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貓鼠一氣(下)
第三十二章 貓鼠一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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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偉見於娜娜的身影消失後，嘴角浮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看得姚鯤和小強是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頭皮不住發麻。
“人都走了，咱說話也就自由點，我說你們兩個腦子進水了，怎麽一見到我就渾身打顫？我不是說了嗎，今天來不是要錢的，我現在的任務是保護你們的大小姐，歐陽蓉蓉。”
郝偉瞪了他二人一眼後，從口袋裏掏出包軟玉溪，抽出一根銜在嘴裏，自從有了那一百萬後，郝偉的檔次就立即上去了，如果說三塊五的牡丹是他當初生活的真實寫照，那麽軟玉溪就代表了他現在的身份。
小強忙為郝偉點燃，陪笑道：“郝大哥，不，郝處長，我們哥倆是被你嚇怕了，你不知道現在公司內憂外患，我們頭都大了，今天剛進門就看到你大駕光臨，想起那日你的神勇，我現在還心有餘悸啊。”
郝偉擺了擺手，向廚房裏瞄了瞄，壓低聲音道：“我說，我存你們那的車什麽時候給我送過來，過幾天我的駕駛執照就要審批好了，可要用車。”
“好說好說，車鑰匙在這，你現在開走都可以。”姚鯤將車鑰匙放到郝偉麵前，心道：狗日的禽獸，你是來保護小姐執行公務，還是來敲詐勒索的，還說自己不是為錢，我呸，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的敗類。
郝偉可不知姚鯤將自己罵了多少遍，他非常滿意地看了姚鯤一眼，點頭道：“很好，真識趣，不過這車先在你那寄存著。”
小強咽了口唾液，笑道：“有郝處長保護小姐，我們社團…不，我們公司上下可就放心了，想您武功蓋世，應付那些不入流的殺手還不是小菜一碟，我感覺送你一輛車太輕了，為了感謝你為我們天龍集團做出的巨大貢獻，明天我們董事會好好討論一下，會給偉哥一個滿意的酬勞。”
“是啊，說來慚愧，我姚鯤怎麽著也算是當年特種部隊的精英，可是在大哥你的手上走不過一招，大哥你這麽年輕就做到處長的位置，絕對是名副其實，讓我們無比佩服。”
俗話說的好，背靠大樹好乘涼，雖然被郝偉痛過扁，勒過索，可不管怎麽說人家可是警察係統的處長，二十多歲就做到處級幹部，這在Z國很少見，試想如果能攀上這樣一個極具發展潛力的升值股，對今後社團的益處顯而易見。
並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錢，也並不是錢都能送得出去，特別是對付警察，糖衣炮彈的威力有時小得可憐，今日碰到這樣一位毫不掩飾，對金錢強烈熱愛的家夥，不好好拉拉近乎，巴結巴結，扔上幾磅糖衣炮彈的話，哪裏對得起上天賜給的這個良機。
郝偉本想推辭一下，無奈小強說的比唱的都好聽，隻有勉為其難，打著哈哈下不為例了。
於是，客廳內滿是歡聲笑語，氣氛相當融洽，幸虧郝偉沒有穿警服，否則Z國警察的光輝形象估計全讓他給敗壞光了，他現在哪裏像個警察局領導，分明是不折不扣的黑社會代言人嘛。
感情是處出來的，通過談話，郝偉發現姚鯤和小強兩人並不是十惡不赦的流氓，而是極富血性的漢子，便笑道：“我說你們兩個都是七尺男兒，做什麽不好，為什麽要做黑社會呢？”
姚鯤和小強麵麵相覷，沉默片刻，姚鯤長歎一口氣，道：“唉，誰他媽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願意做黑社會，咱哥們也是沒辦法，我要文化沒文化，要手藝沒手藝，隻有拳頭硬了點，身手好了點，不做黑社會還能做什麽？”
原來姚鯤從部隊轉業回來後，在家閑了近一年，偶然間遇到以前的好哥們歐陽飛，故人重逢分外高興，把酒言歡之時，歐陽飛知道姚鯤乃是特種兵精英，於是便邀請他到當時的天龍公司做了保安部經理，由此姚鯤也就踏上黑道人生。
“郝處長，我承認我們是黑社會，可是打家劫舍欺壓良善的事，我們可從未做過，今後你隻要發現這樣的事，就直接崩了我，咱哥們沒有二話。”小強拍著胸脯大聲保證道。
郝偉點了點頭，天龍幫的所作所為青山警察局焉有不知之理，早就一一記錄在案了，這些資料郝偉可是從頭至尾翻了一遍，說實話，他有點後悔當時自己沒去地虎幫或者青幫去敲詐，因為相較而言，這天龍幫還是比較講人性的黑社會，他們是針對其他幫派黑，針對那些不法商人黑。
說句題外話，郝偉幸虧沒去惹青幫，要不然……
古語有雲：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天龍幫雖然名聲不錯，可自成立以來，幾乎都在受地虎和青幫欺壓，不過還有一句古語，那就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天龍幫的逆勢在郝偉接到保護歐陽蓉蓉任務的那一刻，就已經起走上了一條騰飛的光芒大道。
“姚哥，昨天婉如和我說，讓你有空到我家吃頓便飯，好好感謝你這多年的照顧。”郝偉深吸了一口煙道。
姚鯤搖了搖頭苦笑道：“恐怕我沒有時間哪。最近這段時間地虎幫都瘋了，已經接連砸了我們組織幾家夜總會…….”
姚鯤話一出口，就後悔得不能自己，靠，自己居然和郝偉說幫會爭鬥的事，是不是腦筋短路了，他的身份可是警察。
小強在旁邊聽了，恨不能向姚鯤臉上吐上幾口，你個b平常不是挺精明的嗎，怎麽這會腦筋轉不過來了。
郝偉也是一愣，繼而口無遮攔道：“靠，他砸你們的夜總會，你們不會砸他的，傻逼，血債血償，以暴製暴的道理難道不懂嗎？”
姚鯤和小強聽了郝偉的話，差點沒暈過去，暈，狂暈，這還算是警察說的話嗎？作為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保護神，你的職責就應該是維護社會治安，可這廝倒好，不僅不對違法行為予以製止，反而采取火上澆油的慫恿，讓天龍幫采取報複行動。
郝偉也在瞬間明白自己失了口，一本正經地說道：“咳咳，剛才我是開玩笑的，你說的那個問題，啊，我建議你應該先去報個案，然後由我們警方立案偵查，法律會還給你一個公道的。”
小強忙點頭道：“那是，那是，現在是法製社會，我們要用法律維護自己的切身利益。”心中卻道：真他媽的是偽君子，臉變得比翻書快，剛才還一張土匪嘴臉，現在儼然成了一位執法嚴明的警官。
傻逼都知道等警察來了，砸場子的早他媽跑了，黑道有黑道的規矩，你見過有哪個幫派吃了虧，還找警察出來主持公道的。
不過從那句話中，姚鯤可是看出來這郝偉是同道中人，靠，有血性是個爺們，便大大咧咧道：“郝偉，咱們真人不說暗語，幹我們這行有自己的秩序，有些時候司法那一套在幫派中是行不通的。現在我有個提議想說一下，如果你不同意，就當我的話是放屁，怎麽樣？”
“恩，你說說看。”
“天龍集團是歐陽兄弟一手創建起來的，他們通過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將一個不入流的小幫派發展成現在多元經營的集團，可是現在，他們就這樣走了，天龍集團如今是群龍無首，甚至連大小姐他們都不放過，在他們眼裏。天龍隻要沒有了主心骨，吞並便指日可待。偉哥，我們不想天龍集團毀在我和小強手中，而我和小強又不能獨挑大梁…”
嘖嘖，郝偉算是聽出門道來了，感情你是要我加入黑社會？靠，這簡直就是在放屁，我郝偉堂堂一名國家特別行動處情報人員，居然要加入黑社會，這不是知法犯法嗎？
郝偉擺擺手，打斷姚鯤的話道：“別說了，你的意思我明白，現在我肯定地告訴你，這個請求我不能答應。”
小強和姚鯤的臉頓時沉了下去，雖然這結果似乎早在預料之中，但是真的下來，他們還是有些黯然神傷。
黑道中的實力概念，最主要的組成部分其實並不是金錢，而是力量和智慧，在姚鯤和小強看來，年紀輕輕的郝偉竟然做到處長的高位，腦袋瓜不好使就怪了，至於他的身手那更是沒得說，自己尚未痊愈的創傷就是最好的證明，這樣的人物，要是做了天龍幫的老大，那就是他們真正揚眉吐氣的時刻。
郝偉看了看垂頭喪氣的姚鯤和小強一眼，眼裏浮出一絲笑意道：“不過，你們也不用這樣喪氣，遇到什麽搞不定的情況，可以打我電話嘛，我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趕去的，特別是碰到有擾亂社會治安的事件發生。”
如果說姚鯤和小強剛才練得乃是黯然銷魂掌的話，那麽此刻便成了歡天喜地菩薩劍，若不是顧及郝偉有反感情緒的話，小強定要上去抱住他猛啃不止，郝處長真性情，夠仗義啊。
姚鯤明白郝偉這樣做的原因，多少是因為自己當初幫助婉如的緣故，所以此刻內心幾乎快將司徒婉如當親媽了。
郝偉也確實是這樣想的，畢竟在婉如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是姚鯤挺身而出拉了她一把，而生活中更是無微不至的關懷，儼然將她當成親妹妹看待。這些情況婉如都一一告知郝偉，現在姚鯤遇到困難，自己又有能力，如果不出手相幫，從情理上是說不過去的。
客廳內的氛圍很奇怪，一方是警察一方是黑社會，可是雙方談論的話題卻是如何抵抗地虎肆無忌憚地搶地盤，郝偉談到盡情之時，是喊殺喊打，儼然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乃是警察部刑偵司的處長。
唉，這年頭，什麽事都有，貓和老鼠都他媽開始一個鼻孔出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