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小龍興奮地甩著尾巴, 兩隻前爪抓著仰國四鰓鱸浮出水麵。
謝醒就在邊上，小龍轉頭左右張望，瞬間看到了他, 將仰國四鰓鱸舉著：“謝醒，快看, 抓到了！”
謝醒：“個頭還挺大。”
小龍：“對！力氣也大！”
仰國四鰓鱸像是要證實小龍的話一樣，在他爪子裏挺著肚皮掙紮起來。
小龍抓得那麽緊，可仰國四鰓鱸的魚頭和魚尾還是能掙動。
謝醒伸手接他手中的仰國四鰓鱸, 一隻手拎著，另一隻手示意小龍把爪子伸過來：“先上來。”
小龍看看謝醒，又看看天色，戀戀不舍地說道：“行吧，我們明天再來逛。”
說著，他直接變回人形, 借著謝醒手掌的力，輕鬆回到了岸上。
謝醒：“明天再來看也不遲。底下的仰國四鰓鱸多嗎？”
葉雪衍：“多！不知道這個族群有多大, 不過它們聚在底下看守魚卵，保守估計這一片就有幾百條。”
謝醒：“等魚卵孵化後，它們的生命就走到盡頭？”
葉雪衍：“應該不一樣？普通四鰓鱸是一年生魚, 個頭很小, 如果仰國四鰓鱸的壽命也隻有一年，它們長不到那麽大。”
他說話的時候，仰國四鰓鱸又用力地跳了一下, 試圖掙脫謝醒的手。
這魚確實生猛, 葉雪衍多看了它一眼。
謝醒道：“回去吧。”
葉雪衍：“走。”
他們順著來的路回去, 現在天都快黑了, 路上的人更少了, 看到他們提著的魚，路人也沒什麽反應，看來是真的不認識仰國四鰓鱸。
回到民宿，葉雪衍去跟民宿的主人溝通借用廚房。
民宿主人看著他們提回來的仰國四鰓鱸：“這是什麽魚，能吃嗎？”
葉雪衍：“能吃，沒毒。 ”
民宿主人提醒：“我們這是熱帶海域，有些珊瑚魚會有雪卡毒素哦。”
葉雪衍笑：“放心，我的工作就是幹這個的，確定它沒事。”
民宿主人這才收了他們材料費，將廚房讓出來，讓他們自己加工。
仰國四鰓鱸也是四鰓鱸的一種，葉雪衍打算繼續做成魚羹。
正好董曲元教他做魚羹後，他還沒有練過手。
魚羹易熟，這道菜的難度主要在魚羹的材料比較難得。
民宿這邊不是專業的餐館，冰箱裏的材料有限，葉雪衍做了一道簡易版的魚羹出來。
魚羹做出來後他們就在廚房吃飯。
葉雪衍和謝醒一人拿了一個麵碗，今晚的晚餐就是這個。
葉雪衍輕輕吹了一下，嚐了一口魚羹。
魚羹的肉質非常嫩，嚐起來略微有點膠質感，卻又不是真的膠質，隻是濃稠到像是膠質的感覺。
因為太過濃稠鮮嫩，香味全藏在裏麵了，吃進嘴裏後，等魚羹和口腔充分接觸，才能感受到那種層次分明的鮮美。
鮮中帶一點點甘美，和甜是兩回事，就是非常複雜的鮮味。
複雜到葉雪衍詞窮。
他仔細思考了好一會兒，說道：“這魚羹的味道好奇特。”
謝醒：“比普通的四鰓鱸更鮮濃。”
“對，就是鮮濃，更濃重的鮮味。”葉雪衍讚道，“我覺得它具有非常大的漁業價值。”
謝醒點頭：“我也覺得如果能馴化，經濟效益會很不錯。”
葉雪衍：“那我向組織報告並申請一下？”
謝醒：“不等過完年再弄嗎？”
葉雪衍：“我現在心癢難耐，等不及。”
謝醒聞言便笑。
葉雪衍沒開玩笑，他真的對仰國四鰓鱸非常感興趣。
吃完飯，他從行李底下掏出筆記本電腦，給越觀今寫郵件，大致介紹了一下仰國四鰓鱸的情況，而後請組織幫忙申請馴化資格，他想在海洋牧場裏養仰國四鰓鱸。
越觀今的消息回得很快：【你們不是度假去了嗎？還記著工作啊。】
葉雪衍：【作為一條龍，和海洋生物打交道本來就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越觀今：【總覺得你今天心情特別好，是我的錯覺？】
葉雪衍：【我現在心情真的特別好^^】
越觀今：【明白了，我現在就加班。】
越觀今：【你知道我們組織在南海島有分部嗎？如果申請遞交上去，分部的同事應該會跟你聯係，跟進這件事情。】
越觀今：【仰國四鰓鱸是新物種，大家應該會對它感興趣。】
葉雪衍：【我知道，謝醒告訴我了，我不介意。】
越觀今：【那沒問題，你等我消息。】
葉雪衍做好了年後才有回複的心理準備，沒想到第二天，南海島分部這邊的同事就聯係他，說要跟進仰國四鰓鱸的事。
葉雪衍給謝醒看消息：“我們組織的效率好高。”
謝醒：“因為科學的人事體係？為了應對突發事件，節假日也有人值班。”
葉雪衍這才想起來，他們組織麵臨的事件有些還挺危險的，隻是他的工作是鎮守海域，突發事件不多，顯得比較太平。
他打交道的研究員當中，大部分的主要工作就是研究他和受他影響的海洋生物，也很安全，所以比較日常。
葉雪衍問：“那過來的研究員會是海洋生物方麵的專家嗎？”
謝醒：“必然。如果人手不夠，他們會調集相關人員過來一起研究。”
謝醒是組織裏的老領導，甚至就是組織的發起人之一。
事情果然如謝醒所想，來找他們的小隊長帶了新調派過來的專家，這個小隊也是因為要研究仰國四鰓鱸臨時組建起來的。
小隊長名叫常銘，看到謝醒和葉雪衍很熱情，一見麵就跟他們握手，笑著對他們說道：“二位好，我們趙主任常念叨二位，一直想過來問候，又怕打擾你們，沒想到我先跟你們見了麵。”
謝醒略微點了一下頭：“私人行程，不方便打擾你們主任。”
葉雪衍：“關於仰國四鰓鱸，你們現在有研究章程嗎？”
常銘原本想說的話被打斷，立刻轉移到專業話題上來：“有，我們已經寫了計劃，現在發給您嗎？”
葉雪衍：“不用敬稱。我看看。”
常銘：“好的，我現在發到二位的郵箱裏。”
常銘發了郵件之後，說道：“我們現在打算先找到仰國四鰓鱸的樣本，將一部分樣本送去做基因檢測，確定這是一個新物種後，再觀察它們的生存環境，看是否需要保護或搶救，並評估馴養的可行性。”
葉雪衍將計劃的頁麵往上翻動，發現常銘他們的計劃寫得很規範，目錄上就有說明。
葉雪衍大致翻看了一下，說道：“沒問題了。今天就下海嗎？”
常銘：“看您二位，您這邊方便的話，我們今天就開始研究。”
葉雪衍：“那就今天開始。仰國四鰓鱸生長的地方在近岸，島邊的礁石裏就能找到它們的蹤跡。”
常銘：“那我去調設備過來。”
常銘這個小隊是臨時組建的，他們沒有太多出海的經驗，因此準備做得很全麵，還專門配備了潛水服。
在正式出海之前，謝醒查看他們的手續。
看他們手續齊全，保密協議該有的都有，這才點頭放行。
江向島外麵的淺海，海底坡度比較大，水深從五六米過渡到二十多米。
葉雪衍是龍，對這一點深度根本不在意。
普通人類麵對這個深度卻需要慎重，不同深度的壓力不一樣，二十米的水深，已經不是新手潛水員可以玩得轉的深度。
葉雪衍盯著研究員們仔細穿好潛水服，在心裏點了一下人數，並記了一下他們的特征，如果有什麽事方便他及時救援。
除了人之外，常銘他們還配備了水下探測器，水下攝像機等專業儀器。
江向島外麵的淺海，海底坡度比較大，水深從五六米過渡到二十多米。
葉雪衍是龍，對這一點深度根本不在意。
普通人類麵對這個深度卻需要慎重，不同深度的壓力不一樣，二十米的水深，已經不是新手潛水員可以玩得轉的深度。
葉雪衍盯著研究員們仔細穿好潛水服，在心裏點了一下人數，並記了一下他們的特征，如果有什麽事方便他及時救援。
除了人之外，常銘他們還配備了水下探測器，水下攝像機等專業儀器。
還有研究員在岸上實時操作分析，看起來非常靠譜。
葉雪衍變回龍形，帶著人下去。
他昨天來的時候一門心思在找仰國四鰓鱸，沒怎麽注意海底的環境，今天再過來看，這片海域的環境不錯，底下沒什麽垃圾，反而有不少珊瑚、海藻和貝類，魚蝦也在底下穿梭。
怪不得民宿老板會提醒說珊瑚魚可能有毒，這裏的珊瑚魚是真的多。
因為昨天已經找到仰國四鰓鱸了，今天他直接帶著人往仰國四鰓鱸魚群所在的礁石邊上遊。
仰國四鰓鱸看起來比較膽小，此刻又正值魚卵孵化的關鍵時期，它們大多躲在礁石縫隙裏。
因為身上的顏色和礁石類似，視力稍微差一點的人都發現不了它們的存在。
小龍親自帶隊卻不存在這個問題，他帶著研究員們慢慢把礁石翻開，還讓開位置，讓水下攝像機拍清楚仰國四鰓鱸的模樣和它們的魚卵。
研究員們都是專業人士，來之前還專門補過資料，哪怕不專門研究杜父魚科的魚，對四鰓鱸也有一定的了解。
在看到仰國四鰓鱸的那一瞬間，幾乎所有的研究員都確定，這確實是一種新的四鰓鱸。
它長得好特殊，跟普通的四鰓鱸完全不一樣。
常銘小心拿捕撈網捕撈仰國四鰓鱸的樣本，礁石縫裏還有剛剛孵化的魚苗和尚未孵化的魚卵，他們同樣采集了相關樣本。
除了仰國四鰓鱸外，他們還采集了海水、礁石、海藻、淤泥等樣本，用以研究仰國四鰓鱸的孵化環境。
小龍帶著他們尋找記錄，找完海裏，又順著流入海中的河流往上，尋找仰國四鰓鱸在淡水中的痕跡。
他之前猜測仰國四鰓鱸不是一年生的魚類，既然如此，那應該還有一部分群體留在淡水中。
小龍新覺醒的追蹤技能在淡水中一樣好用，很快，他們就找到了在淡水裏生活的仰國四鰓鱸。
這個群體同樣不大，不過沒到瀕臨滅絕的地步。
同時，他們送去做基因檢測的結果也反饋回來了，上麵顯示，仰國四鰓鱸和普通的四鰓鱸確實不是同一種，可以作為新的種類記錄，補充相關空白。
他們工作的效率很高，短短三天，仰國四鰓鱸的資料便收錄得很全麵了。
葉雪衍是發現者，也是領導者。
常銘將資料發回來給他看：“葉大夫，這次的研究結果大致在這裏了，後續如果有新的資料添加，我也會發過來。”
葉雪衍打開來看了一下：“謝謝，你們效率好高。”
常銘笑：“我們就打算弄好了，好過一個無牽無掛的輕鬆年。”
葉雪衍：“那希望這件事沒耽誤大家過年。”
常銘：“不會。能發現新物種，我們也挺高興的，正好當過年的獎賞了。葉大夫你看有沒有疑問，有沒有要補充的？如果沒有，那麽組織初步確定，仰國四鰓鱸作為新物種，具有重大的漁業價值。”
葉雪衍：“既然這樣，仰國四鰓鱸的馴化跟繁育資質是你們這邊幫忙申請，還是我們那邊申請？”
常銘：“它分布在我們這邊，按照規定，手續由我們這邊辦，我們已經加緊辦理了，因為正處於春節期間，需要的時間會稍微多幾天，不過等你們回去的時候，手續肯定就已經辦好了。”
葉雪衍：“沒問題。到時候我可能還需要采一些仰國四鰓鱸魚卵回去馴化繁育，我看過了，這邊的魚卵還算多，采一部分回去不會破壞它們的繁殖。”
仰國四鰓鱸不算產卵特別多的那類魚，一條魚也就幾萬顆卵，跟那種魚卵幾十萬，上百萬的魚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因為魚卵沒什麽自保能力，雄魚護卵，護住的卵也有限，所以在自然情況下，魚卵能孵化出來的小魚本來就是千分之一，萬分之一。
葉雪衍采一部分，並用龍力讓剩下的魚卵順利孵化，根本不會影響它們的族群。
組織這邊也知道這個情況。
常銘點頭：“我們也提交了相關申請，應該會比較順利，等申請下來後再采集會安全一點，你們現在采集也可以，都不犯法。”
仰國四鰓鱸之前尚未被人類發現過，自然也就不在保護名單上。
而根據農業部發表的規定，對這些沒有特殊限製的海洋生物，人類可以直接在海裏采集相關資源。
葉雪衍笑：“也不差在那幾天，等申請下來後再說吧，我們正好在這裏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