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鄉下少年x城來知青1◎
薑穗猛地睜開眼, 視線還沒有聚焦,看見的是黑蒙蒙的一片。
她就像是溺水後好不容易上岸的落水者,忍不住歪著身子撐起來劇烈的咳嗽, 呼吸急促。
等到把氣咳順了,眼睛才漸漸適應了黑暗。
還沒等她仔細打量,不遠處的房門就被敲響。
“小薑醫生,你怎麽了?”
薑穗沒有來得及接收到原主的所有記憶, 她幾乎是本能地回答:“方姐, 我沒事, 夜裏渴了起來喝水被嗆到了。”
門外說話的女聲帶著一種方言的利落, “那你早點睡,明天一大早還要起來幹活呢。”
“知道了方姐, 你也早點睡。”
等聽見腳步聲走遠了,薑穗又喘了一會兒, 最終靠在身後的床靠上, 才開始慢慢打量起這個不大的房間。
窗外的月光透過帶著裂縫的玻璃傾灑進室內, 搪瓷杯、喜慶的洗臉盆、木質的洗臉架、貼塊玻璃墊著照片的桌子……無一不說明著這是一個屬於過去的年代。
殘酷又血腥的末日世界死亡的窒息感在這樣靜謐的氛圍中消失了不少。
薑穗平複了一下心情, 緩了緩掀開被子, 低頭看了眼老式塑料拖鞋,她踩著走到了書桌前。
書桌上擺著一些簡單的洗漱用品還有生活用品,薑穗低下頭, 看著紅色塑料邊框鏡子裏的自己。
還是她原本的麵貌, 臉色蒼白, 看起來很虛弱。
隻是年紀和怪物世界相比小了許多, 大概十八九歲的模樣。
她身體仍然有些無力, 腹部隱隱做痛。
在她來之前, 在沒人知道的時候, ,“她”已經沒了呼吸。
薑穗抬手按了按太陽穴,很快找到了死亡的原因,原來是“她”上午誤食了泡了太久的木耳,原本“她”就處於生理期,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以為也是這個原因,等待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夜裏躺在**漸漸失去了呼吸。
半晌,她又伸出手看了看,隨後又摸了摸自己的腿,最終像是確認了什麽一樣,鬆了一口氣趴在了桌子上。
在這寂靜的深夜中心髒的跳動聲是如此的明顯。
她還活著。
冰涼的桌麵刺激著她的肌膚,但是給她帶來了真實的活著的實感。
她想到離開上一個世界之前的事情,要是賀朝知道他走了沒多久她也涼了,不知道會不會氣得殺回來把給她的東西全部收回。
她也沒想到賀朝會救她,也沒有想到賀朝竟然和她互換了身份。
當時他離開的一瞬間,她腦海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刹那間改變她的認知——
她是從小在第九街區長大的底層小混混,摸爬打滾,借著高冷的黑市醫生賀朝的光,她漸漸往上爬成為了新的首領。
但很快她就擺脫了這樣的強製意識改變。
也明白了賀朝究竟做了什麽。
有那麽一瞬間,她以為她和他解綁了。
她的確根據賀朝所說的回到了第九街區,看到了程進和其他人的遵從和隱隱帶著崇拜的眼神——
他們都沒想到她能回來。
程進問她:“老大,賀醫生呢?”
薑穗也就知道,這個世界的認知都改變了。
也不知道賀朝究竟付出了什麽代價。
還沒等薑穗消化這件事,黑夜裏的[薑遲]怪物帶著它的怪物軍團,如同潮水一般將第九街區吞沒。
薑穗這個第一天趕鴨子上架上任的便宜首領,甚至來不及部署,為了保全所有人,安排程進接替她之後,利用自己還是薑醫生時的發現和她可以碰觸怪物的特殊,抱著炸藥和[薑遲]同歸於盡。
[薑遲]一死,其他怪物尚未生出智慧,組織不起來。其他人隻要躲在堡壘裏不被看到,並且開防汙染裝置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她之前研發的相關疫苗已經交給了阿重,而阿重也是她的接班人。
這個世界也不僅僅是她一個人在研究怪物,人類遲早會有解決怪物的辦法。
賀朝原本剩下的任務也就是帶著人們反抗中央區。
程進也是他在原著中死遁後的接替者。
安排了程進也沒有不對。
這個世界的結局也不算那麽糟。
薑穗感受到了熟悉的時空波動,隱隱覺得一旁融化蠕動的黑色汙染物也停滯了。
在意識投入黑暗的那一瞬間在想——
好吧,這一次是第16小時死的,果然還是在24小時內。
她隻來得及安排好自己的後事。
身體一部分被汙染物融化和一部分被炸飛的感覺太酸爽,薑穗再也不想體會一次。
不過好在她還是跟著男主進入了新的世界,看這周圍的環境,應該是一個七八十年代的世界。
薑穗整理了一下腦海裏的記憶。
她名字依舊是叫薑穗,是響應國家號召的下鄉知青,一群年輕人轟轟烈烈的坐著綠皮火車下鄉,來到這個山清水秀的小鄉村。
事實上,她也不得不下來,因為城裏各工廠的勞動力已經飽和,學校也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停課,這場上山下鄉的運動裹挾著她這一代人。
這個山村雖然風景很好,但是很貧窮,一開始對從城裏來的人也抱有著偏見。
但現在也正是農民身份是最好的時候,因此他們這批從城裏來的人雖然有個別抱怨,但大多數都很積極的投入生產建設中。
薑穗父母是醫生,所以她會一些簡單的醫療技術,所以沒有安排她種地下田,而是讓她到村裏的衛生室當值。
因為她有一技之長,大多數人都對她客客氣氣的。
雖然她沒想到自己又是醫生……
但也因為如此,她被安排住在衛生所旁邊的宿舍,是所有知青中少數住單人間,隻和一同下鄉的朋友林依隔著一堵牆。
薑穗回憶了一下接觸的人和事,原主的性格溫柔和善,像是一個大姐姐,和上一個世界的她還是有很大差別。
在她的記憶裏,並沒有賀朝這個人。
那賀朝就不是和她一同下鄉的知青,有可能是村子裏的人。
這也是薑穗這幾個世界以來觀察到的一件事,就是她每一次到達新世界,都不會離男主太遠,無論是地理上的遠還是身份上的遠,基本上都在同一個地圖裏。
他現在,也應該和她在一個世界了吧?
上個世界沒有機會想,現在倒是有機會靜下來複盤。
在原著中毫不拖泥帶水,也從來不會選擇放棄任務的賀朝,竟然在任務沒完成的情況下就走了。
難不成這是他救她的代價?
那她豈不是欠他大發了?
薑穗忽然有點心虛,賀朝好像也還不知道,在他救下她後沒多久她也涼了。
如果將來見到他……薑穗深吸一口氣,就這樣決定了,衝他上個世界的表現,她這一次絕不和他作對,不但不對著幹,還要當他完成任務的助攻!
絕不再讓他任務爛尾了!
這個世界也是個和平世界,想想原文裏他好像在這個世界待的時間挺長的,她上個世界走的路線可能不太對,不能太懶,得和他打好關係。
這一次都第四個世界了,總可以嚐試著能不能接近做個朋友吧?
她總是一個人在世界裏生存,是有一點寂寞了。
當然,隻有一點點。
薑穗將看著他離開的那一幕壓入心底,也將異樣的情緒壓入心底。
仔細想想,當時這男的真是帥得令人發指,要不是她也是個見過世麵的女人,恐怕當場就心動得不能自抑了吧。
可一想到賀朝這朵高嶺之花在原著可是連真•仙女都折不下,她還是別在本來就不太好過的日子裏給自己增加難度了。
既然無法擁有非分之想,就將自己當作普通的路人報恩朋友好了。
而且這個世界的賀朝將來也不會結婚生子,如果作為關係還不錯的朋友在他快死的時候趕到身旁送終好像也絲毫沒有毛病。
至於上個世界快死之前的口嗨,薑穗立刻當作黑曆史壓在心底。
泡他?
薑穗:……難度有點大,下次再說下次再說。
薑穗重新癱回**,她現在也不過初來乍到這個小鄉村一個星期,人都沒認識全,或許過兩天就知道賀朝在哪裏了,畢竟賀朝身份一開始肯定不是什麽好人,一般村裏有點風除草動,全村人都知道。
夜越來越深了,在寂靜的環境裏能聽見窗外蟲子的鳴叫,薑穗翻了個身抓緊了身上的被子準備睡覺,但是心髒卻還在劇烈地跳動。
她苦笑了一下,行吧,就算是胡思亂想了這麽久,還是有些害怕。
她閉上眼睛努力入睡。
睡吧,好好休息薑穗。
她在心裏這樣對自己說,等到明天一早醒來,又是新的一天。
明天醒了,你就是城裏來的知青薑穗。
—
第二天薑穗起了個大早,主要是這個房間隔音效果也不太好,村裏的雞淩晨就開始叫,天剛蒙蒙亮外麵就有動靜了,她一晚上也沒怎麽睡好一直在做噩夢,隻能起床。
走出房門的時候,薑穗還有些壓抑,仿佛仍然緊繃著一根弦,隨時準備麵對會遇到的危險,但是在出門的那一刹那,薑穗就因為眼前的景色而愣住。
美好的朝陽如同天邊的雲霞卷卷而來,山間清晨的霧氣柔和飄渺,撥開雲層的陽光照亮著整個天空,幹淨又清透。
四周蟲鳴,狗叫雞鳴,無不在述說著人間煙火氣。
看到這一切,半晌,薑穗感覺自己心中的大石落了地。
這裏不再是灰撲撲的末日世界,不再有惡心的怪物,不再有血腥的死亡。
這裏是充滿著亮色的和平時代。
清晨的山村還帶著露水的涼意,她端著洗臉盆出來的時候打了個寒戰。
“穗丫頭,昨晚睡得好嗎?”
薑穗正蹲在河邊刷牙,就看見端著一大盆衣服準備來洗的方姐。
村子裏的人大多都喊她小薑醫生,但是像自來熟的方姐有的時候會很親近地喊她穗丫頭。
心情好了許多的薑穗很快走馬上任,熟稔地寒暄:“姐,這麽早洗衣服啊?”
方姐其實並不是衛生所的人,她是薑穗頂頭上司陳醫生的愛人,經常出沒在衛生所。
陳醫生原本是衛生所唯一的醫生,一個頭發已經開始泛白的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在和平村很受人尊敬。
方姐操著一口帶著方言口音的普通話:“家裏沒人幹,當然就是我幹了,也不知道娶回來的媳婦是幹什麽的,一點用也沒有……”
薑穗洗臉的動作一頓,她沒想到不過是隨口寒暄了一句對方就開始十分自然的暴露起家庭矛盾。
“你們是第二批知青,你是不知道,我兒子娶那個女知青跟菩薩似的,什麽活都不幹……”
這樣平凡的絮絮叨叨讓薑穗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她並不討厭,正打算寬慰對方,就聽到有人喊自己。
“穗兒、薑穗——”
是林依,一同在衛生所上班的同事,也是和她一起下來的知青。
薑穗隻能抱歉地朝方姐笑了笑:“方姐,不好意思啊,我該回去上班了。”
方姐講得正爽呢,手上不停動作都還在講,聞言有些遺憾,砸砸嘴意猶未盡道:“那行,也不能耽誤你上班,咱們中午吃飯的時候聊。”
小薑醫生輕笑:“好的,那我可等著您。”
等薑穗端著臉盆回去,卻發現衛生室裏除了林依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
看見她出現,林依朝她露出了笑容:“穗兒,這裏這裏。”
林依是一個圓臉女孩,講話時喜歡帶笑,“薑穗”很喜歡她,一路在綠皮火車上一起聊天訴苦來到這裏,拿她當好朋友。
她看了眼站在林依旁邊的男人,帶著黑框眼鏡,高高瘦瘦,見她看過來就露出了笑容。
但是薑穗沒有錯過他眼裏的打量和一股若有似無的滿意。
她暗自皺了皺眉,隨後看向林依,麵上是寬和的笑容,語氣溫柔。
“林依,有什麽事嗎?”
林依笑道:“我這不是看你被方姐拉著又開始說她家裏那點事嗎?來解救你了。”
小薑醫生笑了笑,並沒有解釋說她其實並不討厭方姐,而隻是道:“謝謝啦,你等我放個東西。”說完她揚了揚手裏的洗臉盆就打算離開。
結果林依就直接接過她的洗臉盆,朝她說道,“哎呀我來幫你放,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楊建業,是比咱們早一批的知青,他這段時間有些咳嗽,想來看看怎麽回事。”
如果是小薑醫生或許不明白,但是薑穗看他們倆這樣就明白了,林依這是介紹“朋友”。
雖然她們這個年齡在這個時代的確是適婚年齡,但是他們才來了一周而已啊。
而且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第一批下鄉的知青比她早很多,基本上都體驗過這個村子所有的貧瘠,有的知青們看不上村裏人,又回不去城裏,一般都會選擇內部消化。
雖然社會風氣比建國前開放了一些,但是知青們長期待在鄉下,風俗習慣也會自然而然也會和鄉下越來越像,尤其是早婚早生這一點。
這種預感在這位男知青介紹自己的情況時越來越強烈,薑穗暗自挑了挑眉,麵上沒有任何表現出來,在病曆本上登記了對方的年齡。
29歲了,怪不得著急。
都直接上門來了。
可能也是因為和他同一批的知青都結婚了。
薑穗按照慣例詢問病情病史,對方配合了一段時間之後就開始聊些別的,似乎是在拐彎抹角地打聽。
“薑醫生是哪裏人啊?”
薑穗發現對方咳嗽再晚兩天來就痊愈了:“我和林依是同一批同一個地方來的。”
“京城人士啊,久仰久仰。”楊建業笑容滿麵地恭維著。
薑穗本來心情也沒有變得多好,一聽到他油腔滑調的說話就開始覺得有些不耐煩,她下筆的時候都用力了許多。
她並不太喜歡對方,也不想和他有什麽牽扯,林依放個盆半天都沒有回來,想來也是故意給他們製造機會。
薑穗覺得有些微妙,她現在才19歲,林依介紹一個比她大十歲的男人,究竟是因為對方太優秀,還是因為林依覺得他們很合適呢?
不過小薑醫生並不像薑醫生那樣具有強烈的攻擊性,薑穗隻能一邊快速寫好資料,一邊打發他:“聽您的語氣,您見過我?”
楊建業:“前幾天村裏開大會,我看見你了,薑醫生真是光彩照人。”
薑穗寫字的動作一頓:……
村裏開大會那天是晚上,黑燈瞎火的百來號人誰看得到誰啊?
她敢確定這家夥是在剛才才頭一次見到她,在撒謊。
薑穗溫柔假笑:“是嗎?那謝謝您了。”說完她就把病曆遞給對方就請對方離開了。
楊建業笑著接過病曆紙條,“不用這麽客氣稱呼,大家都是知青,是一家人。”
隨後他笑起來,帶有著這個年紀特有的油膩,自以為地打趣:“小薑醫生是故意這麽問我,好讓我誇你漂亮的吧?”
薑穗:……?
薑穗十分難得的尬住了,拳頭也有些硬。
薑穗算是明白為什麽楊建業作為第一批知青,到了29歲還在四處尋找結婚對象,呆了好幾個世界,她已經好久沒看見過這麽油膩又自信的男人了。
要知道在上一個世界哪個男的敢跟她這麽說話,墳頭草已三米高。
再溫柔的人都有脾氣,薑穗依舊是保持著禮貌的笑容,隻不過氣場一時間還轉不過來,笑容中隱隱帶著屬於上個世界的攝人壓力。
她直接說道:“楊同誌,你是在騷擾我嗎?”
在這個年代,這個罪名可不低。
楊建業感覺薑穗一瞬間變得既具有距離,還似乎有些壓迫感,隨後聽到她的話更是嚇了一跳,他趕緊陪笑擺手道:“沒有沒有,薑同誌誤會了,隻是開個玩笑,到底是年輕人,怎麽這麽敏感?”
薑穗眼神一淩,正準備開口,就聽見衛生室門口傳來了林依的聲音。
“誒,這是怎麽了?什麽隻是玩笑啊。”一聽她的語氣就知道是來打圓場的了。
薑穗看了滿臉笑容的林依一眼,意識到自己差點不符合小薑醫生的人設,但是語氣也沒有剛才那麽隨和:“楊同誌並沒有什麽大礙,回去兩天多喝熱水就好了,要是沒什麽事了,我還得去配藥,就不送楊同誌離開了。”
楊建業站起身來,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好的、好的,就不打擾薑醫生工作了。”
林依趕忙走過來,大大咧咧的模樣,“沒事沒事,我來送我來送。”
薑穗注意到,自從進來林依的目光幾乎都落在楊建業身上。
薑穗:……
說實話這個新世界畫風和上一個世界未免也太不一樣了吧?她還有些不適應。
還沒等薑穗打發人走,衛生所外又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薑醫生——薑醫生——”
薑穗看到氣喘籲籲跑過來的一個小夥子,他滿額頭上都是汗,眼裏是著急和驚恐,“薑醫生,老四腿被砍刀砍到了,流了好多血,快去看看吧!”
小薑醫生聽了立刻嚴肅,迅速拿了一旁的緊急醫務箱和抓了一大把酒精消毒藥物往裏塞,就準備跟著人往田埂跑去。
林依聽了也顧不上什麽楊不楊了,也下意識地想要跟著去。
小薑醫生道:“林依你留下來值班,一會兒村長他老娘要來拿藥,我有什麽事需要再叫你。”
陳醫生這兩天進城了不在,衛生所必須留人。
林依也知道,隻好留了下來。
她有些緊張地回到衛生室,發現楊建業還在並沒有走。
林依奇怪道:“你怎麽還沒走?今天不用出工嗎?”
楊建業扶了扶眼鏡,朝她露出溫和的笑容:“沒事,我請了假來所裏的,之後會補回來。”他打量著林依的神色,笑著道,“你不願意見到我嗎?”
林依聽了有些臉紅,嬌嗔道:“你在說什麽啊?”
或許是因為語氣裏的親昵,她心裏原本因為楊建業看上了她朋友薑穗的低落消失了許多。
楊建業想到了剛才溫柔秀麗的薑穗,又看著麵前也不失可愛的林依,笑容加深,暗自評比著這兩個姑娘。
都是燕京來的……但是薑穗明顯更漂亮一些。
—
田地邊上人都聚在了一起,圍著兩個少年。
其中一個非常緊張,眼眶都紅了:“朝子哥,老二去衛生所找醫生了,你放心,你肯定沒事的!”
而被稱作朝子哥的少年額頭還綁著繃帶,隱隱滲出血跡,被固定的腿被尖銳的利器劃了長長一道痕,鮮血直流,染透了緊急處理包紮的衣物。
他臉色有些蒼白,但是卻是咧開嘴笑,黑色的眼眸滿是張揚與桀驁。
“放心,哭什麽?我賀老四沒那麽容易死。”
作者有話說:
架空世界
年代架空
內有私設
嘿嘿喲喲
(沒押起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