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摸魚
河岸邊就更加熱鬧。
四周都站滿了人，半大點的孩子都卷起褲腿擼起袖子等著下去捉魚。
提著木桶的，拿著自製的小魚網的，臉上全都洋溢著興奮的笑容，盡管還沒有開始，都已經非常的激動。
隨著這邊水的排出，漸漸的水隻能到大人的大腿中部。
隨著大隊長‘下水’聲的響起，四麵八方的直愣愣的就衝下去了。
這個時候不管是年輕的還是年紀大都興奮的不得了，爭先恐後的下河。
大部分下去的都是男人跟小孩，有膽大的婦女也加入了隊伍。
岸上的人更多，四周圍的密不透風的看著在河中間捉魚的這些人。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的動作還帶著一點拘謹，等到有幾個人捉到小孩手臂長的魚的時候，剩下的人就開始著急起來。
河裏的戰況一度的激烈起來。
有幾個人合抓一條魚還沒有抓住的，還有小孩子比大人還厲害的。
甚至有的魚被追趕著跳出水麵，然後引起周圍幾個人的混戰也沒捉到的，岸邊的人看的盡興，索性河裏的人加油助威。
甚至還有大聲嚷著讓比賽的，一時之間分不清到底是誰家的人，隻記得河裏人捉魚的各種樂事。
捉到的魚也被一桶桶的送到岸上的小水窪裏。
村裏的野狗搖著尾巴圍著魚打轉然後被守在一邊的小孩給趕走。
這河裏的魚都不是很大，大部分都是巴掌大，但是數量卻不少。
剛開始下去的時候不少小孩嚷嚷著有魚撞到腿上，氣氛越來越熱烈，岸上的不少人也擋不住這個氛圍，紛紛卷起褲腿下去了。
這個時候下去已經是沒有工分的，但是她們下去也是為了玩。
平常認識的不認識的、說話的不說話的這個時候都變得好說話起來。
你幫我拎著桶，我扶著你拔出腳的。
歡聲笑語一直不停歇。
尤其是剛開始下去的那些小孩子，這邊村裏有小河，小孩子基本上都會遊泳，這會下去摸魚一個個的都成了大花臉，臉上的泥巴快把五官都糊住了。
聽見旁邊的大人看著他們笑，這些小孩更加賣力，身上也弄的不成人樣。
可是這個時候沒有大人會因為這個發火，仿佛今天就是一個可以肆意放縱的時候。
一邊完工之後還有另外一邊的。
人們的興致完全被挑起，甚至都沒有人願意回去吃午飯。
一直到太陽都快下山，才算是完成了今天摸魚的任務。
弄上岸的魚都在旁邊提前挖好的水窪裏，那些比較小還不能下河的小孩子就一直圍著水窪玩。
等到所有人都上來的時候，大隊長跟會計已經準備好了分魚的秤了。
魚從水窪裏被撈出來放到筐中上秤，整整四大筐。
會計很快就算出了一個人應該分多少魚，然後按照每家的人頭來領。
這魚跟分糧食不一樣，是不要工分的，隻按人頭數來，不論年紀大小。
大隊長公布之後，下麵的人也在算著自己家幾個人能分到多少魚。
這次的魚也算是個大豐收。
唐宛的自然是跟白奶奶還有秦征在一起的，他們三個人分了有二十多條，其中還因為秦征是一開始就來的壯勞力之一，多分了兩條。
他們三個人就有這麽多了，更不用說一家老少帶小孩的，基本上弄了大半桶回去。
知青點的幾個人更是用了兩個桶才裝下這麽多魚。
即使現在的魚肉做不好吃，但是也算是肉，這麽多就已經是改善夥食了。
當然，捉魚跟分魚一樣，同樣讓人開心。
捉魚的過程就像是釋放了心裏的另一個自己。
村裏的男人都不講究，天氣熱的時候就不穿上衣，下河的時候更是這個樣子。
秦征也不例外。
唐宛在岸邊看著下麵的人在摸魚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往秦征的腹肌上瞅，盡管很多小姑娘不好意思，但是她們的討論聲還是被唐宛聽到。
就連羅英跟翠翠那麽害怕秦征，也不由的誇秦征跟村裏其他人幹瘦出來的肌肉一點都不一樣。
唐宛自然也沒有忍住，正大光明的看了好幾次。
好在秦征隻在中午最熱的那時候脫掉了上衣，沒過多長時間就穿回來。
唐宛這才沒得看。
今天大家都是盡興而歸，算是全村在一起玩了一整天不用幹活，更不用說手裏還提著魚，等會回去之後還能改善一下夥食。
河裏幾個沒玩夠的小孩也被家長提溜起來帶回家了，一個個的臉上糊滿了泥巴，都不好辨認哪個是自己家的。
在太陽完全落下之後，晚霞的餘暉中，臉上都是笑意的人們三五成群的往家裏走。
唐宛在分魚的時候也找到白奶奶，白奶奶一開始的時候就跟著幾個奶奶在縫補魚網那幫忙，整場下來忙的不得了，也開心的很。
白奶奶這會開心的很，拉著唐宛在=走在前麵，秦征提著桶在兩人後麵跟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等會回去奶奶給你燉魚湯喝，今天時間比較緊了，明天再給你試試其他的做法，奶奶做出來的魚一點魚腥味也沒有，好吃的很。”白奶奶還在那個興奮勁中，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時大了些。
“這麽多魚咱這兩天也吃不完吧，會不會壞。”
“別擔心，到時候油煎一下，能放很長時間，用鹽醃上也能放一段時間，但是那樣做的時候太鹹了。”白奶奶顯然已經想好了。
聽白奶奶這樣說唐宛也放心了，挽著白奶奶的手一起走。
夏天晚上的風吹在人身上，夾雜著遠處青草的味道，讓人從裏到外都是放輕鬆的。
蟬鳴夾雜著蛙聲，還有蟋蟀的伴奏，在這鄉間演奏這獨特的交響樂。
好像每個人都沒有憂愁。
可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從村後的河回到白奶奶家很近，到白奶奶家之後唐宛回知青點了，她雖然沒有下去，但是在岸上來回幫忙身上也弄了不少的泥點子，需要先換一身衣服再去吃飯。
然而還沒有進知青點的大門，唐宛就聽到了裏麵傳來的激烈的爭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