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情敵局

漂亮綠茶,**野狗。

稚澄同學會告白之後, 雖然對方第一時間沒有摁下那顆同意按鈕。

但是!

那小臉通紅!那灼熱手汗!那躲閃眼神!

無一不在證明:

哦豁他完了!

爸爸我情場穩如狗!

春天,就在我的腳下!

稚澄決定大度原諒他玩消失的那3天:或許是人家來了小姨夫,心情煩躁不安,所以鬧幾天狗脾氣呢?

罷遼罷遼。

男孩子最重要的優點還是能收心, 能回歸家庭, 有一點性格上的缺陷也無妨,等他們在一起後, 稚澄琢磨著每月定時定點, 給他貼心留個獨處日, 允許他做一個孤獨潦草又脆弱敏感的小男孩兒!

咱們好女子就是這樣的善良公平!

稚澄哼著小調。

“怎麽也飛不出~澄澄的手心~原來他是一隻~口是心非的哥哥~”

杭漫野:“……”

完了。

又要砸他小表姐手上。

從此他的頭上多了三座大山:親姐杭頌雅,小表姐稚澄, 表姐夫梁笑寒。

本人家庭地位排名-1-1-1。

他爆哭。

師兄你糊塗啊!!!

梁笑寒同樣腳步輕飄飄回到了公館,嘴角不自覺咧開。

他哥裹著一張琺琅灰細絨軟毯, 端著杯熱茶飄過,語氣涼涼的,“擦擦, 地毯都兜不住你口水了。”

梁笑寒:“……”

梁笑寒胸中的火焰並沒有被他哥澆滅, 他激動地手足舞蹈, 唾沫橫飛。

“哥你敢相信嗎?同學會竟然真的有個女孩兒向我表白了!你不知道她長得多乖眼睛水汪汪的跟貓咪似的!還說是對我一見鍾情!這可是我自幼兒園之後第一次收到這樣的……”

他哥:“嗯嗯兩隻耳朵都聽見了,那後來呢?答應她沒?”

這麽直接的嗎?

梁笑寒扭捏兩下屁股,有點不好意思。

“剛認識呢,哪能這麽快就答應, 人家會覺得我不矜持的。”

他哥:“哦,菜逼。”

班斐瞬間沒了興致,長腿筆直冷酷擦過。

上樓, 回房。

“嘭!”

梁笑寒:“……”

房間內。

“嗡——嗡嗡——”

手機不斷震動。

熱茶的霧氣模糊了麵容, 班斐頓了頓, 將手機翻到正麵,劃開屏幕。

分手中的小魚苗:「哥哥哥哥明天去玩不撒?」

「水世界的蝴蝶水母看不看?舊宮古鎮的粉黛亂子草看不看?還是咱們去西西園看會吐口水的羊駝?」

分手中的小魚苗:「好叭我攤牌了想吸哥哥」

分手中的小魚苗:「拜托拜托跟我約會吧我會讓哥哥終生幸福~!」

新生晚修後,光北某座大樓旁,稚澄跟她表姐杭頌雅人手一隻炭烤豬蹄,守在手機前。

杭頌雅信誓旦旦:“話都說到這裏了,不上不是人!”

稚澄則是神情凝重:“他已經一分鍾沒回我了,很有可能出了車禍,或者掉在了馬桶裏,不行,我要去救他——”

杭頌雅翻著白眼把她拉回來。

“別去!掉價!要去先把豬蹄啃完!老娘排了快半小時呢!而且肚子都沒油水怎麽幹活兒呢!”

“你說得對!”

稚澄又蹲了下來,哧吭哧吭啃起了金焦油色的炭烤豬蹄,外焦裏韌,肉還很酥軟,香得她暫時忘記了男人。

她目前還是很愛表姐的。

隨後聽見她表姐在嘀咕,“這頭像讓我來了點感覺啊。”

稚澄:?!

杭頌雅我不愛你了從這一刻起!

杭頌雅察覺到周圍氣壓變化,立馬補救,“我是說,雖然我想不起來,但這頭像給了我一種他某年某月某日好像捅過我一刀的感覺,總之中心思想隻有仇怨,沒有愛情,喂喂喂小兔崽子你別拿你那眼刀子架老娘脖子上!!!”

“叮咚!”

最終是新信息踩著七彩祥雲,拯救杭頌雅於水火。

稚澄立馬乖順捋毛。

杭頌雅:這就是未來表妹夫的頂級治愈係的魅力嗎?這對cp我代表家人團絕對鎖死!

94889917:「CUBAL,北體大,明天看球賽」

杭頌雅:?

臥槽!

北體大那不是表妹前前任顧嶼之的母校嗎?而且顧嶼之還是前校隊的,肯定回去觀賽!

前任現任三人行?你這是要掀起修羅場血戰啊!

杭頌雅直插人中。

就你媽窒息。

她的小表妹比她更激動,原本那根豬骨頭被她啃得發亮,仿佛被水洗了遍,幹淨得一絲肉都沒留下,她嘭的一聲捏斷了豬骨頭,露出裏頭還沒熬掉的血絲,小臉異常陰沉,連帶著煙嗓也沙啞陰翳,像是一把殺人的厚鐮刀。

“好啊,我就知道,他果然是跟我前男友有一腿兒,難怪那天他跟姓顧的一見如故故人重逢眉來眼去眉目傳情!!!”

杭頌雅默默把屁股挪遠一點。

再遠一點。

直到她確定自己逃離了捕殺的範圍,才小心翼翼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倆是有仇的?”

稚澄更生氣了,“什麽?還是宿敵甜美咬痕模式?是我這個陽光開朗善良正義的bg女主不配嘛!”

杭頌雅:“。”

得,諸天神佛,都自求多福吧。

次日下午,北體大,CUBAL的超級賽事炒熱了整座體育館。

魚兒會不會上鉤呢?

班斐提前到了場,往旁邊的座位放了一頂藍柑蘇打水的鴨舌帽,有的女孩兒一看這種男友占座的訊號,隻得望洋興歎,敗興而歸。

但更多的女孩兒並不死心,過來打探情報,萬一他是跟妹妹弟弟來看呢?

班斐唇頰微彎,始終掛著一抹禮貌得體的笑容。

“是,在等人。”

卻沒有說是女友,還是普通女性朋友,撓得女孩們心窩裏好像長了根羽毛。

18:30,北體大對北化工,基層常規賽的強敵組。

“啊啊啊是顧學長——”

驀地,轟動引起。

班斐撂開眼皮。

CUBAL開場嘉賓,顧嶼之。

顧嶼之體格高大健碩,即使放在一眾球員中也毫不遜色,他橙紅行星的無袖球服,小麥色肌肉線條流暢,頗具爆發力跟可觀性,惹來女粉的陣陣示愛。誰想到這種蓬勃耀眼的明星人氣角色,是個不折不扣的雙性戀?

大概是啟動了某種天敵模式,顧嶼之一進場就瞟到了中排座位的班斐。

他旁邊的位子是空著的。

他莫名湧起一陣爽感:

被奶橙放鴿子了是吧?你也有今天啊活該!

哪怕隔了半個球場,班斐依然能接收到對方傳來的侵略訊號。

嘖。

高潔謀不僅蠱惑人心了得,在他梁先生跟班女士結婚當天,在浴室裏割手,還留了一份“我等你就等到二十九歲”的絕筆信,事後自然人救了回來,新郎也拋下新娘在醫院度過了整夜。同時呢,他**手腕高超,養了一條指哪打哪的好狗。

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這條狗已經不稀罕他那根肉骨頭,轉而吃起了橙子一類的素食呢?

開場二十分鍾,那家夥依然沒有來。

班斐歎息一聲,看來今日是無法做一出好戲了。

又有遲來的草綠衛衣女生,穿過人海擠到他麵前,目光滿含渴望,“帥哥,我已經走了倆小時,你女朋友不來的話,能不能讓我坐一會兒?”

“沒有女朋友。”班斐溫聲道,“請坐吧。”

什麽?還是朵野花?!

草綠衛衣女生欣喜無比,激動挨著絕世帥逼坐下,還試圖以相同經曆拉近距離,“今天真的好倒黴,我被同學放了鴿子,帥哥你也是吧?”

她俏皮眨了眨眼,“都說負負得正,咱們遇到就是天意的撮合,等球賽完了去喝一杯?”

絕世帥逼沒有說話。

他看向她,狹長鳳眼映出一簇爛漫的粉色。

這、這麽勾人的嗎?

女生被看得幾乎難以招架,臉瞬間發熱。

但實際上——

萬人球場,熱浪沸天,到處是看不清的麵容,或狂熱的肢體,班斐的視線裏反而隻捕捉一張氣鼓鼓的、很有辨識性的粉河豚臉,她抱著一捆比她臉盆還大的粉黛亂子草,整個人就像是淹沒在粉紅色的春日海洋裏。

她瞪著他,氣咻咻地走過來。

女生實在受不住帥哥的電眼,求饒道,“帥哥,我知道我長得很好看,但你在這樣看下去,我可就要收費了。”

忽然某種絢爛的影子切過視野。

“——嘭!”

班斐隻覺後腦勺一緊,那種熟悉的、粗暴的、又不容置疑的吸盤大法。

他被人凶狠摁進了六塊腹肌裏,又被醃入一股汽水葡萄味的沐浴露裏。大約是跑過來的,這小猛獸爆汗如雨,高溫灼傷他的皮膚。

“9917的天意!是我的!”

稚澄護食地齜出一口鋒利雪亮的牙齒。

女生:“……?!”

稚澄抓起她招蜂引蝶的9917,去了最前排的svip座,那一圈全是北體大的體育生,而且有不少熟麵孔還是見過的。

北體大的體育生們震驚目擊:

他們的前嫂子牽著新歡,坐在了顧哥給她預留的女友專座?!

“嘶——”

這一晚高低得埋個人吧。

班斐正要說話,被稚澄一把粉蓬蓬的粉黛草懟臉,“從現在起你好好反省!”都是要做家夫的人了,怎麽還跟小姑娘勾勾纏纏的呢!

我反省什麽?

班斐有些失笑,還是把粉黛草接過來,“就為送我花遲到?”

他們這情況真是有點奇妙,他還是第一次被追得這麽熱鬧。

稚澄哼了聲。

她向來不是那種搞暗戀把自己搞得傷身傷心、還八百年都放不出一個響屁的卑微型選手,既然長了一張嘴,那肯定什麽都要表達出來的。

“我可是第一次送花,跑到舊宮古鎮采的,來回路程四小時,那地方又悶又熱,差點沒把我撅了過去,很不容易的,你要把它當兔爺一樣供起來知道嗎!”

班斐低笑,趁著顧嶼之走來的時候,故意與她親密耳語。

他俯過身,含進了耳垂那一小片肌膚,尾部圓滾滾的。

白襯衫浸著檀香、玫瑰、雪鬆,以及微末的乳香,絲絲縷縷纏進了她的感官,今天哥哥沒有穿禁欲高領,而是內搭了件巴黎限定Tee,眼底亦染了幾分情/欲之都的瑰麗,像賽因河畔壘起的那一塊浮光金玻璃,極明,極豔,又易碎。

“你都把哥哥的身心都射穿了,還能不供著?”

可想而知,他這一番撩撥,狙擊了顧嶼之的心肝脾肺。

等比賽以90:89的分數告終,北體大迎來強敵環伺下的慘勝。

體育館人都走空了,但餘興節目還沒完。

顧嶼之招了顆橘球走過來,當著班斐的麵,一下又一下拍著,那動作凶殘的,仿佛在拍他的腦袋瓜子,顧嶼之語氣不善,“姓梁的,你還記得你在射箭館裏說過什麽嗎?你他媽當那是放屁呢?”

稚澄:“噯對對對那就是放屁。”

顧嶼之:“……”

沒讓你反插一刀你個叛徒?!

班斐麵孔溫善,“那再來一場比一比?”

顧嶼之眯起眼,“好啊,這次就籃球。”

高中時候的梁笑斐除了射箭這一項得天獨厚的天賦,其餘體育運動並不占據優勢,尤其是籃球足球一類的球類運動。

他就是先發製人,要他出糗!

稚澄像老母雞一樣,高高叉開兩條小胳膊,插進兩人中間,痛心道,“住手!你們不要再為我而血流成河了!紅顏禍水我認就是了!”

顧嶼之:“……”

班斐:“……”

隨後一隻冷白掌心,一隻淺麥掌根,占據了稚澄b臉的一半。

這對仇人步調一致把她推了出去。

稚澄垮下b臉。

男人!你們這麽囂張是要被炒西藍花的!

場上再度開賽,這次是單人投籃對決,就連走到半路的觀眾都被吸引了回來。

顧嶼之如同一道橘紅色流星,快如閃電,動如雷霆,衝搶籃板、內線突破、三分投射都被他玩得出神入化。

奈何旁邊有個偏心的裁判,動不動就是:

稚澄:“姓顧的你頭頂綠啦?誰幹的?我幹的!”

稚澄:“傳下去!姓顧的腰圍都小到不行!”

顧嶼之:“……”

顧嶼之那一身小麥色的健康有勁而腱子肉被汗油浸潤,完美夢回埃及法老王的統治時代,就是那張嘴臭的,張口閉口都是一語雙關的垃圾話。

他舍不得罵他的前女友,還舍不得罵他的情敵嗎?

“姓梁的你連防守都不會,你以為你防得住我?”

“嗬嗬,這發揮的真他媽的穩定,到了其他地方也一樣吧。”

“投射行不行啊?不行就換我上,你占著茅坑不拉屎呢!”

班斐解開了幾粒丁香扣,在激烈的爭奪中,他的呼吸僅是重了兩分,還能閑閑飄來一句,“小橙皮,聽見沒,他把你當茅坑使呢。”

顧嶼之:!!!

靠!這家夥又來玩陰的!

稚澄:?!!!

今天她和姓顧的非死一個不可!

等等,她不滿問,“為什麽是橙皮?!”

她之前好歹也是顆甜橙!奶橙!

班斐輕笑,“橙皮有更多用途不是嗎?”

稚澄:?!

撩、撩到了。

顧嶼之在情敵的刺激下愈發暴躁,恨不得將他的喉嚨活活咬穿。他搶過班斐的籃球,肩膀擦過之際,帶著私人恩怨重重撞了下。

“呲——”

腳底踩滑打跌的刺耳聲響。

“嘭!”

顧嶼之沒有多想,一個暴力衝鋒,高高躍起。

扣藍!

卻沒有想象中的歡呼與喝彩。

一股危險從後方傳來,他本能豎起了汗毛,轉頭猛看:

黑發男生嘴角帶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摔到了地板上。

“怎麽回事摔啦?!”

“你沒看見嗎那橙色球衣的撞人啊!”

“哎喲那襯衫帥哥摔得老慘了!”

稚澄就像小炮彈似的,轟隆隆衝了過去。

而班姓的陰謀家,溫順且柔弱,躺在她的胸懷。

顧嶼之當即爆火,拉他的胳膊,“你他媽裝什麽裝我都看見你笑了!”

哥哥柔弱嘶了一聲,“啊,好疼。”

班斐壓著唇心,滿臉虛弱,對稚澄輕輕說,“橙皮,你不要怪他,隻怪哥哥體力不中用,身子也不中用,輕輕一碰就碎了,啊,我皮膚天生敏感,輕輕一揉也會紅的。”

顧嶼之:這綠茶?!我靠!!!

作者有話說:

橙皮:他兩副麵孔!他好茶我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