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鹿南棲身上和雪晶雌蛛的氣味最少, 所以雪晶雄蛛對她沒怎麽有興趣,基本上都是看一眼就走開了,所以她才能得空對著虞非晚幸災樂禍。
“虞師弟, 小心左邊呀, 哦不對, 小心下麵, 我看那雪晶雄蛛是想要閹了你。”
鹿南棲抿嘴笑了一下,即便她說了如此過分的話,也沒有人上前反駁她,一是因為她說的是事實,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那些雪晶雄蛛是真的有意要閹了虞非晚, 這樣雪晶雌蛛標記過他的事情便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二是其他人都知曉飛仙門的淘汰製有多麽殘忍,每月都會有宗門內的比試, 即便是輸了比賽,也是被人打的半死後扔出飛仙門, 有一些弟子可能就死在了比試台上。
鹿南棲非但沒有死,在宗門內的排名還比較靠前,僅靠修為是完全不夠的, 說明她還心狠手辣。
不過, 她引薦虞非晚進入宗門,自然是不害怕虞非晚會在排名上超過她,或是在比試中將她打敗, 因為宗門有規定, 引薦人和被引薦人永遠不用比較,即便有的大考會比較特殊, 他們必須比較,她亦可提前和虞非晚約定好了打假賽,所以這種事情根本不足為懼。
“虞師弟,放開那隻雪晶雌蛛吧,我們已經走出毒霧了。”
霍俊文雖是想要上前幫忙,但是這些帶有腐蝕性的蛛絲實在是過於難纏,若是落在了劍上,會阻礙他與劍之間的聯係,就沒有辦法做到人劍合一,這對劍修可是無比折磨。
“就是就是,你要是一直拿著雪晶雌蛛,我們遲早會被你給害死的。”幾個被蛛絲腐蝕了衣衫的弟子極為憤憤不平,他們的弟子服帶有七曜宗的蓮花紋,對邪祟有鎮壓的作用,如今被毀壞了,修補衣衫指不定要多少錢。
虞非晚麵無表情的往了那人一眼,那人瞳孔微縮,趕緊避開了視線,再也不敢言語。
虞非晚的外貌固然像仙,如果沒有戀愛腦的話,他的性子涼薄,亦是像仙,神仙雖然不是非要斷情絕欲,但是他們很少動凡心,這是和凡人的區別。
虞非晚除了像仙,亦像魔,因為除了魔,程漠月實在想不出來還會有什麽人能像虞非晚這般瘋批。
程月白回頭睹了一眼方才說話的弟子,“師兄,剛剛你好像是求著虞師弟拿上那隻雪晶雌蛛吧?如今要虞師弟扔到雪晶雌蛛,自然要用相同的語氣去求人家呀!”
說完,她還極為天真爛漫的笑了笑,落在旁人的眼中,仿佛她是真心的在幫著出主意,她就是這麽涉世未深,不諳世事。
被程月白稱作師兄的那人可是有苦說不出。
程月白收回了視線,她這亦是沒有辦法,她可不想因為旁人而受到牽連,虞非晚有多麽瘋批和下頭,若是招惹了虞非晚,她是真的很害怕虞非晚會在這裏把他們都殺了,然後再屠了整個七曜宗。
這些事情絕對是虞非晚能夠做得出來的。
虞非晚在衣衫被腐蝕後,幻化出了斷掉的玉華白劍,這把劍並不是虞非晚的天命劍,所以虞非晚使用起來亦沒有多少得心應手。
他原本並不打算傷害這些雪晶雄蛛,可是它們的蛛絲服腐蝕了白溫替他挑選的衣衫,一想到白溫生死未卜,這件衣衫可能就是白溫替他選的最後一件衣衫,斷劍劈空,落於雪晶雄蛛的身前,肆虐而至的劍氣掀翻了雪晶雄蛛。
虞非晚的劍氣與空桑席玉的劍氣還是略有不同的,空桑席玉雖然嗜殺,但是他的劍氣極為純淨,就猶如晶瑩剔透的水珠,而虞非晚的劍氣是由殺意匯聚而成的,嚴格意義上來將,他的“劍氣”是不能夠被稱作是劍氣的。
“傷了我衣服,就想要跑?”虞非晚淺淡的勾了一下唇角,好看的唇形似是最為嬌豔的海棠花,晦暗的眼中偏偏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
傷了衣服?
程月白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虞非晚的話給吸引了,她是左瞧右看,最後在虞非晚的衣袖出找到了因為蛛絲腐蝕而脫落的線頭。
呃……就那麽一點點線頭,如若不是虞非晚特意強調,誰會發現的了?
程月白摸了摸自己因為腐蝕而被斬斷的青絲,她柔順的及腰長發都沒有了,她說什麽了嗎?
虞非晚不要命的使用靈力,再用他比較特殊的靈根吸收著萬妖鏡中並不適合人類修士的靈力,靈台這種的金丹風快的轉動著,瞳孔被鬼火染成了妖冶的藍色。
與地獄頗有淵源的藍色鬼火燒毀了蛛絲,還將所有雪晶雄蛛團團圍住。
這是虞非晚第一次如此不要命的使用鬼火,鬼火在體外燃燒的同時亦會炙烤他的靈力與魂魄,尤其是在這使用過度的情況下。
被虞非晚藏在懷中的白溫貼近虞非晚的身體,一早就發現了虞非晚靈台內的異樣,現在的虞非晚就像是一個漩渦,或者是幹掉的海綿,瘋狂的吸收著外界的靈力,根本不管自己的身體能不能承受的了。
白溫一開始並不打算插手,因為眼下虞非晚身體這種狀況對他來說並不算是一件壞事,虞非晚升階太快,難免根基不穩,若是靈台可以遭受這樣的衝擊,對虞非晚日後修煉隻有好出。
但白溫這種想法僅限於在虞非晚身體承受範圍之內,她見著虞非晚內體的金丹轉動的越來越快,如此下去,恐怕好不容易修煉而成的金丹就要這麽碎掉。
她動了動八隻紫色的眼睛,跳到了虞非晚的手背上。
虞非晚雖是察覺到了白溫的動作,但是毫無想要阻攔的念頭,直到白溫一口咬在了虞非晚的手背上,虞非晚這才停止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行為。
雪晶雄蛛不喜歡火,雖然鬼火陰寒,但灼燒在身體上又冷又熱,它們更為不喜歡,見虞非晚停止了進攻,它們聚在一起,對著虞非晚呲牙,口器張到最大,若不是虞非晚帶走了唯一一隻雪晶雌蛛,這些雪晶雄蛛平日裏根本不會像眼下這般團結。
若是讓它們從虞非晚的手中將雪晶雌蛛奪了回來,待會它們必定會因為配偶權而爭得頭破血流,這都是老生常談的事情了。
如果它們遇到的學晶雌蛛非常“博愛”,想擁有不隻一個配偶,那它們倒是不必爭得你死我活,否則它們就得為自己的後代而努力。
它們為了配偶權付出了多少,虞非晚身為人類修飾,是根本不能體會的,而就他這麽一個平平無奇的修士,搶走了它們唯一的雪晶雌蛛,
虞非晚看著手背上的雪晶雌蛛,語氣溫柔,“怎麽了?”
雪晶雌蛛抬起後腿撓了撓頭頂。
怎麽了?她若是再不叫停虞非晚,虞非晚就要命喪當場了。
雪晶雌蛛抬起腿來碰了碰虞非晚,明明他們語言不通,但是虞非晚看出來了,學晶雌蛛是想要安撫他。
亦不是是不是雪晶雌蛛標記他的作用,他竟然頗為受用,微皺的眉頭亦舒展開了。
雪晶雌蛛從虞非晚的手裏跳到了地麵上,虞非晚心跟著漏了一拍,下意識就想去撈雪晶雌蛛,可是在看到雪晶雌蛛不過是走到了雪晶雄蛛身前,他懸起的心緩緩放了下來,撤走了空中飄著的鬼火,目光卻始終黏在雪晶雌蛛的身上,一旦這些雪晶雄蛛有任何異動,他會立馬將其誅殺。
雪晶蜘蛛群是很典型的母係社會,如果沒有雌蛛的出現,那雄蛛便是“各自為王”,獨自生存,誰也不服誰,若是有了雌蛛,那它們並定會聽從雌蛛的領導,唯雌蛛馬首是瞻。
雪晶雄蛛們進雌蛛向他們走了過來,個個眼眸發亮,眼睛瞪得大大的,哪裏還有方才凶戾殘暴的樣子,程月白一眼掃過去,居然還覺得它們有點萌。
雪晶雄蛛八條修長的腿激動不安的在地上踩踏了一番,而後又用腿撫了一下甲殼上的燙傷,覺得自己收拾的差不多了,興致勃勃的看向雪晶雌蛛,等待這雪晶雌蛛選擇自己。
就是嘛!隻有他們雪晶雄蛛才能夠給雌蛛安全感,和極致的交l配享受,那個連毛和殼都不長的人能做什麽。
虞非晚垂眸看著雪晶雌蛛在雄蛛麵前動了動口器,他雖不是雪晶雌蛛說了什麽,但是雪晶雄蛛從方才的興致勃勃,接變為了垂頭喪氣,它們挪動著口器,似是在與雪晶雌蛛交涉著什麽。
雪晶雌蛛毅然決然的搖了搖頭,雄蛛眼中的失落更盛,尤其是在雪晶雌蛛跳回了虞非晚的手中,雄蛛看向虞非晚的眼中充斥著狠戾,口器裏發出令人牙齒發酸的聲音,隻不過這次,它們並沒有向虞非晚發動攻擊,而是有意將虞非晚團團圍住。
雪晶雌蛛用修長的腿撓了一下圓滾滾的屁股,對著虞非晚拋了一個媚眼,虞非晚不明所以,下意識低了低頭。
虞非晚的此番舉動落在雪晶雄蛛的眼中就完全是另外一番意思了,它們見虞非晚已經妥協了,那它們也不想要為難虞非晚,紛紛閉上了口器,望向虞非晚的目光中也少了幾分排外的情緒。
白溫方才試著和雪晶雄蛛交涉,整個交涉的過程比她想象中的順利不少。
那一隻隻雪晶雄蛛可委屈了,見著她把虞非晚給標記了,差點哭出來,一直在問她能不能把虞非晚殺掉,它們就用腿紮虞非晚的心口一下下,隻要虞非晚咽氣就行。
這種事情白溫自然是不會同意,雪晶雄蛛見白溫態度強硬,因為白溫是愛慘了那名人類修士,它們隻能夠做出讓步——答應虞非晚可以與它們共享雪晶雌蛛。
若是直白的告訴虞非晚這件事情,虞非晚不一定會同意,何況現在的白溫開口與虞非晚說話,就會立馬暴l露身份,虞非晚必定會將她的肉身尋回來,那樣妖獸又會極為討厭的躲著他們,所以她隻能騙虞非晚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這件事情同意下來。
反正,這種事情無傷大雅。
擅於觀察的程月白瞧出了幾分端倪,盡管她沒有戀愛過,但是誰說隻有談過戀愛的人才能夠被稱為戀愛大師?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雪晶雄蛛看向虞非晚的眼中還是有點敵意的,但是敵意不是特別的明顯,更像是勉強包容虞非晚加入了它們這個“大家庭”。
……
莫不是……
程月白又看了看虞非晚手中的雪晶雌蛛,忽然油然而生生出幾分敬畏感。
蜘蛛界的海王呀……
虞非晚收回視線,看著手中毛絨絨,似雪團般的雪晶雌蛛,薄唇微啟,“以後叫你小溫如何?”
他眸光微動,特意強調了一下,“是白溫的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