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高長鬆抱著廢棄黃紙垂淚,原來我不是平平無奇的畫符小天才,嗚嗚。

為方便畫符,他還特意打了張高桌,站著畫,唐這朝代,雖有桌形,卻無桌名,《宮樂圖》與《六尊者像》中皆畫有一長方桌。

陳子航雙手背於腰後,繞桌逡巡,其悠遊自在的模樣跟鼻尖冒汗的高長鬆形成鮮明對比。

“畫符是讓你更熟悉符籙的體。”隻要不外出,陳子航就仙氣飄飄的,“若無法將雷符倒背如流,你怎知如何順著那符文灌入靈力?碰見圓潤彎鉤需多些,灌進符竅時要小心翼翼。用心畫符,連背後的雷神相都要倒背如流,方才算熟悉了符籙。”

“這過程中又學了結構,又了解了走向,此外,黃紙到哪都能買,雷符之價卻不可同日而語,你生得那雙眼,自會比他人看得清晰,是合該練畫符的。”

高長鬆聽他說著,卻不回哪怕一字,他怕自己說話就分心了,就畫不出來了,這要的集中力實在是高,他隻感自己將靈力搓成細絲,又緩緩地控製著量放出,他不斷回憶自己“眼”中所見之景,那筆墨的粗細,靈力與墨汁的混合比例等等,真一點也不能錯。

高長鬆:腦子學會了,手沒學會。

在他凝神靜氣畫符時,種田係統卻傳來無聲提示。

“精神力up”

“精神力”

“精神力突破15”

“個人麵板打開”

“注:宿主可看精神力低於自己主體的個人麵板”

兩個時辰轉瞬而逝,高長鬆一滴也不剩了,俯在桌麵上,陳子航觀他畫出的四張雷符,麵露欣喜之色,他將那些符籙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我從未見過第一次便能成的,還是4張。”此時他終明白,掌門師兄口中“靈寶派的希望”究竟為何,哎,有這樣的新血,他們怎愁不崛起?

此刻陳子航忽然感到身上的重擔,掌門師兄您放心,我定為門派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將他們培養出來。

累癱的高長鬆此時還推辭道:“隻是4張罷了,二師叔您不用吹捧了。”他甚至有些憂慮地想,我實在是太弱雞了,一個下午才畫這點,如果是翠蘭的話,一定刷刷刷印無數張吧。

唉!想到這他就要歎氣了,身為哥哥,也不能太拖天才妹妹的後腿啊,要更努力一點才行。

似感應到他不再畫符,耳邊終傳來“滴滴滴、滴滴滴”的提示音。

疲憊的高長鬆點開麵板,隨後被堆積如山的郵件傾倒了個滿。他閱完後立刻打開人物麵板。

高長鬆(level.9)

性別:男

年齡:15

體力:8

靈力/妖力:12

悟性(道/佛):13/19

力量:10

耐力:7

敏捷:6

精神力:17

看到悟性那一欄,高長鬆略有些無語。怎麽辦呢,他也不想如此啊!

入佛是萬萬不行的,絕對不行,他可不想斬斷三千煩惱絲。

淨塵:其實……我們也有俗家弟子的。

他難得產生興趣,開始一個個人看過去,陳子航不用說,精神力比他高,是肯定看不到的,隻能看見他的等級是level47。完全的普通人,比如幫工於朗,大部分數值都在6-7,精神力與悟性很低,隻有2-4。

三個妹妹中,高香蘭的三力(體力、力量、耐力)相較她這年齡格外高,都能與自己一拚了。高玉蘭的比較平均,精神力是她的突出項,目前已有13了。高翠蘭除了靈力跟悟性兩欄都平平,她的靈力高達10,而道家悟性是恐怖的19,跟自己的佛家悟性有的一拚。

高長鬆頭疼,自己還真適合當和尚呢!可他是絕不會屈服的!

……

修煉雖好,俗家的事也不能忘,哎,若修煉能擺平大多數事,他何苦困於烏斯藏的國籍呢!

越是在這人妖鬼神共存,修士當道的時代,條條框框就越多,否則怎能在此世道中保國泰民安,令百姓安居樂業?

高長鬆先去高氏布坊同貨郎頭頭的趙德斌相會。

貨郎也就是散戶,你說他們是商人,那是抬舉了,這群人往往是隻在附近幾個城鎮間流竄,於大城池買些好的,之後又走街串巷、深入鄉間得去叫賣。

這趙德斌較尋常散戶更有些想法,他團結了五六個貨郎,共組了個買賣布匹的小團體。昌都的幾家布坊都隻認他們,不願將色澤濃豔的好料子留給散戶。

自打高長鬆家的染坊開了,這趙德斌便時常上門走動,他知高長鬆家有仨妹,常帶些女子愛的小玩意來,惹得高長鬆也很歡喜,待那靛色布有富餘時,便都給他出去賣。

趙德斌最會處理人情往來,一來二去跟高長鬆越發親厚了。

這回高長鬆去昌都,第一個想起的便是他,等趙德斌回來後就跟人說了這事,他聽後當然一口答應了,還說:“想不到十二郎竟是個銳意進取的。”

說這話時,他頗為欣賞,大有自己跟高十二郎是一類人的意思。

這也不怪他,這年頭大多數人都有農本思想,喜歡守著一畝二分地的祖產過,古格鎮周圍一輩子未去過昌都的大有人在,沒見金沙樓與順德樓掙得盆滿缽滿,那東家卻不願再拓別的產業嘛。

高長鬆也不覺得自己跟趙德斌很像,可場麵話誰不會說,於是二人哥倆好地說了好一會兒,約好時間後話別。

……

高長鬆正欲往家去,不想卻有看見在路邊吃茶的淨塵。

淨塵(level.39)

高長鬆:。

不知怎的,他看淨塵一邊吃茶一邊看街景,竟覺得他與做軟墊上啃餅的白仙有異曲同工之妙,可能是他們此刻都又呆又可愛吧。

淨塵看見高長鬆便招呼道:“十二郎。”你觀他坐姿,之間淨塵後背挺直,眉目清正,尊臀又收緊了僅占坐具一角,他那坐姿,隻能用優雅來形容。

高長鬆突然問:“淨塵大師會彈古琴嗎?”

淨塵:“略懂、略懂。”

高長鬆:完了,更像無花了!

哎,可淨塵大師比無花善良多了,是真的妙僧。

淨塵因知高長鬆身懷慧眼,對他難免更關注,而且他其實沒放棄勸說高長鬆入佛門,隻是他人太好,從未逼迫他人說什麽。

聊著聊著,不知為何就談到了唐即將舉辦的水陸法會,高長鬆笑道:“這唐王欲舉辦的水陸法會真是聲名遠揚,連您都知道了。”

卻聽淨塵道:“也非傳入我耳中,隻是有僧從唐而來,請我趁著水陸法會一同去辯佛法罷了,我想這也很好,就答應了。”

高長鬆感歎:“原來如此,哎,不瞞您說,我聽來隻覺羨慕,以我之身份無法隨意出入烏斯藏進唐國,我學的是唐國的正音雅言,可這麽久卻未踏上唐國的土地。”

淨塵聞言,甚至沒猶豫,他對高長鬆道:“若你想跟我同去水陸法會,我是能帶你去的。”

高長鬆:?!!

你說什麽?這是能隨意許諾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