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第二更)
◎拈花惹草。◎
34
勖北壬默默把腳挪到一旁, 若無其事道:“蒲三,你總算到了。這位就是弟妹吧?”
他明明比蒲三年紀要大,可蒲三從來沒喊過他一聲哥。
不趁著他的美人兒老婆在這兒,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占到這個便宜。
勖北壬在心裏默默地想, 堅決不去看蒲又崇的表情——
想也知道, 蒲三不會給他什麽好臉色。
旁邊孔如琢被逗笑了,看了一眼臭著臉的蒲又崇, 主動自我介紹說:“我叫孔如琢, 初次見麵, 不知道該怎麽稱呼?”
勖北壬立刻微笑道:“我姓勖, 勖北壬, 和蒲三是出生入死的交情。弟妹, 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嘶!”
勖北壬被掐了一下,後知後覺地閉了嘴。
他身後,貝多芬微笑著上前一步, 語調輕柔說:“初次見麵, 我是貝多芬。”
做演員的, 劇本看得多, 人心揣摩得也多。
孔如琢隻掃一眼就知道, 麵前這人一定不喜歡她。
可喜歡她的人太多, 有一個不喜歡的, 倒也沒什麽值得在意的。
孔如琢禮貌道:“這名字很特別。”
貝多芬有一雙淡琥珀色的眼睛, 淡淡的顏色,要她整個人都顯得越發溫柔。
聞言,她輕輕地看了一眼蒲又崇, 露出個有些懷念的笑容。
“這是當初, 蒲三替我選的。”
這名字是代號, 那時一共有四五個備選的人名,她猶豫不決,專門跑去問蒲三。
蒲三不愛和她說話,甚至有些拒人於千裏,每次看到她,都挺不耐煩的。
貝多芬沒見過蒲三這樣的人,她從小就乖巧漂亮,喜歡她的人很多,她也聰明,三言兩語就能讓這些男人圍著她轉。
唯獨蒲三,給了她白眼。
可她反倒更愛纏著他。
那時蒲三不勝其煩,為了打發她,隨手點了一個,就點到了“貝多芬”這個名字。
其實備選的名字裏,有更適合她的女性名,可因為是他選中的,所以她如獲至寶,就這麽定下這個注定會伴隨她一生的代號。
這些都不需要告訴這個女人。
貝多芬望著孔如琢嬌豔美麗的麵孔,笑容淺淺,可眸底湧動的,卻是不為人知的情緒。
蒲又崇什麽破眼光。
幫一個女生選名字叫“貝多芬”?
孔如琢很善良地把吐槽藏在心底:“又崇一向熱心。”
蒲又崇斜斜掃了一眼貝多芬,狹長眸中,譏諷之意分明。
貝多芬心中一緊,以為他要拆穿自己。
可蒲又崇隻是道:“時間不早了。”
勖北壬雖然讀不懂女人之間的機鋒,卻也感受到了一些刀光劍影。
也附和道:“是啊,上船再聊吧。”
上船之後,他一定要把貝多芬和蒲三的老婆隔開。
絕不讓她們兩個再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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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艙內裝修奢華,厚厚的羊絨地毯踏上去細密無聲。
頭頂的水晶吊燈流光溢彩,管弦樂隊在角落中奏著舒緩的音樂。
身著黑色燕尾的侍應生恭敬地侍立在側,手中托盤上擺著散發著冷氣的香檳酒。
孔如琢甫一走進來,還以為自己走到了什麽晚宴裏麵。
隻是這一切,都隻服務於他們四人。
挺浪費。
也挺……無聊的。
孔如琢隻取了一杯清水,在靠窗的地方坐下。
蒲又崇跟在她身後:“不喜歡?”
“就四個人,擺譜給誰看?”孔如琢餘光看到,勖北壬拉著貝多芬的胳膊,硬是把她給拽走了,忍不住笑了,“你這個兄弟,倒是對你有情有義。”
蒲又崇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他喜歡貝多芬很久了。”
“我看是襄王有夢,神女無情。”孔如琢一雙桃花眼睛,掃在蒲又崇身上,挑剔地從他英俊的眉眼處掠過,“神女分明心有所屬了。”
“這麽關心他們?”蒲又崇凝視孔如琢,“你喜歡勖北壬那樣的類型?”
孔如琢:……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
-
船行海上,風平浪靜。
孔如琢打個哈欠,看到勖北壬同貝多芬從門外走了進來。
貝多芬在前,勖北壬在後。
勖北壬臉色很臭,想要伸手拽貝多芬,可貝多芬甩開他的手,目標明確地走向孔如琢。
孔如琢穩坐原處,唇角揚起一點矜持的笑意,隻是微微側目,看了蒲又崇一眼。
拈花惹草。
貝多芬走過來,自然地在孔如琢對麵坐下,笑盈盈道:“這艘船是之前,我們三個一同看上的。那時總說
,若有一天能退隱江湖,三個人一起住在船上四海為家,也是件浪漫的事。孔小姐,若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
貝多芬這是在暗示,她和蒲又崇連未來都計劃好了?
甚至分明,以女主人自居。
孔如琢不為所動,笑得淡然自若:“確實浪漫。”
隻是不切實際。
就算東城是海濱城市,可蒲又崇這個家夥天天坐著飛機飛來飛去。
真在船上待久了,也不怕暈船。
貝多芬又說:“其實蒲三結婚的時候,我們都挺驚訝的。他說是父母之命,匆匆就離開了。我和北壬那時以為,你們兩個沒什麽感情,是盲婚啞嫁,還替蒲三擔憂了很久。”
孔如琢唇角勾的弧度不冷不熱,不理貝多芬,隻是轉頭問蒲又崇:“原來你娶我,隻是為了父母之命?”
蒲又崇淡淡道:“因為是你,才是父母之命。”
“如果是別人呢?”
蒲又崇說:“當今社會,自由婚姻,就算是父母,也無權幹涉。”
勖北壬忍不住道:“你這意思不就是,因為是孔小姐,你才願意聽家裏的話,如果不是孔小姐,你就不當大孝子了。蒲三,你也太雙標了吧?”
孔如琢輕笑出聲,眼尾掃過貝多芬。
見她麵上那種虛偽的笑容僵了一下,心情立刻暢快了不少。
想拿他們倆的婚事來指指點點,她還不夠資格。
貝多芬沒想到蒲又崇會這樣護著孔如琢,臉上的笑容竟一時控製不住地沉了沉。
何時見過蒲三會這樣溫言軟語?
卻偏偏對這個突然被安排的妻子如此體貼入微。
嫉妒如潮水,洶湧地衝刷過心底不見天光的隱晦妄念。
指尖掐在掌心,貝多芬也笑了笑:“倒是我白白擔心了。我和蒲三從小認識,都說少年時的感情才是最真摯的,沒想到你們兩個認識沒有多久,卻也如此琴瑟和鳴。”
有完沒完。
又開始陰陽怪氣他們兩個認識時間短,感情不如他們青梅竹馬真摯。
孔如琢在心裏翻個白眼,表麵上卻隻笑道:“我倒是聽說,若是男女從小認識,反倒沒了新鮮感,牽手也像是左手牽自己的右手。不像我和又崇……”
孔如琢說著,伸出手來,拉過蒲又崇的手。
他的手修長漂亮,指節清雋,如同寒冰雕琢,每一寸都精美無暇。
孔如琢像是展示自己的藏品似的,溫柔地撫摸過他的指尖。
“既有初見的**,卻又像是久別重逢。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或許我和他,便是前世的緣分吧。”
她的聲音婉轉嬌媚,尾音拉長,纏綿動人,似是真將一腔癡情深愛,都投於麵前人的身上。
這話明顯將在座的都震住了。
連蒲又崇,都格外看了孔如琢一眼。
孔如琢知道自己說得太肉麻了——
她也被惡心到了好嗎。
可為了防止貝多芬還來唧唧歪歪,孔如琢再接再厲,矯揉造作道:“又崇。”
蒲又崇頓了一下:“……嗯?”
“我記得你不是一直戴著一枚鴿血紅戒指,怎麽今天沒戴?”
蒲又崇沒想到她居然注意到自己佩戴的飾品,解釋說:“那是家徽,處理公務的正式場合才需要戴。”
“你皮膚白,戴那個格外好看呢。”孔如琢嬌嬌一歎,卻又甜甜笑道,“不過不戴也好。你之前送了我那麽多禮物,我也有樣禮物要送你。”
說著,從手袋中掏出一隻戒指盒。
打開了,將裏麵一枚藍寶石的戒指取了出來。
藍寶石色澤濃鬱,接近六克拉,嵌在鉑金的戒托上,如同一枚昂貴剔透的方糖。
孔如琢捧著蒲又崇的手,將戒指推入他的中指第二關節處,仔細端詳後,粲然一笑:“很配你。以後你閑著沒事,就戴這個吧。”
哪怕知道,她隻是為了宣示主權。
可蒲又崇望著她明亮如星的眸子,仍忍不住翹起一點唇角:“什麽時候買的?”
“前幾天和她們去逛街的時候看到,順手買了。”
其實不是順手。
她第一眼看到,就覺得肯定很適合他。
又因為拿了他的戒指,不想欠他人情,索性也買了一隻還給他。
沒想到正好這個時候派上用場了。
孔如琢含笑同蒲又崇對視片刻,狀似無意地掃向貝多芬。
貝多芬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有些遮掩不住的地步,見孔如琢看她,分明是在炫耀,差點按捺不住。
勖北壬及時按住了她,打個哈哈:“你們這狗糧撒的,真是不顧我們這些單身狗的死活啊。”
蒲又崇嗤笑一聲,同孔如琢十指交扣:“新婚燕爾時,才要多秀恩愛。等時間久了,你們也就習慣了。”
勖北壬:……
蒲三可真狠啊,是一點都不給貝多芬留念想。
貝多芬蒼白著臉,猛地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勖北壬沒追上去,隻歎了口氣:“蒲三,她畢竟是個小姑娘。”
就算想讓她死心,也可以用更柔軟的手段。
蒲又崇冷淡道:“若她不是小姑娘,在我妻子麵前這樣挑撥離間,我已經將她扔下船了。”
勖北壬哽了一下,知道蒲又崇對貝多芬,是真的毫無半分情愫。
甚至貝多芬一番作為,連曾經彼此年少時結下的情誼,也都消磨了。
勖北壬夾在中間,隻能替貝多芬向著孔如琢低下了頭:“貝多芬她腦子不清楚,我替她向你道個歉。弟妹,你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蒲三之前一直守身如玉,就等著你來驗收成果呢。”
孔如琢:……
驗收什麽成果。
奪走他的第一次嗎?
作者有話說:
貝多芬發瘋,蒲總不但聽到老婆的深情告白,還獲贈了一枚戒指
蒲總:還有這種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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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有寶貝留言說貝多芬這個名字很好笑,沒想到吧,是蒲總選的!
感謝在2023-06-08 19:14:36~2023-06-09 05:27: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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