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口感嘎嘎好,大學牲一口能炫仨◎

仿佛一道驚雷劈下。

祁妙整個人都麻了。

亡夫。

指的不會是她吧?

正惴惴不安時,蘭蒔又道,“不介意的話,咱們能進屋聊嗎?”

她無意識點頭,反應過來後又瘋狂搖頭,“要不下次吧?我還得去扔垃圾……”

話音未落,“嗖”的一聲,她手中碩大的包袱脫手而飛,在她驚恐的目光中,化作天邊最閃亮的一顆星星。

照這個速度,祁妙估摸著,它很有可能隨機砸死一名道友。

至此,她最後一點家底,也無了。

祁妙想哭。

蘭蒔隨意拂袖,語氣很平靜:

“好了,扔完了,還有別的事需要做嗎?”

祁妙咽下眼淚,努力微笑:“……謝,謝謝,沒有了。”

“那便進去吧。”

蘭蒔抱花施施然轉身,跨進她小小的寢居。

祁妙視死如歸跟著挪進去,剛踩過門檻兒,便聽蘭蒔不解道:

“你們淩雲宗的弟子寢居,怎的突然變得這樣……簡陋?”

何止是簡陋。

除了不好搬運的幾件家具外,屋子裏再也沒有多餘的擺件與裝飾品,連**掛著的帳子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簡直是家徒四壁。

祁妙為她拉開椅子,在心裏無聲歎了口氣。

扭頭對蘭蒔回道:“我喜歡極簡風。”

因為它們都變成星星飛走了。

“蘭蒔仙子不覺得這樣屋中更敞亮些嗎?”

還是你親手放飛的。

蘭蒔雖然不太理解,但對她的審美表示尊重,“尚可。”

兩人落座後,蘭蒔的神情略微嚴肅了些。

她上上下下打量著祁妙,目光如刀。

這樣的視線,總讓祁妙感覺自己是大學城裏的一根烤腸。

正是開學高峰期,她被賣烤腸的姐姐毫不留情的剝·光了包裝切花刀,直將她整個人翻來覆去的滾了個遍。

然後放在烤腸機裏炙烤。

外焦裏嫩。

口感嘎嘎好,大學牲一口能炫仨。

她打了個小小的冷噤,決定先發製人,“蘭蒔仙子,勞煩您將懷裏的花交給我,我好替你編花環。”

蘭蒔點頭,將親手采的野花放在桌上。

種類與數量竟與祁妙之前編的絲毫不差。

見狀,祁妙不由自主的再次回想起那句“亡夫”。

腦殼疼。

心裏更多的則是愧疚。

她小號與蘭蒔正式相識隻有短短一個月,然後就“病重”下線了,根本就沒有走到成婚那一步。

卻沒想到,蘭蒔居然念了她這麽久。

一百年的歲月裏,她獨自守在那座島上,守著與那個根本不存在的人之間,點點滴滴的回憶。

長夜漫漫,日複一日。

祁妙在花葉間穿梭的手指微頓,旋即慢慢收緊。

她真該死啊。

這樣想著,下一刻,耳邊又傳來蘭蒔的聲音,帶著幾分試探:

“你編花環的手藝是何人傳授的?居然與我亡夫編出來的別無二致。”

祁妙將頭垂得更低,慎而又慎之的找了個理由,“這個並不難,滿大街隨便抓個人都會,或許隻是湊巧相同。”

“雖湊巧,但絕不可能巧到這個地步。”蘭蒔眼神漸冷,“他曾對我說,全天下隻有他知道這種花環的編法。”

祁妙:“……”

傻孩子,那真的隻是我在胡言亂語而已啊。

考慮到事情的真相太過殘忍,她沒揭穿,很快又想了個新的借口:

“這手藝是家中祖傳的,我從長輩那裏學來的時候,便是這樣。”

沒想到的是,聽到這句話,蘭蒔卻仿佛鬆了一大口氣。

她看向祁妙的目光中混入了些許的……慈愛?

祁妙:?

“若我猜的沒錯,”蘭蒔輕啟櫻唇,“你應該是他族中的後人。”

祁妙:“……”

“百年過去,我已記不太清亡夫的模樣,可不知道為什麽,一見到你,心裏便覺得甚是親切,還有幾分熟悉,總覺得很久以前便與你相識。”

蘭蒔一臉明悟,“我的直覺從不會出錯,如今看來,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祁妙:“。”

不,那是因為我就是亡夫本夫。

蘭蒔握住她的手:

“這事兒我會派人去查,若你果真與他同出一族,日後……”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神色鄭重:

“我會把你當做我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

在祁妙昏迷期間,她已從淩雲宗沸沸揚揚的傳言中知曉,祁妙已無親人在世,是孤身前來投靠。

再怎麽說也是他的族人,身上留著相似的血脈。

她不能放任不管。

想到這裏,她的眼神更加溫柔了幾分。

方才說那些話時,蘭蒔的語氣如同一位和藹的長輩,與她那張年輕貌美的臉兩極分裂。

再加上這個溫柔的眼神……

祁妙覺得,自己也快要裂開了。

她努力維持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發自真心的拒絕:

“多謝蘭蒔仙子好意,但這就不用了,我隻想做個普通人。”

蘭蒔誤以為她是怕給自己添麻煩,不由得暗歎一聲,年歲不大,卻懂事到這種地步。

可見吃過的苦頭不少。

回想起初見祁妙時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蘭蒔的態度更加堅定。

哪怕結果並不是她所希望的那樣,她也會履行這個承諾。

自己當年未曾淋過雨,便也見不得別人去淋雨。

“待事情辦妥,你便隨我回蓬萊,咱們一家三口好好生活,我會給你一個完整的家。”

祁妙的精神狀態在失常的邊緣反複橫跳,尤其是聽到最後一句話,她腳趾扣地,差點當場扣出三室一廳:【看小說公眾號:不加糖也很甜耶】

“真的不用……等等,一家三口?”

她緩緩打出一個問號,“除了我們還有誰?”

蘭蒔理所當然道:“自然是我夫君。”

祁妙震驚:

“他不是亡故了嗎?”

“哦,你說這個啊,”蘭蒔認真解釋,“第一任夫君確實亡故了,但後麵的夫君們如今都還健在,隻是分開了而已。”

後麵的,夫君們。

長夜漫漫,日複一日,獨自守島……

都是不存在的。

祁妙顧不上複雜的心情,極其富有求知欲的問道:

“我沒別的意思哈,就是單純好奇,你不是愛慘了第一任,對他念念不忘到現在嗎?怎麽會在他死後與別人成婚?”

這不符合常見劇情走向啊。

一般來說,她上麵那個猜測才是正確的吧。

莫非,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對麵的蘭蒔似乎也沒想到她會這麽問,沉思了片刻,歎息:

“我的心好像碎成了很多片,每一片,都愛上了不同的人。”

祁妙:……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