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慧眼(初級)

介紹:聽說過如來跟觀音的慧眼嗎,可以看穿世間一切道理的法眼,不僅能普閱周天之事,還能遍識周天之物,廣會周天之種類,人的前世今生都可以看破,顯然,這是最高級別的如來慧眼,你擁有的隻是初初初初級的慧眼,最多看破拙劣的幻術,對上人型妖怪都時靈時不靈的。當然咯,既然擁有了慧眼,就有了仙體,修行上自然事半功倍,要嚐試修行嗎?

高長鬆對著介紹研究半天,最後長舒一口氣,看來他抽到了一個非常不得了的東西,隻可惜,這玩意對現在的他來說十分雞肋。

原因很簡單,首先他雖然有看破真實的眼睛,卻是最基礎的,最多就是判斷一下來人是不是妖怪,要避著走。

但是吧,他在的高老莊真的很和平啊,沒有妖怪來,那這眼睛不就沒用嗎?

再說修行,他其實也挺想修仙的,可這不是沒法本嗎?那這雙眼睛有什麽用?

真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哎,隻能希望未來有機會學習仙法了。

想到這,他又打開商城,表情當時就一僵。沒辦法,高長鬆剛才的猜想應驗了,當他買完新手大禮包後,貨架上的商品直接換了一批,而且價格都多加了個零,根本不是貧窮的他能承受的。

你能想象嗎,連竹蜻蜓都要兩千五百點!

高長鬆:我還是研究下天工開物吧。

……

端午一行為高長鬆打開了新的銷路,並非豆花,而是豆花的配套醬料豆瓣醬。

醬本是唐代不可或缺的日用品,甭說是民間,軍隊出行多半吃蒸餅配大醬,他們甚至衍生出多種多樣的醬種類,譬如甜醬、十日醬等等,還有從醬中提取出的醬清,跟現代醬油有異曲同工之妙。

醬因其善於保存,口味重的特性而在唐代餐飲中占一席之地。

那日端午,高長鬆的客人中不乏走南闖北的商人,唐朝的大商人舌頭可是很利的,豆花隻讓他們覺得眼前一亮,想這構思頗為精巧,大醬才是真正讓他們心動之物。相較甜醬,鮮香辣的豆瓣醬更適合北人的口味,而唐代的經濟中心還在北方,至於將士也是北人居多,哪怕是在民間售賣此物,都能賺上一筆。

這等機會是不能放過的,於是高長鬆回莊上沒兩日便有穿著整齊、麵上一團和氣的中年人前來拜訪,此人說自己是長安人士,姓孫,因在家中行一,稱孫大即可,他做得是絲路生意,倒不是說走全了絲綢之路,隻是在前幾個國家搜羅些在唐有銷路的小零小碎,去長安販賣罷了,他稱自己在長安城的西市開了家小小的雜貨鋪。

這番介紹後便說出了自己的來意,無非是想要在高長鬆這裏買醬,至於數量,那是多多益善。

高長鬆雖想過自己這醬說不定能賣,卻沒想到如此順利,可他畢竟是胸懷“宏大”理想的人,不至於被嚇住,便跟孫大說:“此豆瓣醬需兩旬才能做出,您可否等上一等。”

孫大也是好脾氣:“不妨事,我本就要在此地休整,待兩旬後來你這提貨。”

*

兩旬是二十天,其實做豆瓣醬連發酵隻需要十五天左右,但高長鬆要留出幾天定製裝醬的大缸子。此外他現在略感力不從心,家庭作坊如果規模小還是不錯的,可一旦要大批量生產,就要往外招人了。

人選上他稍微有些想法。

大菜缸不用在外定,高老莊內有會陶瓦手藝的人,他家有從幾代前傳下的窯,不是什麽能製作唐三彩的大窯,也就是做些鍋碗瓢盆供附近幾個村的鄰裏,麵上沒有斑駁就不錯了,別說什麽技藝。

在唐初,大部分鄉民用的都是此類陶器。

醬菜壇子不算太值錢,人家粗略一算道:“給了十五錢就成。”

這裏的錢還算單位肯定是開元通寶,說白了就是五鬥米的價格。

人家既然做了,不免問高長鬆:“你是要做醬賣?”

高長鬆自然寒暄說要賣到唐國去。

這話可讓人吃驚,要知道對烏斯藏的人來說唐國是天朝上國,他們的達官貴人就喜歡用唐的進口商品。此時大唐的工藝還帶有隋代遺風,各個看上去都靡麗非常,價格賣得也高。

於是乎對高老莊的村民來說,能有唐國的商販在他們這采買醬,是件與有榮焉的事。

……

家中還有先前自用的菜壇子,高長鬆便先做起來,他也順便把往外賣的豆腐也做了,這一試竟發現有些不一樣的。

這不一樣是慧眼帶來的。

如果有道行高深的修士在此,準會發現高長鬆盯著菜壇子的雙眼凝聚著一層淡淡的金光,後者也覺得自己的視覺變得有些怪。

簡單說來,這有修道之人的世界是有靈氣的,萬事萬物都有靈,那當你去攪和攪和醬的時候,就會發現不僅僅是醬,連周圍的靈氣都被卷動了。那有的時候靈氣被壓死在菜壇子底下,有的時候力度不對就會向外飄溢。

高長鬆:這就是中華小當家的眼睛嗎!

當他做出一壇品質良好的豆醬時,連菜壇子都仿佛鍍上一層金光,不用看便知,他得到了完美品質的菜品。

高長鬆目瞪口呆,慧眼的這一層應用是他沒想到的。

若有個懂行的在這肯定會點評:“心靜方能開慧眼,世間種種道理得分辨。”

可能是他做豆腐做大醬的時候心無旁騖,反倒是調動起自己的慧眼了。

這玄而又玄的境界隻維持很短一陣時間,等高長鬆想著再做出金色品質的豆瓣醬時,卻怎麽也不亮金光了,之後他又試了幾次,發現一定要虔誠,一定要心無雜念,這樣才能複刻。

高長鬆若有所思:稍微有些知道這雙眼睛的作用了。

……

等趕著奚車去拉菜壇子時,先前從他這拿貨跑商的李三也一塊來了,對方站在高長鬆家門口時還帶著一臉夢遊似的,難以置信的表情。

原因很簡單,高長鬆之前問他:“李三郎若無事,要不要來我家做長工?”他說的長工可不是跑腿種田的長工而是技術工。

高長鬆道:“我家的情景你也不是不知道,若隻有我一個人,想要撐起門楣也太艱難了些,做豆腐豆醬無一不需要人,我尋思著若從別的莊上找人,絕不如看著一起玩大的,你若願意同我簽個契,在我家做活幾年,我便將這倆看家的本領都交給你,到時你也能自己開個鋪子,賣賣醬跟豆腐。”

對李三郎來說,這可是天降大餡餅,在這個講究知識產權的時代,別說是幹幾年的工了,哪怕是他賣身到高長鬆家都是正常的啊,看鐵匠鋪收學徒,那收的是學徒嗎?是上門女婿!

對他們這種小農之家來說,你學了人家的技術,就要進人家的門,這才對。因此高長鬆的提議對他來說簡直是活菩薩。

李三郎這無依無靠的,本像是無根的浮萍,都不知自己未來該如何過,高長鬆這麽一提議,就好像給他係上一根線,讓他成為了風箏,線的一頭就在高老莊上,無論如何他都有家了,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領。

於是當即就要跪,大拜高長鬆,後者連忙托住他的臂膀,跟他說“使不得使不得”。

即便如此,李三郎也改了稱呼,稱他為“阿郎”。

唐代可沒有老爺的稱呼,一般下仆對主人稱呼“阿郎”,對少主人稱“郎君”,跟鄰裏間彼此的稱呼差不多,改成“阿郎”已經證明了他對高長鬆的重視。

日子還在一天天過,李三跟高長鬆學著手藝,至於跑商的工作交給了別人,現在高長鬆做豆腐的名氣一日高過一日,他的價相較鎮上的豆腐坊又賤,於是就連鎮上的賣貨郎都願意多跑跑,來他這裏拿貨了,高長鬆每天都忙得像隻陀螺。

某日於家的一個小子過來,高長鬆看著他難免想到了於家村那的白大仙,便隨口問道:“白大仙最近可好?”

哪裏知道人家麵上犯難道:“白大仙已經幾日不食香火了。”

“無人知道他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