笑下的忐忑。
這一刻,酸澀瞬間充斥了海恬胸腔。
原來在她看來無所不能的蔣百川,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麵。
她略一思索,視線不經意間落在腳上的高跟鞋上,輕輕的動了動腳。
出來的慌亂,海恬根本忘了衣服搭配的事兒,蹬上之前穿旗袍的那雙高跟鞋就跑出來了。
上了車,才感覺到了不對。
但,這會兒倒是派上用場了。
高跟鞋踩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瞬間吸引了蔣百川的注意力。
他拍了拍床邊:“累了?過來坐。”
“不是,我是想說,如今我們沒有鞋幾乎沒法出行,會弄髒腳,會受傷……所以我們平時離不開鞋子。”說著海恬又輕輕的跺了一下腳,“在我看來,假肢就好像是你的鞋一樣,隻不過如今你的鞋子稍微高一些,嗯……就像我想高點需要穿高跟鞋似的。”
海恬說著露出淺淡的笑容,“所以,我為什麽要在意?難道是在意你的‘鞋子’太過於炫酷了……”
海恬還沒說完,雄性燥熱的氣息刹那間將她整個人包裹,腰間多出一條健碩崩出青筋的手臂。
一股力氣將她向前壓去,她驚恐得瞪圓眼睛還沒做出反應,整個人就落入那滾燙的懷抱。
“小魚兒,我想親你。”
蔣百川話音剛落,那柔軟的嘴唇就貼上了她的紅唇,輕輕一碰,好似試探。
沒感覺到懷裏有掙紮,裹在腰間的手往上一提,蔣百川將人死死的摟在懷裏,性感雙唇吻得強勁野蠻,如抵死纏綿一般。
海恬隻覺得胸腔內的空氣被一瞬間抽空,裹在她腰間的結實手臂不斷的將她向那健碩的身體裹去,兩人身體幾乎完全緊貼。
一呼一吸間,交織的呼吸如燎原之火。
等她在回過神兒來,卻不知何時已經躺在了**被蔣百川高大的身軀壓在身下。
好似為了給她喘息的機會,那逐漸滾燙的唇正在她光滑的脖頸間留戀徘徊。
粗重的呼吸噴在她頸窩處,燙的她不由得抓緊了身下的被單。
海恬感覺到鎖骨一痛,不由得輕哼一聲。
蔣百川聽著那如貓兒般細弱的聲音,渾身上下都疼,比他媽沈君玉給他無麻藥狀態下處理傷口的時候還疼。
他重重的吸了一口小美人身上淺淡的沉香味兒,緩了緩又不舍的在海恬腰間揉了一把,這才撐起身體。
翻身躺在旁邊的瞬間雙手掐著海恬的腰將人撈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腹部上。
他想看著她的臉,一分一秒都不想錯過。
海恬隻覺得天旋地轉,等緩過來,已經跨坐在蔣百川身上,她下意識想要下去,身體卻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
這一動,差點趴在蔣百川的身上。
蔣百川一手卡著海恬的腰,另一隻手扶著她的肩膀。
“心肝兒……”蔣百川的嗓音啞的不成樣子,看向海恬的眼眸沾染著一層水光,欲的不行,“緩緩。”
一股酥麻感隨著劇烈的心跳傳遍全身,海恬下意識側頭,根本不敢去看那雙深情到要把人吸進去的眼眸。
蔣百川喘息兩下,抬手把海恬臉頰邊淩亂的烏發挽到她小巧的耳後。
拇指輕輕的劃過她滑嫩柔軟的臉頰。
海恬這才感覺到臉上有點濕潤。
她,她居然被蔣百川親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