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巨龍盤旋著在空中飛了一圈, 而後俯衝下來，落到鯤陳邊上，對它使用龍力。
鯤陳的身形實在太大了, 巨龍將所有的龍力都釋放了出來。
海量的龍力朝它擠壓而去，一瞬間, 它便從龐然大物變成了隻玩偶般的藍鯨。
小小的，圓滾滾的，看著有點萌, 尤其它本身還帶著一點受到驚嚇的表情，眼睛瞪得溜圓。
因為變化太大，海水飛快地湧過來，填補它的占位，引起了一股激**的波浪。
波浪**開，他們的船在不遠處受到影響, 搖晃了好幾下。
謝醒穩穩地在船上站著，從高處往下麵看, 看著已經縮小了的鯤陳，表情有些淡，不知道在想什麽。
鯤陳似乎對自己的身體感到新奇, 擺了一下尾巴, 張口說道：“我第一次變得那麽小。”
它還是龐然大物時，說話的聲音嗡嗡的，變小了, 聲音變得比較清脆, 甚至有些青澀。
謝醒問：“要上船來嗎？”
鯤陳一口答應：“好啊, 我正想看一看現在人類的船是什麽樣子的。”
謝醒：“稍等, 我找個魚缸。”
船上有魚缸, 裏麵養著葉雪衍送謝醒的條紋蝦魚，這魚也是他們的定情信物。
謝醒平時照看魚，照看得很精心。
為了防止意外，他還在船上備了一個備用魚缸，現在這個備用魚缸正好可以給鯤陳用上。
鯤陳在大海中住習慣了，被撈到小魚缸裏，對一切都感到很是新奇。
謝醒安頓好它後，回到甲板上朝海裏的巨龍招招手：“先上來。”
巨龍的龍力用空了，感覺到有些疲憊。
他變回人形，遊到船邊上了船：“原來將其他海洋生物變小一點都不難，白浪費了小半龍力。”
他釋放的龍力太多，用不上都逸散在海水裏了，附近的海洋生物應該會受益。
謝醒拉著他的手將他拉到甲板上：“這次當練習，下次就有經驗了。”
葉雪衍：“也是。”
葉雪衍整理好衣服，將裝有鯤陳的魚缸抱出來。
兩人一魚在甲板上呈三角形呆著，擺出了一副要交談的架勢。
葉雪衍先開口：“鯤陳你在這裏待了多久了？”
鯤陳認真想了想：“前任龍王大人離開後，我就在海底沉睡，算下來，幾百年了吧。”
葉雪衍：“期間你有感覺到海洋的變化嗎？中途醒過來了嗎？”
鯤陳：“醒過兩次，海洋變得更暖了，環境也沒那麽好，不過還可以忍受，我睜開眼睛看了看，見沒什麽大事就又睡過去了。”
葉雪衍點點頭，轉頭看謝醒，示意謝醒來問。
謝醒盤坐著，沉吟著問：“海洋裏的精怪自前任龍王離開後就慢慢消失了？”
鯤陳：“我覺得是，可能環境不好，不能繼續修煉，慢慢老死了吧。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大清楚，我現在感覺不到別的精怪了。”
謝醒：“你沉睡的這片海域可有什麽特殊之處？”
鯤陳沉默了一下，才道：“要真說特別之處，好像也沒什麽。隻是這裏格外寬闊，離人類比較遠，清淨，方便我睡覺罷了。”
謝醒：“隻是這個原因？”
鯤陳：“還因為前任龍王陛下在這裏離開吧。當時我追著他過來，看他離開了，一時不知道該去哪裏，便在這裏守著了。”
原來是護主心切，謝醒微抬下巴，示意自己問完了。
鯤陳看向他們：“那就輪到我問了？”
葉雪衍點頭：“你想問什麽盡管問，隻要我能回答，我都會盡力回答。”
鯤陳：“龍王大人，你現在被朝廷招安了吧？”
“啊？”葉雪衍沒想到它的第一個問題是這個，愣了一下，才道：“我這個算嗎？”
鯤陳點頭：“看你的氣息和謝大人一樣，應當都跟朝廷綁在了一起。”
葉雪衍臉色變得有些微妙，氣息一樣這回事，並不是完全因為他們都和華夏關係深厚，更大的可能是因為他們作為情侶，該做的事情都做了。
不過這個不能跟鯤陳說，要不然感覺跟教壞小孩子一樣。
葉雪衍含糊地點了下頭：“差不多吧。這個有什麽講究嗎？”
鯤陳：“你們與朝廷聯係深厚，容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龍王大人與海洋密切相關，故我多問一句。”
葉雪衍：“那就是了。”
鯤陳道：“沒想到那麽多年過去了，龍族依舊與華夏緊密相連。”
葉雪衍：“我在覺醒血脈之前本來就是華夏人。”
鯤陳：“怪不得。”
鯤陳的問題挺多，雜七雜八地問了下來，幾乎屬於想到什麽就問什麽。
葉雪能答的盡力答了，不知道怎麽答的就看向謝醒，謝醒盡力給出簡略的回答。
末了，鯤陳的語氣十分感慨：“沒想到區區幾百年過去，人類的變化那麽大，不愧是萬物之靈。”
葉雪衍表示讚同：“人類的變化很大，帶動著其他事物的變化也很大。”
“是啊。人類的東西都很厲害。”說著，鯤陳看向它所處的魚缸，說道，“這琉璃缸就很了不得，放在幾百年前，少說要價值連城。”
葉雪衍哭笑不得：“人類的技藝上來了，這已經不值什麽錢了。”
鯤陳：“對人類來說不值錢，對我等來說，還是個稀罕物。你們這船也好，又大又亮堂，怕也是精心造出來的吧？”
葉雪衍：“這個倒是真的，有關部門，就是你說的朝廷幫忙造的。”
鯤陳：“那是，龍王大人要用船，哪怕是朝廷也得乖乖幹事。”
葉雪衍看已經進入了閑聊階段，問道：“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還是待在這裏嗎？”
鯤陳：“我想去人類世界看看，你們要是方便，帶上我如何？”
原來這家夥打的是這個主意，怪不得鑽魚缸鑽得那麽爽快。
葉雪衍看它一眼，又看謝醒一眼，見謝醒沒有反對的意思，沒怎麽猶豫就答應了：“歡迎你。我們也想邀請你去人類社會看看。不過我們這次要去南極，就是南邊的一個大島，恐怕得小半月才能啟程回去。”
鯤陳：“無妨，正好我們路上做個伴。你們若是不方便，先把我放在這裏，回來時再接我也成。”
葉雪衍：“還是一道出門吧，回來我們就不走這條航道了。”
鯤陳：“如此甚好。”
船上有客艙，葉雪衍將鯤陳送到客艙裏，請它休息，告訴它，要是魚缸待得不習慣的話，也可以暫時住到浴缸去。
鯤陳讓他不用麻煩，告訴他自己能短暫地離開水，有需要會出來找他。
葉雪衍見不用精心照料，還挺高興的，讓它一切隨意。
安頓好鯤陳後，葉雪衍和謝醒去船艙裏開船。
他們之前做了計劃，按照計劃今天應該再走七十海裏，到另一個風浪相對平靜的海域休息。
此外，他們到船艙裏來也有找一個安靜的環境，說一說悄悄話的意思。
葉雪衍道：“我以為海中已經沒有大妖了。”
謝醒：“估計鯤陳是唯一一隻。剛剛在跟它說話時，圖鑒有反應嗎？”
葉雪衍立刻召出圖鑒：“好像有。剛剛我的注意力全都在聊天上，忘記看了。”
說著，他翻開圖鑒，翻到了最新出現的一頁，而後便發現，新出現的圖鑒不是一頁，而是兩頁，前一頁是鯤的圖鑒，後一頁是藍鯨的圖鑒。
原來鯤跟藍鯨不一樣。
原來大妖也會出現在圖鑒上，隻要它是海洋生物。
葉雪衍心中閃過這兩個念頭，而後快速翻到鯤的圖鑒。
別的海洋生物的圖鑒都會給出具體的種類，鯤的圖鑒比起別的圖鑒來說，更像是對鯤陳的個體介紹，也像是製作圖鑒的人對鯤陳的個人印象。
圖鑒先介紹它的出生年月，成長環境，再介紹興趣愛好，性格特征等，總共也就三千來字。
葉雪衍一目十行地看完，將圖鑒遞給謝醒，邊在腦海中回味，邊壓低聲音感慨：“原來鯤陳的年紀這樣大啊。”
謝醒道：“上古大椿以八千歲為一季，很多生命和人類不一樣，不能用人類的標準去判斷它們。”
葉雪衍在心中默默算了算：“要是以八千歲為一季，它還是小孩來著？”
謝醒翻看圖鑒：“它的壽命倒也沒有那麽長，不過年紀不大就是了。年紀要真的大，估計當時就和前任龍王走了。”
葉雪衍：“也有可能。”
鯤陳的圖鑒因為偏向個人介紹，信息量比較少，稍微翻一翻就看完了。
底下對藍鯨的介紹更有看點。
葉雪衍看完藍鯨的圖鑒才知道，這種性情溫和的大家夥已經是瀕危物種了，四個亞種全處於瀕危狀態。因為先前捕鯨船的濫殺，它們的現狀非常不容樂觀。
因為如此，它們越來越少出現在人類的視野中，藍鯨都快成為了傳說中的物種。
以後情況應該會好一點了，他會管著這些海洋生物，防止盜獵者的暗殺。
如果真的有盜獵者不知悔改，他也不介意讓盜獵者見識一下大海並不溫柔的一麵。
葉雪衍在腦海中這麽想著的時候，他們的船不知不覺地駛入了一片正處於陰天的海域。
最近幾天他們的船都在陽光高照的海域中活動，很少遇到陰雨天氣，就算遇到了陰雨天氣，也隻是一些微風小雨，很少見到外麵天空那麽濃厚的烏雲。
他發現要下雨後，立刻打轉向盤，打算離開這片海域。
謝醒阻止了：“這次我們出來不就是要考察一下海洋嗎？”
葉雪衍抬頭看他：“嗯？”
謝醒：“下雨的海洋也有特色，你可以用這個練習，嚐試一下掌控天氣跟海洋。”
葉雪衍意外：“現在？會不會不方便？”
謝醒：“現在是個不錯的機會。別擔心，就像操控台風一樣，你試一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