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完美的第一步。
白高興看著自己賬號上唯一的關注人，端詳了一會兒後，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男人。
對上視線了！
白高興又慌亂地回過頭來，雙手抱著手機作出在忙的樣子。
半晌，他又忍不住偷偷歪頭看了一眼，這次黎譜沒有在看他了，而是麵向正前方，像是在發呆。
黎譜的手機就放在他身旁，屏幕依舊是黑的，沒有因為這個關注產生任何變化。
想想也是，不然叮叮當當一堆太擾人，而且黎譜一看就是會關掉消息提示的那種類型。
那就讓他暗搓搓地關注吧~白高興愉快地把黎譜的微博賬號又看了幾遍，保持了唯一關注一分鍾後，搜了第二個人關注。
經紀人雷麗。
發送私信：【麗姐，我是大白 ^_^】
大白這個名字，不僅僅是他作為鸚鵡時的名字，就算曾經是人的時候也經常被這麽叫，所以白高興很熟練地這麽稱呼自己。
對麵幾乎秒回：【大白？？你回家了？】
白高興：【是的！】
果然還是個小孩。辦公室裏，雷麗拿著手機感歎大白變成人也這麽活潑可愛，下一秒又為黎譜頭痛不已。
她打字：【我給你和黎譜發幾個簡曆，你們商量一下看看哪個合適，或者把想要的挑出來發給我。簡曆將會作為你今後的生平資料，一定要好好選擇，然後記住。】
由鸚鵡變成人的少年，過往經曆隻有一片空白。
如果不拿出值得肯定的東西，在這個位置上，對公司、粉絲，都沒有說服力。
而包裝，是一家娛樂公司最為拿手的事。
雖然不知道黎譜為什麽說少年肯定能擔任起這個工作……但為了保險，還是得各方麵考量周到才行。
很快，白高興被雷麗回關，並發給了他幾個常用聊天軟件的賬號。
白高興立刻去下載了聊天軟件，把雷麗加為了好友。
[你、黎譜，已被雷麗拉入該群。]
【群主】雷麗：發幾個簡曆模板，@黎譜，@大白，你倆看一下。
唰唰唰，一下子彈上來五個文件。
白高興隨便點開一個，密密麻麻的小字讓他有些頭暈目眩。
這個就不是單他能做決定的了。
白高興拿著手機轉頭，看向好似還在走神的男人，“黎譜？快看微信群。”
黎譜揀起了手機。
看見白高興已經在群裏了，黎譜意外地看了少年一眼，隨即點開一個文件。
裏麵是對大白的介紹。
關於少年的生平，王彼得那邊已經全部處理好了，大致為從小生長在國外的最近歸國人士——這樣總歸更好隱瞞一些，需要填補的空白也有了更為廣泛的調整空間。
但是，細節還是需要他們自己來擬定的。
譬如這份簡曆，上麵寫“已經有三年的翻譯工作經驗……”一看就行不通。
黎譜清楚地記得，少年在戶口上填寫的年齡，隻有十八歲。
還太小了。
黎譜目光微垂，繼續瀏覽簡曆，手指打算向下滑動時，身邊靠上來一個溫熱的身體，前傾得有點搖搖欲墜。
“你看這個怎麽樣？”白高興舉著手機給他看，眼裏充滿期待的亮光。
十年書麵翻譯經驗……
黎譜沒再往下看，光是開頭“十年”二字，就給了他足夠的不看下去的理由。
他轉頭，單手托住少年還帶點軟肉的臉，語氣平靜：“你多大？”
“十八啊……”白高興眨巴著眼。
看來他沒有記錯。
黎譜沒有說話，隻是注視著麵前的少年，直到把對方看得反應過來，“啊哈哈……太誇張了是嗎？”
白高興把下巴架在黎譜手掌上，這個姿勢對他來說還挺得勁的，於是舉著手機繼續看，“留學呢？留學總可以吧！”
書麵翻譯那個，其實也沒有很誇張吧，以前在國外的幾年加上回國做學生刻苦寫試卷的幾年……咳咳，模糊一下概念就差不多了。
“這個可以。”黎譜點了一下頭。
白高興把這條記下，離開借力的手掌，端正坐起來，臉頰兩邊因為剛才的動作留了兩道紅印，像貓胡須，然而本人並不知情，還在一本正經地翻看著剩下的文字。
黎譜勉強壓住了上挑的唇角，忽然更清晰地意識到少年是很容易留下痕跡的體質，輕輕撚了撚還殘留著少年體溫的指尖，繼續投入資料的海洋。
最終，兩人挑挑選選，還是選擇了最簡單也最不容易被挑錯的背景：跟王彼得提供的資料契合——一個普普通通，生平中規中矩，剛剛回國的學生。
因為恰好在F國居住多年，表哥又認識黎譜，所以才被牽線來做了語言指導。
是的，王彼得也覺得發小身份要捂不住了，時刻準備奉獻自己。
而王彼得這個人，在國外社交軟件上，早先因攝影積攢了一波自己的名氣。回國之後，也有國內的粉絲認出了他，天天在微博快樂互動。
但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把他和黎譜聯係到一起——除了那次給鸚鵡大白拍雜誌。
把選好的資料發給雷麗後，兩人在群裏得到了一個“OK”的表情，說剩下的由她再潤色一下就好。
“這樣能行嗎？會不會太簡單了？”
白高興對給自己捏一個身份這件事興致勃勃，有創建遊戲小人一樣的感覺。資料裏的他和真正的他相似度很高，倒也不怕有人找茬，就是很多東西寫的比較粗糙，總覺得經不起推敲。
“放心吧。”黎譜道，“她會把資料補充得更全麵。”
畢竟是專業的。白高興放心了，接著又聽黎譜道：“其他的，想到可以再加。”
那就更放心了。
白高興立馬掉頭，抱著手機縮回沙發一角，繼續快樂的網上衝浪。
“……”真的有這麽好玩嗎？
黎譜看著專注手機、眼底映著熒光的少年，忽然產生了一種自己被冷落的感覺。
畢竟在之前的日子裏，他已經習慣了大白主動蹭到身邊，跳到他身上，用喙和爪子吸引他注意力的相處方式。
良久，黎譜也打開了手機。
他凝著眉頭，點開很少會看的微博，開始漫無目的地刷新首頁。
由於以往不愛營業，他的微博賬號一直交給經紀人打理，關注了不少同行和自己的話題，此刻每刷新一下，都能看到不少新內容。
黎譜將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的界麵上，決定了解一下少年感興趣的東西，下一秒，他刷到了熟悉的標題。
【黎老師×大白同人美圖打包合集！還有更多（嘶溜你們懂得……】
他刷到過這個。
黎譜暗自回憶，在他尋找大白上網證據的時候，他曾經見過好幾次“黎譜×大白”這樣的標題。
但因為那時對大白的所作所為太過震驚，加上想尋找更多事實確認，他就都沒有仔細看過。
現在看來，或許……能從這裏找到大白喜歡的東西？
下意識以為這依舊是粉絲畫的他和大白的相處日常，黎譜果斷地點了進去。
這一邊，白高興已經秀得飛起。
頭像和昵稱都是他常用的，看起來分外親切熟悉，操作起來也流暢無比。他飛快地將今日新聞看了一遍，之後馬不停蹄地關注了很多——
美食博主。
曾經隻會吃食堂和訂外賣的他哪裏享受過這種待遇！怎麽不得抓住機會，好好點菜！
白高興翻著令人垂涎的美食美圖，內心暗暗點頭。
這個不錯，啊這個也不錯……還有這個，這個！該怎麽跟黎譜說才能委婉地表達自己想吃這個呢……
就在白高興糾結萬分的時候，一片陰影籠罩在了頭頂。
“在看什麽？”
“今晚的飯……”白高興下意識轉頭回答，接著聽見一聲輕笑。
黎譜低頭，在他的視角裏，是少年捧著滿是美食圖片的手機，茫然地仰頭看向他的情景。
他的目光在白高興手機界麵輕輕掃過，目光稍有緩和，隨後道：“想吃什麽？”
“紅燒肉可以麽？”白高興積極道，“我來幫忙洗菜！”
黎譜答應得很快：“好。”
到底為什麽……粉絲們喜歡那種……
廚房裏，正切著肉的黎譜突然停下了動作。
洗菜的白高興注意到了，轉頭問：“怎麽了？”
“……沒什麽。”黎譜動作繼續，掩飾性地對少年道：“幫我把料酒拿過來。”
之後，哪怕是做好了晚飯，度過了夜晚的空閑時光，臨睡前躺到**，這個念頭也在黎譜腦海裏縈繞不絕。
直到“啪”的一聲關燈，少年暖烘烘的身體貼著躺過來，黎譜才真正感受到那些創作帶給他的震撼。
那些隻是充滿幻想色彩的圖片和文字而已……但大白，卻真的在他身邊。
黎譜分不清是被子太厚還是思緒太亂，隻覺現在的溫度似乎有些過高了，他稍微動了動，掀開一點被子，下一秒被少年伸過來的手搭在身上。
少年似乎已經有點迷糊的意思了，“早睡……明天還要忙呢，晚安……”
黎譜沉默良久，等聽著白高興呼吸聲漸漸綿長起來，才將那條手臂輕輕放回被子。
晚安。
……
第二天該到公司走流程，白高興起了個大早，刷牙的時候瞥見黎譜似乎有點沒精神。
“沒睡好嗎？”他問。
男人搖了搖頭，洗了把臉，再次抬頭時就消散了困意。
接著就是戴帽子戴口罩，開車去公司。
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來星娛了。
站在公司大門前，白高興又對著玻璃門好好整飭了一下帽子，把不配合的白毛往裏塞了塞。
“這樣行麽？”
白高興一笑，仿若落著雪的睫毛微顫。
黎譜看了他一會兒，說：“可以了。”
白高興跟在黎譜後麵，表麵淡定的同時在用餘光四下打量，“等下不會遇見人吧……”被看到黎譜帶人進來，會不會有些太引人注目了？
“不會。”黎譜率先踏入大門，“這個時間，公司一般沒什麽人。”
接著就迎麵撞上人了。
“黎老師？”
幾個麵容精致、明顯是明星藝人的男男女女，看見黎譜後不約而同地一愣，連忙打招呼，隨後齊齊把目光落在黎譜身旁的少年身上。
……不僅僅是因為直覺對方有一副出挑的外形，還有能被黎影帝帶進來，也是值得一八卦的。
然而，黎譜並沒有向他們介紹的意思，隻是與他們打了招呼，接著就帶少年走上了電梯。
兩人走後，一樓大廳哄然熱鬧起來。
“我靠，黎老師旁邊那個是誰？”
“難不成是新人？哎，你有內部消息嗎？”
“沒聽說啊……”
“感覺是小帥哥一枚，嘿嘿，如果是新人的話，我可要他的聯係方式啦~”
“那幫練習生太慘了吧，又要麵對強力競爭對手了？”
在眾人討論的時候，白高興已經跟著黎譜來到了經紀人的辦公室。
辦公桌前的女人正在翻著幾張紙頁，見他們到來，連忙招呼坐下，把手裏的紙遞給他們，“看看怎麽樣。”
白高興拿過一張看了起來。
黎譜也拿了一張，看之前問：“大樹呢？”
“他休年假了，兩天。”雷麗的表情異常欣慰，“說是要放鬆放鬆。”
想起枚有樹好像今天才反應過來大白變成人了，她就說青年前幾天淡定得有點不正常，看來是反應過於遲鈍。
黎譜大概想到了這個可能，沉默了一下，看起資料來。
“沒有問題的話，就可以直接簽字了。”雷麗指著簽字的地方說。
問題是當然沒有的，白高興很快簽上了字，從此就是星娛聘請的正經員工了。
“然後就是形象問題了。”
雷麗讓白高興把帽子和口罩摘掉，仔細端詳，對黎譜道：“太顯眼了。”
這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但沒辦法。
少年還是會變回鸚鵡，倘若染成黑發……
“那我就是……黑鸚鵡？黑白漸變鸚鵡？”白高興猜測。
“風險太大了。”黎譜指的鳥類能不能受得了染發劑的化學物質。
“也對。”雷麗選擇放棄，“你們看著辦吧，反正沒人見過人形的大白。”
不，可能很多人都見過了。
他指的看過大白擬人圖的人。
黎譜在內心默默地說，雖然圖片與真人還是有些差距，但光憑發色這一點，就足以讓人聯想到大白。
“我再戴個眼鏡？”
公司門口遇見的那群人給了他靈感，白高興恰好看見雷麗桌子上放的一副無鏡片的眼鏡框，拿起來戴上。
在鏡框的遮擋下，那些染著純白的睫毛果然不再那麽明顯，卻更添了幾分斯文的學生氣。
就是好像顯得更小了一點點……
雷麗打量了白高興片刻，問黎譜：“你覺得怎麽樣？”
男人看著少年，緩緩點了點頭，“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