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葉雪衍不指著龍力藥水掙錢, 不過有人要買，龍力藥水的影響力進一步擴大，他也挺高興。
這意味著, 他個人的影響力也在擴大。
他們在岸上等了一會兒，閻平山漸漸沒事了。
他捂著手站起來, 對大家說道：“我已經好了，我們繼續撿垃圾吧。”
常銘：“你確定沒事？要不要回去休息兩天？我讓小禮送你回去，撿垃圾這事不急, 我們下次約也可以。”
旁邊的小禮點頭，勸道：“平哥，我們下次再來吧。你今天受了驚嚇，正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閻平山將手展示出來給他們看：“真的不用，我已經完全沒事了，一點傷都沒留下, 也不疼。”
他說著伸展了一下手，給大家看手掌又看手背。
大家盯著他的手, 果然沒在上麵發現傷口，連一個紅點都沒有，仿佛剛剛疼得發抖的人壓根沒存在過。
常銘：“真的沒事了？心理方麵呢？”
“都沒事。”閻平山說到這裏, 躍躍欲試道, “正好現在下去把那隻玫瑰毒鮋抓了，省得我對這事有心理陰影。”
玫瑰毒鮋是出了名的肉質細嫩，江湖流傳這種魚的味道非常鮮, 還很滋補, 有的地方會拿它來下奶。
剛剛閻平被抓的時候沒仔細看那隻玫瑰毒鮋有多大, 不過能把他紮成這個樣子, 想來也不小, 正好他們下去還來得及把那隻玫瑰毒鮋給抓了，回去打打牙祭。
常銘勸說不了，將求救的目光投向葉雪衍。
葉雪衍看著年輕人那麽皮實，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把它抓上來吃了是個不錯的主意，你要是沒問題，我跟你一起去。”
常銘聽葉雪衍也這麽說，隻好說道：“那這次大家小心點，別又被紮了。”
小禮不用提前回去，也挺高興，聞言笑著說道：“被紮了也不怕，葉大夫這裏有龍力藥水，要是誰被紮了，直接用藥水就是了。”
常銘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屁個用點藥水就行，那麽樂意白撿一回疼啊？這可是致命的毒素，大家都警醒點！”
小禮縮縮腦袋不說話了。
常銘是這次活動的組織人員，有人受傷了，他身上的責任還挺大，不過大家都這麽說，他也不好掃興，隻得說道：“接下來大家都小心一點，不要太過依賴謝主任和葉大夫，養成了習慣不好。”
葉雪衍嚴肅地點頭：“確實。龍力藥水也不是萬能的，總有無力回天的時候，還是得多加小心。”
大家紛紛答應了。
他們穿好裝備重新下海。
那隻玫瑰毒鮋還在那裏，一動不帶動的。
玫瑰毒鮋別名為石頭魚，除了它長得像石頭之外，性格也有點像石頭。
既然它在這裏就好辦了，大家圍上去，閻平山直接用鐵鉗把它夾起來放到網裏。
不夾不知道，一夾嚇一跳。
閻平山把它夾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它的個頭極大。
平時的玫瑰毒鮋也就一兩斤，這隻玫瑰毒鮋都有三四斤了。
好家夥！
怪不得被他紮得那麽嚴重！
閻平山看看眼前的玫瑰毒鮋，又看看旁邊葉雪衍的身影，心中十分後怕。
玫瑰毒鮋被毒蛇還毒，今天要不是葉大夫在這裏，他傷得那麽嚴重，真有可能小命不保。
想到這裏，他的額頭滲出了冷汗。
葉雪衍不知道閻平山的內心活動，他好奇地看著這支玫瑰毒鮋，這隻玫瑰毒鮋的塊頭大，看起來也頗為肥美，肚子都鼓出來了，憨憨的。
大家都說這種魚的味道非常好，他還沒真正吃過。
他倒是吃過石九公，石九公的味道確實不錯，用來汆湯很是鮮美，如果有石九公的湯，他光拿湯泡飯就可以一口氣吃上三碗。
閻平山將玫瑰毒鮋拿到岸上打算先放起來，免得誰不小心又挨紮。
葉雪衍跟著他一起上去，看著這隻玫瑰毒鮋問道：“做玫瑰毒鮋的時候去掉毒刺，去掉魚頭尾巴跟內髒好像也沒剩多少肉吧？這隻玫瑰毒鮋應該還不夠我們吃？”
常銘道：“那也沒辦法，這種海魚可遇而不可求，隻能逮到什麽吃什麽了，不夠吃，等到了飯店再點一點別的菜。”
葉雪衍摸摸下巴：“我看看能不能再找一點？”
閻平山在旁邊說道：“想找這種魚恐怕不容易吧？”
葉雪衍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對別人來說恐怕是不容易，但對他來說卻沒什麽問題，他可是有了追蹤技能的龍。
常銘完全沒明白他這番動作的含義，滿頭霧水地張了張嘴想要再問。
謝醒在旁邊看清楚了，對葉雪衍說道：“想抓就抓，應該費不了太多時間。”
常銘聽他們這麽說，連忙點頭：“撿垃圾的事不急在一時，葉大夫你想抓魚，盡管去抓魚就好，我們也跟著你蹭蹭飯。”
葉雪衍說道：“沒關係，我可以在撿垃圾的過程中觀察一下附近還有沒有玫瑰毒鮋，我感覺這裏應該挺多，它們不會孤立出現。”
常銘：“那你自己小心一點。”
他們把玫瑰毒鮋養在網袋裏，又用石頭壓住網袋，免得它逃跑，然後下海繼續撿垃圾。
葉雪衍發揮自己的追蹤技能，感受一下哪個方向有玫瑰毒鮋，感受好之後，直接往那個方向遊去。
這個方向也有垃圾，他一邊撿垃圾一邊觀察，同時努力關注自己第六感中的細微感受。
不到五分鍾，葉雪衍感覺眼前的礁石裏應該有玫瑰毒鮋。
來貨了！
葉雪衍精神一振，提著網袋遊過去，遊到近處的時候，果然發現了有一塊“礁石”跟其他礁石不同，這塊小小的礁石果然是玫瑰毒鮋。
追蹤技能沒落空啊。
葉雪衍用鐵鉗夾著那隻玫瑰毒鮋看了看，可惜個頭有點小，才剛一斤，雖然也能抓，但是這麽小的玫瑰毒鮋，抓了也沒多少肉，不如讓它在這裏繼續生長，等過幾年就肥美了。
葉雪衍怎麽想著，繼續把這隻玫瑰毒鮋放回原處——他不怕毒素，被紮一下也還是疼的，完全沒必要魯莽地上手。
謝醒在旁邊觀察到葉雪衍的動靜，遊過來一看眼前小小的玫瑰毒鮋，便明白葉雪衍的想法。
葉雪衍在水下無聲地朝他一笑，招招手，示意他跟著繼續往前遊。
他們遊了好一會，又發現了好幾隻玫瑰毒鮋，要麽太小，要麽有崽，葉雪衍都放過去了。
在觀察的時候也沒耽誤他們撿垃圾，他們並不算沒有收獲。
葉雪衍想到這裏，心情很平靜，要是實在找不到玫瑰毒鮋就算了。
就這麽一直排除下去，兩個小時之後他們又找到了一隻肥美的玫瑰毒鮋。
這隻玫瑰毒鮋甚至比紮閻平山的那隻更大，更肥美，一看味道就很好。
葉雪衍毫不客氣地收入囊中。
他們浮到水麵上休息的時候，大家都來看新抓到的這隻玫瑰毒鮋。
常銘感慨：“葉大夫，你也太厲害了，說想抓什麽就能抓到什麽，看來今晚我們有口福了。”
葉雪衍笑：“沒那麽誇張，我還是仔細找了很久的，你看我垃圾也沒撿多少。”
小禮插話：“您這話也太謙虛了，哪怕沒撿多少，您也是我們當中撿垃圾撿到最多的。”
閻平山：“這隻玫瑰毒鮋看起來也好肥，可惜我們今天沒碰見其他好吃的珊瑚魚。”
常銘：“你還想吃什麽？想吃東星斑啊？”
閻平山抬眼看向常銘：“老大，難道你不想？那可是東星斑啊！”
常銘咽咽口水，說實話，他還真挺想的。
東星斑是著名的名貴海魚，屬於國宴菜的那種。
他們這裏就是東星斑的產區，隻是漁業資源衰退，這麽久過去很少聽到有人再打到東星斑了，市麵上雖然有養殖的東星斑，但是養殖的東星斑跟野生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常銘聽自家的長輩說過，養殖的東星斑也就徒有其表，中看不中吃，真正野生的東星斑才好吃，尤其它的腹部用來清蒸，蒸熟後澆上蔥油跟蒸魚豉油，味道叫一個鮮香。
葉雪也聽過東星斑的名頭，不過沒真正吃過。
主要東星斑生活在熱帶海域，尤其生活在珊瑚礁附近，他們海洋牧場也有珊瑚礁，跟熱帶海域差了十萬八千裏，也就沒口福嚐嚐這種著名的海魚。
看到大家臉上的饞意，葉雪衍來了興致：“以前這裏的東星斑多嗎？”
常銘點頭：“多。又多又肥。以前交通不發達，科技也不發達，我們本地產的東星斑多半本地消耗，那時候東星斑就已經很貴了，一條東星斑能抵普通人家十天八天的口糧。”
小禮：“我太爺爺那會兒他們做客給人送禮，要想送得有麵子一點，就會送東星斑，上好的東星斑抹好鹽拿豬油封在小壇子裏，三五天風味還是一樣。”
葉雪衍被說得饞了起來：“那我下去看能不能找到東星斑，要是能找到的話，我們今天晚上的主菜就吃東星斑了。”
小禮笑嘻嘻地說道：“您試試唄。要是能找到紅斑就最好了，找不到紅斑其他也好，隻要有的吃，我們都不挑的。”
葉雪衍還被科普了一下，東星斑有各種各樣的顏色，紅黑粉褐，其中以紅色的東星斑為美。
不僅顏色有講究，東星斑的個頭也有講究，個頭太大的東星斑肉質比較粗，個頭太小又沒肉不中吃，還是兩三斤的東星斑最好，又嫩又肥又鮮，吃上一口，小半輩子都忘不了。
葉雪衍被逗得笑了起來，還真下定決心，決定仔細找一找東星斑，都已經到這當口了，要是今天找不到，他肯定會覺得遺憾。
為了提升找到東星斑的概率，他特地變回龍形。
用龍形追蹤海洋生物最為有效，可以提高三成左右的成功率。
常銘一看他變回了龍形，知道他認真了起來，滿眼都是期待。
小龍也不跟他們廢話，也不提撿垃圾，直接跳入海洋中，根據自己的第六感找了一個方向，決定直接怎麽去找東星斑。
大家今天沒開船過來，當小龍認真遊起來的時候，誰也追蹤不上他，隻能遺憾地看著他的背影漸漸遠去。
這裏的珊瑚多，珊瑚魚也多，小龍找來找去，找到了其他味道不錯的珊瑚魚。
要是往常他說不定退而求其次，看在時間晚了的份上隨便撈條將就著吃。今天肯定不行，他被說饞了，高低也得找條東星斑嚐嚐。
他能感覺到本地確實有東星斑，數量還不少。
不過海洋那麽大，真要正兒八經地找某種具體的魚類還是不太容易。
尤其東星斑的個頭不算大，在海洋中也不顯眼，得遊到比較近的時候才能發現東星斑的身影，這樣一來，一個沒注意就容易錯過。
小龍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第一次這麽認真地在海裏找好吃的魚——他之前找海洋生物大多為了收集圖鑒。
他一路遊一路左右張望，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他找了三個多小時，終於在晚上六點多的時候找到了一條完美符合他們期待的東星斑。
這條東星斑通體深紅，身上有白色的小點，個頭不算大，也不算小，隻有兩斤多，還非常生猛——東星斑屬於石斑魚亞科，正兒八經的肉食性魚，性情凶得很。
小龍找到了東星斑，有些得意，提著東星斑找到常銘他們後，變回人形說道：“今天運氣不錯。”
小禮坐在沙灘上，高興地拍馬屁：“您那哪是運氣不錯，明明是硬實力啊。我在這裏待了四五年，一次東星斑都沒看到過，還以為早就滅絕了，沒想到半個下午您就能把它找出來。”
葉雪衍：“沒那麽誇張，底下的東星斑還挺多的，隻是很多不符合要求，我也就沒抓，保護種群現狀。”
常銘：“葉大夫說得對，我們得保護種群現狀，現在我們已經研究增殖放流了，基本每年都會放一大堆，就是成功活下來的不多。”
葉雪衍隨口道：“要是下次增殖放流，而我又有空的話，你們可以邀請我過來，我給它們有一點龍力，它們生存的概率就會大大提高了。”
常銘沒想到還能得到這話，立刻抓住機會說道：“有您這句話，那下次增殖放流的時候，我就真的邀請了啊。哪怕您沒空也沒關係，我們這邊可以配合您的時間。”
他是真的激動，又用回了敬語。
葉雪衍看他這樣子，點了一下頭：“隻要跟保護海洋生物有關，你們都可以給我發邀請函，我要是有空肯定會努力過來。”
常銘：“那我先跟您說一聲謝，謝謝您，也謝謝主任。今天晚了，我們先回去吃飯吧，我知道有一家老餐館做魚做的特別好吃，今天抓到了兩種難得的魚，就不去普通餐館糟蹋了。”
小禮：“老大，是不是成青碼頭那家？那家做魚特別地道，我家常年在他家吃魚。”
常銘點頭：“對，就是那家。”
說完，常銘轉過頭來，對葉雪衍他們介紹道：“那家的東西物美價廉，不過不怎麽出名，一般本地人才會過去那邊吃，他們家是老傳承，家裏有老師傅，做過國宴菜的那種。”
葉雪衍本來就期待，聽他這麽說後更加期待了，搓了搓手說：“那不等了，我們趕緊過去，趁著魚還新鮮嚐一嚐國宴菜的風味。”
常銘笑：“那我讓我家裏人把酒送過去，我珍藏了一種特別配海鮮的酒，待會兒您跟謝主任也嚐嚐。”
常銘的辦事能力非常不錯，幾個電話打出去就已經安排好了。
葉雪衍跟謝醒坐在後排，對視一眼，葉雪衍無聲笑了起來，他身邊還真沒常銘這樣的人，八麵玲瓏，還挺好玩的。
今天也是節假日，不過已經過完高峰期了，路上也不怎麽堵車，他們很順利地到達了目標餐館，魚拿出來的時候還活著。
葉雪衍看了兩眼魚，倒不怎麽意外，他給這魚用了龍力，魚想死也難。
他們自己帶了魚過來加工，餐館老板專門過來接待他們。
一看他們手裏提著的紅色東星斑，老板嚇了一跳，瞪得眼珠子都快出來了：“居然有活著的野生紅色東星斑，這可是好東西，你們在哪裏撈到的？”
常銘臉上有些得意，笑了笑：“都是運氣，海裏撿垃圾的時候順手撈到的。”
老板嘖嘖讚道：“你這運氣可不簡單，等我出去的時候記得買兩張彩票，要不然都白瞎了這運氣。”
常銘笑嘻嘻地說道：“我會的，你們家的大師傅今天上班嗎？這麽好的魚，你可別讓普通的師傅給我做，糟蹋了就可惜了。”
老板看著他說道：“我是那麽不靠譜的人嗎？放心，肯定讓我們家大師傅給你做。”
老板說著把他們安排到包廂裏，送上好茶，好酒，好小菜地先招呼著。
這家餐館確實是本地非常不錯的餐館，哪怕已經快過了飯店，餐館裏還是人聲鼎沸，口音都是本地口音。
葉雪衍轉頭四下張望，餐館裏的環境一般，裝飾什麽的都已經老了，不過弄得還算幹淨，桌布沒有油，東西摸起來也很幹爽，老餐館能保持這樣的品質可真不太容易。
這餐館有追求。
他們才坐了一會，小菜沒吃兩口，老板又過來了，笑容滿麵地對他們說道：“對不住了您，我家大師傅不接這兩道菜，我給您安排了其他師傅。”
大家沒想到會聽到這句話，心一下就涼了。
常銘愣了一下，站起來：“那我帶來的魚還沒下鍋吧？”
“沒呢，得先問過您。”老板笑著說道，“我家大師傅在旁邊打下手，老師傅給您做兩道菜，行嗎？國宴菜的老師傅。”
大師傅，老師傅——
常銘聽清後，一屁股坐下去，抹了一下額頭，拿起茶咕嘟咕嘟灌了兩口，歎口氣說道：“您說話大喘氣幹嘛？我差點以為我的好魚要被糟蹋了。”
老板笑眯眯：“開個玩笑。您是熟客，給您多送兩道菜。老師傅做魚可能需要的時間長一點，勞您幾位等一下，魚這邊，您幾位不指定做法的話，老師傅會看著做。”
常銘：“沒關係。隻要菜做得好吃就成，要是菜做得不好吃，那我可不依了。”
老板笑：“您放心，這麽好吃的魚，別說我家老師傅，就算我上去親自操刀，都難吃不到哪裏去。”
葉雪衍等人被老板逗得笑起來。
老板見他們笑了，又讓人端了兩道菜上來，然後才下去。
這家餐館的其他菜也很好吃，在保留食材原汁原味的同時，又有各種醬料，把食材的鮮味給烘托出來，嚐起來各有各的特點，都很解饞。
他們在包廂裏一邊聊天，一邊等重頭菜上來。
今天的重頭菜是東星斑。
最先上來的重頭菜也是東星斑，大師傅一魚三吃，先端上來的是刺身。
葉雪衍也算見多識廣，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刺身。
東星斑的刺身被大師傅切得非常薄，薄可透光，甚至比白紙還薄一點，雪白細膩。
刺身邊上隻配了醬油，薄薄的刺身蘸了醬油後，如白雪染了色，送進嘴裏一嚐，又鮮又甘，葉雪衍不由露出驚豔之色。
他以前隻知道金槍魚、帶魚等魚可以做刺身，還是第一次吃到東星斑的刺身，確實不同凡響，叫人念念不忘。
那麽大一盤刺身，每人夾了幾筷子，很快就沒了，隻剩底下青翠的菜葉跟厚厚的冰。
老師傅的節奏把握得很好，在他們吃完的第一時間，服務人員就把玫瑰毒鮋的湯羹給端上來了，剛好一人一盅，老師傅點著人頭做的。
新做好的湯羹冒著滾滾熱氣，鮮味跟熱氣一起湧上來，令人食指大動。
大家完全顧不上聊天，立刻趁著新鮮滾燙，開始品嚐。
玫瑰毒鮋的肉質非常鮮嫩，完全沒有細刺，嚐起來頗為肥厚糯香，微鹹的口感又把鮮味充分地激發了出來，嚐起來非常獨特，跟四鰓鱸魚羹完全不是一個路數。
葉雪衍再次露出驚豔，在他心目中，仰國四鰓鱸的魚羹天下第一，這道魚羹應該能和普通四鰓鱸魚羹並列第二了。
它真的非常好吃，還好吃得很新鮮，完全不是平日裏品嚐到的魚羹的味道。
葉雪衍嚐了幾口，忍不住拿它來泡飯。
餐館提供的白米飯也好吃，又香又軟，粒粒分明，泡魚湯之後，魚羹和米飯的味道都提了一成。
短短幾分鍾，葉雪衍就將一盅湯飯吃幹淨了，仍意猶未盡。
這時候，大師傅將清蒸東星斑魚腩送上來了。
每人一碟魚腩，碟中隻有一小塊，厚切的魚腩能很明顯看出蒜瓣肉，上麵淋了蒸魚醬油和蔥油，鮮味直衝人腦門。
這道菜上來的時候大家同樣沒等待，而是趁熱直接將這塊魚腩一口悶掉。
葉雪衍將魚腩放進嘴裏的時候，完全沒其他感想，就兩個字——鮮、美！
先是鮮，鮮的感覺過後是濃濃的讚歎，美不是形容味道，而是形容葉雪衍此刻的心情，他感覺美美地吃完這塊魚肉之後，整個人都快飄起來了。
人生太美好了。
有什麽比勞累了一天之後，閑適地坐下來吃上一口美味更讓人感動呢？尤其這塊魚腩如此肥美鮮嫩，對味蕾極盡挑逗。
葉雪衍吃完之後舍不得咽下去，在口腔裏仔細品嚐了好一會，才睜開眼睛咽下去。
他轉頭看大家，除了謝醒之外，其他人的表情同樣有些恍惚，甚至有些空白，可能震撼到失去了表情管理能力。
老師傅絕對是把握人心的高手啊。
葉雪衍心中無限感慨。
大家漸漸緩過來之後，服務人員給大家送上了第三道重頭菜。
東星斑的魚頭魚骨加玫瑰毒鮋的肉，雙拚了用豉油蒸。
魚蒸出來後，脂香，肉香，骨香，豉香，重重香味疊加起來，香得人饞蟲都出來了。
老師傅特別交代這道菜要配飯吃，服務人員便上了新蒸出來的上好米飯。
大家二話沒說，直接每人盛了一小碗米飯，將魚肉蓋在上麵吃。
葉雪衍嚐了一口米飯，又嚐了一口魚，感覺老師傅真是天才，用這碗配魚的米飯來收尾，收得恰到好處。
東星斑那種驚為天人的美味過後，又用米飯與蒸魚這種熱氣騰騰的，代表凡間的美味給壓了壓，這樣搭配不僅不會破壞對東星斑美味的記憶，還讓它更有實感。
好像向用飯的人宣告，他們確實是正兒八經地吃了一頓人間的美食，而不是幻想中的事。
葉雪衍吃完一碗，還想再吃第二碗。
再抬頭看的時候，飯也空了，魚也空了，轉頭看向左右，每個人的表情都跟他類似，意猶未盡中又帶著一點滿足。
高手。
老師傅實在太厲害了。
大家開始品嚐別的菜，有一下沒一下地為這頓飯收尾，同時隨意聊著天。
葉雪衍完全沒有聊天的心思，他拿過手機，給萬扶搖發信息：【我今天嚐到了特別好吃的海鮮，你要不要來一下？】
萬扶搖：【？】
萬扶搖：【什麽程度的好吃？】
葉雪衍：【驚為天人，意猶未盡，戀戀不舍。】
萬扶搖：【ok！我明白了，你發個定位給我，我明天飛過來。】
葉雪衍：【做菜的是老師傅，當過國宴菜廚師，很久不出山了，現在在餐館裏當大師傅的是他兒子，之一。】
吃到了那麽好吃的魚，葉雪衍也是稍微打聽了一下的。
萬扶搖：【明白了，我不會找錯目標的。】
葉雪衍想了想，又發：【估計有點難挖。】
提到這個，萬扶搖的信心足多了：【放心，隻有不會挖的人，沒有挖不來的師傅！隻要老師傅身體沒問題，頂多下個月，你就可以在我家酒店吃到你念念不忘的魚了。】
葉雪衍：【加油。要是你真把人挖到了，到時候我給你們養特別好吃的仰國四鰓鱸。】
萬扶搖：【擼袖子.JPG，你等著吧，我今天晚上就做個挖角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