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下午有點熱了, 葉雪衍懶得出門，在家裏睡午覺。
他睡醒的時候，正好接到萬扶搖的電話。
萬扶搖在那邊興高采烈地問道：“阿雪, 明天我休假，找你玩啊？出海玩怎麽樣？”
葉雪衍：“你爸願意放人？”
“那是, 我爸說我最近幹得不錯，讓我出來休息。”萬扶搖倒苦水，“這段時間真是折騰死我了, 我爸再不讓我休息，我就要跑了。”
葉雪衍笑了笑：“那行。你今天晚上過來也行，天氣熱，正好明天我們早點出海，看能不能帶你去海釣。”
萬扶搖大喜：“就等著你這句話了。東西我都收拾好了，我現在就下去開車, 等會兒到。”
葉雪衍：“那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你想吃什麽？”
萬扶搖：“生撈小海鮮可以嗎？你那邊的海鮮生撈起來味道太絕了, 我這段時間老記著。”
葉雪衍：“這有什麽不可以？我去海洋牧場給你找一找，看能找到什麽好吃的品種。”
掛斷電話後，葉雪衍在**伸了個懶腰, 打著哈欠起來, 換了一件T恤，然後提桶出門。
他才走出幾步路，就看見越觀今抱著兩個大西瓜朝他家走來。
越觀今站在原地跟他說話：“雪衍你要出門？”
葉雪衍提起桶跟他示意：“出門趕個海, 順便去海洋牧場撈點海鮮回來。”
他去趕海就跟農民去菜園子裏摘菜一樣, 基本每天都會去。
越觀今見怪不怪：“我給你抱了兩個西瓜, 都是戈壁西瓜, 又甜又清新, 跟外麵買的不一樣，你嚐嚐。”
葉雪衍道謝：“你哪來的西瓜？”
越觀今：“一個朋友寄來的。放久就不新鮮了，正好分給大家都嚐一嚐，等會兒看能不能給海獺也吃一點。”
葉雪衍笑：“海獺還真沒吃過西瓜，謝謝你啊。”
越觀今專門送西瓜過來，葉雪衍禮尚往來，問他：“我明天要跟萬扶搖出去海釣，你要不要一起來？”
越觀今笑著回答：“可以呀？你們打算釣什麽？幾點出發？需要我自備釣竿嗎？”
不同的魚在不同的水層，釣魚人出去釣魚，釣竿、餌料和釣線等都有講究。
葉雪衍雖然常年跟海打交道，但並不熟悉釣魚，也沒什麽釣魚技巧，他想吃魚的時候更多是龍形跳進海裏直接捕撈。
所以海釣方麵，他還真沒研究過。
葉雪衍擺手：“隨便釣釣，你當出海玩，順便釣魚了。你想帶什麽魚竿都可以，沒有的話，到時候用我這邊的也可以。”
越觀今：“那我就自帶釣竿了。明天都有誰，主任去嗎？”
葉雪衍被問得一怔，他幹活的時候經常想到謝醒，還真沒考慮過叫謝醒一起玩。
定了定神，葉雪衍果斷道：“去！我把主任也叫上。到時候用我的船，一共四個人加上一隻海獺。”
葉雪衍簡單跟他確定明天的時間地點，讓他把西瓜放在門口，自己提著桶吃趕海。
最近的生蠔長得不錯，他知道有一個地方生蠔特別肥，可以多撬一點回來。
這邊的海水幹淨，生蠔一點都不腥，反而十分鮮甜，用來做蒜蓉生蠔就不錯。
青口、蛤蜊等也可以撈一點。
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麽海蟹可以吃。
最近的石蟹也多了起來，在礁石上就能抓到，就是不知道今天能抓到幾隻。
葉雪衍晃悠悠地提著桶往海邊走。
來到海灘上，他先找各種貝類和海螺，沙石底下就有，認真找找總有收獲，就看人看不看得上。
在外麵趕海，不像貝類在市場上買的東西那麽整齊，不過有一種開彩票的感覺，開出了什麽就吃什麽，也非常愉快。
葉雪衍在海洋牧場邊上轉悠了一會兒，沒找到太多好東西，桶底都還沒蓋住。
他直起腰往海洋牧場方向走，去找他停在那裏的漁船，便打算開船去另一片海灘。
在附近玩的海獺聽到動靜連忙遊過來，爪子扒拉著船舷上來。
葉雪衍拉著它的爪子，揪了揪它臉頰的肉：“你這家夥又胖了。”
海獺：“嗷！”
葉雪衍笑著捏了捏它的肚皮：“還不服氣，都三層肉了。”
在捏它肚皮的時候，葉雪衍順手往上摸了摸，摸到它的肉袋，裏麵有一個十分肥美的生蠔，摸著都有一兩斤了。
葉雪衍眉頭一挑，順手給摸了出來：“這麽肥的生蠔？充公了。”
海獺舉著兩隻爪爪看著他，表情那叫一個震驚，似乎想不明白，他居然會幹出這種事。
葉雪衍道：“等會一起吃。”
海獺不樂意了，跳起來就想搶桶裏的生蠔：“嗷！”
葉雪衍一隻手擋住它：“做獺呢，最重要的就是要學會分享，這個生蠔做蒜蓉生蠔吃，吃不吃？”
海獺：“嗷嗷嗷！”
葉雪衍擋住海獺：“不同意，等一下就沒有蒜蓉生蠔吃啊。”
海獺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知道打不過他，掙紮了兩下，最後隻能在一邊生悶氣去了。
生悶氣的海獺也很可愛，葉雪衍上下其手，擼得一本滿足。
他們去另一片海灘，上麵的海鮮果然更多。
可能是沒有海獺跟鴨子禍禍的關係
葉雪衍想吃蟹，在淺灘裏翻了半天石頭，最終抓了十來隻海蟹，裏麵有青蟹有梭子蟹有麵包蟹，最多的還是石頭蟹。
除了青蟹外，其他海蟹都不怎麽肥，不過用來蔥段來炒，味道還是非常棒的。
這個季節的海蟹味道都很鮮。
他們在這片海灘耽擱半天，太陽落山的時候，葉雪衍才帶海獺回去。
回去正好路過他們的海洋牧場，海獺趴在船舷上，探頭一個勁兒往海裏看。
葉雪衍好奇他看什麽看得那麽起勁，也跟著他一起看，看了之後才發現底下是一群鱝魚。
就是之前跟他們打過交道的那群鱝魚。
這群鱝魚應該真的把這裏當窩了，叼著各種螺，緩慢扇著肉翅，成群地遊過來，看著十分舒展及優美。
葉雪衍看得好奇，幹脆停好船，往海裏一跳，變回龍形跟在鱝魚後麵。
海獺也跟著下來湊熱鬧。
他們跟得並不近，鱝魚跟他們打多了交道，也不害怕他們，依舊維持著之前的遊速。
很快，鱝魚們就到窩裏了。
它們將叼著的螺扔到底下，在附近遊來遊去。
小龍眼尖，一眼看見了底下的螺各式各樣，都是肉質鮮美的大螺。
小龍還沒怎麽樣，跟在後麵的海獺眼睛都放光了，興衝衝地大衝過去，直接鑽進螺窩裏，找到最大最鮮美的幾個，一爪一個，往自己的肉袋裏麵塞。
鱝魚看見了，憤怒地衝上來，想要和海獺幹架。
海獺根本不戀戰，掏了就跑，溜得那叫一個快。
鱝魚們在後麵追。
眨眼間，海獺屁股後麵綴著鱝魚，遊出了好幾十米。
小龍看了看它們，又看了看底下的螺。
底下的螺非常多，都是大螺，一眼望過去，少說有幾百個。
也不知道那群鱝魚從哪裏找到那麽多螺。
不過——
既然是他的海洋牧場，鱝魚們平時棲息在這裏，他也沒收房租，掏幾個螺不過分吧？
再說，這些螺吃海洋牧場的食物，拉在海洋牧場裏，也算是海洋牧場的生物了，他少量掏幾個，並不會對鱝魚們有太大的影響。
小龍的眼睛眨了眨，說幹就幹，直接衝下去，挑最美味的部分海螺撈。
在螺窩裏隨便挑螺撈的感覺真爽啊！
從螺窩裏出來，小龍順便巡視了一下海洋牧場，又發現了好些大海膽。
海膽跟海洋裏的蝗蟲差不多，看見了需要及時撈走一部分，要不然等它們蔓延開了，海洋牧場就損失慘重了。
正好今晚要待客，小龍毫不客氣地挑了十來個又大又肥的，等會回去開了燉豆腐就挺好吃的。
小龍在海洋牧場裏遊了好一會兒才上船。
海獺已經在船上等著了，它和鱝魚打了個平手，雙方都沒占到便宜。
此刻，它舒服地用兩爪抱著海螺，在船舷上敲來敲去，企圖打開海螺吃肉。
葉雪衍看它一眼，將剛剛藏在龍鱗裏的海螺和海膽全都掏出來，叮叮當當地扔到桶裏。
海獺愣愣地看著他，完全想不到為什麽他掏出來的海螺比自己多多了。
葉雪衍掏的海螺不僅多，還肥美。
海獺：“嗷？”
葉雪衍露齒一笑：“我也是掏鱝魚們的。”
海獺瞪大眼睛：“嗷？嗷！”
大概是問為什麽他去掏螺就不被揍？
葉雪衍：“乖，以後還是跟我混吧。你爪子裏那個就算了，把其他螺交出來我們一起吃。”
海獺：“嗷！”
葉雪衍笑眯眯地順手摸了海獺一把，也沒有真掏它螺的意思，反正他剛剛拿到的螺已經足夠晚上吃了。
他就是逗海獺玩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葉雪衍感覺心頭一動，圖鑒竟然又有了動靜。
他還挺好奇為什麽圖鑒突然有異動。
召出圖鑒打開一看，葉雪衍才發現，新增的那頁圖鑒是《花點無刺鱝》。
圖鑒帶著圖片，上麵清清楚楚地顯示著葉雪衍剛打交道的鱝魚的身影。
花點無刺鱝，軟骨魚綱，鱝形目，鱝科，無刺鱝屬，嗜好比較奇特，專門找好吃的貝類。
怪不得。
它們不僅吃了還帶回來，現在算是造福他這個海洋牧場的主人了。
葉雪衍看完，忍不住帶上了笑意。
這次應該就是他跟花點無刺鱝打交道打得比較多，才激發了圖鑒。
他都把它們的老窩給掏了。
葉雪衍心情非常愉快。
他一手提桶，一手扛著海獺回家，遠遠就看見一個穿得花裏胡哨的青年正靠在他們家大門外麵，正是萬扶搖。
萬扶搖聽到動靜，抬起頭來一看，看清人後，直接一拱手：“壯士，你誰？”
葉雪衍：“別耍寶，幫我接一下這個桶。”
萬扶搖屁顛屁顛地小跑過來，雙手接過他手中的桶，低頭看了一眼：“哇，好沉！裏麵的海鮮好多！”
抬起頭，萬扶搖又說道：“你現在力氣也太大了，遠遠扛著海獺走過來，我還以為你扛了一個煤氣罐。海獺也好可愛，我能摸一摸肚子嗎？”
這家夥話密得葉雪衍連縫都插不進去，隻好道：“摸鑰匙，開門。”
幾秒鍾後，大門被打開了。
葉雪衍把海獺放到泳池邊上：“你們在這裏玩吧，隻要不惹怒海獺，它一般不會攻擊你。”
葉雪衍對萬扶搖說完又對海獺說：“不許攻擊人知道不？要不然你的小零食就沒了。”
萬扶搖和海獺同時給出回應。
萬扶搖的眼睛亮晶晶，悄悄摸了一下海獺的小肚子，對葉雪衍說道：“有零食嗎？我可以喂它小零食嗎？”
葉雪衍：“冰箱裏有之前給它炸的海鮮牛肉丸子，你拿出來一個個喂，不要喂太多，待會兒還要吃晚飯。”
萬扶搖見海獺不反對，又輕輕摸了摸它柔軟的肚子，問道：“它也要跟我們一起吃晚飯嗎？”
葉雪衍：“平時會一起吃，在放調料之前給它盛一份無調料的晚飯。”
“可以養海獺，你這也太幸福了。”萬扶搖雙眼放光，“海獺喜歡吃什麽，等回去了，我這個當叔叔的給它寄點來？”
“各種好吃的水果、肉類、菜類都可以。”葉雪衍看乖乖被擼的海獺一眼，“這家夥嘴挑，隻要好吃的，貴的。”
萬扶搖：“嘴挑說明實力強，要不然就餓死了。”
葉雪衍懶得跟這家夥爭辯，搖搖頭，出去外麵把西瓜拿進來，切西瓜去了。
這兩個西瓜放在陰影下，並沒有被曬燙。
葉雪衍直接拿去廚房開了。
西瓜非常懂事，刀鋒輕輕一碰，西瓜一聲裂開，裏麵都是瓜肉，瓜皮隻有薄薄一層，與此同時，還飄出一股難以言說的西瓜清香味。
葉雪衍自己去買西瓜，經常買到很甜很熟的，這麽清香的西瓜倒是第一次見到。
看著就很好吃的樣子。
他把西瓜切成一瓣瓣，用果盤裝了，端出去和萬扶搖及海獺一起吃。
萬扶搖自己吃一口，拿另一塊西瓜給海獺喂一口。
海獺吃得比他們快多了，看起來十分喜歡這西瓜，雙爪抱著西瓜咣咣兩下就吃下肚了，看起來跟豬八戒吃西瓜一樣，逗得萬扶搖哈哈大笑，直接把自己手裏那塊也遞給海獺。
葉雪衍道：“冰箱裏還有一個，吃完再切，不用省。”
萬扶搖：“好嘞。等我回去了給你運一車西瓜過來。”
葉雪衍：“這麽大方？”
萬扶搖：“就當給海獺侄子的見麵禮了，榴蓮它吃嗎？我再給它送一車榴蓮來。”
葉雪衍勾唇：“小心下次它不讓你摸了。”
萬扶搖：“怎麽會？我拳拳心意，海獺應該也能感到對吧？對了，你撈的海鮮好多啊？今天晚上就我們三個吃飯？吃得完嗎？你要不要把你們主任一起叫過來吃飯？”
葉雪衍抬眼：“我們主任？”
萬扶搖拿肩膀撞他一下，擠眉弄眼道：“對啊，多好的機會，叫你們主任一起過來，正好培養一下感情。哦，對了，你還可以找個借口，比如說你發小來了，請主任一起過來吃飯。”
葉雪衍斜眼看他：“你安排得倒是妥當？”
萬扶搖抬抬下巴：“那是。你也不看我這段時間跟多少客人打過交道，察言觀色的本事是硬生生練出來的，說起這個，我就一把辛酸淚了。”
葉雪衍還沒來得及答話。
萬扶搖又捅了他一下：“說真的，我還挺好奇你們主任的，上次他來我們酒店住，我都不敢往前湊，這次正好正式認識一下。”
葉雪衍：“你還有不敢的時候？”
萬扶搖：“當然，你們主任的氣質多嚇人，跟九天之上的神明一樣，豈是我等凡人可往上湊的。”
這個形容——
葉雪衍心道，你是不知道，我們主任可不是跟九天之上的神明一樣，他就是神明。
葉雪衍確實想邀請謝醒過來吃飯，這兩天沒事，他也有好幾天沒見到謝醒了，過來吃飯還能一起聊聊天。
正好可以問問謝醒明天要不要跟他們一起出海。
新釣上來的海鮮很好吃，要是做飯的人手藝好，那就更好了。
葉雪衍覺得，就算衝他們主任的手藝，他也應該試著邀請一下。
說幹就幹，葉雪衍讓萬扶搖在院子裏好好玩，自己進客廳裏打電話去了。
電話很快打通，謝醒在那邊開口：“雪衍？”
“主任。你在村子裏嗎？我今天趕海抓到不少海鮮，你要不要過來吃個晚飯？”葉雪衍抓著手機，“我發小來了，正好介紹你們認識一下。我們明天還想出去海釣，你要一起來嗎？”
謝醒聽完後，說道：“幾點的晚飯？我帶支酒過來。”
葉雪衍：“我現在就準備做，你過來應該很快就可以吃飯了。”
謝醒：“待會見。”
葉雪衍掛掉電話，正想把手機放到桌麵上，萬扶搖在院子裏探頭朝他這邊喊：“怎麽樣？你們主任答應了嗎？”
葉雪衍：“答應了！你怎麽老看我這邊？在偷聽？”
“誰在偷聽啊？我那是不小心看見了你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對方答應了。”萬扶搖笑嘻嘻，“再說了，你又沒提前不讓我聽，我這個哪算得上偷聽啊？”
葉雪衍：“歪理。”
萬扶搖：“得了，你這個叫惱羞成怒。說起來，你們主任是不是從來沒拒絕過你？你們打交道也有一段時間了吧？我好像聽你說的時候，他都有求必應啊。”
葉雪衍心頭一跳，正想反駁。
“欸，好像是真的哎。”萬扶搖抱著海獺，掰著手指頭數了數，“你跟我提過那麽多次，我就沒有聽過他拒絕你的時候。”
萬扶搖咧嘴一笑，遙遙衝葉雪衍說道：“我爸媽已經夠寵兒子了，對我都沒這麽好。”
葉雪衍：“……滾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