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月黑風高, 我就要做壞事。”沈陸一眼裏閃爍,定定地看她, 直到她耳廓的緋紅一路燒到臉上,心滿意足地輕笑出聲。
宋菩菩抽了抽鼻子,呼吸有些短促, 被他捏著下巴轉不開臉,隻能垂下眼瞼看向一邊。她咬了咬唇, 隻塗了潤唇膏的淺淡唇色變深了點,正要張口說什麽的時候, 耳邊掛著的對講裏傳來同事疑惑的催問。
“怎麽收不到聲了?菩菩,沈陸一的麥壞了嗎?”
宋菩菩連忙按下通話鍵, 聲音慌亂, 吐字都有些黏糊:“線沒接好,正弄著呢。”她很少扯謊,乍然這麽一說心虛得不行。
於是對講又歸於安靜, 隻剩電流呲呲的聲音。
宋菩菩手掌蜷起,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似的,抬手覆在他指骨凸起的手背上, 把球形的麥克風擋得不留一絲縫隙。
沈陸一低頭看了眼胸前白皙柔軟的手, 小巧的巴掌貼在手背上,使了勁兒,微熱的溫度熨燙在皮膚上, 心裏有個念頭一閃而過,埋在心底生根發芽。
“喂。”她晃了晃他的手, 拉回他的注意,咽了咽口水,強裝鎮定:“你之前做過壞事麽?”
輕軟的聲音鑽進他耳裏,突然勾起了些許回憶,他眯了眯眼,眸色漸深:“浴室那次算不算?”
“勉強吧。”她眼角彎了彎,飽滿的蘋果肌透出些許粉色,因為笑著又膨了些,“那姐姐晚上帶你做壞事。”
“姐姐?”沈陸一咬著兩個字,重複一遍,上揚著拉長的尾音帶了些說不明的意味。
“乖,先回去錄製。”她假裝沒聽出他的語氣,鬆手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他回到鏡頭裏。
沈陸一用鼻音輕哼了聲,直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褶:“知道了,姐姐。”咬著牙,刻意加重了最後兩個字,語氣別扭得不行。
躲在角落裏的人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陳奶奶家其實沒什麽重活,後山墾了幾片地種了蔬菜,院子裏放養了些雞鴨,一家人日常的口糧就足夠了。門前栽了一排板栗樹,夏末果實成熟時,便摘了栗子去鎮上賣錢,一部分買點葷腥改善生活,一部分攢著給孩子們上學。
沈陸一長在衣食富足的環境裏,對農活一竅不通,卻還是跟著陳奶奶有樣學樣地幫忙,砍柴、挑水、下地,悶聲著幹活,沒有一絲抱怨。
直到日薄西山時,院子裏劈好的柴火已經能壘成半人高的一堆。沈陸一曝露在陽光下的皮膚被灼得泛紅,淋漓的汗水一遍遍打濕衣服,最後結成白色的漬,映在深色的布料上格外明顯。
宋菩菩全程陪在一旁,難受得不行,像有隻手抓著她的心肝脾肺使勁地碾,悶疼悶疼的。
“休息會。”她快步走進鏡頭裏,對著機位打了個板,也不管攝像停錄了沒有,徑直走向沈陸一,擰了瓶水遞了上去:“你先喝點水。”
柴刀往邊上一靠,沈陸一甩了甩發麻的手臂,肌肉酸脹的感覺讓他眉心一緊,悶聲道:“手酸。”
“......”
怎麽跟撒嬌似的。
宋菩菩瞥了瞥他通紅略腫的掌心,臉上微赫卻又拿他沒轍。餘光瞥了瞥周圍各自休息的同事,似乎沒人注意這邊的動靜,歎了口氣,有些無奈:“那你蹲矮點呀。”
比她高出一截的人瞬間彎下了腰,帶著汗濕的臉湊在她麵前,半張著嘴,眼裏的狡黠毫不遮掩,像裝無辜得逞了的犬類,眼神泛光:“好了。”
她就知道,這家夥又是裝的。
沒好氣地把瓶口往他唇間一杵,正磕在他牙齒上,宋菩菩便聽他悶哼一聲,手上立馬放輕了力道,略微抬起瓶身,讓清涼的**涓涓流入他唇間。
沈陸一仰著下巴,薄唇抿在邊緣,一口一口地吞咽,喉結上下聳動著,不時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他是真渴了,一連灌了小半瓶水,直到她往回扯了扯瓶身,這才鬆了口。
宋菩菩把水收了回來,重新擰緊瓶蓋,順勢就塞進包裏。抬頭發現他還保持著姿勢湊在眼前,一時有些莫名其妙,試探地問了句:“你還要水?”
“不要。”沈陸一話音頓了頓,抬手蓋住麥,視線直勾勾地落在她翕合的唇,幽深的眸子裏波光淋漓:“可我想看你喝,就這瓶。”
他身上的熱度還未散去,透過薄薄的上衣向外湧,隔著空氣往她身體裏沁,她突然就燥熱了起來,眼前不自覺浮現他描述的畫麵。
被他含過的瓶口,再貼在她唇間,甘涼的水和津液混在一起…
宋菩菩倏地一僵,呼吸突滯,往後退了小半步拉開距離,板正了神色,卻被兩頰的羞赫弄得沒有一點說服力:“別亂撩,不管用的。”
“是嗎?”沈陸一輕嘖了聲,挑起的唇角弧度愈發明顯,“可我怎麽覺得你心跳聲這麽響啊。”
“......”
陳奶奶很快就招呼沈陸一吃晚飯,攝像重新布了機位,繼續拍攝。宋菩菩轉身回了監控室,扒著盒飯看監控,沒再往隔壁去。
“那我們走了?”韓力站在門口,扭頭問她,“你真的不下山?”
“真的,”宋菩菩哭笑不得,她已經回答了三四遍了,“就當我提前值班了。”
韓力看她神色堅定,也就不再勸,一行人出了院門往山下去。
山上沒什麽娛樂,一家人通常吃過完飯洗漱一番就準備休息。沈陸一躺在**,側耳聽見外麵嘈雜的腳步聲,探頭往窗外瞟了眼,門外晃過道道身影,片刻之後,腳步聲漸遠,四周又是寂靜。
翻身從**坐起,踏著拖鞋走到監控前,沈陸一盯著鏡頭看了會兒,突然出聲喚了句:“宋菩菩。”
宋菩菩坐在桌前,桌上的屏幕被分割成了四塊,卻隻有右上角的鏡頭裏還亮著燈。躺在**的人起身走向鏡頭,深邃幽深的目光好似要透過鏡頭看向她一般,莫名讓她心頭一緊,似乎有什麽抑不住的東西,翻湧著要往外冒。
然後,她便聽見他喊她。
她猶豫了下,伸手推了推操縱杆,鏡頭跟著上下搖了搖。
“你過來。”鏡頭前的沈陸一得了回應,繼續說。
宋菩菩手上一頓,操縱杆換了個方向,鏡頭左右搖了搖。
屏幕裏的沈陸一沉默了幾秒,眼瞼微垂,低著頭又重複了一遍:“明天的拍攝內容還沒對,你過來。”
鏡頭又左右搖了搖。
“那我過去找你?”沈陸一挑了挑眉,故意拖著語調,帶了點威脅的意味。
鏡頭左右晃得更厲害了。
“那你過來。”沈陸一環胸站在鏡頭前,等了好半晌,直到鏡頭終於上下點了點,臉上才有了些笑意,“門口等你。”
宋菩菩歎了口氣,磨磨蹭蹭地往外走,拖遝的腳步踩在院子裏的樹葉上,微微作響,清脆的短音是枯葉,近似無聲的是剛落下的新葉。
才跨出院門,她便被一把扯進牆邊的濃重的陰影裏,下意識地驚呼了聲。
“慢死了。”他一手握著她的手腕,另一手曲著肘抵在牆上,高大的身軀往她麵前一遮,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裏。
宋菩菩很快緩過神來,卻被他的身影壓得有些喘不上氣,伸手抵在他胸前推了推,麵前的人卻紋絲不動:“你,你別靠這麽近。”
沈陸一笑了笑,胸腔微震,俯下身往她的方向壓了壓,前胸堪堪要貼上她,沉著嗓問:“為什麽不能靠這麽近?”
她呼吸一滯,連帶著心跳都漏了拍,噎著說不出話,梗著脖頸緊貼在牆上。
他似乎更得意了,眼角微微上挑,半弓著腰貼近她耳畔,吞吐的氣息全落在她耳後的敏/感處,又低又磁的嗓音像是故意折磨人似的:“早上還說要帶我做壞事,怎麽現在不說話呢?姐姐?”
宋菩菩想起早上的挑釁,五髒六腑都悔青了,撐在他胸前的手不自覺揪著布料揉成一團,甕甕地開口:“我就是隨口一說,還不行嗎?”
“可我當真了。”他埋在她頸邊呼了口氣,懷裏的人即刻顫了顫,“怎麽辦?”
“我怎麽知道。”她縮了縮脖子,想躲開頸邊灼熱的呼吸,換了幾個角度卻是徒勞,一片一片的顫栗不受控地起。
“既然你不知道,”他鬆開她的手腕,“那就聽我的。”
手上的禁錮鬆了開,宋菩菩正要卸下一口氣,腰後卻又是一陣力道,帶得她往前絆了步,來不及穩住重心,便被抱了個滿懷,下巴磕在他肩胛骨上,隱隱作痛。
他身上的溫度比她高了不少,隔了兩層輕薄的布料蘊進她身體,流竄的熱意讓她四肢都使不上勁,臉上更是燒得厲害。
沈陸一闔著眼,箍在她身後的手臂收緊了些,胸口上兩團綿軟的觸感愈發明顯。懷裏的人掙了掙,彼此相貼的胸口略微磨蹭,觸感像過了電似的劈裏啪啦地傳進腦子裏,理智的線驟然崩斷。
下/腹發緊,呼吸漸重。
他不再按捺自己蠢蠢欲動的心思,略一轉頭,將唇覆上垂涎已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