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建靈山
第五章 重建靈山
蕭韻噗哧一笑，低聲道：“傻妹妹，他在騙人呢。”
“騙人？不可能吧！”輕虹張大了嘴巴：“他明明說得都對啊。”
“他確實都說對了，”蕭韻忍住笑輕聲道：“可是你有沒注意到，他說的其實都是空話呀，哪個門派還能沒點傳說和遺言呢，這些遺言說來說去，無非就是什麽光大門楣，興旺發達，總不會有哪個前輩會去預測自己的門派什麽時候滅亡吧。至於最後那個封魔口訣的問題，那就是最高明的以進為退了，沒想到師弟平時傻乎乎的，關鍵時刻居然還用上心理學了呢。”
小開眼看趙子原屈服，總算出了口長氣，也不敢去看田子衿和烏子奇，徑直走上前幾步，踏到一塊大石上，低頭看著眾人，朗聲道：“我現在宣布，靈山一脈從今日起再沒有什麽武陵山、烏蒙山、天台山，如今三山歸一，此地便歸我靈山所有，此後你師兄弟三人要相親相愛，攜手同心，將我靈山一派發揚光大！”
烏子奇比趙子原的腦子要活泛一些，撓撓頭皮，總覺得這事情太蹊蹺，剛要發問，就看到身邊的田子衿規規矩矩的跪了下去：“掌門在上，我田子衿重歸靈山，必將盡心竭力，將我靈山一脈發揚光大！若有違背，天雷轟頂！”
田子衿向來便是三兄弟中最聰明的一個，他這一跪，烏子奇頓時疑慮盡消，趕緊跪了下去：“掌門，以後有什麽吩咐，我烏子奇絕不推辭！”
小開嘿嘿一笑，大為得意，忽然看見跪下去的田子衿微微抬頭，衝著自己眨眨眼，詭秘一笑，忍不住心裏就跳了一跳，心想：“這家夥看起來不笨，等事情完了我得找他好好談談。”
五位掌門對十萬大山本來充滿了無數的企圖，可是被小開這麽一搞，忽然之間，仿佛一切道理都到那邊去了，這十萬大山莫名其妙就成了靈山屬地，而嚴小開更是搖身一變，忽然就成了靈山掌門，五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頓時都沒了主意。過了半晌，還是雪風出來說話了：“門主，就算你要開宗立派，可是這群妖怪……”
“你誤會了，”小開迅速打斷雪風的話：“你們隻看到了表麵，沒看到本質，他們雖然是妖怪，卻有一顆善良的修道之心，事實上，他們都是修真的，沒一個是修魔的。”
“你們不信？”小開無比開明的一攤手：“那你們可以隨便檢查啊。”
這一次，五位掌門除了苦笑，真的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無論是修真還是修魔，都是在吸收天地元氣達到某種境界之後的道路選擇，而這群妖怪，一個個落魄潦倒，麵有菜色，怎麽看都不像是有實力的樣子，估計全部都是剛夠修成人形，他們根本連選擇修真還是修魔的資格都沒有，卻要五人如何去檢查呢？
小開抱著胳膊，得意洋洋的看著五位掌門，也不說話了，那意思很明顯：“今天的事情我就這麽辦了，你們承認也得承認，不承認也得承認，否則的話，哼哼，我們重新開打。”
想到那瓶恐怖的弱水，那根恐怖的棒子，五位掌門很明智的選擇了撤退：“好吧，恭喜門主開宗立派，希望靈山以後興旺發達，我們就不多打擾了，就此別過。”
“慢走不送。”
“多謝盛情！”
看到五位掌門灰溜溜的離開，滅殺生訕訕一笑：“門主，我忽然想起還有點事情，我也先走了。”
趙子原看看滅殺生的灰臉，再看看新掌門人不可一世的神采，悄悄的挺起了胸膛，居然憑空多了無數勇氣，大聲道：“滅前輩，慢走不送了哈！”
“呃……”滅殺生擦擦額頭的細汗：“多謝盛情。”
至於龍門石窟的龍先生，早就悄悄的溜了。
等該走的都走完了，天王才來得及問小開：“現在這裏成了靈山一脈了，那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
小開神秘一笑：“當然不用，你們加入靈山不就得了？”
天王愣了老半天，這才不可思議的道：“你是說……讓我們妖族……加入你們修真界？”
“什麽妖族不妖族的，”小開道：“我的靈山可不比那些頭腦僵化的門派，我們一向認為善惡是出自本心，而非出自種族，妖怪又怎麽了，隻要不傷天害理，隻要好好修煉，一樣可以得成大道，固步自封沒前途啊，兼容並蓄才是發展之道，這麽簡單的道理，難道你們都想不明白嗎？”
天王的腦筋還是有點短路，畢竟這種事情恐怕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他搖頭晃腦了好一陣，才道：“那現在……我是靈山弟子了？”
“沒錯，”小開重重的點頭道：“以後我靈山派分為四宗，三宗人類，一宗妖怪，三宗是天台宗、烏蒙宗、武陵宗，分別由田子衿、烏子奇和趙子原掌管，原班弟子不用變動，而這裏則是我靈山派新開的分支，名為十八洞宗，就由天王你來掌管。”
小開想了想，又道：“十八洞宗又可按照族群細分為十八支，具體的東西，等會我們再仔細討論。”
天王臉上又是驚愕，又是歡喜，忍不住回頭去看身後無數的妖怪，正看到胡雲雨對他微微點頭，那意思顯然是要他答應，天王這才接受了現實，用力揮了下手臂，滿山的妖怪頓時昂起脖子，扯起嗓子，一起吼叫起來：“靈山派十八洞宗弟子，參見掌門人！”
小開連連點頭，眉開眼笑的樣子，顯然對現在的情況非常滿意。
趙子原卻不識好歹的湊過來道：“掌門，你的意思是……要我們三個各自回山去？”
“當然啊，”小開笑道：“我還等著你們好好練兵，光大靈山呢。”
趙子原道：“可是我們武陵山上沒有靈氣啊。”
小開嘿嘿一笑，伸手指了指下麵興高采烈的妖怪：“你問問他們，這靈氣怎麽來的？”
天王道：“趙宗主，你放心好了，這裏的奇跡，全都是掌門一手造成的，有他在，你什麽都不用擔心。”
趙子原瞪大了眼睛：“你是說……我們武陵山也……”
小開順手扔出萬年玄鐵之精，跳了上去：“廢話少說，還不快帶我去武陵山。”
“好，這就去！”趙子原大喜，正要出劍，小開已經一把將他拉上了萬年玄鐵之精：“我帶你走，你那個太慢了。”
話說完，刷的一道流光閃過，兩人已經去得無影無蹤，那速度之快，的確是空前絕後，烏子奇和田子衿站在一邊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說師弟啊，我們好像……真的找了個不得了的掌門人啊。”烏子奇拉著田子衿的胳膊道：“可是……這些妖怪也入了我們靈山……這實在是有些……唉！”
田子衿笑得很有些神秘，說的話倒是一本正經：“師兄不用多疑，嚴掌門正是我靈山的救世主，也是靈山先祖們所指定的人物，他說善惡存乎一心，而非種族之別，正好跟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所以，我是絕對支持他的。”
“唉，支持吧，我也支持啊，”烏子奇搖搖頭，很有些感慨：“你一向是我三兄弟中最聰明的，這幾十年來我們爭鬥不休，從今日看來，倒是我跟趙師兄錯了，你卻是對的。”
小開做起事來倒是很有幾分雷厲風行的氣魄，連著三個來回，靈山四峰就全都變成了靈氣濃鬱的洞天福地，這種奪天地之造化的大手筆，直接讓靈山三傑心服口服，至此再沒有絲毫抵抗心態了。
等最後一趟帶著田子衿往回飛的時候，小開就忍不住問了：“剛才你參拜掌門的時候，為什麽要笑？”
田子衿站在萬年玄鐵之精上，風吹著他的頭發獵獵作響，往後飄飛，他看著小開，一副洞察一切的神情，笑道：“我當時其實想了很多，不過最後，就隻剩下一個念頭了。”
“什麽念頭？”小開好奇道。
田子衿道：“你擺明了是要冒充靈山掌門，按理說我應該是不能接受的。可是我聽過你不少事跡，知道你既有實力，又重情重義，今日看到你，竟然還能有接受妖怪的豁達心胸，既然靈山在我師兄弟三人手裏敗落至此，而兩位師兄更是冥頑不靈，那我何不幹脆就認了你這個冒牌掌門呢？至少，我相信你會帶著我們靈山走向輝煌，而不是走向衰落。”
他忽又搖搖頭，歎了口氣，道：“雖然靈山的道統至此算是旁落了，但是為了靈山的光大，也隻能如此了。”
小開看了他半天，才道：“你真聰明。”
“我一向就是聰明人，”田子衿笑道：“隻希望我這次也沒有看錯人。”
“你不會看錯的，”小開肯定的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有我在，靈山怎麽也不會比六大派差的。而且，靈山的道統不會旁落的……”小開凝視著他，悠然道：“這個掌門之位，以後還是要傳回給你們的。”
“那你呢？”
“我本來就不是靈山派的，”小開笑道：“別忘了，我真正的身份，是號稱最接近神的門派天選門第二百五十代門主，你什麽時候聽說過修真者可以兼派的？”
田子衿這才反應過來：“是啊，跟天選門相比，我靈山派實在是差得太遠了，我居然以小人之心猜測掌門，實在是貽笑大方了。”
經過這番交談，田子衿才算正式成為了小開的心腹，此刻，他雖然躊躇滿誌，卻萬萬也想不到，日後靈山的成就之大，已經完全超越了他的想像。那時的靈山乃是修真界毫無爭議的第一大派，甚至連仙人遇到靈山高手都要禮讓三分。
而田子衿更是被後人稱為靈山有史以來第一智囊和靈山發揚光大的開派功臣，成為了修真界的一個傳奇。
到下午的時候，眾人便在十八洞宗的剛剛清理出來的一片空地上，召開了小開入主靈山以來的第一次全派大會，到場的有武陵宗的上百名弟子，烏蒙宗的四十多名弟子，還有十八洞妖族的數百妖怪，當然，他們現在也是靈山十八洞宗的弟子了，至於天台宗，現在除了田子衿之外一個弟子也沒有，小開取笑道：“看來你需要廣招門徒了。”
田子衿也不生氣：“掌門，不如我就在十八洞宗裏挖幾個弟子過來吧。”
他這話一說出來，頓時妖怪群中已經有了三三兩兩的附和聲：“好啊好啊，田宗主，我們願意跟你。”
要知妖怪對於修真者總是有些害怕的，可是田子衿卻是個例外，他剛出現的時候就帶著三個妖族女弟子，而從接下來的對話中，眾人更是知道，他曾經為了袒護妖族而跟自己的兩位師兄翻臉，這樣一個人，顯然是很受妖怪歡迎的。
更何況，他居然還是個美男子，羽扇綸巾，風流倜儻，談吐之間也顯得優雅而從容，怎麽看都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
第一個跑出來的是田子衿的女徒弟胡念，小狐狸先東張西望了半天，發現大家都在笑，於是大著膽子走過去，拉著田子衿的胳膊道：“師傅，我還跟你。”
她這一帶頭，從貓族和蛇族裏也走過去兩個女子，正好是田子衿的另外兩個徒弟。
天王隻微微驚訝了一下，就笑了：“你們不用顧慮什麽，既然大家同為靈山一派，既然田宗主不嫌棄我們妖族，那你們想過去的就過去吧。”
這話說完，妖怪們頓時就鬧騰起來，開始大麵積分流，不一會分出去七八十個妖怪，仔細看看，居然全部是女流之輩，狐族、兔族、貓族、蛇族，各式各樣的妖女們圍著田子衿咯咯的笑。
忽然一隻小老虎站了出來，大聲道：“掌門，我想問一個問題！”
小開道：“你說。”
小老虎偷偷看了看武陵宗諸人，吞了口唾沫，大聲道：“我想問問，武陵宗還招不招人？”
“哦？”小開大為驚訝：“難道你想入武陵宗修真？”
“是的，”小老虎理直氣壯的說：“我看趙宗主是個直爽人，呃……我很喜歡他。”
趙子原著實吃了一驚，厚臉皮的老頭子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道：“這個……嗬嗬……我倒是不反對……”
烏子奇瞪了他一眼：“像個女人，扭扭捏捏，這頭小老虎我看著也順眼，你不要的話我要。”
趙子原說話立刻就順暢了：“放你媽的屁，小老虎，過來，現在你就是我武陵山的人了。”
這股風氣一開，頓時妖族內部又是一陣大亂，折騰了足有十多分鍾，才總算又安靜下來。
小開站在石頭上，大概觀察了一下，現在靈山四宗的人數，就比較平均了。每個宗派都有一百來號人，加起來足有四五百人，卻有三百多個都是妖怪，此刻妖怪跟人類混雜在一起，眾人的感覺都是既新鮮又別扭，尤其是那些原來靈山一脈的年輕修真們，滿臉都是興奮，隻覺得今天所經曆過的一切，都是別的修真者們一輩子也難得經曆一回的，有些心思活絡點的弟子，已經開始打妖族美女們的主意了。
小開悄悄拉過田子衿：“接下來該幹什麽了？”
田子衿道：“現在人員分配已經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修煉的問題了。”
小開點點頭：“明白了。”
靈山一脈原本的那些修真法訣，實在是相當落後的，這些靈山弟子們一個個實力低微，元氣淺薄，有幾個修了這麽久的道法，居然還眼圈烏青，嘴唇發白，一看就是連門都沒入，所以說，在修真這方麵，一定要拿出點比較高級的功法出來。
而妖怪這邊，問題就更多了。
現在的十八洞妖族，都還處於剛剛化形完全的低級階段，他們還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刻苦修煉，才會達到”修真”和”修魔”二選一的入門階段，天王是唯一有資格做這道選擇題的妖怪，可是長久以來，他根本就沒得選擇，因為天地間既找不到靈氣，也找不到魔氣，他為了活下去已經疲於奔命了，至於提高，做夢去吧。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靈氣已經很充足了，應該說，這些妖怪們隻要刻苦修煉，修真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可是這時候，小開卻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小關曾經說過，妖怪修真，則叫天妖。跟人類不同的是，妖怪修真的時候遇到的天劫尤其多，所以妖怪修真幾乎沒有一個能善始善終，至於飛升成仙，那更是比六合彩中五百萬還要困難無數倍，小開出道以來遇到過兩個天妖，一個是白玉夜壺妖，一個是九尾天狐小小，這兩者都是萬年修道，曆經天劫無數，最終也沒能飛升仙界，反而清一色的性情大變，轉而修魔。
事實證明，妖怪修真其實是很艱難的，小開可不願意看到這些妖怪們到最後一個個被天劫打死，或者是性情大變，變得像天妖小小一樣，所以，他腦子裏就蹦出一個很大逆不道的想法：讓他們修魔。
武陵、天台、烏蒙三宗的妖怪們，自己選擇了修真，那是他們各自的緣分，也不用去強求，至於剩下的十八洞宗，小開替他們做了個決定：統統給我修魔。
要修魔的話，那就不能吸收天地靈氣了，而需要吸收魔氣，可是這世間哪裏有魔氣呢？小開想來想去，終於眼前一亮，想到了一個地方：月白禁地。
月白禁地中，有魔界入口，有魔氣重重，可是就因為流雲水榭的一件仙器，就能化無邊魔氣為仙靈之氣，不給水榭弟子造成絲毫困擾，這件平素一直低調的仙器，就是”轉生幡”。小開當日為對付天妖，曾經有幸見過一麵。
看到小開一直沉吟不語，田子衿道：“掌門，如今我們靈山的靈氣充足，就算修煉法門弱了點，隻要弟子們夠刻苦，也是能夠有所成就的，你也不必過於擔心了。”
田子衿其實是誤會了，他以為小開考慮的是要不要把天選門的絕頂心法傳授下來，所以才出言開解，他不知道天選門壓根就是個空殼子，連一星半點的功法都沒有，至於蕭韻學到的那點修煉之術，連修真的皮毛都沒沾到，恐怕比靈山功法還要弱上好幾倍。
小開沒理他，又想了半天，仿佛忽然想通了似的，重重的一點頭：“我知道該怎麽辦了！”
蕭韻笑道：“師弟，他們都等你好久了，你到底有什麽打算？”
小開微微一笑，衝著靈山派眾人道：“你們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他再看看輕虹諸女，道：“你們跟我來。”
十萬大山自從被墨晶改造之後，不但靈氣充沛，連很多死地都重新煥發了生機，妖族居處後麵本來有一片不毛之地，常年布滿了瘴氣，現在卻綠樹繁茂，鮮花盛開，看起來美如人間仙境，枝頭上還有許多看起來五彩斑斕的鳥兒，黃色的鳥喙，綠色的羽毛，紅色的腳爪，頭頂上還頂著一簇紫色的翎毛，怎麽看都不像是這個世界的鳥類，輕虹忍不住道：“小開哥哥，這應該是滅世之門裏的鳥兒吧。”
小開點點頭：“沒錯。”
曉月奇道：“主人，滅世之門是什麽地方？”
小開原地坐下來，道：“你們不用著急，我現在正是要帶你們去滅世之門，來，你們先坐下，一個個把手拉好。”
當下六人手拉手站成了一個小圈，小開將無字天書放在中間的草坪上，低聲道：“進去！”
下一刻，眾人進入了滅世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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