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準備結婚了。”◎
【婚禮想要西式還是中式的？】
通過好友驗證後, 這句話便直接從微信的對話框裏跳了出來。
何歆瑤怔怔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才抬起手指敲下一行字。
【這麽快就考慮好了嗎？】
信息很快發了過去。
良久，那頭卻都沒有回應。
一旁的衛如瑛還在念著陸臨珹看不上她的事兒，越說越覺得惋惜。
“唉, 你說哪裏能碰上這麽知根知底又合適的對象呢？你不要總覺得年紀大了點, 這個年齡的男人比什麽都吃香，條件又好, 唉但凡昨天聽我的話就好了……”
望著母親失望的臉, 何歆瑤張了張嘴, 話到嘴邊卻又吞回了肚裏。
算了, 都還沒確定呢。
收起手機正要整理包包, 一不小心, 一個絨布盒子掉了出來。
“什麽東西掉了？”衛如瑛眼尖。
“沒……”
何歆瑤正要彎腰，衛如瑛已經先她一步撿了起來，“這什麽？”
“哦, 玉墜。”何歆瑤麵上掠過一絲不自然, 下意識伸手想要拿回。
“玉墜？你爸留給你的那個？昨天不是說丟了嗎？”
衛如瑛避開她的手, “哪裏找了這麽個盒子, 看起來還挺漂亮的。”
何歆瑤：“還, 還好吧。”
衛如瑛打開盒子, 目光一下子就被裏麵那條精致的玫瑰金項鏈吸引住了。
“你啥時候打了這麽條金鏈子？”
何歆瑤：“呃……這個嘛……”
衛如瑛拿出來掂了掂, 頓時心疼道, “這個不便宜吧？花了多少錢啊？”
最近金價又漲了，這項鏈少說也要大幾千吧。
對上母親詢問的眼睛，何歆瑤的目光閃了閃沒吱聲。
知女莫若母, 將她閃爍的視線盡收眼底, 衛如瑛問, “不是你自個兒買的？”
何歆瑤摸了摸頭，“就那什麽……”
“到底誰買的？”
衛如瑛狐疑地看著她，突然臉色一沉，“不會是你前麵交往那小子買的吧？”
說著抬手拍了下她肩膀，“都分手了還留著人家東西幹什麽？趕緊還回去！要是讓你以後對象知道了那還怎麽解釋？”
何歆瑤哭笑不得，“誰說是他買的？”
“不是他那是誰？”衛如瑛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看罪犯似的眼神看得何歆瑤連連舉手投降，“陸臨珹送的，行了吧？”
“你說什麽……小陸送的？”衛如瑛聲音亢奮了幾分。
小陸？小鹿？
何歆瑤嘴角跳了跳，還真無法將這個稱呼和那位陸大BOSS對上號。
以她媽的性格要是不交代清楚不知道還要拷問多久，倒不如坦白從寬。
幹脆把丟手鏈的事情經過簡單陳述了一遍，隻省去了中間說要結婚的那部分。
為免讓母親抱太大期望，她笑了笑，“……不然你以為幹嘛這麽著急見麵，就是要還手鏈給我啊。”
衛如瑛聽完後，嘴角不住上揚。
重重拍了下女兒的肩膀，“臭丫頭，還騙我說人家看不上你，這麽貴重的項鏈都送給你了，怎麽可能看不上……”
何歆瑤：“……”我什麽時候說了？
不過衛如瑛顯然並不想聽她解釋，小心翼翼摩挲著手上做工精致的項鏈，表情仿佛在欣賞自己未來的女婿，語氣也不無讚賞，“我說呢，我家女兒好歹也是拿的出手的，怎麽可能會不喜歡呢……”
左看右看，隻覺得怎麽看都看不夠，嘴都快咧到耳後跟去了。
“這下我就放心了，回頭就回了你劉阿姨，昨晚她還說要介紹她親戚的小孩呢，既然你和小陸都看對眼了，就好好處處看，你看小陸這用心的，才第二次見麵……”
什麽用心不用心啊，剛還嫌棄她來著。
何歆瑤哭笑不得，“要還人家的……”
“啊？不是送你的嗎？”衛如瑛動作一頓。
何歆瑤：“送你好意思收嗎？”
“也是。”
衛如瑛低頭看了眼精美耀目的項鏈，“瑤瑤，雖然這是人家的心意，不過咱們不能收，從小我就告訴你人窮誌不窮，不該收的東西千萬別收，你說你倆這才剛發展呢，就收人家這麽貴的東西，回頭人怎麽看你，趕緊給人還了回去……”
何歆瑤在心底歎了口氣。
我倒是想還，也得追得上人家四個輪呀。
雖然鏈子不能收，但是陸臨珹的態度卻讓衛如瑛一顆吊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瑤瑤，你別嫌媽囉嗦，既然人家有這個心，你也別太端著，條件這麽好的男人，過了這村可沒這個店了。而且又是你舅的朋友，你倆以前還接觸過，你說哪裏還有比他更適合你的呢……”
“嗯，我知道。”
知道？？？
這幾年還是頭一次見她這麽聽話，衛如瑛有些不習慣，“真的？”
眼底印出母親頭上的白發，何歆瑤鼻子一酸，也真心實意覺得母親是為了她好。
“嗯，您說的對，我年紀不小了，也該定下來了。”
停頓了一下，她喉頭有些發哽，“而且這些年是我太不懂事，讓您操心了。”
衛如瑛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麵前的女兒，下一秒，瘦削的臉頰浮上了興奮的笑容，她摸了摸何歆瑤的頭。
“傻閨女，媽隻要你過得好。”
母親眼中的驚喜讓何歆瑤心頭一陣酸澀。
所以她這樣做，是對的吧？
—
“想好了？”
夜色寂靜，襯地手機那頭的男聲越發低沉。
何歆瑤輕點了下頭，聲音堅定，“是。”
陸臨珹抬手鬆了鬆領帶，緩緩靠向身後座椅。
“為什麽是我？”
何歆瑤被他問得一愣，想起母親那些對他讚賞的話語，有些尷尬地咬了下唇，“因為……你各方麵條件都很不錯，而且又是我舅舅的朋友，我媽覺得嫁給你不會被欺負……”
清脆的女聲，真是坦誠的……讓人想打屁股。
陸臨珹薄唇一扯，“第一次見麵就打算給相親對象過肩摔的人……令堂的擔心……未免有些杞人憂天？”
這人真是記仇，何歆瑤臉上掠過幾絲窘迫，小聲辯解，“那不是沒摔成嘛？”
而且有了這次教訓，以後再也不會自不量力了。
她在心底偷偷補了一句。
她的腹誹陸臨珹自然聽不見。
夜漸漸深了，繃了一下午的神經終於在這刻放鬆下來，陸臨珹拿下眼鏡，“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
明明看似十分高冷的一個人，打趣起人卻十分不含糊。
何歆瑤紅了紅臉，“我不是說了……你有條件也可以提。”
嗬~
陸臨珹揉了揉山根，幾乎都快氣沒脾氣了。
協議婚姻？虧小妮子想得出。
何歆瑤等了會兒不見回應。
轉頭有些疑惑地看了下手機。
就在她以為這個話題就此翻過時，聽筒裏傳來了男人清冽冷靜的聲音。
“三年之內，不可以離婚。”
“三年？”何歆瑤一怔。
“嗯。”
陸臨珹視線掠過偌大的落地窗，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夜色下的都市夜景盡收眼底……他眼中緩緩染起一絲堅毅。
三年的時間，應該能捂熱一顆心吧？
而電話這頭何歆瑤想的卻是，自己果然猜得沒錯！
算了，要是三年後他如願等到了自己喜歡的那個人，或者遇到其他心儀的對象，到時候兩人再離婚也可以。
最主要的是，三年後母親的身體應該也恢複地差不多了吧。
想到這，她握緊手機，“我還有一個請求。”
“你說。”
何歆瑤咬了咬牙，“咱倆的協議，不要讓我媽知道。”
陸臨珹眸光微漾：“當然。”
何歆瑤終於不再猶豫，“成交！”
……
兩天後，陸家書房內。
書桌後的陸臨海接過弟弟遞過來的一疊材料，粗略掃了幾眼，有些意外地抬起頭。
陸臨珹:“樑城檢察院已經向法院提起訴訟了。”
陸臨海視線落在材料上，隨即讚許地點了下頭，“你那同學辦事效率還挺快的。”
陸臨珹沒接話，一手插袋，將另外一份文件放在他麵前。
“這是陽光的人事變動正式方案，您過目下。”
陸臨海接過文件，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握筆大名一簽，“沒什麽好看的，你辦事我放心，就按你的意思去辦。”
陸臨珹沒說什麽，抬手接過他簽好的文件。
陸臨海看著麵前不苟言笑的弟弟，突然想起另一個令他頭疼的臭小子，“陸昇那小子最近怎麽樣？跟著你安分些沒？”
“嗯。”陸臨珹:“比之前好。”
陸臨海冷哼了一聲，“叫他離那些小明星網紅之類的遠點，玩也要有個限度。”
叔侄年齡才差幾歲，二人簡直天壤之別。一個不近女色，一個又是身邊女人不斷，天天上花邊新聞。
想當初弟弟在這個年紀早就跟著他出來創業了，如今更是沉穩能幹，成為他身邊最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哪像自己那臭小子，整天不務正業，典型的紈絝子弟，就知道玩車玩女人。
想到這，陸臨海長歎了口氣，“都是讓他媽寵的，但凡他有你一半出息，我也不用這麽操心了。”
侄子的私生活，陸臨珹不予置評，不過他的話倒是提醒了他，微抬了鏡框，他抬眸看向書桌後的大哥。
“有件事，還沒告訴您。”
“哦？”陸臨海抬頭，“你說。”
“我……”陸臨珹清了清嗓子，“準備結婚了。”
語氣平淡，如同討論今日天氣。
陸臨海：“……”
麵上掠過一絲驚訝，“哪家的女孩？”
放下筆，他緩緩靠向座椅，手指在花梨木桌上敲了敲，“正遠歐董的女兒？還是隆盛劉董的妹妹……”
印象中，這兩位似乎都挺中意他這位弟弟的，兩個生意場的老夥伴更是明裏暗裏從他這打探了他好幾回臨珹的意思，可惜他家這位老幺一心隻想著奮鬥事業，對感情和婚姻似乎興趣不大。而他自己雖不排斥商業聯姻，卻更尊重弟弟自己的意思，不然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單身到現在。
難得聽他主動提起，之前也沒印象他和哪個女孩交往，陸臨海十分好奇，“什麽時候談的，我怎麽都不知道？”
陸臨珹含糊嗯了一聲，語調不變，“一個朋友的親戚。”
“朋友的親戚？”
陸臨海笑得意味深長，“該不會…是那天開會給你打電話的小姑娘吧？”
聞言，陸臨珹不置可否地抿了下薄唇。
鏡片後的眸光卻微微一漾，像平靜水麵突然被投下了小石子，**起幾不可見的漣漪。
看來八九不離十了。
陸臨海端起麵前的茶啜了一口，眼角笑紋更深，“聽聲音還挺年輕的。”
“嗯。”不知想起什麽，陸臨珹薄唇輕牽，“小我八歲。”
杯蓋碰到瓷碗發出碰的一聲輕響，陸臨海麵帶驚訝地望向神色淡定的弟弟，“這麽多？”
陸臨珹嗯了一聲，嘴角揚起些微弧度，“是小了點。”
陸臨海將他臉上細微的變化盡收眼底，有些感歎地搖了搖頭。
也不知是什麽樣的女孩，才能讓自己這位從來不喜形於色的弟弟動心……
轉念一想，反正這個弟弟一直都有自己的主意，他做的決定也從來沒有出過什麽差池，陸臨海擺了擺手，“隻要你管得住就行。”
陸臨珹對此卻並不苟同，“為什麽要管？”
陸臨海:“？”
就見麵前神情冷峻的弟弟麵不改色地說，“老婆娶回來，是用來寵的。”
陸臨海：“……”
怔愣過後，不由搖頭失笑，“這可一點都不像你的風格。”
陸臨珹表情巍然不動，任由親哥打趣。
陸臨海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感歎道，“要是媽知道你要結婚了，肯定很高興。”
聽他提起母親，陸臨珹鏡片後的眼神微微一黯，兩人不約而同想起了從前的一件舊事。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陸臨海笑道，“你這性格，強扭的瓜也不甜。”
陸臨珹微扯了下嘴角當做回應，又望向自家大哥，“我會盡快帶她回來和你們見麵，後麵的事，還要拜托您和嫂子。”
“一家人，說什麽客氣話。”
陸臨海看了眼桌上台曆，“想什麽時候定下來？”
陸臨珹轉頭望向院子外麵，雖然是深秋，牆角一片三角梅卻開得十分旺盛。
他想了一下，“就下個月吧。”
“這麽急？”陸臨海看向他的眸光頓時深了幾分，“該不會……”
跟在他身後做事這麽多年，揶揄的意思陸臨珹一下子聽出來，微抿了下唇，冷峻的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
“沒有。”
陸臨海笑著站了起來，“好吧，那也不是你的風格。”
拍了拍他肩膀，“放心，你的終身大事，交給我和你嫂子，早點定下來也好，也該有個人來照顧你了。”
照顧嗎？
想起那張倔強的小臉，陸臨珹覺得有待確認。
不過這是以後的事了。
“謝謝。”
“跟大哥客氣什麽。”陸臨海笑道，“回頭和你姐說一聲，你要結婚了她一定也很高興。”
陸臨珹輕點了下頭，鏡片後的鳳眸終於多了幾分不常見的溫度。
“嗯。”
書房裏一派兄友弟恭的溫情氛圍，卻不知道，此時書房外的幾個陸家小輩都快炸鍋了。
年紀最小的是陸臨珹姐姐的小兒子趙嘉沂，今年二十歲，也最沉不住氣。
“你說什麽？小舅要結……”
話未說完就被另外一隻手捂住了嘴，“噓，小點兒聲，生怕不知道我們在偷聽嗎？”
身為陸家第三代長女，陸枚的反應還算淡定，“小叔這個年紀，也差不多該結婚了。”
而陸昇的關注點則在於“到底是誰給的勇氣，竟然敢嫁給咱家小叔？”
陸枚不屑地瞥了弟弟一眼，“你以為就你身邊天天女生環繞，咱們小叔這種也很吃香的好嗎？我上次年會就看見那個歐雅婷一直往他身邊湊，好像巴不得貼在他身上一樣。”
“就是，你天天跟在小叔身邊，難道不知道公司那些女員工看見他出現就兩眼放光嗎？這種鑽石級別的單身王老五最吸引未婚女性了。”
趙嘉沂壓低了聲音，“更不用說我們自己家都有個把舅舅當偶像的。”
想到那個一回來就黏在小叔身邊的小表妹，陸枚“嘖”了一聲，“嘉沐要是知道小叔要結婚了那還不得哭死。”
“她就是個任性的小屁孩，小舅總不可能為了她一輩子不結婚。”趙嘉沂胳膊肘碰了下身後一聲不吭的陸昇，“你說是吧表哥？”
陸昇正想事情想得入迷，雙手插著運動褲口袋有些心不在焉地說，“也不一定吧，有的女生也是很有原則的。”
表姐弟二人相視一眼，陸枚撇嘴，“說得好像你見過似的，你認識的那些小明星還是算了吧？”
“怎麽沒有？”陸昇高深莫測地說，“我就見過一個。”
想了想，嘴角帶笑，“還炒了小叔叔魷魚。”
“這麽牛？”趙嘉沂頓時一臉興奮，“居然敢硬杠黑麵閻羅？話說你在哪兒見的？”
陸枚打量著弟弟的神色，“你不是說上次跟舅舅去樑城看見有個很對味的妹子嗎？該不會說的就是這個炒他魷魚的女生？”
“哇嗚。”這個話題有些勁爆。
趙嘉沂笑嘻嘻地湊到表哥麵前，“表哥最近身邊都沒看到女孩子，難道動真格了？”
陸昇瞪了他一眼，“就你話多。”
“喜歡就去追人家唄。”陸枚拍了下弟弟肩膀。
“別提了。”陸昇鬱悶地撇了撇嘴，“跟小叔那種工作狂在一塊兒，哪有時間給我追妹子？”
歎了口氣，“好不容易發現個看對眼的，結果等我事情忙完回來，人姑娘都辭職走人了，找都沒地方找。”
“居然還有咱們昇哥追不到的妹子，這可奇了怪了？”趙嘉沂攬著他脖頸，臉上卻十足幸災樂禍。
“沒大沒小，給我滾一邊兒去。”
陸昇攬住他脖頸，表兄弟倆鬧騰了起來。
“等小舅孩子都有了，估計你還是個光棍嘻嘻嘻……”
“臭小子你懂什麽，哥想要女人那不一抓一大把的……”
“你那些風流韻事就算了，人家小舅可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拿我跟小叔比，也不看看他比我大幾歲，家族裏年齡最大的單身漢……”
見兩人越說越不像話，後麵的陸枚不由深深為他倆捏了把汗。
“你們兩個……”
想要叫住他們，可惜兄弟倆鬧起來壓根兒聽不見。
“有本事就去把陽光那個小姐姐帶回來啊。”
“連小舅舅都敢炒，人家可不一定看得上你哦。”
“說不定早就有男朋友了，你就是想追也追不到。”
……
“死小子你再說！”
陸昇氣得牙癢癢的，正要教訓他一頓，突然感覺脖子後麵一緊——
跟著就聽見身旁的趙嘉沂哇啦啦叫了起來，“哎喲哎喲。”
就在兩人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一身黑色西裝，身姿筆挺，長臂一抬，一手揪住一個，順勢一提，直接將纏鬥在一起的兄弟二人分開了。
空氣溫度驟然降了下來。
陸枚眼觀鼻鼻關心地站在後麵，偷偷遞了個“早就提醒過你倆”的眼神。
陸昇頭皮一陣發麻，“小，小叔？”
一旁趙嘉沂聲音抖了抖，“舅，舅舅？”
“鬧夠了？”
不怒自威的聲音聽得兄弟倆相視一眼，瞬間老實了不少。
趙嘉沂討好一笑，“我跟表哥，開，開玩笑呢。”
“是嗎？”
陸臨珹語氣沒什麽溫度，“想進去鬧？”
“嗬嗬，不，下次再也不敢了。”
陸昇摸了摸後腦勺，哪裏還有剛才那副瘋鬧的樣兒，兩人雙手緊扣身側，立正低頭眼神都不敢往上飄。
陸臨珹沒說話，鏡片後深邃的眸光淡淡掃來。
兄弟二人不由頭皮再次緊了緊。
一陣低氣壓在頭頂盤旋。
就在兩人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的時候，陸臨珹卻再也不看兩人一眼。輕彈了下衣袖，一手插袋，徑自穿過二人走了。
就這麽……放過他們了？
兄弟倆無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陸昇剛要鬆口氣，卻見不遠處男人身形一頓，轉頭，兩束冷冽的眸光透過鏡片掃了過來。
陸昇被他看得心頭一顫，扯了抹笑，“怎，怎麽了小叔？”
陸臨珹沒說話，一雙狹長鳳眸深深看了他一眼，兀自轉身走了。
陸昇：“……”
直到看見那道挺拔的身影穩穩步下台階，三人才不約而同長舒了口氣。
陸枚拍了拍胸膛，“你倆下次鬧的時候能不能挑地方，剛才我都快嚇死了。”
“就是，居然還敢背後編排舅舅，回頭給你送去東海那鳥不拉屎的工地上監工。”
趙嘉沂附和，想起小舅那殺人於無形的眼神，不由打了個哆嗦。
隻有陸昇捏著下巴沉吟，“所以小叔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還以為剛才怎麽都得挨頓罵呢？
說著攬住一旁表弟的肩膀，“說實在，我越來越同情咱們未來小嬸嬸了。”
陸枚和趙嘉沂卻不這麽想。
“說不定舅舅結了婚就不一樣了呢。”
“就是，別看他對咱們這樣，搞不好特別疼老婆。”
“算了吧，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性格，沒被冷死就不錯了。”
陸昇挑著桃花眼笑，“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女人，能吃得消小叔叔這種性格的？”
幾乎與此同時，城市另一頭的何歆瑤生生打了個噴嚏。
作者有話說：
陸昇：我後背發涼是怎麽回事？
陸臨珹：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