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05
◎別太相信男人。◎
隔天早上，薑予睡了個懶覺，起床後剛吃了早餐，姑姑薑美蓮就提著東西上門，她手裏提著的是家裏種的菜。
薑美蓮和梁慧芸在客廳裏聊了起來，薑予打了個招呼，就被薑美蓮叫了過去。
薑予一向是敬重長輩的，即便知道姑姑叫她過去一定沒好事，還是坐了過去。
果不其然，薑美蓮一開口就是上次介紹相親對象的事，“薑予，我之前想給你介紹個男孩子，你媽媽說你不喜歡，你說你想要什麽條件的，姑姑給你物色物色。”
薑予道：“姑姑，我有喜歡的人，你別給我介紹了。”
“我聽你媽說了，說你喜歡一個男孩子，但是那個男孩子一直在國外。”薑美蓮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臂，“我說你呀，讀了大學的，怎麽就這麽傻，人家男人能等，你一個女人家，哪能那樣等，你都三十了，要是過了三十人家還沒回來怎麽辦？過了三十，那就是高齡產婦，人家男孩子家裏就開始嫌棄了，好點的都不考慮你了，你說到時候可怎麽辦？”
薑予心道三十五以上才算高齡產婦，但她沒直說，隻是說：“那也不能隨便找。”
“當然也不是隨便找。”薑美蓮道：“我那附近剛好有個跟你差不多的男孩子，比你也就大個兩歲，在鎮上那個醫院當醫生的，他也是大學生，在鎮上最好那個小區買了房子，人還特別老實，父母又建在，我見過，人都不錯，有他們幫你照顧孩子，你以後就輕鬆一點。”
薑予內心很抗拒，“姑姑，真的不用。”
“你看看嘛，別麵都沒見就說不用，你這個樣子還怎麽嫁的出去。”
旁邊的梁慧芸說：“大姐，你把那個男孩子的照片給小予看看，看看她喜不喜歡。”
“剛好有。”薑美蓮拿出了手機，點開了一張照片，照片是在醫院公示欄拍的，有些模糊，“就是這個，穿著白袍子呢，小夥子看著特別精神。”
薑予看了一眼，剪著平頭，五官有些模糊，但是從臉型和身形來看，有些發福，身高也不高。
外形上就不是她喜歡的那一類。
薑美蓮還在推銷著，“人家做醫生的，各方麵福利都很不錯的，聽說每個月都能拿萬把塊錢，社保啊公積金都有，以後退休的退休金都有七八千，跟你很般配。”
薑予聽到般配這個詞，莫名煩躁，雖說她並不是那種會取笑或者對別人評頭論足的人，但是她目前的年收入大概是七十萬，是這個男人的五倍，並且去年她在南城供了房子，今年過年前能交樓，她長得也不差，這些年追她的人比這個條件好的多了去，她不明白他們般配的點在哪裏？
薑美蓮是她的姑姑，她沒說難聽的話，隻是道：“姑姑，真的不合適。”
薑美蓮恨鐵不成鋼，“我說你這孩子，合不合適總要見個麵再說，沒見麵就說不合適。”
薑予耐著性子說：“你說的這個男孩子，他在鎮上的醫院工作，我在南城工作，不在一個地方。”
“你呀，要求也不要太高了，差不多就行了，至於工作地點，你們要是覺得合適，可以讓他也調過去南城工作，或者你是女孩子，總不能總在外麵漂著，你以後還得回來這邊工作。”她轉頭又跟梁慧芸說：“妹妹，你說是吧，本來呢，小予的條件是很好的，要是早個幾年，我還能給她介紹更好的，但現在還挑來挑去，等過了三十，隻會越來越差……”
薑予覺得自己怎麽說姑姑都有話堵著，她已經不想再聊下去了，她拿出了手機給好友薛穎發了個消息：打電話給我，急。
很快，薑予的手機響起，她立馬按了接聽，“喂？”
薛穎的聲音很急促，“薑予，你怎麽還沒到，我都等你好久了，快來！”
“行，我馬上過去！你再等我一會兒。”
薑予也是個演技好的，掛了電話就跟姑姑說：“姑姑，你在家裏坐，我有點急事，得馬上過去一趟。”
薑美蓮道：“去吧去吧。”
薑予抓住了機會，穿著居家服就溜了出去。
出來之後，整個人神清氣爽，她直接步行去找薛穎。
薛穎住在離他們家不遠的地方，她們兩小學到高中都同校，上學放學總一起，關係比親姐妹還親。
薛穎知道她要來，從家裏出來的時候還揣了兩個蘋果，兩個人坐在村裏籃球場旁邊的椅子上，一人一個蘋果啃。
薛穎聽薑予吐槽完了後，點評道：“你姑姑是你親生的麽？那男的沒有一點是比你好的，她這是把你往火坑裏推，下次你就該硬氣一點，直接懟她。”
薑予笑了笑，“我要是有你一半硬氣就好了。”
“我以前也不硬氣，自從接觸了無數對怨偶，我對婚姻真的是一點期待都沒有了。”
薛穎是一名離婚律師，每天的工作就是跟鬧離婚的夫妻周旋，這份工作做久了，自然也就對婚姻失去了幻想。
兩年前，她就已經信誓旦旦說自己是不婚主義者。
她前幾年也被家裏催的很緊，後來她直接發飆，把媒婆都嚇得不敢說話，所以這附近的媒婆都不敢打她的主意。
“你偶爾會覺得孤獨麽？”薑予問。
薛穎咬了一大口蘋果，“不會，我一個人自由自在，每天忙著搞錢，恨不得有十雙手，根本來不及體驗孤獨。”
薑予說：“其實我覺得婚姻對我來說好像也沒什麽必要，看到身邊一些不幸福的婚姻，我也會覺得自己一個人挺好，但我挺怕孤獨的，就是周末自己在家的時候，家裏很安靜，莫名地情緒就很低落，或者有時候深夜睡不著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很孤獨很孤獨，那時候就特別想要有個人陪著我。”
薛穎搭著她的肩膀，“周末孤獨來找我啊，傻。”
“每次覺得孤獨不都約你吃飯或者逛街嘛。”
“那就是，隻要我有空，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再不然來我家住也行。”
“嗯。”
薛穎又問：“對了，那個周雲安，什麽情況？”
提到周雲安，薑予沉默了片刻，“還那樣，偶爾會聊一聊。”
“不是說好三年嘛，他都出去三年多了。”
“上次聊他說應該今年年底之前會回來。”
“哦，那也快了。”薛穎把蘋果啃完，把蘋果核拿在手裏，“都三年多了，他在那邊會不會……”
“不知道，可能沒有。”
“你問過？”
薑予笑了笑，“沒問，就是感覺，他人品還不錯，如果他有新歡，應該會讓我知道。”
薛穎滿是不屑，“嘖嘖，姐妹，別太相信男人，一切皆有可能。”
分開這麽久，薑予也曾旁敲側擊地試探過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她沒直接問，而是問他美國的金融行業是不是很多美女，而周雲安回答說，他對外國人有點臉盲，更喜歡中國女孩。
但很具體地問他有沒有交女朋友，她沒問，問不出口。
他們之間屬於朋友之上，戀人未滿，她也沒那麽多權限去問。
“其實我對他抱的希望挺渺茫，隻是覺得目前也沒遇到什麽能讓我動心的人，如果能夠跟他在一起，就去爭取一下。就算他不回來，又或者說有女朋友了，我也沒覺得有損失。”
薛穎道：“你能這麽想就好。”
——
公司投決會上，薑予作為投資總監，正站在台上，給投決會的成員演示她跟進了兩個月的項目。
薑予穿著一身卡其色的職業套裝，頭發挽起韓式低馬尾，握著投影儀的遙控，自信而大方地說道：“隨著我們的經濟越來越發達，年輕人的消費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就拿麵包和蛋糕來說，年輕人已經不僅僅隻是要求要好吃，而且還要好看，具有設計感，這樣才能滿足年輕人的視覺審美需求，以及拍照發社交軟件的需求。而我今天展示的這個項目，N視角烘焙，它就是一家可以滿足年輕人需求的烘焙店，他的創始人是一位學藝術出身的年輕人，他喜歡藝術，更喜歡烘焙，所以他做出來的蛋糕，都具有藝術感，接下來，我會給大家展示他的一些作品，他的蛋糕店開了一年不到，但是現在店裏的單子都需要提前至少半個月預定……”
薑予用了三十幾分鍾介紹完了項目，而後等著底下投委會的成員提問。
華星資本主管合夥人章琰坤第一個發問：“薑予，現在的網紅店太多了，但是能夠一直保持熱度的太少，你覺得這個項目的熱度能維持多久？”
薑予回道：“確實，現在網紅店曇花一現的太多，我也做過一次深入調查，大多數的網紅店在高熱度的時候，並不能維持口碑，隻是靠著一時的流量維持熱度，流量過後，就直線下降。而我也跟這家烘焙公司的老板談過，想讓一個網紅產品永遠不過時，隻能是不斷創新，維係好客戶口碑。為此，在他們的擴張計劃裏就有一項是增加研發費用和烘焙師的培訓費用，另外，會專門設立一套設計師的創新激勵機製，以保證質量和口碑。”
接著，幾個投委會的成員又陸陸續續問了幾個問題，薑予都很輕鬆地回答了。
今天的項目投決會還算場麵融洽，平時遇上爭議比較大的項目，幾個老總意見不一致，會議室裏就會吵成一團。
投決會的六個成員，有五個讚成，這說明薑予的這個N視角烘焙項目可以繼續進行。
投決會結束後，章琰坤把薑予叫到了辦公室。
章琰坤道：“剛剛你說的那個項目，你去找一找甄和資本的高總，問問她有沒有興趣。”
甄和資本的高麗甄薑予也見過幾次，去年年初，隔壁組有個項目想拉上她一起投，但是中間發生了很多不愉快，讓高麗甄三番四次大發雷霆，合作也不愉快，後來盡調完成之後，高麗甄生氣不願意出資，場麵十分尷尬。
後續兩家公司也沒怎麽合作。
章琰坤這個時候讓薑予去找她，這分明就是想讓她來緩和一下華星和甄和的關係。
薑予說：“高總之前跟我們有些不愉快，我可能很難說得動她。”
“試試吧。”章琰坤端起桌上的熱茶喝了一口，“甄和是我們關係比較好的合作夥伴，以後還想要繼續合作的，總不能就這麽晾著。公司現在很多項目都等著用錢，我們不能把風險都集中在自家錢包上，你這個項目估計合她胃口，盡量說服她一起投。”
薑予明白他的意思，公司很多項目都等著用錢，如果她沒辦法再找到合適的人一起投，那這個N視角烘焙的項目估計還得拖延，“嗯，我晚點約她試一試。”
高麗甄是南城VCPE行業裏為數不多的女老板，以前在普華永道做過，後來跟富豪丈夫離婚，分了一筆不小的財產，加上她本身有資源，就自己做起了老板，這些年她在消費領域的投資還頗有成效，目前比較火的山雨咖啡就是她投出來的。
她在山雨咖啡上成功之後，一直對網紅產品特別感興趣，跟N視角烘焙的項目也算吻合。
雖然極其不願意跟高麗甄聯係，但薑予還是硬著頭皮打電話了。
薑予撥號前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接通電話後，她滿帶笑容，“高總，你好。”
“我是華星資本的薑予，我們之前見過麵的。”
“我這邊有一個網紅烘培店的項目，目前這個公司已經起步一年多，各方麵的數據都非常漂亮，我們也通過初步的盡職調查，發現這個項目有不錯的前景，我知道您對這方麵的項目比較感興趣，所以想跟你聊一聊，看能不能一起投？”
高麗甄對於上一次的事顯然沒氣消，她在電話裏說道：“上一次合作，你們這邊的人太不像話了，我現在對你們公司都有陰影了。”
薑予好聲好氣道：“高總，上次是我們這邊不對，那件事之後我們也經過了反思，您放心，上一次的錯誤我們絕對不會再犯……”
聽著薑予打電話，辦公室裏的人都眉來眼去，郭子明在他們的小組群裏發言。
郭子明：靠，不會是那個高麗甄吧？
楚雯雯：看樣子是。
餘景浩：無了個大語，就算犯錯也是隔壁組，為什麽老大給她道歉？
周涵：那個女人更年期，不好惹，老大聯係誰不好，為什麽聯係她？
楚雯雯：我估計是N視角那個項目，高麗甄特別喜歡投網紅項目。
俞哲辰難得發言：這個人有什麽問題？
楚雯雯：你是新人，我來給你科普一下，這個高總，甄和資本的老板，以前跟我們公司合作過，去年隔壁組有個項目，她對一份資料不滿意，挑出了一些毛病，她就讓隔壁組重做，隔壁組的人直接回懟了，她不服氣，直接殺過來，讓章總組織了一個會議，當著章總的麵把他們罵了個狗血淋頭，還說以後都不想跟我們合作了，為此，隔壁組當時和她對接的人還被開了。
等薑予打了電話，便看到了小組群裏的聊天記錄，她看向他們，“你們當我透明嗎？”
餘景浩厚臉皮地笑道：“老大，你真的想找她投？”
薑予也有些無奈，“章總的意思。”
周涵道：“可是這個女人不好搞啊。”
薑予說：“上次的事我們公司這邊確實有不對的地方，你們入行也不是一兩天，應該知道，有關項目的事情一點錯誤都不能犯，她雖然要求嚴苛，但隻要我們做好，她也沒啥毛病可挑的。”
薑予看向周涵，“我明天約了高總吃晚飯，周涵，你跟我一塊去。”
周涵聽後臉都綠了，“老大，我明天和子明要去盛宏做投後調研。”
餘景浩見周涵不去，那這個重任估計就要落在他頭上，他立馬道：“我明天也要去烤得好做現場調研，蹲點估計要蹲蠻久。”
餘景浩指了指旁邊的俞哲辰，笑眯眯地把俞哲辰賣了，“帶小俞去吧。”
薑予的視線落在了俞哲辰身上，她問：“你要不要去？”
俞哲辰道：“可以。”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餘景浩:你答應跟老大去，不會是想要傍富婆吧？
俞哲辰:勉強算有這個意思。
餘景浩:可是她比你大很多。
俞哲辰:還好，也不過四五歲。
咦？高麗甄不是四十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