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感興趣
薑語跟秦時予分開後，開始找大廈的入口，剛剛她為了避免尷尬，車子剛過大廈的門攔就下了車，這會兒得走到B座去。
作為“綜藝一哥”，橙子影視早年光憑衛視就獨占鼇頭，近年來又衍生了視頻和直播平台，發展十分不錯，橙子大廈也蓋的氣派，總共有三幢樓，十二個入口，薑語找了十幾分鍾才找到地方，從旋轉門進去，發現裏麵來來往往不少明星偶像，心情非常不錯，帥哥美女也是她廣泛的興趣愛好之一。
正羨慕著一個身材火辣的姑娘，就聽到一陣小小的嘈雜，薑語回頭，就看到一行五六個人從對麵的小門進來，好像是專門預留給明星偶像的通道。
即便站在一群帥哥美女中，秦時予依舊出類拔萃，趙姝濃跟在他旁邊，另外還有《全調》節目組的導演和兩個工作人員。
薑語：……
這是孕婦效應嗎？怎麽哪兒哪兒都有他？
他們應該跟她一樣要去十一樓。
意識到這一點，薑語輕車熟路的轉了90度拐去了旁邊的過道，跟不熟悉卻又不得不搭話的人同路實在是種折磨。
然而她剛走兩步就看到一群排隊的人，原來好巧不巧，她走的正是電梯的方向，再拐一下，就進電梯間了，而秦時予他們已經在身後。
薑語直接走到邊上蹲下身開始係鞋帶。
他們果然沒有看到她，不過討論的事情卻跟她有關。
“這姑娘長得好漂亮啊，今天怎麽穿的那麽樸素，還戴著帽子，全程都沒怎麽看清臉，不然就靠這顏值，今天的話題也能更熱鬧一點。”一個笑眯眯的女聲應該是對著照片在誇讚，好像是節目組的張導演，“下期給她好好做一下妝造，憑這顏值再加上智商，肯定能火。”
趙姝濃瞥了那照片一眼，“要真讓她上妝造，網友們恐怕更要懷疑她了。”妖妖嬈嬈一副綠茶模樣，倒是她今天素麵朝天的樣子還順眼一點，至少不顯的虛榮浮躁。
“智商的事情，您還是再好好查查，我猜她十有八九是作弊了。”
一旁張導的助理連忙附和道，“我覺得趙小姐說的對，這種女人我見多了，腦子裏哪來智商，全是男人。”
“昨天咱們在酒店商量換題的時候，她就在對麵的房間呢。”他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仿佛大家都心照不宣，還一語雙關的道，“她睡一覺，卻讓我們忙活半天。”
張導不由皺起眉頭，作為女人，她對這種“□□羞辱”似的揣測非常反感，不過對方是投資方塞過來的人，她隻能道，“題目是我們臨時改的，絕對沒有泄露的可能，剛剛母帶大家也都看過了，她的身上幹幹淨淨，也沒什麽微型設備，作弊的可能性為零。”
“我們專注做好節目就行，隻要不影響節目，選手們的私事沒必要關注……”
薑語聽著他們的聲音漸漸遠去，慢慢站起來，又等了一分鍾左右才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然而拐過彎就看到電梯那兒站了七八個人，秦時予百無聊賴的目光正好掃過來。
薑語：……
還好電梯門及時開了，見他們陸續進入，薑語假裝低頭看手機想等他們先上去，卻聽到有人叫她，“小姑娘，快點！”
薑語抬頭，就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短發女人探出頭來看著她笑，“快走兩步。”
薑語連忙道，“你們先上吧，不用等我。”
張導卻笑道，“沒事兒，另一部電梯壞了，你再等的話估計要不少時間，快點。”
薑語盛情難卻，隻能快步上了電梯，自覺的躲在角落。
“原來是薑語啊，真巧。”張導認出她來，笑道。
“您好。”薑語連忙打招呼。
然後就感覺一道黏膩的目光停留在身上，薑語皺眉抬頭，就看到一個身材中等的年輕人眯著一雙三角眼看她，優越感滿滿的道，“這是《全調3》的張導，認識吧，我是她助理劉可益，你叫我劉助就行。”
“你怎麽現在就來了？簽合同是在下午四點。”說到這裏，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哦，是不是因為網上的事情？你可以找我。”
他一副關切的語氣，但眼神和表情都透露著另外的意思，讓人很不舒服，可偏偏他似乎沒說什麽過分的話，也沒什麽不恰當的動作，讓薑語隻能吃啞巴虧。
“劉助理。”趙姝濃冷聲開口，“我記得有規定非錄製期間，節目組工作人員不允許跟嘉賓接觸。”
劉可益的視線從薑語身上移開，看向趙姝濃時，語氣諂媚道，“趙小姐你不知道，那個規定主要是擔心工作人員給選手泄題。”他晃了晃手中的透明文件夾，“這些可都是Q大博士出的題目，給她看她怕也看不懂，是吧。”說著還扭頭想從薑語這裏尋找認同，視線卻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
劉可益看著低頭刷手機的秦時予，他什麽時候站這兒的？
秦時予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低頭看他，“有事？”
劉可益訕訕的道，“沒事兒。”不知道怎麽回事，麵對秦時予時總是莫名有壓力，明明他總是懶懶散散看起來完全無害。
卻不想一個腦袋從秦時予身後探了出來，直直的看向他。
趙姝濃皺起眉頭，秦時予也瞥了薑語一眼，又退一步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力所能及的忙會幫，但是對方自己有所求他們就不好打擾了。
劉可益頓時得意，對方既然玩的花，喜歡潛規則，沒道理不巴結他。
可是很快對方那審視評判的目光就讓他十分不舒服，雙手下意識的交叉在臍下位置做遮擋，對方的目光卻如影隨形，他忍不住惱羞成怒，“看什麽？”
薑語似乎嚇了一跳，小小聲道，“有點小，裝不進我腦子裏。”
“小”這種字眼對於男人來說總歸比較敏感，再加上薑語後麵的話，眾人不約而同的想起劉可益剛剛那句評價：……這種女人腦子裏沒知識，都是男人。
他裝不進薑語的腦子裏，所以不是男人。
別人都聯想到了，何況是劉可益，奈何她的話聽起來很正常，他要接了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劉可益沉了臉，就又聽薑語繼續道，“100—105題答案依次是B、C、A、B、D。”話音落，電梯門正好打開，她一邊往出走一邊衝他禮貌點頭，“看來我坐電梯的功夫，您又要忙活了，辛苦。”
眾人不約而同的想到，剛剛他們說的話她聽到了。
劉可益氣急敗壞的想追出去，又想起趙姝濃還在，隻能忍著氣幫忙按住電梯。
趙姝濃出電梯的時候忽然瞄了眼他的臍下三寸道，似笑非笑的道，“字是挺小。”
劉可益臉色漲紅，連忙把拿著文件夾的手移到胸口，張導歎了口氣溫和道，“題目泄露，辛苦劉助理你再找張博士去出幾道吧，這裏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劉可益可不願意，張博士出題又怪又刁鑽，非常喜歡拉著人一起鑽研，你要不會他還喜歡給你上課，他去過一次難受的想死，有這時間，足夠他在趙姝濃麵前混個臉熟了。
連忙道，“她肯定是胡扯的。”
秦時予卻懶洋洋的道，“答案是正確，劉助辛苦了。”說罷長腿一邁出了電梯。
劉可益一口氣憋著，很想罵人。
這邊一行人出了電梯拐到會議室門口時，就看到等在那裏的薑語，她正靠在牆邊，捂著眼睛無聲的崩潰，仿佛自己的眼睛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張導不由笑了一聲，這姑娘還挺可愛。
而且……看著乖乖巧巧的，殺傷力卻不小，想到今天的節目效果，張導瞬間有了新的想法，她看了秦時予一眼，等驗證完再說。
薑語確實很崩潰，恨不得回去拿酒精洗洗眼睛，而且對上這種充滿惡意的陌生人，她的神經總是緊繃的難受，剛剛就應該再多等幾分鍾的，晦氣。
她還是趕緊把這裏的事情處理了，回去過她安穩舒適的宅女生活吧。
……
會議室裏，張導指了指她旁邊一個話不多的小姑娘道，“是我讓小蘇通知你的。那位劉助負責後勤的一些事情，跟嘉賓沒多少關係。”
薑語接受了她的好意提醒，“知道了，謝謝。”
張導看著她明白，點點頭進入正題，“找你來確實是要說熱搜的事情。”
薑語道，“明白，之後的節目我就都不參加了。”
張導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薑語一愣，張導笑道，“我們並沒有證據證明你作弊，自然不會給你扣這種莫須有的罪名。”
“不過還是要跟你本人確認一下，”張導道，“你可以保證自己沒有作弊嗎？”
薑語沒有遲疑的點點頭，但不知道她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要是之前，張導肯定不信，但剛剛電梯裏的事情讓她知道這姑娘是有點本事的，也不再懷疑。
她道，“不過娛樂圈卻一向是網絡定罪，就算自證怕也會被歪曲，而且現在你確實已經跟節目組綁在了一起，給節目造成了一定的負麵影響。”
一旁的趙姝濃忽然冷笑，“合同裏對這種情況應該有違約賠償吧，由於個人行為給節目組造成損失的，違約金多少？”
薑語：……
她這是跟違約金過不去了嗎？
張導看著她委屈下撇的嘴角，不由想笑，“趙小姐是逗你的。”
“我們是這樣想的，你那幾個違約金也抵不了什麽事兒，不如一起來打一下他們的臉，你覺得呢？”
薑語心道，她覺得不好，原主本來也不算出名，她今天就算兩眼也不過曇花一現，娛樂圈這樣的事情並不罕見，估計都不用半年網友們就把她全忘了，完全不影響她的正常生活。
對於節目組來說其實也一樣，看他們輕鬆的表情就知道這些所謂的熱搜輿論他們司空見慣，完全不覺得是多大的事情，放棄她，冷處理就是最保險的方式。
趙姝濃不讚同的道，“要我說，還是幹脆讓她賠付違約金，以後再也別合作了。”
張導失笑，明明這位趙小姐也同意要驗證之後再做決定，這會兒卻偏偏要嚇唬人家。張導看向秦時予，“要不予神考考她？”
薑語才明白為什麽秦時予會出現在這裏，原來他們需要確認她是不是真的沒作弊。
如果作弊，那就賠違約金，如果是真實成績，那麽就加入下一期的錄製。
她不由看向趙姝濃，結果趙姝濃仿佛篤定她是作弊一樣完全不擔心。
隻能說她不愧是非酋，連金手指都時靈時不靈。
知道事情已成定局，薑語也就不再做無意義的掙紮。
坐在對麵的秦時予直接掏出一本《全世界優等生都在做的思維訓練》非常隨意翻到一頁推到薑語麵前。
薑語低頭開始看題，趙姝濃也探頭過來，不知道是好奇還是想做監考，她抬頭示意了一下小助理，小助理趕忙找了紙筆過來，結果趙姝濃才剛拿出紙和筆抄了題幹下來，薑語就開口道，“第54題，密碼1610。”
趙姝濃：？？？
她低頭看著抄下的一堆字母，懷疑薑語在胡扯。
薑語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解釋道，“A=Q，B=W，C=E，D=R，也就是ABCD=QWER，QWER是鍵盤上的順序，所以ABCD指的是順序1234，”她微垂著眼眸，仿佛眼底就是一張草稿紙，“由此推斷，IYC=ONE LHV=SIX ECY=TEN，翻譯得到密碼1610。”
趙姝濃：……
別說看出來了，她聽都沒聽懂。
倒是秦時予來了興趣，抬手支起下巴，盯著薑語看。
薑語沒在意，結合書中和她親自接觸的情況來看，秦時予感情不是一般的淡薄，雖然喜歡捉弄人，但其實不會真正把誰放在心上，她完全可以放心做自己。
畢竟書中那麽優秀的主角團們真正走近他心裏都是在劇情最後秦家被搞垮的時候，而且若真要好奇，還有趙姝濃在前麵頂著呢，她人設可比自己崩的嚴重多了。
又發現了金手指的新用途√
雖然依舊沒什麽大用。
薑語花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一連解了5題，沒人再能懷疑她。
這幾道題思維方式各有不同，就算知道了其中規律解起來不算難，但像第一道題那樣，ABCD到QWER的換算一般人絕對沒有那麽快速，這絕對不是死記硬背之後能得出的答案。
旁邊的趙姝濃突然開口，“摩擦力等於……”
薑語下意識的接口，“動摩擦因數乘以正壓力。”
趙姝濃：……
張導覺得這位趙小姐也有些可愛，“怪不得中午見你翻高中物理書，原來也準備了題。”
趙姝濃被張導當麵拆穿，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問薑語，“高中的知識你都還記得？”她大學讀完後，這些公式全都模糊了。
薑語道，“這種常用的記得。”
趙姝濃忽然有點懷疑人生，這種公式是日常常用的？
薑語似乎知道她想什麽，舉例道，“比如擦桌子的時候。”
趙姝濃：？？？
怕不是在逗我，擦桌子和摩擦力公式有什麽關係？
就聽薑語繼續道，“如果沒擦幹淨就是壓力給的不夠，再用點力就行了。”
趙姝濃：……
她果然是在嘲諷她，趙姝濃冷笑一聲，“這個我確實不常用，我家都是阿姨擦桌子。”
薑語：……
好紮心。
看著兩人互相傷害，張導不由失笑，又問薑語，“你這麽厲害，在你們學校肯定也是名人吧。”
她問的委婉，薑語卻聽出了她的意思，既然這麽聰明為什麽會上電影學院。
當然並不是說電影學院不好，隻是一般人如果有學霸的成績，肯定首選頂尖學府，頂尖學府出來就算轉行也轉的容易，就像秦時予，Q大學霸意外進入娛樂圈後，學曆反而是他最不可複製的光環。
而她如今的學曆卻成了網友們懷疑她的主要原因。
薑語自然不能用糊弄項辰他們的那一套拿來糊弄導演，秦時予似乎也很好奇她會怎麽回答，饒有興趣的盯著她。
薑語想了想低聲道，“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他們一直希望我可以當大明星，所以……”
秦時予挑了挑眉。
趙姝濃也皺起眉頭，這不鬼扯嗎？薑父薑母去世時薑語才三四歲，怎麽可能記得什麽遺言？
然而她這借口真是找的好，涉及逝去的人，就算別人懷疑也不好說什麽。
沒有上帝視角的張導倒是信了，輕聲道，“抱歉。”
薑語搖了搖頭，“沒事，已經過去很久了，之前是我不懂事，很多事情都想左了，其實我根本不適合當明星，我打算好好讀書考研，做我喜歡做的事情。”她說這話的時候看向秦時予和趙姝濃。
——我打算洗心革麵了，不會再打擾你們，請放心，從此咱們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趙姝濃冷冷的看著她，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秦時予表情姿勢都沒變，反而覺得更有趣了。
張導溫聲道，“人生每個階段的想法確實都不同，考研可以考，不過當大明星的事情，有餘力還是可以努力看看的，我看你挺有潛質。”她笑眯眯的道，“你今天的表現非常驚豔，又長得這麽漂亮。”她的眼中都是讚賞，越看越滿意。
這會兒的薑語已經摘掉了鴨舌帽，露出一張巴掌大的鵝蛋臉，五官精致漂亮，不同於剛剛她照片上看到的那樣明豔嫵媚，未施粉黛的她看起來毫無攻擊性，澄澈純淨，是那種老師和大人們非常喜歡的乖乖女模樣，很能引起人的保護欲。
——可她偏偏又很強，嗯，還有點蔫壞。
在《全調》這樣的高能綜藝中，這種反差一定會產生很棒的化學反應……
張導看了秦時予一眼笑道，“《全調》目前為止，全都有CP了，隻有秦時予粉絲們一直覺得誰都配不上他，我看你就很合適。”
薑語瞪大眼睛：您怎麽會有這麽危險的想法！！！！
我現在說我是作弊還來得及嗎啊？
秦時予本來不想說話，他雖然喜歡看熱鬧，但跟自己有牽扯的一向不理會，可是她杏眼圓睜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特別有趣，於是笑眯眯的道，“好啊。”
薑語終於忍不住瞪向他，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胡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