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沈陸一回到包廂的時候,桌上已經趨於狼藉。

“去個廁所這麽久?你怕不是腎不好吧兄弟?”應遠空攤在座位上,雙手大開搭在椅背,出言譏笑道。

“滾邊兒去。”沈陸一回自己的位置坐下,經過應遠空身後時使勁地掐了下他的肩胛骨。

“嗷!你大爺!”應遠空痛得嚎叫出聲,“你丫肯定是被我說中了!以後喊你沈虛!”

沈陸一分了些餘光瞟他,手裏舉著湯碗,慢條斯理地舀著湯:“夜夜笙歌混場子的人可不是我,你還是多操心你自己吧,可別沒到中年就彈盡糧絕,丟人。”

“呸,老子身子硬得很。”應遠空順勢挺了挺精瘦的腰身。

應遠空長相雖不如沈陸一精致,可放在人群裏也算紮眼。濃眉大眼,鼻梁挺直,嘴角微微上揚著,其實應遠空的長相頗顯正氣,也正因為如此,哪怕他混跡夜場行事**,也不至於給人不入流的輕挑感。

像是又想起了什麽,應遠空湊過頭,語氣中帶著些許挑釁說道:“六兒,真不打算開個葷?別憋壞了以後想用都用不了。”

“你當我跟你似的,精蟲上腦?”沈陸一嘬了口湯,微微燙的**順著咽喉落了肚,通體舒爽。

他不是什麽禁欲係,卻也做不到縱欲尋歡。或許是受父母潛移默化的影響,在他意識裏,性/與愛是無法分割的聯結,它應該是身靈合一的愉悅,而非生理需求的紓解。

所以,在那個人出現之前,他願意等待。

“本能懂嗎?你這是沒經事兒,不然指不定比我還狠。”應遠空不以為恥,都這個年代了,撩幾個妹算什麽事兒啊。

沈陸一沒接話。

他知道這事情說不通,再要好的朋友也難免有分歧,強求一致並不可行。他尊重朋友的選擇,或許應遠空隻是沒遇見那個人罷了。

他又喝了小半碗,眼前卻莫名浮現一張氣惱的麵孔,仿佛又聽見“砰”的關門聲,聲音撞在他心口,有點沉,**著悶悶的回響。

“我問你件事。”沈陸一清了清喉嚨,喉結上下聳了聳。

“什麽?”

沈陸一稍頓,組織了下語言:“要是有個女人,突然跟你發脾氣還摔門走了,你怎麽辦?”

應遠空腮幫子裏正嚼著肉,聽見沈陸一的問題險些囫圇吞了下去。他沒聽錯吧?沈陸一向他請教兩/性問題?

應遠空內心瞬間奔湧起巨大的好奇,卻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什麽樣的妞?”

沈陸一微怔,一時不知如何形容,匆匆幾麵,似乎每次的她都不太一樣。

“有時候挺害羞,有時候又很幹練,有時候有些傻,”他又補了句,“脾氣挺大。”

情場老手應遠空:???

這都是什麽鬼形容?這家夥不會倒黴得情竇初開就被套路了吧。

應遠空心緒複雜地看了哥們一眼,拍了拍沈陸一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哥們,趁現在收心還來得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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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菩菩多耽擱了會兒,整理好情緒才動身往回走,走近人群時倏地蹙了蹙眉。

她從遠處走近,陸陸續續地有人向她身上投來探究的視線,等她再靠近,眾人交談的聲音都小了些。

不過一會兒工夫,她怎麽就莫名其妙成了眾人的焦點?

宋菩菩神色自若,斂著眸猜測。

難不成是那個男生回來說了什麽?

稍一想,她又駁回這個念頭。

要是她被人拒絕了,恨不得快點將事情揭過,怎麽會大肆宣揚。

宋菩菩掀眼,視線在人群裏輕掃而過。男生坐在離她兩桌遠的地方,瞄向她的目光意味悠長,帶著幾分輕薄,和剛才羞澀的樣子判若兩人。

她徑自走回自己的座位,身旁的秦潼麵色沉重,神色微慍,宋菩菩心下的疑慮更重,於是抬眼望向斜對麵的白子昀。

白子昀朝她攤了攤手,擠眉弄眼全是戲,可她仍是看不出個所以然。

“這是怎麽了?”宋菩菩扯了扯秦潼的衣角,悄聲問。

不待秦潼回答,隔壁桌傳來一句陰陽怪氣的女聲:“沒怎麽,不過是強調了下導演組的紀律而已。”

宋菩菩扭過頭循聲望去,馮子眷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臉上,譏誚的表情將原本還算清秀的容貌蓋過,生出幾分刻薄。

宋菩菩眉間一攏,回望著她沒說話,現出幾分不明所以。

馮子眷見她不作聲,氣焰愈發囂張:“有些人呢,打著工作的幌子跟藝人勾搭不清,說不定哪天就不用吃跟拍編劇這碗飯了。”

“馮子眷,你少在這含沙射影的!”秦潼倏地站起身,身後的座椅在地麵磨出刺耳的刮擦聲,手掌往桌上用力一搭,杯盤都晃了晃,“宋菩菩什麽人,輪不到你在這評頭論足。”

宋菩菩眉峰一挑。

說的是她?

馮子眷冷哼了聲:“她什麽人你知道?說得好像她私下裏做了什麽,你都了解似的。”

“你…”秦潼按捺不住脾氣,眼梢一挑就要往前跨步,卻被宋菩菩一把攔下。

宋菩菩將人掩在身後,麵朝馮子眷,話音平靜:“你有話直說,我是私下做什麽了?”

馮子眷反問她:“你做了什麽,你自己未必不知道?”

“還真不知道,所以你把話說清楚。”

“除了PD的其他人員不允許私下接觸藝人,這你總沒忘吧?”馮子眷終於起身,上身微傾,兩手搭在桌沿,“你跟沈陸一,私下接觸的可不少。”

宋菩菩不怒反笑,緩聲回:“我接觸什麽了?你倒是比我還清楚。”

“衣服都脫了,還能做什麽。”馮子眷掩了嘴笑,尖細的聲音縈繞在沒有阻隔的廳裏,字句都清晰。

宋菩菩倏地一僵,垂在身側的掌心微顫,眉眼間覆上薄寒。

原來如此。

洗手台前的一幕被馮子眷聽了牆角,返身又添油加醋地大肆宣揚了一番。

宋菩菩挺直腰背,背脊的線條連綿至微突的頸骨,似竹枝柔韌,語氣淡而平緩:“以己見人,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的那麽髒。”

她行得正,自是不心虛。

可這一盆汙水扣在她身上,迫使她將隱私曝於人前,她和馮子眷這一番針鋒相對的難堪場景又不知將成為多少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思及此,宋菩菩的凜然中有生出幾分鬱結。

馮子眷麵色一白,咬牙道:“你敢說,你跟沈陸一清清白白絕無牽扯?!”

“我當然…”

她話音未落便被打斷,大廳入口傳來男人低磁的嗓音,聽著有些遠卻是篤定——

“不如我來說。”

作者有話要說:

沈傲嬌:可不能讓她說/萬一以後跟我保持距離可怎麽辦/說瞎話還是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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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姐姐:今天真謝謝你了!

沈傲嬌:我又不是為了你。

宋姐姐:是嗎?那我不用報恩了,本來想以身相許…

沈傲嬌:(脫衣服)知恩圖報是優良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