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去縣城

“你在娘家那邊還有產業?”這話說完,張大爺跟楊大叔都有些吃驚。

“有。”溫潤低眉一笑:“還不少。”

根據他的記憶,原主在老家那裏還有起碼五十畝地以及溫家老宅一棟,錢財估計都沒了,但是這兩樣不動產,起碼價值二百兩銀子。

還得說是最少的!

他不打算留著了。

反正他也不會回去祭祖,也不會回去掃墓,溫家那裏有祖宅,有祠堂,原主其父母祖父母的墳塋不怕沒人照顧。

在他“被”嫁出去的時候,溫家莊幾乎沒人給他說話,無非是看他一個人勢單力薄,又不擅交際。

老族長家的三兒子惦記他家的宅院。

溫家莊村長家惦記的是他家的那五十畝地。

因為他是廩生,普通的秀才有二十畝地的免賦稅,他是廩生,有五十畝地免賦稅和徭役的名額。

但是他們不想一想,這一切的基礎是溫潤,他還在家。

才有這個待遇,他不在溫家莊了,他們收了那五十畝地,有啥用?

他才是那棟房子,那五十畝地的主人!

要不怎麽說,人蠢起來,真的是沒得救。

原主是生生把自己憋屈死的,溫潤可不是那種吃虧的人。

幸好原主還有點心眼兒,將房契和地契夾在了自己的那些書本裏頭,因為原主認為“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千鍾粟”,不過原主新歡臨摹,在古代,臨摹畫本有點造假的嫌疑,故而原主不愛跟人說,他擅長臨摹,隻是偷偷地玩耍,自行其樂,甚至還臨摹了自己的房契和地契,被原主的小叔著急的時候給當了真的……倒是意外的留下了房契和地契。

而且溫潤覺得吧,不想要是不想要的,但是絕對不會便宜了旁人去。

“那就去,明天就去。”張大爺有些激動的道:“聽說你要在這裏落地生根,我很高興,明兒帶你去見裏長,再去縣衙報備。”

“那就多謝張大爺了。”溫潤又拱了拱手,他越是溫文爾雅,越得張大爺的看重。

張大娘給他們倒了蜂蜜水來喝,溫潤也從張大爺這裏打聽到了,他們家那二十畝地,在他那沒見過麵的契兄弟走之前,已經種了下去,但是看著他們家弱的弱,小的小,根本不可能種下之後去鏟地,去秋收,故而臨走的時候,契兄弟跟張大爺說好了,二十畝地給他們家種,這第一年秋收之後,給老王家二百斤糧食就行了。

地裏頭種的是比較好養活的小麥。

還有兩畝荒地,種的是苞米,夾雜的豆子。

“可以。”溫潤點頭:“今年就先這樣吧。”

也就是說,明年他有別的打算,三個孩子不吭聲,一切都聽哥夫的,說的也是,他們弱的弱,小的小,如何種地呢?

都不會種地!

家裏也沒有個大牲口什麽的,溫潤之前還有個驢子可以騎一騎,現在也沒有了那驢子。

他根本不會騎馬。

溫潤送給張大爺一壇子酒,張大爺挺喜歡的,這是一壇子玉泉白酒,很有名的一款好酒,起碼價值二兩銀子呢。

說了很久的話,才抱著孩子們回來,楊大叔不由得佩服的看著他:“你這秀才不錯啊,幾句話,就把張大哥給說的不自在了。”

“我是氣質好。”溫潤沒說自己是以勢壓人:“何況張大爺是個明事理的人。”

溫潤這麽說,楊大叔還能說什麽?

打個哈哈就過去了,不過溫潤預定了楊大叔家的車子,去一趟縣城,楊大叔同意了。

將家裏托付給了楊大嬸幫忙看一下,自己帶著三個孩子,隨著楊大叔帶著張村長一起去了縣城,路上還去找了這一片兒的裏長。

是一個姓馬的中年人。

永寧縣的地理位置很好,是在交通脈絡上,由縱橫交錯的四大街、八小街、七十二條蚰蜒巷構成。

整座縣城建設的非常周正,街道橫豎交織,街巷排列有致。

青石板道鋪設於南北中軸線上,寬闊且橫穿前後左右,代表著朝廷的臉麵和統治,橫平豎直麽。

其他建築分為兩部分:城隍廟居左,縣衙居右,文廟居左,關帝廟居右。

道教清虛觀居左,佛教寺院居右。

南邊兒有個市集,自由買賣。

北邊兒的都是店鋪,各色都有。

文廟旁邊就是學堂,縣城的叫學堂,府城的叫學府,而其他民辦的也有叫學院、書院的,隻是這裏暫時隻有學堂。

溫潤帶著孩子們,先去了那個酒樓,請楊大叔陪著孩子們,在酒樓裏喝茶吃點心,哪怕是最便宜的茶水點心,還點了一些菜肴,紅燒肉,燒豆腐,還有一盤炒青菜,一份疙瘩湯。

要了七八個白饅頭,還附贈了一份雞蛋湯。

“你這是幹什麽?”楊大叔雖然是經常來這裏,但是吃這麽好還是頭一回。

“聽說張家大哥在這裏當掌櫃的,那我也不客氣,點幾道菜,等我回來再上,我去一趟縣衙。”溫潤將一個大包袱留在了這裏:“我去去就回。”

他要去縣衙一趟,原主跟縣衙裏的幾位還挺熟悉的,不然他家的房契地契和田契等等,也不會固若金湯。

“溫秀才放心,我這裏一定照顧好他們。”張家大哥的確是在這裏做活兒,當的是大掌櫃,給他們這一夥找了個靠窗的安靜地方,就在大堂的角落裏。

“那行,你去吧!”楊大叔也隻能在這裏等。

他們是平民百姓,去縣衙有些別扭。

溫潤跟著張村長與馬裏長,去了縣衙。

縣衙溫潤的記憶裏來過好幾次,他這次來是為了遷徙戶籍,辦完了之後又去找了書吏,他將自己老家的宅子和田地,掛牌銷售出去。

“溫秀才,你可想好了,這房子跟地賣了,恐怕買回來就難了。”書吏一看這地段和上等水田,就有些惋惜。

“沒辦法,我現在不在那裏住了。”溫潤道:“我帶了房契地契和田契過來。”

他拿了自己的東西,這一看就是合法的手續。

而且是好地段的宅邸跟水田,有好幾個人都對此感興趣,可是溫潤卻看到了一個恰好過來的中年人,來他們這裏看宅子和田地,一看合適,溫潤二話不說就同意賣給他了!

等這個人走了,書吏才跟溫潤道:“這可是個混不吝的人啊!”

“混不吝?”溫潤看得出來,這買主是個很彪悍的家夥,他特意挑了這麽一個買主。

“是啊,這張三兒看著有錢,可來路不太正,他是賭場打手頭子,年過三十才找了個媳婦兒,生了個兒子,為了給兒子置辦家業,這才舍得花錢買地買房子。”書吏是縣城本地人,自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手下還有七八個兄弟呢。”

一聽就是個厲害的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