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沈域清真是個害人精
第二天一早,夢筠便接到了電話。
“臥槽臥槽,夢筠你牛逼了!!”
“聽說昨天你血洗朋友圈,以一己之力罵到玉嬌嬌崩潰大哭,晚上還讓陳落雪那群天天陰陽怪氣你的傻逼當眾給你道歉?!!”
手機裏不斷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電話那頭便是夢筠的好友,史安樂。
夢筠的朋友算不上多,家裏破產前還有零星幾個,後來便隻剩下史安樂這個閨蜜了。
史安樂在國外念書,隔著時差現在才知道昨晚一係列事情。
她就差拍大腿喊自己為什麽沒趕上直播了。
囔囔一頓,她忽然好奇道:“沈域清那狗比為什麽突然開竅了,居然會幫你……”
夢筠剛睡醒正躺在奢華的大**假寐,懶洋洋道:“他一直對我很好啊,幫我不是很正常嗎?”
史安樂正為閨蜜出氣的消息開心呢,聽見這句話,瞬間被這戀愛腦氣得一佛出竅二佛升天。
她激動喊道:“夢筠你有病吧!沈域清對你好?他當初怎麽對你的你都忘了?!”
“你給他寫情書他丟垃圾桶;你送花他不收;你想和他坐同桌,他轉眼搬到明月柔旁邊;你說喜歡他,他叫你跳池塘!”
夢筠起身去洗漱,手機放在一旁,隨口解釋道:“他也不是故意的,當時是我說要跳池塘,他隻是不耐煩,順口叫我……”
史安樂打斷道:“他順口叫你去死,你去不去啊?!”
“還有你朋友圈曬的什麽破花!你不是最討厭鬱金香嗎?”
電話那頭,史安樂大聲喊道:"別告訴我你現在愛上這破花了!"
夢筠也膈應,但為了維持自己戀愛腦人設,隻好說:“鬱金香很好看啊。”
“你去死吧,你沒救了!戀愛腦能不能判刑!”史安樂被氣得跳起來,“等我有錢後,我要罰全世界的戀愛腦都去種香菜!!”
夢筠眼皮都沒眨一下:“我不種。”
她站在洗漱台前,細細端詳著鏡中的倒影。
鏡子前的女生皮膚白皙,一雙杏眼彎彎,鼻尖小巧,黑色的發絲散亂在鎖骨兩側。
“真好看啊。”夢筠湊上前,仔細瞧了瞧自己卷翹的眼睫。
她嘖嘖兩聲,忍不住小聲道:“真羨慕沈域清,能跟這麽好看的女生談戀愛,他上輩子不會是拯救了地球吧?”
身後陡然傳來一聲輕笑。
夢筠回過頭,隻見沈域清不知何時進了房間,正站在自己身後。
他對上夢筠驚訝的目光,慢條斯理道:“嗯,救了銀河係。”
夢筠自我吹捧被男友聽見,卻一點都不害羞,風輕雲淡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心上。她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又指了指通話中的手機,沈域清了然頷首。
他說了聲:“記得吃早餐。”便轉身出了房間。
電話另一頭的史安樂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還在不斷重複嘀咕:“種香菜種香菜,夢筠你戀愛腦重度,罰你種大捆香菜!”
夢筠望著沈域清離開房間的背影,呢喃道:“但是沈域清不吃香菜啊。”
暢想著把所有戀愛腦關起來的史安樂:……???
夢筠略微思索後,拍板道:“我種……種**吧,正好送沈域清。”
史安樂被她哽住了,這輩子沒這麽無語過。
她大喊道:“你傻逼吧!他不吃香菜,難道要喝**茶?”
夢筠總不能說自己經常想跟沈域清同歸於盡一起去死,想種**留著清明節擺墳頭過頭七吧。
於是她點點頭,含糊應了一聲:“嗯,**茶下火。域清哥哥昨天生氣了。”
史安樂不知道沈域清昨天有多氣,反正她覺得自己是快被夢筠給氣了個倒仰。
她手指掐著人中,深呼吸一口氣:“夢筠,你好樣的!你真是舔狗屆的犬王,挖野菜的王寶釧來了都得給你磕一個!巴黎聖母院的卡西莫多邊敲鍾邊喊你好兄弟!”
榮升為犬王的夢筠:……
她頭有點疼,欲言又止:“史安樂我拜托你,你能不能別總是給我取一些難聽的外號。”
她說怎麽一天天她莫名其妙多了那麽多難聽的外號,什麽舔狗備胎二號千斤頂,她還以為是玉嬌嬌陳落雪那群人看不順她取的。
感情是她的好閨蜜史安樂,背刺自己啊!
史安樂根本沒聽清她說什麽,大聲喊道:“夢筠你醒醒吧,世上男人千千萬,沈域清不值得。”
所有人都認為沈域清前途無量,夢筠跟他在一起屬實高攀,但在史安樂眼中卻恰好相反。
她堅定不移地相信,沈域清配不上自家閨蜜。
沒錯,縱使沈域清身家千億,前途無量,是人人稱讚的天之驕子。但在史安樂眼中,他依舊配不上自己的閨蜜。
在其他人口中,夢筠心懷叵測靠近沈家太子爺,是別有用心的心機女
隻有史安樂堅定不移地認為,夢筠哪裏都好,她會喜歡沈域清一定是中蠱了!
所以和世上眾多好友相同,她總是孜孜不倦地勸夢筠回頭是岸速速分手,試圖以一己之力拆散這對孽緣。
史安樂說:“有意思嗎夢筠,為了一個根本不愛你的男人,十年如一日的當舔狗,你這樣有意思嗎?!”
她在電話那頭罵得起勁,夢筠扭頭點了支煙,拿著手機開始逛購物平台。
夢筠以前從不抽煙,但生活太苦了。
她招誰惹誰了,成天不是被沈域清的朋友親人陰陽怪氣,就是被好友史安樂諷刺。
沈域清真是個害人精,害自己天天被罵。
夢筠想想就煩,當即打開聊天界麵找到自己的SA訂了幾個包。當然了她肯定舍不得花自己的錢,所以刷的都是沈域清的卡。
六位數花出去,夢筠消了氣的同時,又有點微妙的心虛。
畢竟今天沈域清好像也沒有做錯事,罵她的人是自己好友史安樂……
不過夢筠那點心虛根本不多,也就那麽一丟丟。
她想了想,幹脆打開某寶,下單了一份十塊錢的毛線團和鉤針。
電話那頭,閨蜜終於冷靜下來,隨口問了句:“我說話你聽見沒有?幹嘛呢?”
夢筠柔聲細語道:“快到域清生日了,我準備給他織條圍巾。”
她說這句話時,仿佛是跟全世界最溫柔體貼的女友。
“夢筠你真是個傻逼!”史安樂氣地想當場掛電話。
“你每年節日生日都給他治圍巾,我求求你了大小姐,你都給他織了十七八條了!他就算是長頸鹿也戴不過來!!”
她痛心疾首道:“你生日沈域清給你送的什麽每次都1314520,520000的轉賬,他這個孫子有點誠意嗎?啊?他有嗎?!”
夢筠深深吸了口氣,語氣誠懇:“我覺得挺有了。”
一條破圍巾換幾十萬上百萬,回報率這麽高的投資,刑法裏都沒寫。
更何況十塊錢的毛線,花兩個小時隨隨便便就織好了,手工粗糙走線也沒關係,反正沈域清那孫子根本就不會戴。
而自己有了錢,不僅不用為學費生活費發愁,還能給爸爸媽媽買最好的墓地,能償還家裏的債務,能支付心理谘詢師每小時數千的費用……
她甚至還能在為了保研焦頭爛額煩躁時,悄悄打開手機搜索留學機構,翻閱那些父母生前提過要送她去的國家風景。
夢筠指尖夾著煙,緩緩呼出一口煙霧,自言自語道:“這麽想,其實沈域清還挺好的。”
她家破產後窮得要命,連學費都湊不出來。要不是有沈域清這位好心人,她大概還要為打工賺錢忙碌,怎麽可能全身心學習。
當初她轉校逃課厭學自甘墮落時,也是沈域清出手拉了她一把,點醒她要把握時機改變命運。
他好似自己成長的引路人,總是恰好出現在她人生選擇的分岔點,在關鍵時刻站出來,給予自己幫助或痛苦。
人人常說因果,談輪回,論命數。
有人是命中的劫數,有人是命中的貴人。
沈域清算什麽呢?
他好像是她的劫難,又好像是她的貴人。
夢筠想不通,隻不過她卻不再幻想自己和沈域清同歸於盡後,舉辦葬禮那天的場景了。
她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輕聲說:“算了,不送他**了。”
史安樂對她的想法全然不知,恨鐵不成鋼道:“你別忘了,當初咱倆被打,就是托了他表妹玉嬌嬌的福氣,你真要和沈域清成了,抬頭不見低頭見,多惡心啊!”
史安樂罵了一堆髒話,以至於站在門邊的青年都聽見了對方親切的問候。
沈域清挑了挑眉,端著牛奶走了進來。
史安樂越說越氣,她也知道戀愛腦是聽不進自己的勸說,甚至開始當場做法。
她大喊道:“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明天沈域清和夢筠就分手!讓沈域清今天下樓梯摔倒,摔斷腿摔斷腿!”
沈域清走至夢筠麵前,將溫牛奶遞給對方。
他聽著電話那頭激動的女聲,悠悠道:“謝謝史安樂小姐對我身體的關心,我今後走路會更加注意。”
史安樂激動的聲音戛然而止。她像一隻被掐住命運咽喉的鴨子,半天憋出一個“嘎”字。
然後她便飛速掛了電話。
別看史安樂在夢筠麵前硬氣,罵沈域清極為流暢。可一旦她真對上對方,卻又像是碰見貓的老鼠,不出三句話就想開溜。
聽見被掛斷的電話,站在陽台抽煙的夢筠笑了笑。
夢筠從來沒有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任何人,一是這個計劃實在有些幼稚好笑,說出去誰都很難相信,估計就連史安樂也不會支持自己。
二則是史安樂雖然對她很好,生活中卻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嘴巴,性格十分大大咧咧。
任何秘密到史安樂耳中,都待不過24小時。
一旦她告訴對方真相,憑借史安樂對沈域清的討厭程度,估計不到明天,她便能炫耀地跟沈域清說“你拽什麽,我家夢筠根本不喜歡你,她跟你在一起就是為了報複你。”這種類似的話語。
……想到那樣的場景,夢筠幹脆歇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