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是一般的縱容。”
話雖如此，但周子禮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人沒有生氣，周子禮捏著扇子笑了笑：“陛下很信任七姑娘。”
周子禮與皇室來往密切，同時與定國侯府也有交情，他知道帝王與鄭姝凝素無瓜葛，隻是因為那一道聖旨，所以鄭姝凝即將入宮，但現下看來，帝王對她不是一般的縱容。
謝宴辭不理會他的揶揄，眉態風流如畫般的道：“她都將對朕的愛慕寫在臉上，難道還能再看上昌王府的世子爺，周國舅，傳言是不可信的。”
謝宴辭從做儲君起，就觀人於微，那姑娘分明是愛他如命，年少時還不知道怎麽傾慕於他呢，也幸虧有這麽一道聖旨，遂了她的願。
內侍又端了幾盤糕點上來，一道道精致的很，謝宴辭瞥了一眼，吩咐：“裝幾盤姑娘家愛吃的糕點，等會一道送去定國侯府。”
內侍忍住心中的驚訝，飛快的點頭：“是，陛下。”
他們都是近身伺候陛下的，以往哪會見陛下這般。
看來陛下對鄭七姑娘真不是一般的上心。
周子禮麵容溫潤，淺笑沁人心脾：“這傳言確實是不可信，但要是這人信了，那肯定就算不得傳言，不過不管是什麽傳言，咱們陛下都相信七姑娘。”
謝宴辭眉梢一蹙：“周子禮，你要再說一句，明年科舉事宜你全權負責。”
本朝科舉三年舉辦一次，現如今是帝王登基第一年，剛好開年過後就是三年一次的科舉。
往年的科舉都是謝宴辭負責，定國侯協助，現下謝宴辭登基，這差事很有可能就落在定國侯頭上。
周子禮捏起一塊糕點，笑了笑：“這怎麽還由微臣來負責呢，要負責也應該交給定國侯爺不是。”
而且以他對帝王的了解，最後這後位很有可能就落在鄭姝凝頭上。
所以有這麽一個可以討好未來國丈大人的機會，帝王怎麽可能會放棄，再說定國侯也算得上是鴻儒了。
謝宴辭不置可否，他原先也是打算將這次負責科舉的機會交給定國侯，這定國侯，除了喜歡跟他對著幹以外，才華確實不可否認，所以教導出來的女兒也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
莫名的，謝宴辭又想到鄭姝凝了，伸手揉了揉額頭，謝宴辭姿態隨意的道：“這事朕是打算交給定國侯，也讓他省省力氣，別老跟朕對著幹。”
這態度是隨意，話裏話外卻是在幫定國侯府，周子禮唇角微勾：“陛下所言有理。”
謝宴辭眉間微揚，氣度渾然天成。
看到他這副狐狸般的樣子，周子禮搖了搖頭，起身：“陛下既無別的吩咐，那微臣就先行告辭了。”
謝宴辭抬了抬眼：“李公公。”
“誒。”李公公飛快的應：“國舅爺這邊請。”
周子禮便跟著李公公離開，二人快走到宮門口的時候，周子禮笑道：“禮部可有擬定鄭七姑娘入宮的日子？”
事關皇宮裏麵的消息，他們在宮外的人總是最後知道的。
李公公不假思索：“開年三月初五。”
明年宮裏肯定就熱鬧了。
周子禮微微點了點頭，要是他沒記錯的話，鄭姝凝的生辰就在那幾日，周子禮問：“所以這是在七姑娘及笄之前還說及笄之後？”
李公公笑道：“這日子是在鄭七姑娘及笄後幾日。”
依著陛下對鄭七姑娘的重視，鄭七姑娘的及笄宴肯定會非常熱鬧。
周子禮暗道一聲“果然”，他溫雅的笑著；“子禮知道了，公公就送到這裏吧。”
李公公便站住腳步：“國舅爺慢走。”
周子禮在離開皇宮的時候唇角都帶著笑，原先還以為這人不開竅，沒想到開竅之後這是要將人捧在心尖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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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紫兒去給楚子怡回話，楚子怡忙笑著：“紫兒姑娘不必客氣，快回去伺候你們家姑娘吧。”
看來這鄭姝凝還是個拎得清的，知道她不想見她，所以自己很爽快的就回了府。
但很快楚子怡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她意識到鄭姝凝是陪著陛下一起的，現在鄭姝凝走了，那陛下還在不在丞相府。
倏然間，楚子怡喊住正端著果盤的一個丫鬟：“陛下可是已經離開了丞相府？”
鄭姝凝走不走她不在意，但陛下走沒走，她在意得很。
丫鬟連忙對楚子怡行禮，輕聲道：“回姑娘，陛下方才便走了。”
走了……
楚子怡臉色一變，聲音都尖銳了幾分：“那怎麽沒人跟我說？”
早知這次賞梅宴還拉近了謝宴辭跟鄭姝凝的關係，她又何必舉辦這次賞梅宴。
見她動怒，丫鬟直接跪下：“姑娘恕罪。”
楚子怡想一耳光甩過去，但又顧慮到這院中的貴女，低聲吩咐了下身旁的丫鬟，楚子怡攏起鬥篷便走了。
眾貴女麵麵相覷，也知曉今日的事情將楚子怡氣得不輕，畢竟她喜歡陛下這麽久，陛下眼裏卻隻有鄭姝凝一個人。
她一走，貼身丫鬟就走過來，笑道；“我們姑娘身子不適，就先回去歇著了，各位姑娘可還要再逛一會？”
這種托詞誰敢信。
隨後，貴女們一個個默默地離開了丞相府。
楚子怡回到自己閨房之後，氣得把房裏值錢的東西都給砸了。
楚丞相趕過來的時候，溫和的表情一變再變：“你這是在做什麽？”
楚子怡見到楚丞相，便假裝受了天大的委屈，朝他哭訴：“父親。”
楚丞相一貫疼她，也就沒再說什麽：“今日在場的貴女中，就隻有鄭七姑娘與陛下有瓜葛，陛下不讓她陪著，難道還讓旁人陪著？”
“那也不能讓她一個人占著陛下的恩寵。”楚子怡氣得頭疼，委屈道：“難道陛下就守著她過一輩子不成？”
聽聞先帝登基的時候，四妃都有了，偏生陛下登基的早，原先又沒定正妃，才讓這便宜都被鄭姝凝給占去了。
“陛下不比先帝，他對女色原本就不在意，鄭七姑娘入宮之後要是能懷上龍嗣，肯定會被立為皇後。”楚丞相看了她一眼，道。
定國侯府的姑娘本就是世家貴女，依照陛下今日對她的態度，她進宮之後肯定能很快籠絡到陛下的心，若再懷上陛下第一個龍嗣，那晉封為後指日可待。
楚子怡神色一僵，若是鄭姝凝最後被封為皇後，那她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楚子怡撒嬌道：“那父親可還有旁的法子？”
楚丞相若有所思。
許久，楚丞相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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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鄭姝凝姝色清豔的坐在榻上下棋，腦中一直在想白日的場景。
她自認美貌還算出眾，但她沒想到帝王的容貌竟也如此出色，眉目如畫，俊美無雙。
而且就他對楚子怡的態度來說，她覺得帝王是不喜歡楚子怡的，但就是不知道他今日為何會去丞相府。
香兒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笑道：“姑娘覺得陛下是個什麽樣的人？”
她們姑娘從丞相府回來之後，就一直在那沉思，想必是在想陛下。
“旁的還好，就是不好相處。”鄭姝凝回過神，淺聲笑道。
這一點，確實是如傳言所說的“性子飄忽不定”。
香兒便忙謝宴辭說話：“可奴婢瞧著陛下對姑娘很好呢。”
她看的真切，陛下對旁人興許是漠不關心，但對姑娘很是細心。
傳言真真假假，陛下也不像是那種手段狠厲無情的人。
鄭姝凝無奈的笑了笑：“陛下應該是不想跟楚姐姐單獨相處。”
香兒剛想反駁，還沒開口門外就響起了采兒的聲音：“姑娘，宮裏有賞賜過來，老爺跟夫人讓你過去。”
鄭姝凝的步搖輕輕晃動，說：“我這就來。”
正堂中，定國侯夫婦還有鄭書塵都在看那賞賜。
章氏跟鄭書塵都還好，唯有定國侯看著那賞賜心氣不順，前幾日才下了這麽一道聖旨，今日就有賞賜過來，這樣下去，他女兒的心不遲早要被帝王拿捏住。
些許，身著淺紫色曳地托長裙的鄭姝凝走了進來，柔婉道：“爹爹，娘親。”
“凝凝過來了。”章氏笑著招呼她過來，然後跟她解釋：“方才陛下派人送了一些珍珠首飾跟糕點過來，你且收著。”
她們這一房待字閨中的就隻有鄭姝凝，有什麽好東西都緊著她，所以鄭姝凝有專門的院子放這些小玩意兒。
鄭姝凝抬眼看過去。
鄭書塵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哼聲道：“陛下倒是有心，妹妹今日是在丞相府見著陛下了？”
鄭姝凝輕輕點了點頭：“今日見到了。”
沒想到帝王還讓人準備了糕點。
鄭姝凝突然很想給帝王回個禮，但她現在在宮外，而帝王在宮內，想想便算了。
許是她神情有些怔愣，章氏問：“凝凝在想什麽？”
鄭姝凝下意識回答：“想給陛下回個禮。”
定國侯聽完心險些一哽，他女兒都還沒入宮呢，這一顆心就偏到帝王身上去了，這可如何是好。
而章氏對鄭姝凝一向有求必應，略微愣了一下，章氏笑道：“老爺不是每日都要上朝嗎，那到時候凝凝將想送的禮準備好，老爺你趁旁人不在的時候送給陛下就是了。”
作者有話說：
來了，本章發紅包。
下一章晚十二點。
ps:國舅在古代一般指太後或者皇後的弟兄，周子禮是太後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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