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枝枝
克製。
傅時深一整天心情都不怎麽好, 晚上還接到了顧遠道的電話,心情更加不好了。
“阿深,我知道你看不起我這個舅舅, 我自己也看不起我自己。我知道你在調查我背後的人, 你就算不管我,肯定也不會看著整個顧家不管的,你來雲霆二號, 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顧遠道, 你覺得我憑什麽會相信你?”傅時深語氣冷淡。
顧遠道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阿深, 我知道你肯定不會相信我,但是如果關係到你外婆他們, 關係到瑩瑩他們呢, 你真的不在乎他們的安危嗎?”
顧遠道知道傅時深的軟肋,知道傅時深在乎什麽,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那麽放肆。
但這次他知道, 傅時深的耐心到盡頭了, 所以他隻能拚死一搏。
“雲霆二號, 你不來的話, 我就自己先跑了,從此跟顧家再沒有任何瓜葛。”
“顧遠道,你真不要臉,連自己的母親和妻兒都利用。”傅時深此刻的表情咬牙切齒。
“我是不要臉, 我也沒你那麽孝順大義放,反正你愛來不來。”顧遠道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說完, 他就掛斷了電話。
傅時深在書房裏坐了很久, 最後還是去了雲霆二號去見顧遠道, 因為他雖然讓梁熠在查, 但是很多東西他們做的太隱蔽了,梁熠還沒查出來。
晚上九點。
顧遠道大模大樣地坐在雲霆二號的包廂裏,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時深,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的。”
傅時深麵色如冰:“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不急,來都來了,咱們倆先喝一杯。這麽多年,你叫我一聲舅舅,咱們倆還沒好好喝過呢。”
“顧遠道,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傅時深直呼其名。
顧遠道也不害怕:“時深,我知道你這次肯定不會管我了,你隻想守護顧家的人。其實於情於理,我都應該謝謝你,這本來是我的責任,隻可惜我太沒用了,我自罰一杯。”
傅時深冷冷地看著他。
顧遠道連喝了三杯後,遞給傅時深一杯,不疾不徐地說:“想知道,就喝了這杯,這也可能是咱兩最後一次喝酒了。”
傅時深隱忍了半天,原本想要摔門離開,但是一想到外婆,他還是忍了下來。
“喝不喝?”顧遠道端起酒杯,拿腔作調:“時深,怎麽說我也是你舅舅,讓你陪我喝杯酒都不行的話,那咱們今天也沒什麽好聊的了。”
按照顧遠道的尿性,傅時深沒懷疑其他,隻以為他是在為自己的麵子做最後的掙紮,忍著厭惡喝了一口。
然後剛喝完,顧遠道就突然笑了起來。
“時深,你這個人就是太重感情了,你這樣的人,是做不成大事的。”
“說正事。”
傅時深眼裏帶著怒光。
顧遠道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傅時深直接將他整張臉都扣在了玻璃桌上。
“說。”
寒光迸裂,顧遠道連掙紮都不掙紮一下。
“時深,做大事者不講感情,舅舅今天給你上一堂人生大課。”
顧遠道並沒有打算跟他說實話的意思,傅時深感覺自己被戲耍了,索性不再留情。
顧遠道被揍了兩拳後,依舊靜靜地看著傅時深。
傅時深隻感覺自己突然燥熱了起來,整個身體都有些不受控製,顧遠道趁機離開。
然後外麵走進來一個穿著火辣的女人。
顧遠道將門將鎖上之前,還特意嘲諷了一句:“時深,好好享受舅舅送給你的禮物。”
然後,包廂的大門就被關了。
“帥哥,是不是很難受,要不要我來幫幫你?”女人聲音很嫵媚,纖細的手指穿過傅時深的胸膛。
傅時深眸光冰冷得如同寒冰一般,嘴裏怒不可遏地蹦出一個字——
“滾。”
但女人並不害怕,反而一個勁地往他身上貼去。
傅時深感覺自己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一股想要毀滅一切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掙紮。
痛苦之際,一張幹淨的小臉浮現在他的腦海。
傅時深稍稍清醒了些,用力將女人一把推開。
但顧遠道下的藥性太強,他怕自己克製不住自己,直接摔碎了一隻玻璃杯,然後撿起碎片往身上劃了一下。
女人見狀,害怕得後退了幾步。
她沒見過這麽狠的男人,明明都想要成這樣了,竟然對自己下手,她更害怕他在自己身上也這樣。
她躲在角落裏。
“滾出去。”傅時深怒喝。
女人一臉恐懼地說:“帥哥不是我不想出去,是那個門已經鎖了,他們說我沒辦完事就不要出去,還錄了視頻想要威脅你。”
“顧遠道。”
這三個字,傅時深叫的咬牙切齒。
趁自己還清醒之際,他趕緊給周北轍打了一個電話。
“來雲霆二號找我,我被顧遠道下了藥。”
說著,藥性又開始發作,傅時深直接掐斷了電話。
周北轍這會和梁熠在一起。
梁熠問:“他怎麽了?怎麽突然給你打電話,說一聲就掛了。”
周北轍回:“他在雲霆二號,被顧遠道下藥了。”
梁熠:“靠,那還愣著幹什麽,快去救人啊。”
兩人急匆匆地出發。
路上,梁熠實在忍不住吐槽:“這是哪門子的舅舅啊,不把人害死不罷休是吧。”
“好了,先別說了,正事要緊。”
梁熠乖乖閉了嘴,但還是越想越氣。
到了雲霆二號後,經理直接帶著他們去了顧遠道定的包廂。
“門怎麽還上鎖了?”梁熠真的要氣死了。
經理說道:“別急,我馬上叫人來開。”
梁熠用力踹了兩腳,一點用都沒有。
周北轍攔住他:“行了,等人來開鎖吧。”
梁熠又氣憤地剁了兩腳。
十分鍾後,才叫來人把鎖開了。
門一打開,裏麵的女人立馬就嚇得想跑,但是被經理叫了幾個保安給攔住了。
梁熠和周北轍過去看傅時深,隻見他身上已經沾滿了不少血漬。
“你再撐一撐,我們帶你去醫院。”
周北轍俯下身來,梁熠幫忙把傅時深托到他的身上。
“走吧。”
三個人一起離開了雲霆二號。
到醫院後,醫生給他打了藥,又替他包紮了一番傷口。
忙完後,醫生才皺著眉說:“下這麽大的劑量,也不怕把人給下沒了。”
聽到這話,梁熠更氣了。
“等我找到顧遠道,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周北轍說:“這會人估計已經跑了。”
梁熠惡狠狠地說:“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人揪出來。”
此刻傅時深還在昏迷,周北轍勸道:“好了,等人醒了再說。”
看到憔悴無比的傅時深,梁熠都打從心底裏心疼,他們這些年遇到多少明裏暗裏的算計,被自己家裏算計成這樣,還是頭一遭。
顧遠道真是該死。
傅時深是半夜醒來的,周北轍聽到動靜後,也立馬就醒了。
“沒事吧?”周北轍擔心地問。
傅時深張了張嘴,喉嚨幹到不行:“沒事了,給我杯水。”
周北轍連忙起身去給他倒水。
喝了一大杯後,周北轍問:“還要嗎?”
“不用了。”
傅時深感覺這會身子格外的虛,有一股提不上勁來的感覺,一揮手,身上還有一股刺痛。
周北轍提醒他:“你別亂動,之前你把自己刮傷了。”
“嗯。”
傅時深晃過神來後,問他:“顧遠道呢?”
“梁熠已經讓人去找過了,不過沒找到,估計早就跑了,至於他送來的那個女人,什麽都不知道,顧遠道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和你拍視頻,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現在也被抓起來了。”
“顧遠道這次得罪的人,不簡單。”
傅時深了解顧遠道,如果不是被逼到無路可走了,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梁熠已經查了幾天了,估計還招惹了地下組織的一些人,不管你放心,我們會盡快查出來,會幫你看好顧家的人。”
“謝謝。”
周北轍笑了笑:“客氣什麽,都是兄弟。”
他們三個自幼一起長大,早就已經是可以互相替對方擋刀子的人,對方的家人就是自己的家人。
這時梁熠還趴在傅時深的床邊睡著。
“這小子最近忙前忙後的,一點也沒閑著,估計是累壞了。”周北轍笑著說。
雖然梁熠平時不靠譜,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交朋友什麽的,但是關鍵時期上,倒是從來都不含糊。
“這次謝謝你們,等忙完這件事,好好帶你們去放鬆放鬆。”
“好,記住了。”
聊了幾句後,周北轍不放心,繼續調查去了,傅時深在病房休息著,但一整晚都沒有睡著。
讓他煩惱的不止顧遠道,還有虞枝。
在藥性發作的時候,他腦海裏不停出現的人影,竟然都是虞枝。
傅時深逐漸意識到了自己內心深處的一些想法,並逐漸清晰。
窗外月光皎潔,傅時深此刻的心情很坦然,仿佛所有事情一下子都看開了。
次日,梁熠向來,看到房間裏隻有他和傅時深兩個人。
“北轍呢?”他問道。
傅時深回:“昨晚有點事,先回去了。”
“什麽事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梁熠醒來第一件事,還不忘整理自己的造型。
“半夜。”
梁熠摸不著頭腦:“大半夜有什麽事,白天不能處理嗎,你們這樣熬夜工作會猝死的。”
傅時深嫌吵,故意不理他。
作者有話說:
梁少:都不聽我的是吧(?)
罵罵咧咧退出群聊,三分鍾後——
梁熠申請加入群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