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影子舞蹈大成功,牛相士不用說,看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至於圍觀群眾,那更是如癡如醉。

可因舞台位置不好,人挨在橋口不願離去,竟造成了嚴重的交通堵塞,人一圈圍著一圈,水泄不通,乃至想上橋的那些都過不去了。於是街道司的衙役出麵,疏通道路雲雲。

隔壁的魃宥本該忙碌他的歌舞戲,但像他這般老祖,做起事來皆無拘無束,當然是翹了歌舞伎的排演來看。

反正他是掛名總導演,又不是真要在場。

看完後對高長鬆讚不絕口,直說這是天才般的創意,高長鬆哪裏敢接,說自己是拾人牙慧罷了,但就是拾的是哪個人的牙慧又閉口不說,魃宥很懂似的認為他是在謙虛,笑笑又不說話了。

小半個時辰後,倩女幽魂也取得了大成功,這一個晚上的,兩方是加演了一場又一場,甚至起到了分流作用,連逛街的人都變少了。

高長鬆還是很負責的,他就在原地看角妓們在幕後跳舞,可不知何時從何地撲棱棱飛出無數的喜鵲。

高長鬆先是一驚,但看附近的孩童都發出“哇”的聲音,而成人們也笑著看向天際。

這是大安國七夕節的特產——鵲橋!

為何不將鵲橋放在唐國,與唐國人治的屬性有關。對統治者來說,頭頂上出現非自然的橋梁那可不是什麽好事,退一萬步說,能夠承載牛郎織女,便能夠載敵國的修道者。哪怕是玉帝也不想跟身負大氣運的統治者直接杠上,香火還要靠他們的子民呢。

至於北俱蘆洲,不提也罷,那些喜鵲真不會被北俱蘆洲喜食鳥的妖獸吃了嗎?

如此看來,東勝神洲竟然是唯一的選擇。

一隻、兩隻、三隻……那些黑藍色的翅膀本是不顯的,可在這夜晚,萬家燈火點亮了長夜,黑藍色的翅膀本該與天空融為一體,隻露出下腹的點點白羽。眼下的黑翅膀略有些存在感,它們被火光照亮,集結在一起,儼然有遮天蔽日的勢頭。

但那隻是一開始,隨著時間的流逝,喜鵲越飛越高、越飛越高,他們懸掛在人的頭頂。誰知道喜鵲飛到了怎樣的高度呢?或許他們已經跟銀河同高了,高長鬆的視線順著鵲橋看向遠方,隻見一道蔓延的黑線橫跨整片天空,看不到盡頭。

那便是鵲橋。

那麽,牛郎織女是從橋的盡頭來的嗎?

高長鬆並不清楚,如果是,他想牛郎跟織女一定很懂神行千裏的神通,否則怎麽能走得完這鵲橋?

他問中場休息的王鶯鶯,對方跳了一場接一場,卻不顯半分疲態,臉頰上都是興奮的紅暈。

王鶯鶯已經多年不見這萬人追捧的局麵了,哪怕觀眾們看到的隻是幕布上一道纖細的剪影,也很讓她滿足。這證明她的舞蹈是美的,是經得起歲月考驗的,她向來以自己的才藝為傲,那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眼下她所驕傲的被人們認同了,她又怎麽能不高興呢?

她想,自己的舞蹈還能活很多年很多年,這會讓她成為一棵常青樹。

後台的人員中,除了工作人員就是角妓們,她們一樣為牛郎織女的神話而動容,此時都抬頭,看鵲橋相會的盛景。

高長鬆問道:“你們曾看過牛郎織女嗎?”如果對方要走過這橋,總是能看到的吧?

話雖如此,他還是會想這是不是天庭的麵子工程,隻是搭了橋,卻沒有人來走。

王鶯鶯的回答讓高長鬆有些詫異。

隻聽她道:“當然是看得到的。”說完纖手一指道,“但凡是目力好的,便能捕捉到天上的那兩人,隻可惜鵲橋實在是太高了,哪怕能看到,也是兩個小點,根本看不清人的麵貌。”說到這,她還有些失望,王鶯鶯也很想知道,玉帝的女兒是什麽樣的。

卻聽見她身邊的姐妹嬌笑道:“那是我們看不見,這不是每年都有道長騎著仙鶴或是其他坐騎上天,看牛郎織女相會嗎?”

她說:“這本不該打擾,可總有些不懂風情又好奇心重的如此,不還聽說有上去了卻被天兵天將打下來的。”

說到被天兵天將打下來的,周圍的角妓笑作一團,恐怕是想到對方落入凡塵時狼狽的樣子。

高長鬆聽到這,頭上掛下三道黑線,真是什麽綺念都沒有了。

他換算了一下,恐怕這七夕鵲橋相會在西遊記的世界中,就很像是什麽奧斯卡頒獎明星走紅毯,隻要你有本事便能扛著長槍短炮近距離觀影,而且“明星”(牛郎織女)還自帶保鏢,就為了擋人。

也是,如果沒點防護措施,也說不準就有人對牛郎織女很好奇,去搶人了。

耳邊傳來女子的呼聲道:“看,有人上天了!”

再看去,還真是,有禦劍飛行的年輕修士,也有坐著稀奇古怪交通工具的,還有幹脆揮動大翅膀往天上飛的。

群眾中有人嘟囔道:“這有什麽好看的,年年都是如此。”

身旁人道:“所以年年都有小年輕換著上。”

“那些劍修應當不是看牛郎織女去的,說不準是找天兵天將打架。”

“不還說先前有天將被打下來的嗎?”

“也有天兵天將不能抵擋被打下來的。”

高長鬆此時更加無語,他都不知道該不該感謝修道的副作用——過於靈敏的五感,怎麽說呢,在這群人的打岔下,牛郎織女帶給他的感動完全轉了個彎,已經變成“貧窮劍修白嫖天將是為何”之類的搞笑新聞了。

讓高長鬆沒想到的是,“驚喜”還在後頭。

*

妖獸、坐騎一頭一頭往天上飛,高長鬆正在評頭論足,看哪家的妖獸身姿更好看,卻冷不丁碰見個相熟的。

定睛一看,靠!這不是他家的烏雲嗎?

而且烏雲還不是一頭單飛的,好幾隻喵一同上天。

高長鬆急得像是屁股著了火,恨不得大喊“烏雲,你給我下來!”他要是給天兵天將打了怎麽整。

操心的家長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想了一下自己三腳貓的禦劍飛行技術,還是咬咬牙,掏出普通質地的劍,想先飛了看看。

這……他平時駕駛得也還可以,應該不會翻車吧?

以防萬一背個係統出產的降落傘好了……

好在高長鬆的運氣不是很差,帶娃的鍾離珺也在這看他表演,帶著人參娃娃跟驩頭。

鍾離珺也是認識烏雲的,剛才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幹脆擠到後台問高長鬆怎麽辦,正巧看見他顫巍巍地往飛劍上站。

看高長鬆這模樣,鍾離珺也沉默了,比平時的撲克臉還要撲克臉,他跟高長鬆說:“我也有飛天的法器,不若還是由我去吧。”

高長鬆固然覺得好,但他此刻手特別癢,想要親自收拾膽大包天的烏雲,鍾離珺看他又說:“同去也是行的,就恐人參娃娃與驩頭無人看管。”

這高長鬆倒是不怕的,他有寶可夢空間可以收他們,而且跟別人不同,鍾離珺是他的好友,在紫真宮秘境中看過他把人參娃娃收進去的模樣,不必對他隱瞞。

他同鍾離珺一說,後者點頭,從他的芥子空間中抖出一張毯子,鍾離珺才鬆開角,就看見毯子懸浮在半空中。

高長鬆目瞪口呆:這這這,這串戲了啊!阿拉丁的飛毯都來了!

鍾離珺說:“此乃茵席。”

所謂茵席就是褥墊、坐墊,在這流行坐具的朝代,茵席是必不可少的,要不然冬天坐著屁股都冷。

鍾離珺跟高長鬆一同坐上阿拉丁的飛毯,這法器還是很聰明的,看乘客上來了,嗖的一聲就竄了出去,還好高長鬆有所準備,用靈力覆體,才能不動如山。

這玩意兒飛的速度那叫一個快,高長鬆都怕自己在半空中被甩飛了,他可是一點防護措施都沒有。

飛的過程中高長鬆發現,除了自己,還有一夥大貓也緊隨其後,他們的方向十分一致,都是去追那群喵喵叫的小貓,這顯然就是家長出馬了。

可以想象,小貓們都是偷跑的,沒有跟長輩打招呼。

半空中展現出一副你追我趕的畫麵,由於他們追的也快,前麵的小貓飛得也拚死拚活,很快他們就遠離了地麵,奔向銀河之中。

高長鬆不得不分神給這天河中的畫麵,其實跟他未來坐飛機沒什麽區別,他先撞上了些稀薄的雲。這個高度還是能看見大地的,想來真正的天庭應該在厚雲層之上。

牛郎織女的鵲橋有些表演性質,那些負責雲霧的神仙早就幫他們把雲給驅散了,這樣地下的子民才能看見二者,這也讓高長鬆他們視覺變得更加清晰。

終於,在撞上鵲橋之前,他終於把烏雲攔住了。

小貓咪的年歲不大,飛得不如成年貓快,幾乎是跟高長鬆他們同時,那些凶神惡煞的大貓組成貓牆,攔截在烏雲他們之前。

烏雲等貓:喵喵喵喵喵!

看見咬牙切齒的高長鬆,烏雲立刻慫了,他本質上還是比較聽人話的小貓咪,這回上天,一是他也很好奇牛郎織女什麽樣,二則是被一同慫恿上去的,性質跟說走就走的旅行差不多。

對縮小又低頭的烏雲,高長鬆就不跟他客氣了,直接伸出二指捏著他命運的後頸肉,對忽然知道害怕的小貓咪道:“現在知道怕了?嗯?”

烏雲乖巧:“喵喵喵喵。”連人話都不說了。

高長鬆一整個大無語:“又不是不讓你上去,你真想上,那就不能先跟我們說嗎?你看你跟那些狸奴幼崽,都才多大,遇見天兵天將怎麽辦?你就不怕被收成坐騎或者直接給打了?”

其他貓爸貓媽教育的內容也跟他差不多,有的家長比較厲害,罵一頓後直接叼著小貓下凡,根本不給人家看牛郎織女的機會,有的稍微好說話一點,訓是訓了,還是讓他們留在原地。

高長鬆想了一下,他自己也是很想見識真正織女長什麽樣的,幹脆捏著烏雲的後頸,在這兒找了個席位看,還順便把驩頭他們也放出來了。

他問鍾離珺:“你可否看過?”

鍾離珺搖頭道:“沒有,但我看過其他女仙,想來都是仙女,長相應該肖似。”

高長鬆伸長脖子好奇道:“那一定很漂亮。”

鍾離珺想了一下表示:“應該是的,但看多了就會覺得差不多。”天上的女仙千千萬,且除了嫦娥這種有自己神話的,其他都有點泯然眾人的意味,就像是天兵天將,人太多了,氣質又相似,甚至能湊在一起玩連連看。

高長鬆理智上明白鍾離珺的意思,實際上因為他沒有看過女仙,還是很好奇。

*

天兵天將們來得也很快,人家真的跟保鏢似的,列在鵲橋兩側,他們的工作很明顯,就是攔住圍觀群眾。

也不是所有群眾都能文明觀影的,高長鬆眼瞅著就有人躍躍欲試,想要衝散鵲橋的隊伍,直接被天兵天將攔了下來,一頓暴打。

這還是動不動杖責的古代,他們可不會手下留情。

高長鬆看著想那些意圖擾亂秩序的人也夠無聊的。

他們運氣還是可以的,這裏竟然是鵲橋相會的偏中間段,不一會兒,牛郎織女就從兩側走來,確實是俊男美女,牛郎一點都沒有放牛的氣質,相反,他看上去俊秀極了。

隻可惜這倆人要不然就是天天能見麵,隻是禮貌性走鵲橋,要不然就是感情淡了,竟然一點沒激動的,隻是站在鵲橋中間聊了會兒天,他們估計有隔音的法門,高長鬆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

這讓許多人都大失所望,飛毯上幾個什麽都看不出來的小朋友倒是津津有味,而其他小年輕失望之情溢於言表,臉上寫滿了“就這”。

高長鬆其實也是“就這”中的一員,由於東勝神洲全民都是俊男美女,這段時間他已經看過無數美人,都寵辱不驚了,這回本來是想看看傳說中織女的風采,結果認為放在東勝神洲的話也不算特別出挑,就是平平吧。

哎,噱頭特別大,實際卻一般。

高長鬆甚至覺得他們影子舞蹈的二創要更好。

吹了會兒冷風,人陸陸續續散了,已經從芥子空間中掏出花生米在磕的鍾離珺問它:“走嗎?”

高長鬆倒:“走走!”

二者又一同下凡。

……

次日,烏雲他們普遍起得很晚,七夕節玩得實在是太瘋了,回家就沒勁了。

倒是熊貓還是該什麽時候起床“嚶嚶嚶”就什麽時候起來,他年紀太小了,思維活躍度像是小嬰兒,高長鬆就沒有讓他參與本次活動。

才給他喂完盆盆奶,牛相士就上門道謝,他實在沒想到,自己隻是提上一嘴,萍水相逢的高長鬆竟然就整出了影子舞蹈。

哎,實在是想不到,這等情誼,他真是無以為報。

高長鬆看他一副被感動到的模樣,還是有些汗顏的,他得承認,自己的目的不是那麽純潔,如果不是因為想要飛梭以及任務雙重鞭策,他應該也是不會弄的。

但影子舞蹈給他自己也帶來了實打實的好處,別的不說,他跟王瑩瑩等人結識了,他直接將角妓群體的好感度拉到最高。

眼瞅著距離他們離開東勝神洲沒有幾天了,高長鬆還是腆著臉說出了自己的需求,他希望渡銀河的老祖宗牛相士給自己挑一艘他承受範圍內最好的二手飛舟,便於他穿梭在兩大洲之間。

牛相士一聽,這還不是小case。

在大概問了一下高長鬆的需求後,就帶著當時人擼袖子前往玲瓏灣挑選。

玲瓏灣並不是真的灣,而是跟珍寶閣一樣的店鋪,聽聞他背後的東家跟珍寶閣是一家的。

這玲瓏灣也賣法器,但賣得都是交通工具。

這就跟大唐的環境不大一樣了,在大唐,首先船基本是不能私造的,尖端技術都掌握在官府的手中,百姓最多就打打小漁船,出近海都不方便。而陸上交通工具,基本上就讓能做車的木匠打,都是專人專定的。

大安這裏因為生產力比較高,交通工具又多種多樣,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裏遊的都有,有的甚至功能強大,能夠三位一體,便單獨別出來賣,不跟那些稀奇古怪的武器、隨身用品一起賣了。

這裏甚至還分一手區跟二手區,高長鬆跟在牛相士之後,感歎在這竟然看見了“現代化”的痕跡,仿佛走入了4S店。

牛相士顯然跟這裏的掌櫃是老相識了,也是,他既然是相士,自然有他的門道,或許這種店還需要他拉營業額呢。

高長鬆左顧右盼,他實在看見了許多法器,譬如一人高的葫蘆,像熱氣球的天燈,甚至還有一小間房屋的模型,牛相士說那屋子可以變大,掛在天上慢悠悠地飛,那一瞬間劃過高長鬆腦海的是飛屋環遊記。

他連忙重申自己的需求,他想要一艘能夠橫渡大洋的飛舟,不用特別大,關鍵是要結實,最好操作再傻瓜一點。

牛相士表示這簡單,飛舟是模樣最基礎的交通工具,這年頭天馬行空的煉器師挺多,但也有中規中矩,尤其不會改款式的。

高長鬆是看不出什麽區別,全任憑牛相士,最後挑中的那艘像是楚留香的寶船,能揚帆起航是必須的,內還有一拓展過的小舫,可供人坐臥,高長鬆甚至不覺得他比陳子航的寶貝飛梭差在哪。

聽牛相士說,這寶船的前主人很小心地嗬護它,因此他還很牢固,價格上高長鬆本不能承受,但在牛相士的介入下成功打折,最後掏空口袋,勉強買下了。

它的操作聽說也簡單,基本上是全自動的,隻要知道方向在哪兒就行。

高長鬆在試操作過後幾乎要流下寬麵條淚了,他真是何德何能,淘到了這種超棒的二手船!

他的跨大洋經濟已經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牛相士還說:“如果靈石夠的話,它其實可以短暫地飛一陣子,但那實在是太燒靈石了。”又教了高長鬆如何催動咒文操作雲雲。

等從玲瓏灣出來時,他是一蹦三跳,別提有多高興了。

……

又過了幾日,靈寶派的眾人終於要揚帆起航了,長安送來的師兄弟中有好幾名準備留在東勝神洲跟巴俠在此一同遊曆,爭取早日突破。巴俠也邀請了高長鬆,後者卻因家中有幼妹拒絕了,巴俠也不多留。

而陳子航也準備久違地回長安一趟,畢竟他還肩負著教導靈寶派眾徒子徒孫的使命呢,也不能一直在烏斯藏呆著。

目前高長鬆的修煉已經很上路子了,而小的那些,暫時也在打基礎,一般不會出什麽問題。

唯一讓陳子航頭疼的就是高玉蘭,她顯然很有煉器師的天賦,但他們靈寶派在煉器上其實是不大行的,甚至放眼唐國,他們不是擅長符籙,就是會量產樣式普通的劍。總的說來,肯定是夠使的,但創造力嚴重不足。

這跟唐的國情還是很有關的,他們管理都十分軍事化。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的方法其實是送高玉蘭來大安國求學,這裏求學的方法還是比較多的,一個是加入門派,二則是考上書院去學習,考慮到高長鬆的門派成分,去書院或許更合適。

哎,反正高玉蘭的年紀還小,到時候再從長計議吧。

*

正式出海那一日,高長鬆引得多人來相送,梨園跟角妓的一眾人且不用說,那必定是很戀戀不舍的,尤其是魃宥,雙手攥著高長鬆的手,就差揮淚折柳送別了。

他殷切囑咐道:“先前你說的瓦子我已想好了,不日便同官府申請去蓋……”過了會兒又說,“十二郎你可切莫忘記與我通信,若有了甚新傳奇,也別忘寄來讓我一觀。”

高長鬆當然點頭稱好。

這裏的通信那說的必定不是驛站,唐也沒有建立海上驛站的本領,是魃宥幹脆將家用的青鳥給高長鬆勻了一隻,很快,這隻青鳥就要像魔法世界的貓頭鷹一樣,背負著高長鬆的信件,遠渡重洋了。

聽說這青鳥是能化形的修道鳥,不必擔心他的安危。

孔吉等人也來相送,其實高長鬆覺著自己跟孔吉的關係也不是很親近,都不知道他為何而來。

魃宥還在難過道:“哎……我還是得去求文書,待有閑了就去烏斯藏尋你。”

高長鬆瀑布汗:“這,莫約是不成的。”

遵紀守法的老祖宗一般是不會冒冒然進入有大能的別國的,高長鬆也打聽清楚了,烏斯藏既然說是佛國,便有好幾位羅漢守護,魃宥這樣的旱魃是很難直接進這國家的,除非是跟羅漢大打出手了,或者早打過招呼。

無論怎麽看,如果他來探望了,都會引起軒然大波,還是算了吧。

鍾離珺也來送高長鬆了,他隻言說自己還得呆上幾日,便跟唐國的其他修道者一同回去。

高長鬆聽後也不疑有他,隻想著此去經年,讓他多多保重,又說自己有了新吃食就寄到長安城中的地址裏,讓鍾離珺快些查收。

鍾離珺聽後自然是應好。

很快,在眾人的眺望中,載著高長鬆的船漸行漸遠,很快便不見蹤影了。

……

回程還是很快的,這回高長鬆乘坐的是靈寶派的大船,沒有陳子航的漂移,海上航行舒適了不知多少倍。

靈寶派的師兄弟很照顧高長鬆,先在烏斯藏的國境線上把他放下,再去唐國。

跟大唐不同,烏斯藏的審核還是很容易的,守在邊境線上的都是身材壯碩的羅漢,確定高長鬆離開前遞交過申請,他又是本人就沒有過問了,高長鬆還主動申報自己新得的寶船,並問他們可否在境內使用。

“阿彌陀佛,隻要是不擾他人清淨,便隨施主的意。”連水禁、空禁都沒有,隻要像漕運的船一樣登記就行了。

高長鬆不由感歎,小國也有小國的好處,是真的鬆啊!

進入國境線後,高長鬆是可以徒步回家的,唯一的問題是耗時比較長,但此刻有了寶船,他就能順水而下,一路入高老莊。

讓高長鬆沒想到的是,待船開到福陵山,卻很不巧地撞見了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