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程展翼雙手掛在王馭的脖子上，他又高興又不高興，“你怎麽老是這樣？就不能提前告訴我，非得弄得我牽腸掛肚才好。”
手上的煙才點上沒多久，王馭還有點舍不得丟，嗤笑一聲，“你小子就是得寸進尺。”
不怪程展翼埋怨，他這人就是這樣，不想給程展翼太多的期待，也不想給自己太多的期待，即便隻是一件小事，都不願意將話說得太滿。
口中的煙霧在兩人之間慢慢散開，離得太近了點兒，程展翼被煙味嗆了嗓子人，輕聲咳了兩下。
王馭順手掐滅了香煙，將煙頭精準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麻煩。”
程展翼沒大聽清楚王馭說了什麽，清了清嗓子後，腦子也清醒了一點兒，隨即惆悵了起來。
“你又不想睡帳篷，那我倆怎麽辦啊？”王馭能回來找自己，程展翼自然是高興的，就是王馭太難遷就。
還挺操心事兒的，王馭沒將訂了房間的事情告訴程展翼，跟嚇唬小孩似的，“睡車上。”
這麽不靠譜的話，程展翼信了，甚至還在想大冬天的，可不比夏天，在車上睡一晚，肯定會凍壞的。
時間不早了，王馭不想逗孩子了，嫌棄地跟程展翼坦白，“這話你也信，我訂了房間。”
大起大落的，程展翼都快要承受不了了，王馭就不能跟他坦誠一回。
“去不去啊？”王馭把程展翼拿捏得死死的。
程展翼沒有出息，“去。”
“你把你同學丟下，跟著我跑了是不是不太好？”
王馭這話意有所指，很明顯他針對是餘元風，隻是程展翼腦子不行，沒有察覺，還覺得王馭說得挺有道理。
“他們都自己玩自己的。”程展翼小聲嘟囔了一句，倒是餘元風，跟他一樣孤家寡人的，他就不打擾其他的情侶，跟餘元風說一聲就行，“我待會兒給餘元風發個消息吧。”
挺對不住餘元風的，沒有堅守單身狗的陣營，留下餘元風一個人。
王馭有點想笑，要不是他清楚程展翼的為人，知道他是真的缺心眼兒，不然還以為他是故意的。
夜深露重，王馭不想在這兒受凍浪費時間，朝車門的方向使了個眼色，兩人默契地鑽進了車裏，油門一踩，發動機的聲音在夜裏格外的響亮，誰都沒有注意到有人跟著程展翼身後追了出來。
到農家樂的時，王馭把值班的工作人員叫醒，拿到了鑰匙和洗漱用具，自己帶著程展翼上了樓。
農家樂比酒店差了點兒意思，好在幹淨整潔，總比睡帳篷裏好得多，一進到房間，王馭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了空調。
房間的空調有點老舊，溫度起來得很慢，王馭見程展翼還有點哆嗦，“洗個澡去。”
節約時間，兩人一起進的浴室，熱水打開後，溫熱的水蒸氣很快將兩人纏繞，赤身**的兩人磕磕碰碰在所難免，王馭又是個流氓，給程展翼差點摸交代了出來。
“別……”程展翼漲紅著臉，欲拒還迎地按住王馭的手腕。
王馭其實也不愛在浴室裏做，主要是在浴室他比較累，還是在**舒服，他拿過毛巾想開口，程展翼的肚子叫得比誰都響。
曖昧的氣氛硬是被肚子咕咕叫的聲音給打破，程展翼咧嘴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加上臉上的紅潤，更顯傻氣，他也知道他自己挺煞風景的，可是晚上就吃了點兒泡麵，怎麽能不餓？
王馭冷著看著程展翼，好幾秒鍾才回過神，拿著毛巾給自己擦身體，隨後隨手拿過衣服套上，徑直走出了房間。
程展翼見狀，也胡亂擦掉身上的水漬，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趕忙跟了出來。
“別在我麵前晃你的鳥。”王馭垂著眼睛瞥了一眼程展翼的胯，感人的智商，幾乎沒有情商，一張可愛無害的臉蛋和不錯的身材，造就了程展翼這個蠢貨。
程展翼圍上浴巾，湊到王馭身邊坐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晚上就吃了一點兒泡麵。”
一想到王馭吃香的喝辣的，一點兒都不給自己剩，程展翼又小聲埋怨，“餓死我了。”
“你們這露營弄的，出來體驗生活也不是你們這種搞法，大學生能不能靠譜點？”
都什麽時候了，農家樂的師傅都睡覺了，總不能把人叫起來做宵夜，王馭打開外賣軟件，打算訂一份兒外賣。
程展翼像是聞著味兒了，將腦袋伸了過來，下巴擱到王馭的肩膀上，哈喇子都快掉到王馭手機屏幕上了。
“太遠了不能送吧？”
有錢能使鬼推磨，就算是在火星，隻要是跑腿費到位，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總會有人接單的，果然，王馭一下單，外賣軟件立馬顯示有外賣員接單了。
外賣員很速度，王馭隻是出去打了個電話，抽了個煙的工夫，外賣便送到了，程展翼接過外賣跟人說了句謝謝，見王馭還在陽台上打電話，他也就沒有上前去打擾，剛將外賣盒一一打開，就聽到了王馭的聲音。
“吃獨食？你也不怕爛嘴？”
怎麽會有這麽巧的時候，剛好被王馭撞見，程展翼悶聲悶氣地替自己解釋，“我哪兒有啊，本來就是打算等你一起吃的，大半夜的，你跟誰打電話呢？”
是不是王馭本來是有約的，看自己可憐才推了對方。
外賣的賣相還不錯，王馭也有點餓了，挨著程展翼坐下，“我媽，你太平洋的警察？管那麽寬。”
原來是阿姨啊，程展翼吐了吐舌頭，還好自己沒有口不擇言，他“諂媚”地將肉菜換到了王馭麵前，“吃這個，這個看著就好吃。”
就這低級的討好手段，換了別人王馭肯定是看不上，至於對象是程展翼嘛，自己還是挺受用的，畢竟不能對一條小狗要求太多。
想著沒給餘元風說一聲，程展翼一邊吃東西，一邊給餘元風發消息，“餘元風，我朋友來了，我晚上就不回來了，明天早上再來找你們。”
餘元風收到程展翼消息時，一個人坐在帳篷裏，他是聽到了動靜，才打算出去看看情況的，見程展翼跑得那麽快，他也沒來得及將人叫住，眼看要跑到了路邊，程展翼大喊了一聲“王馭”，飛快朝著路邊的黑影撲去，隨後兩人緊緊摟在了一起。
聲音一下子卡在了餘元風的嗓子眼裏，餘元風定在原地，沒有上前打擾，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等那人繞過車頭，他才看清那人的模樣，是今天在湖邊釣魚的那個男人。
他和程展翼認識？他倆怎麽認識的？是以前認識的？還是今天才認識？
如果是今天才認識……餘元風隻覺得細思恐極，程展翼很單純，很容易被騙的，對方一看就是閱曆豐富的社會人士，程展翼在他麵前很容易吃虧。
餘元風眼睜睜地看著車子啟動，朝著農家樂的方向駛去，他很糾結，想要攔住程展翼，他又怕他猜錯了，萬一人家是你情我願，萬一……
餘元風渾渾噩噩地回到帳篷，發了好一陣的呆，直到“叮”的一聲，手機提示音將他的思緒拉回，看到程展翼的名字，他沒有猶豫，直接將微信消息點開。
朋友？
這樣的稱呼很曖昧，沒有明確說是男朋友，隻是一個需要一起過夜的朋友。
餘元風反複打了好幾段文字，都被他刪除了，他甚至想要打電話過去追問程展翼的去向，最後還是忍住了。
“幫我換一個節目。”程展翼吃得滿嘴流油，手上都是油漬，都這樣了，還得靠著電視節目下飯。
王馭靠在床頭有點打瞌睡，不耐煩地拿過遙控器，一個節目接一個節目地換給程展翼看。
“不要，不要這個，再換一個。”
王馭臉黑得不行，按遙控器的動作越來越恨，“你是我祖宗，我還得伺候你？”
隻是幫自己按一下遙控器，哪兒有王馭說得那麽嚴重，程展翼舉著他髒兮兮的雙手，“我們宿舍又沒有電視機，我已經好久沒有看過電視了。”
“放屁，每次去我那兒都是狗在看。”開房就為了看電視，說出去王馭都怕被人笑話。
程展翼這小子還得寸進尺，“那個！那個蝦你幫我剝一下。”
王馭拉下臉，“要不要我嚼碎了喂給你吃？”
程展翼好賴話還是能聽得出來的，他也知道他臉皮挺厚的，但是他有理由的。
“我自己又剝不過來，待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大概是今天那兩聲“哥”讓他嚐到了甜頭，他撒嬌央求，“哥！哥！求你了。”
王馭瞥了他一眼，這小子還挺會順杆兒爬的，坐起身來給程展翼剝蝦，剝好的蝦尾放進程展翼麵前的塑料碗裏，王馭壓低了聲音說道：“又不是在**叫。”
蝦還沒吃到嘴裏呢，程展翼氣血上湧，整張臉漲得通紅，嗓子裏眼兒火辣辣的，像是火星子燎著了一般，他偷偷摸摸地想去看王馭的臉，沒想到王馭正一臉玩味地看著他。
“做嗎？”
程展翼舔了舔嘴唇，試圖緩解這種辛辣的感覺，咬著嘴唇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