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情歌氛圍

乖乖女別主動招惹混混(回憶の回憶,慎買)

把遲宴澤的電話要到之後, 甘芊就變了,變得為人處世沒那麽充滿攻擊性了,也很愛到學校來上課。

有時候老師發卷子了,她居然會拿起圓珠筆寫答案, 寫到不會的就會戳前桌周檸琅的背脊骨, 要周檸琅教她。

她甚至還會去參加課間操活動跟升旗儀式, 以前她從來不去。

他們在三班,方隊隔壁站的是七班。

七班有個特別帥的男的, 跟周檸琅一樣, 這學期臨時轉到理縣一中來上高三。

但是他成績不好,不但不好, 還是特別惹是生非的那種,來了沒多久就跟當地流氓打了好幾架, 還在玩賽車, 經常把各種樣式花哨的天價跑車停在理縣一中門口。

遲宴澤跟這個人有來往, 他們經常一起約賽車, 還時常一起在理縣最出名的混混,周聞,開的那間酒吧喝酒,打牌,玩桌球。

總之, 理縣的冬天, 因為有這些離經叛道的公子哥的來到,變得特別的綺麗。

連空氣裏飄**的白霧都因為他們縱情聲色的模樣, 變得暖烘烘的曖昧。

很多女生都在心裏偷偷留意他們, 然後對他們永遠隻可遠觀而不敢上前搭一句訕。

“邢樾昨天又被主任請去辦公室罵唉。”

“為什麽啊?”

“因為他把帕加尼開到校門口, 主任的電瓶車不小心撞上去了。”

“不會吧?”

“主任被嚇死了, 怕刑樾讓他賠償,主任根本賠不起啊,所以先發製人,說邢樾不遵守校規,開豪華超跑上學,要他把身份證跟駕照都拿出來,到教務處去自證他可以開車了。”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的。”

“這個邢樾好有錢,真的不知道怎麽會轉到我們這破學校來。我感覺他根本不想上學的樣子。”

“他是來玩賽車的,校外的那個叫遲宴澤的,跟他一起來的,長得巨帥的那個,那個更厲害。邢樾每天還勉強來上學,他連學都不上了,每天就在山道,酒吧跟台球室過日子,每天屁股後麵都跟一大堆的女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任他戲弄,這些有錢人家的少爺真的遊戲人間得太厲害了。”

做課間操的時候,站周檸琅旁邊的幾個女生嘰嘰喳喳的議論著。

他們做操的時候,邢樾就站在一邊的牆角陰影裏抽煙,他不是出來做操,是出來透氣。

他們班主任看見了也不管,管了也管不了。

他壓根兒不是來上學的。

甘芊今天也在,他們的課間操是《你笑起來真好看》。

全套動作一起做完,得嘎嘣嘎嘣的特別有精神,甘芊一直嫌棄姿勢土,根本不來做。

周檸琅每次倒規規矩矩的跟音樂,但就是有點有氣無力的完成動作。

周檸琅不知道甘芊最近怎麽了,之前還怕鬱振芳到學校裏來鬧事,會讓她再也不想到學校裏來上學,沒想到她反而開始表現良好了。

*

放學後,甘芊帶周檸琅去理縣的「癮」酒吧,說她請客,周檸琅喝多貴的酒都行。

遲宴澤的電話號碼甘芊早就給她了,可是她連主動加遲宴澤的勇氣都沒有。

甘芊看不下去了,要給他們製造偶遇。

偶遇就是帶周檸琅去酒吧喝酒。周檸琅才十六歲,她平時連網吧都不敢自己去,肯定不敢去,可是甘芊還是使勁把她拉去了。

不僅把她拉去,還給她穿了一條樣式熱情的裙子,幫她化了妝。

那天,學校裏第一次診斷模擬考試的結果出來,周檸琅又是年級第一,周檸琅的媽媽嚴卉很驕傲,自己的乖乖女不管到了哪裏上學,都會給她爭光長臉。

學校裏的老師都羨慕得緊,說周檸琅肯定會考上清北人複的熱門專業,嚴卉就等著享福吧。

在這樣的高興心情下,周檸琅告訴嚴卉說,晚上她要去同學家裏看電影,要是看完時間晚,她就不回來了,就在同學家裏睡了。

嚴卉答應了。她想,自己女兒剛考完年級第一,應該放鬆一下。

於是,周檸琅有了一整個晚上的自由時間,被甘芊瞞著大人帶去玩她們倆的浪子回頭,永遠的神遊戲。

她穿了一件針織連衣裙,霧霾藍色的,領口鑲嵌了蕾絲,桃心領開得還有些低,這是甘芊的裙子。

甘芊十八歲了,發育得特別好,大胸翹屁股,可是周檸琅才像荷塘裏的小荷苞,剛剛有隆起的形狀。

於是這裙子穿在周檸琅身上就顯得有點虛空,她腳上裹著一雙風格特別成熟的玻璃黑絲,也是甘芊給她穿的,是甘芊專門囤的玻璃絲襪,一雙筆直的腿收納在一**白的短靴裏。

頂著寒意,甘芊帶她進了癮酒吧。

酒吧是周聞開的,理縣一幫遊手好閑的當地地痞,還有外來的那些玩賽車的二代們,每一天都聚在這裏。

酒吧的裝修風格很浮誇,仿古歐風,大紅大紫的,每個桌子上都擺著一隻玻璃花瓶,裏麵插著已經喪失掉水分的玫瑰花。

音質效果並不良好的音響裏隨機播放著音樂,偶爾是煽情得不行的粵語歌,偶爾是節奏感強烈的電音舞曲remix,然後,還有周傑倫。

一大幫人聚在中心的沙發座裏打撲克,搖骰子。

周檸琅的眼睛掃視過那些陌生的臉孔,各色男男女女,穿著打扮都是很誇張的潮,周檸琅這樣的人終其一生都不會融入他們。

膽怯又急迫的視線終於定位到她想要找的人,記憶裏茉莉初綻,台風過境,他抱著大提琴拉巴赫序曲的場景重現。

電光石火間,回憶被現實切斷,他坐在人群中央,咬著煙,捏著紙撲克,白霧從他那張銳度飽滿的淡顏臉前熏過。

左右的人都在跟他說話,舔著臉,要討他歡心,可是他一直微微凝眉不語,偶爾閑散的用骨節分明的手指扔出兩張牌。

坐他身邊的女生今日又是一個生麵孔,周檸琅之前都沒見過,唯一相同的是還是很漂亮。

周檸琅還以為今天的她穿得很大膽,桃心領那麽低,絲襪那麽薄。

結果在暖氣開放的酒吧裏,坐在遲宴澤身邊的女生身上隻有一件無袖抹胸包臀裙,大紅色的,她披著長卷發。

不久,這女生旁邊的幾個人使壞,趁她不留意,使勁掀她的背,將她迎麵掀倒在遲宴澤的長腿上,她綿軟的身體跌靠在他的膝蓋上。

一硬跟一軟這麽一碰,女生的臉一下紅了。

周遭的人都叫起來,“哎喲,什麽軟東西碰到澤爺的硬東西了。”其實她隻是搭在他膝蓋上而已,這些人就在胡鬧著喊。

“澤爺豔福不淺啊。讓明汐跟了你唄。”

“澤爺,快把人家明汐扶起來。”

在那麽多起哄中,遲宴澤癱坐在絨布沙發座裏,緩緩搭起一隻手,伸向明汐那柔軟如扶風柳枝般的腰肢。

好像一切都是提前設計過的,明汐倒在他身上,裙子的腰那一處剛好有個鏤空,露出少女白得起膩,潤得起酥的皮膚。

要是遲宴澤伸手扶她,就正好能扣住那一處的鏤空揩油,與她產生肌膚之親。

在一旁親眼瞧見這一幕的周檸琅屏住了呼吸,覺得她特別自尋欺辱才來這裏。

她沒想過今晚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見到的是這一幕。

“我還是先回去吧。”她轉身要走。

“誒,別走,晚上還有賽車,遲宴澤要跟邢樾他們比。”甘芊不讓周檸琅走,激勵他道,“而且你怕什麽啊,你比那個抹胸裙差啊?不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好不好。我告訴你,這女的沒戲。”

“你怎麽知道?”周檸琅不讚同。

在她看來,那個倒在遲宴澤腿上的女生很漂亮,很性感,是男人都得為她動心。

“你看吧。”甘芊拉住周檸琅。

遲宴澤的手攸的停了,他一手拿著牌,另一隻手本來要去扶倒在她身上的明汐,伸過去要搭之前,他故意使壞,又把手縮了回去,去摘掉嘴角銜住的煙,兩腿輕輕一抖。

明汐就這麽狼狽的從他腿上滑了下去。

“哎喲,澤爺幹什麽呢,把人家矜貴的明大小姐摔壞了怎麽行。”

圍觀群眾覺得掃興,沒想到遲宴澤這麽高傲,明汐這樣的驕矜千金主動勾引他,他都不給回應。

“沒有東西硬,你們別給老子亂說。”遲宴澤懶倦的扔出自己的底牌,又輕鬆贏一局,“有點膩,要去抽根煙。”

說罷,他起身,走到酒吧大廳後麵靠近周聞辦公室的過道,那兒有扇窗戶,能吹冷風。

廳裏坐著的人於是都知道適才明汐倒他身上,壞他興致了。

這兩天他剛跟之前的女朋友分手,明汐還以為自己有戲呢,今晚跟自己的好朋友串通好,當眾這麽設計,隻要他接招,伸手扶明汐,明汐就能做他的新一任女朋友。

可惜,遲宴澤根本沒有伸手扶明汐,他隻不屑的瞄了瞄她的臉,然後就輕輕抖腿,讓她從他身上下滑。

當時那麽多人看著,他薄情得一點麵子都不給她。

“去呀。周檸琅,給我去。”甘芊見狀後,抓住機會攛掇周檸琅,“他現在獨處,你快去啊。”

“我去幹嘛。倒他身上?”周檸琅才不想做第二個明汐。

“不然直接按住親也行啊。”甘芊受不了周檸琅的優柔寡斷,來都來了,還他媽裝什麽純。

她這學期上完,她媽嚴卉不在這裏代課,她下學期就要回揚城上學了,現在不親遲宴澤還等著什麽時候親。

甘芊拉周檸琅,徑直朝遲宴澤站的窗戶走,周檸琅長得瘦,力氣沒甘芊大,真的被她拉過去了。

“浪子回頭,永遠的神。”甘芊喊完口號,使勁把周檸琅推到遲宴澤懷裏,從樓梯口上去,正好他就懶痞站在那兒。

周檸琅真的沒想到甘芊能這麽撒潑,真的把她推給遲宴澤了。

周檸琅今晚的意思是來看看遲宴澤每天在這個酒吧裏都在幹什麽,就行了。

還有,如果可以,情況允許的話,她真的很想告訴他,要高考了,早點回京南的學校去上課,要玩賽車,高考完可以玩。

這個情況允許之後,周檸琅才會鼓起勇氣問:你還記得在歐陽老師家裏跟你一起上過提琴培訓班的我嗎。

她想的是正事,可是來這個酒吧的人心裏都不會想正事。

遲宴澤被一個帶著香氣的不明生物迎麵一撞,嘴角銜的煙燃盡的長煙灰,差點沒落到她雪白的後頸。

“幹嘛呢?”他及時把煙一摘,不解的問。

周檸琅被甘芊掀得太厲害了,根本來不及站穩,又害羞的不想拽他襯衫下擺,眼看就要從他麵前跌下去。

遲宴澤伸手,扣住女生的細腰,在沒扶起她,看見她的臉之前,薄唇貼她耳廓,曖昧又撩撥的問:“玩什麽呢,主動投懷送抱?”

周檸琅站起來,臉紅得像田裏熟透的番茄。

酒吧的歌正好唱到《七裏香》。

她一抬頭,他正眼神壞壞的瞧她,眸光又撩又迷。

瞧出來她身上沒穿胸罩,還穿的是保守款的少女背心,即使臉上化妝了,裙子領子開得低,長腿裹著性感的絲襪,他也看出了她是什麽樣的女生。

“乖乖女別主動招惹混混,沒好結果。”遲宴澤扶正尚還顯得無比稚拙的女生,神情拽得不行的告訴她。

十八歲逃課整學期不上課的遲宴澤如此定義自己,混混。

他覺得他就是這樣,混混而已。隻不過家裏有錢有背景,要是沒有這些條件,他跟周聞這樣的混混其實也沒差。

可是,周檸琅卻勇敢的望著他盛滿頹喪的眼睛,口齒清楚的說了一句:“你不是混混。”

“不是混混,那是什麽?”遲宴澤好奇一問,他想要個答案。他在這兒混跡的這些日子,他們都叫他澤爺,其實都把他當混混了。

女生臉生,眼神膽怯,呼吸慌亂。

他知道她是今天第一次來這個酒吧,偷偷喜歡他的女生很多,他猜她是其中一個。

在他眼裏,喜歡他的女生在他眼中,都沒什麽區別,真的太多了,打扮起來,都花枝招展的。

他不會費心思去研究她們具體花枝招展在哪裏。

麵對他散漫的疑問,“什麽都不是,就是遲宴澤。”周檸琅慌亂又認真的回答。

“嗬。”遲宴澤短嗬了一聲,黑眸朝她臉蛋瞧去,她化了很濃的妝,他看不清她的五官,光看臉,他沒有感覺,身材也不行,好像才剛剛發育。

低領裙子跟絲襪,還有短靴好像都是借別人的,穿在她身上,怪別扭。

遲宴澤勾手,拾起女生下巴,瞧了瞧她的臉,使壞的說:“你太嫩了,我舍不得弄你,長大了再來。回家好好寫卷子。”

周檸琅很快不發一語的跑了。

樓道裏站著甘芊,一直在定睛關注她跟遲宴澤的互動,扼腕哀歎她太沒種了。

遲宴澤也太他媽拉了。這麽乖的小東西鼓起勇氣跌到他懷裏,他卻叫她好好回家寫卷子。

要是換了甘芊跟邢樾,在這種情況下早就開始相互噬吻著脫彼此衣服了。

不過周檸琅現在才十六歲,遲宴澤要是碰了,算不算犯法?

他是不是看出來周檸琅年紀小了。

他也太精了吧,周檸琅到他麵前沒兩分鍾,他就辯出她是什麽樣的女生了。

“周檸琅,你搞什麽呢,這麽好的機會。”甘芊跟周檸琅走出酒吧,甘芊氣死了。

好不容易說服她跟她那嚴厲的中學教師媽撒謊,有自由時間出來一個晚上。

“那你半夜你還去看他賽車嗎?”兩人走到酒吧門口,站在霓虹跳閃的招牌下,甘芊問。

“不去了。我要回去了。”周檸琅被打擊了。

浪子回頭,永遠的神,她玩不了,花花浪子剛才叫她回去好好寫卷子。意思就是對她無感。

她對著酒吧的玻璃窗照了照,發現自己的眼妝早就暈了,煙圈下兩團黑的,像熊貓。遲宴澤怎麽可能瞧上她這樣的。

她們先回去甘芊的家,鬱振芳不在,去上班了。

周檸琅把自己的衣服換回來,脫裙子的時候,甘芊看到她貼身穿的純棉背心,扶額歎:“唉,周檸琅,你穿這種背心,遲宴澤怎麽可能對你有感覺啊。”

“這種背心怎麽了?”周檸琅不明白。

“就是好學生穿的啊,保守款,不顯胸,你知道你今晚為什麽失敗嗎?因為你沒穿bra,貼他胸上的時候,他感受出來了,猜到了你是什麽樣的女生,所以才叫你回家好好寫卷子。”

“是嗎?”周檸琅換回自己的高領毛衣,嚴卉給她織的,再把校服外套套上,嘩一聲拉上拉鏈,失落至極的說:“我下次再也不去了,自取其辱,我也不會再喜歡遲宴澤了,我是瞎了狗眼,才會喜歡這樣一個花花浪子。”

紅燈的世界全是紅燈,全都是立行禁止,更不要說是喜歡一個跟她完全沒有交集的豪門浪子。

甘芊歎氣,“反正你這學期上完,就回揚城了,也沒多少時間了。”

“我會忘了他的。”發現自己玩不了浪子回頭,永遠的神,周檸琅悻悻的挽尊。

彼時告白受挫的少女永遠想不到,她其實永遠都忘不了他,因為他什麽都不是,就是遲宴澤。

年少無知的她主動為他去那個燈光昏暗,氣氛曖昧的酒吧那個晚上,屋外一直在凍雨。

像極了雨下整夜,我對你的愛,溢出就像雨水的情歌氛圍。

後來,她走了,不知道是不是酒吧的人找不到歌放了,破音響把周傑倫的《七裏香》連著播了五遍。

歌詞:【我此刻卻隻想親吻你倔強的嘴。】在遲宴澤耳朵邊上過了十遍。

整晚上他都在找酒吧裏少女的影子,好奇她到底是怎麽樣的生物,化那麽醜的妝,穿那麽浮誇的裙子,還能讓他過目不忘。

可是她卻落荒而逃了。

後來,遲宴澤終於想起他跟十六歲的周檸琅有這一出以後,他想起了當時,他掐住她軟糯的腰,瞧著她小鹿般純澈的眼,心裏想的全是,低下頭去,親吻她倔強的嘴。

作者有話說:

歌詞,《七裏香》Jay,周傑倫。

回憶中的回憶沒有了吼~想再看都無啦~就到這兒~隻想親吻你倔強的嘴。

我們刑酷蓋跟甘妖精是一對吼,壞孩子X壞孩子,絕了~

Cello Suite No. 1,III.Couran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