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儒門秘術,子曰真言

第九十四章 儒門秘術,子曰真言

孟宣沒有逃走,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逃不掉。

封印了瘟魔之後,他的身體已經變得虛弱之極,渾似大病之人。或者說也確實是大病之人。大病仙訣,先將大病引入體內,然後再徐徐煉化,斬逆劍與他一體,雖然將瘟魔封印進了斬逆劍,但這瘟魔也等於在他身上,無盡魔氣,在他體內滋生肆虐,毀滅生機。

也正是因此,他真氣都在壓製瘟氣,可動用的隻有一成不到。

孟宣很清楚,如果逃的話,憑自己現在的狀態,禦劍而飛,根本逃不了多遠。

一旦消耗的真氣過多,壓製不住瘟氣,他就會活活被瘟氣反噬致死。

而如果讓寶盆背著自己逃的話,它畢竟是需要步行的,即使再快,恐怕也快不過禦空追擊的巨靈門弟子,因此選擇逃走的話,他的生機實在是太低。

既然如此,倒不如搏上一把。

他雖然身體虛弱,不可動用真氣作戰,但還有一個倚仗,那便是斬逆劍中的信仰之力。

如果能夠一劍將華山童斬殺,那他還有生機……

三百年信仰之力,已是孟宣所動用的最強力量。

一劍呼嘯,周圍無數道狼影隱現,立於虛空,引頸長嘯。

巨大的威壓四下溢開,冰冷蝕骨,血腥殘忍,就連孟宣自己都險些承受不住。

華山童驟然變色,他看出了這一劍的強橫,可關鍵的地方在於,他根本就無法躲避,這一劍威力實在太強,直接便籠罩了他的四下左右,除非他能瞬間移到三十丈外,否則這一劍總是能夠斬到他,沒有別的辦法,隻能硬接,抗下這一劍,或是被這一劍斬滅。

孟宣的眼神也眯了起來,這一劍動用了他所能操控的極限力量,就連他自己,在全盛的時候,也沒有把握接得下。

“唰……”

華山童陡然眼睛瞪圓了,揮手,掐印,一連串的防禦法器被擲了出去,布下層層禁製。

與此同時,他的本命靈符已經在頂門升起,化作一柄丈餘長的大刀,落進了他的手裏,那柄刀,渾身纏繞著道道流轉的金光,刀柄乃是粗如卵石的金精鑄就,刀身卻是黑黝黝的靈鐵打造,吞口處卻是一隻凶殘的猛虎雕像,栩栩如生,宛如要撲將出來。

“啪啪啪啪……”

華山童丟出去的那些防禦法器,在斬逆劍的三百年信仰之力下,根本就抵擋不住,摧枯拉朽一般被激潰了,巨浪一般的力量,直接衝向了華山童。

“斬……”

華山童一聲大喝,揮起金刀,向前劈了出來。

金刀之上,金光大作,便如一顆小太陽一般,刺的人眼痛。

“轟……”

斬逆劍的信仰之力與華山童的金刀撞在了一起,巨大的力量瞬間將整座伏龍城的城頭給摧垮了,直接塌去了半邊,立在城頭上的衛兵慘叫聲中,被炸的血肉橫飛,有的直接被這力量炸的四分五裂的,有的遠遠飛出了幾十丈,落地之時,便可以現渾身血管都爆開了。

“吼……”

華山童直接被這道力量擊的重重向後飛去,眼睜睜看著自己金刀上的光芒被信仰之力漸漸吞噬,不由大驚,他已經發現了,這力量太強,憑自己金刀的力量根本支撐不住。

“殺掉了嗎?”

寶盆緊張的大叫,看著斬逆劍的力量將華山童淹沒了,他也激動起來。

而孟宣卻繃緊著臉,沒有回答,隱隱感覺到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果然,就在信仰之力即將將華山童淹沒時,忽然華山童一聲虎吼,雙手之上,凝聚出了一道青氣,隨著這青氣的出現,周圍忽然間出現了滿空的戰場虛影,無盡的戰士在揮舞兵器,與敵人廝殺,金戈鐵馬,殺氣滔天,匯聚成了一道難以形容的力量,撞在了信仰之力上。

“轟……”

漫天劍氣,就此消彌於無形,華山童胸前金袍破碎,頭發綾亂,森然抬起頭來。

一道青氣兀自圍繞著他的雙臂旋轉,帶來了隱隱的殺伐之音。

“吾投身仙門之前,本是楚國大將,生於戰場,長於戰場,十幾年來與敵軍廝殺,飲血食人,雖然九死一生不知多少回,卻也借此為機,在仙門修行十七載後,領悟了戰場殺伐之氣,可破一切法,你憑這詭異力量,就想殺我,也未免太小瞧我華山童了……”

華山童森冷而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

很明顯,雖然擋下了這一劍,他也不好受。

孟宣的瞳孔也縮緊了。

他沒有想到,華山童竟然真的接下了這一劍。

三百年信仰之力的斬逆劍。

那殺伐之氣,他距離如此之遠,都能感受到強烈的威脅,確實極為可怖。

“真傳弟子,果然不凡……”

孟宣臉色漸變,真傳弟子每一個都號稱是仙門寵兒,果然個個有其獨到之處。

“寶盆,你逃走吧……”

孟宣提起了三十三劍,開始提起體內所有的力量。

既然一劍失敗,孟宣逃生的希望也隨之破滅了,他決定拚命一戰,助寶盆逃走。

既然要死,那麽死一個,總好過死兩個。

“不要……”

忽然間寶盆大叫了一聲,強行扛起了孟宣就逃。

一邊跑它一邊大叫:“沒有了你,小生就要化為屍魔……與死何異?所以你不能死……”

華山童的威脅,倒也激發了他的潛力,瞬間便逃出了近百丈。

“哼,還想逃?”

華山童冷笑一聲,舉起了手裏的金刀,隔著百丈距離,猛然向孟宣斬了過去。

一道金光,瞬間衝破了百丈的距離,挾著無堅不催之勢,直斬孟宣。

“傻寶盆啊,竟然破壞了我臨死前堂堂一戰的風采……”

孟宣苦笑了一聲,望著迅速逼近的華山童:“即便是逃,我們也逃不掉啊……”

“嗖……”

華山童斬出的一道金光瞬間來到了孟宣後背,孟宣無奈,強提真氣,回劍格了一劍。

“嘭”

孟宣與寶盆被這巨大的力量衝擊,直接就飛了出去。

孟宣更是握劍的虎口都破裂了,鮮血淋漓,同時被這巨大的力量一震,他本來就已經變得虛弱不堪的身體登時受到劇震,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更關鍵的是,因為他強提真氣,被他壓製的瘟氣立時衝擊肺腑,侵染了他的身體,讓他本來就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黑氣。

這已經不是身體虛弱了,而是染病的征兆。

“公子……”

寶盆也被震飛了,倒是沒受什麽傷,骨碌滾了起來,抱著孟宣再次跑。

“嗬,區區這點能耐,也想與我們巨靈門爭鋒……真是太可笑了!”

華山童祭起靈符,慢慢飛到了半空之中,眼神裏露出了一絲殺機。

“現在的你當真不值得我出手,不過,獅子搏兔,亦盡全力,所以……還是讓我來送你上路吧!”

華山童說道,陡然間向前飛了過來,掌間金光匯聚,就要向萎蘼不振的孟宣發出最後一擊。

然而就在這時,伏龍城內,忽然間響起了一聲清嘯。

隨著清嘯,一道真氣衝天而起,在空中化作了一個老儒生的虛影,他身著青衫,長須飄飄,頭上頂著儒巾,手中持著一隻筆,陡乎之間,一筆點出,筆走龍蛇,在空中寫下了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來,一個是“囚”,一個是“風”,皆閃出耀眼的金光,懸於筆下。

“去……”

老儒生寫下了兩個大字,便袍袖一拂,兩個大字立刻向城外飛了過來。

“唰……”

那個囚字陡然間來到了華山童頭頂,立刻射下道道金光,化成了一個柵籠,將他困住了。

而那個風字,則瞬間之間引發了一道狂風,直接飛到了寶盆與孟宣身上,將他們卷了起來,速度如電一般,向著遠處投去了,幾乎是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儒門秘術,子曰真言……”

華山童被困住,立時發狂,咬牙冷喝。

“項乘歸……”

孟宣在風中回頭,望著那伏龍城上的虛影,有些愕然。

那道虛影,正是項乘歸的模樣,他施展了儒門秘術,囚住了華山童,並送自己逃走。

隻不過,他自己卻陷入了危機之中。

以他的修為,也隻能囚住華山童片刻而已,待到華山童去找他報仇時,隻怕老儒生不是他的對手,畢竟對老儒生的修為,孟宣也很清楚,隻有真氣九重而已。

他能夠囚住華山童,隻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而且儒家往往不擅戰鬥廝殺之術。

“是誰偷襲我,放走了大盜孟宣?我要宰了你!”

華山童眼睜睜看著孟宣被風吹走,氣的大喝,揮起金刀,“咣咣”斬著囚牢秘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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